虎翼天翔-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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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哪里去了。”鼻尖被轻点一下,苍羽阳有些不甘:“我说得是真的!”
他真的是被桃粉吓住,这般深藏不露,甚至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地方都观察得清清楚楚,却倒此时才言明,这般耐力,这般眼力还有细腻的心思,早已比大多数人强上太多。
为帝的说法也许有些夸张,但是赞扬是千真万确的,至少帝皇所应该具有的聪慧,深藏不露她已经做到。
桃粉听了他的话后却收敛了笑意,眼神一下子加深,苍羽阳被她看得有些紧张,不是毛骨悚然的恐惧,却是另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为帝哪是这般简单,我这点小心思还搬不上台面。”没有高兴,也么有呵斥,桃粉只是淡淡陈述,一句话之间却勾出了苍羽阳的紧张:“你的这些伪装,既然我都看得出来,陛下又怎会不知?”
“知道?”瞳孔一瞬间放大,苍羽阳张了张口,桃粉叹息一声:“你不应该发现不了。”
对,他是不可能观察不到,不应该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事实上,事情早已是揭晓,苍翼翔比桃粉想象中更多的知道有关他的一切,他们两个甚至更早的摊牌,有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摸摸曾经惨遭毒打的部位,会迷惘――当初那般认死理,将聪明才智扔到一边,死扛住被脱了裤子狠打的屈辱和疼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又岂会不知?
苍羽阳要的不过是苍翼翔的态度,想证明这个人是真的对自己用了心。
有谁见过大名鼎鼎高贵不凡的耀翔帝用肉掌打一个五岁的孩子,只为了一句称呼,一句不敬。
他有千万种处置他的方式,一气之下将他扔回云宫,或者让他抄书写字罚站面壁思过,也许不狠,却也能将他罚得欲哭无泪。
偏偏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跟他较真,然后说上那么一番言辞,苍羽阳有的时候真的是发苦,明明遭打的是自己,为什么最后伤心难过离去的是苍翼翔,而他还要嘶哑着嗓子将他喊回来。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早知如此,他不如开始就和他好好相处,苍翼翔那人太优秀,就算不优秀,皇宫是什么地方,抛金砌玉,雕梁画栋说不定比人还多,夜明珠当蜡烛使都不嫌浪费,就算是一个平凡人,没有雄图大略没有天赋才华,在这样的地方,锦衣玉食,气韵熏陶,几十年下来站出去那也是一个气质雍容,睥睨的气势也是可以培养而成的,一个人如果看多了万民敬仰,群臣朝拜的样子,霸气油然而生也不奇怪。
再加上一个国家的权势和富贵,要讨好这样一个人其实并不算太难为,因为他有足够的资本让你承认他的强大,就算是俯首称臣也不算困难。
虎翼天翔 第三卷 且听风聆 第三十章 嫁妆
在桃粉口中聪明的他。如果真的聪明,就会明白跟这种人叫板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在这个苍翼翔几乎可以只手撑天的皇宫中,要一个人死,要一个人活,或者再狠点生不如死,都似乎再简单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他就没有害怕?他不怕死?
错,这是错的,遇到匪徒的时候,他也会怕,怕死怕被掩埋怕被遗忘,他的人生还没怎么开始,才刚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怎么也不能就这样被抹杀在摇篮中。
怕死的他为什么不怕苍翼翔?这个执掌着无数生死的人?
他要杀一个人,随随便便一个理由就可以,当时为了保住赵钰的性命,他虽然死撑着仍是怕的。
要保住一个没有犯大错的侍卫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他可以用讨好,用迂回的方法和苍翼翔磨蹭,万万不应该直接冲撞而上,帝皇尊严不容违抗,当着那么多人,有侍卫有妃子的面,他居然公然和他作对,唱反调。
真是找死的行为!
苍羽阳呼了口气,突然就明了,那是因为他相信苍翼翔不会伤害他,这种相信现在想来有些鲁莽,可是那个时候他真的是不怕的,不怕那个与他朝夕相处的男人真的会对他不利,即使一开始并不是如此。
桃粉没有说话,看着苍羽阳的神色一换再换,从微讶到思索,从迷茫到不解最后眼睛一亮,有着大彻大悟的觉悟。
看来是懂得了,她看着他瞬间飞扬神采熠熠的表情,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有的时候想的太多,反而发现不了最简单的本质。
她的小主子早已对陛下深信不疑,既然连性命都可以不顾,这种“不怕”就直接说明了所抱有的深刻表情。
不是别扭的孩子,却让旁边的人看着别扭,也只有她们的陛下,能有这么超长的耐力陪着他慢慢磨蹭,进度虽然慢,效果却是显著。
这个从襁褓中她就开始看着长大的皇子不知不觉间已经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离开了皇宫,也不会忘了自己的责任,会关心民生大计,会关心时局动荡,会愧疚她们做针线活的辛苦却从来不言谢,因为知道这是无用的。
他们要的不是推来就去的感谢,苍羽阳知道,她和桃红也知道,这是一种最温馨的体贴,穿着粗布朴素的衣服,苍羽阳从来没有抱怨过,反而大大方方赞扬短衫的方便省事,这就是这个贴心的孩子给予她们最大的回报。
一番谈话中,夕阳的余晖已经从窗户透进蒙上了脸颊,昏黄的颜色像是放了一个世纪的照片,却将女子睫毛微垂的眼渲染得无比柔和,尘灰在睫毛尖上舞蹈,跳出旋律缓慢的舞蹈。
她一如既往的沉稳宁静,苍羽阳由激荡到平静,看到她似乎早已知晓的神色,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有计谋的,虽然仍是不咸不淡的轻松话语。
“小主子喜欢陛下吧。”
“啊?!”苍羽阳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下意识支支吾吾的掩饰:“他是我父皇,喜欢也应该……”
桃粉只是温柔的看着他,包容的目光像是看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让苍羽阳渐渐停了声响。
“喜欢,是哪种喜欢呢?”
被这么看着,苍羽阳竟然也不觉得慌张,最不容于天的秘密有被揭晓的可能,他却不害怕,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桃粉却没有接下去,反而只是定定看着他,过了半晌,一声叹息,欲说还休的样子让苍羽阳的一颗小心肝跟被猫抓了似的痒。
苍羽阳的面皮有些僵,不过却没有再用傻笑来掩饰:“姐姐是什么意思?”
“陛下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过了之后就要回学院去了吗?”话题却是一百八十度的一转,桃粉若有所思:“小主子若是要走,记得提前说一声,陛下关照了奴婢,这次不能再匆忙上路。”
苍羽阳怔楞:“父皇这般说了吗?”这几天除了三餐和晚上他几乎见不到苍翼翔的人影,更不知晓他私下的吩咐。
“嗯,宫里有些忙,陛下这几天可能是在为联姻的事情烦恼。”话音一顿:“现在宫里都传疯了,说是这次赤焰的国主会将边境的三座城池当做陪嫁品。”
一座城池不算小,也不算大,耀金国土富饶,绝不缺乏土地,这是一个原因却绝对不能成为最主要地原因。
苍羽阳敏感察觉到其中的问题:“是哪一座?”
“奴婢不敢妄言。”消息可能有假,也可能夸张,桃粉看了一眼苍羽阳若有所思的神色,神情有些犹豫,却还是最终吐出了一个城池名。
非常幸运的,苍羽阳居然也很熟悉这座城,不多不少的三个字――库多艾,正是学院所在的城池。
“赤焰……也真是大方。”苍羽阳由衷称赞道,陪嫁品如此丰厚,整个大陆的中心领域,就这样松了出去。
为了这个,改变了主意,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大陆,四国鼎立,小国林立,听说最小的国家也许还没有库多艾大,再加上四通八达的道路,还有繁荣地经济,这个地方的重要性是可想而知的。
尽管如此,这块肥肉是不好吞的,苍羽阳虽然不熟悉大体的政治形式,但是在学院生活了那么久,也大致明白那里差不多都快独立了,所以他在听到赤焰将这里送出去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高度的经济独立,还有一个不属任何一个国家掌控的学院,加上两个大陆出名的未知地带――魔兽森林和精灵之森,库多艾很多事情根本来不及向国家反应,久而久之,在政治上已经相当独立。
各个国家的势力交汇其中,管理起来束头束脚,要考虑时局,考虑得失,在大街上可以看见五花八门的店铺,风格迥异的装饰,他可以看见赤焰的守城兵管理,可是往往那些人还要看城中大店铺人家的眼色。
赤焰虽然名义上形式上是此地拥有者,实际上却是名存实亡,可是就算如此,库多艾也是属于赤焰的,不管做什么,若是留下口实,在故意夸大纠缠不放之下也能挑起很大的纷争。
四个国家都与此地接壤,换句话下,由库多艾出发,你可以去这些国家中的任何一个,若是换成战争期间,这里定然是军事重地。
苍羽阳为自己的分析点头,心却在慢慢下沉。
桃粉看他神色之间依稀是沉重,心下明了:“小主子是在为陛下担心吗?”
“桃粉姐姐……”苍羽阳怔怔看着她:“我是不是很不配五皇子这三个字,这么重要的消息,我居然现在才知道。”
“这怎么能怪你。”桃粉有些嗔怪,眉目一转却是温柔道:“别人不知,桃粉又怎会不知,你不出去只不过不想给陛下添麻烦,不多问也是不想留下口实。”
名为五皇子,实则是乱臣后代,即使不闻不问,苍羽阳也会知道他这次回来,稍有不当的行为,就会引来一堆的闲言碎语,可是即使这样,宫里还是有不少人会暗暗猜度他此次回来的用意。
是重新来争取陛下宠爱的?还是有其他心思?
流言总是比想象的还要恐怖,就算是白竹,有意无意间也试探过他的意向和缘由,苍羽阳并不责怪她,他这次回来的突然,这一段时间又没有任何行动,白竹又没有随他出去,只当他身在白塔,必定会奇怪。
试探他的想法,这是忠心耿耿的表现,这并无错。
苍羽阳忽然想起桃粉之前的尖锐嘲讽之言,才想起她一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苍羽阳咯咯直笑,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差点就让姐姐糊弄了过去,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姐姐的真话到底是什么?”
桃粉有些无奈:“真想知道?”
“嗯。”苍羽阳轻笑,眼里却是慎重之色:“姐姐的生气真是吓到我了。”
他拍拍胸膛,一副余悸未了的样子。
“不是小主子想看到我生气的样子吗?”桃粉却是没被他逗笑,语气是同样的认真:“如果生气,所以会变得更加的真实。”
虎翼天翔 第三卷 且听风聆 第三十一章 发髻
苍羽阳闭了闭眼睛,不是被戳穿的尴尬,而是叹服。
就如博远航所说,苍小同学的一无是处,就是有一份接近鄙薄的谦虚可以说得上是皇室中人理的翘楚。
有错就改,不懂得绝对不装懂,懂得的也装不懂,不显锋不炫耀,会虚心会害羞可是该走神的时候还是走神,该睡觉的时候还是睡觉,被夫子一叫起来,懵懂的脸上绝对是恍然大悟的后悔,唬得看见的人都以为这人会改过自新。
实际上,苍羽阳就是苍羽阳,苍家的几个子女乃人中龙凤,琴棋书画样样全能,出了个苍羽阳怎么能让人不惊叹?
可是桃粉知道这不是事实,至少不是全部的事实。
有的时候,人装傻装惯了,也真的会变傻,桃粉的某天下午起到醍醐灌顶的一棒打下,苍羽阳突然恍悟――原来他不仅傻,还喜欢自欺欺人!
桃粉有一张神奇的嘴,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走到那条道上,现在,他被桃粉逼到了最后的胡同里,已经没有退路。
桃粉说:“生气总会让人莽撞,说出的话自然更接近真实,所以,若是我生气,小主子心里会不好受一些?”
这句话里没有讽刺,可是苍羽阳听着还是很难受,窘迫自然是有,惹人生气原先这种行为也许是无意识的,可是被桃粉这么一说,总有故意的嫌疑。
这是心虚在作祟。
桃粉还说:“小主子,你相信我们,何苦要自欺欺人为难自己?”
是吗,是这样吗?
绕了一个圈,得出的结论竟然是他自己为难了自己,其实不是,苍羽阳还知道,他为难了所有人。
“跟着我这样的主子很累,是吗?”苍羽阳实事求是的说道:“婆婆妈妈,拐弯抹角,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桃粉蹩眉,听到他继续道:“可能是我这人就是这样,总在为一些小事斤斤计较。”
不,不是这样,桃粉想说,却是吐不出,苍羽阳看着窗外,笑得无奈而寞落,只是一个背景,就看出了所有的坚决。
他不想再说,便没有人能逼他说,桃粉如何不知!
她默了默,最终没有再游说,没有再替妄自菲薄的人辩解,他是主,她是仆,大多数情况下桃粉总是谨遵着这条规则。
外面的光辉又暗了一个层次,苍羽阳的脸部模糊在黑暗中,桃粉走到她身边,窗格上就映出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桃粉弯下腰,两个人影就结为了一体。
桃粉手上是一把小巧的梳子,细细帮苍羽阳理清汗水凝结成一缕的发,柔软的手似乎比发丝更柔,指尖婉转灵活,力度适中,苍羽阳微讶,想转过头却被制止。
“桃红的发也是我这般从小梳大的。”头摆得正正,苍羽阳目视前方,仿佛那里有一面镜子,透过它可以看见身后人的容颜,婉约的眉目含着淡淡笑意的温柔:“小主子小的时候,我也是这般给你梳,那时候你头大头发并不多,我和桃红会选着花样来替你装饰,小主子似乎特别喜欢红色的花结,每次都会舞手舞脚十分高兴。”
苍羽阳黑线,想说,他那不是喜欢,而是害怕,大红色地蝴蝶结,可是他那时候的噩梦。
他动了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