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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天轨(完结)作者:雾容-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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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锐堂嗤之以鼻:“你先放手,要走自己走,乔先生,我们去找电话。”
  
  “喂,警官先生,你没有权利阻拦我们吧?”上次在医院中发生的邪阵事件还历历在目,姜故平连心都寒了,更没有好态度:“让开,别害死我们。”
  
  “怎么啦?你们别吵呀?有话好好说。”
  
  蓦然插入的轻软女声令三人同时回头,只见刘敏不知道何时跟在他们后头,此时小脸布满不安,一边拭泪一边提议:“不如我们回去跟大家待在一起吧,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好恐怖。”
  
  闻言,他们才察觉已经远离人群甚远,四周静谧,竟然透不出一丝人气,阴森可怖。
  
  “不好了。”乔觅轻叹:“现在估计找到电话也用不了了。”
  
  恐怖气氛被狠狠破坏,二男一女不禁腹诽:电话已经不重要了,好不好?
  
  “我们还是试试逃出去吧。”姜故平再度提议:“我的车子就停在外头。”
  
  “好,走吧。”多年培养的敏锐感官也强烈反馈危险信息,谢锐堂当机立断,大步往前充当开路先锋。
  
  姜故平立即带着乔觅跟上,刘敏还未从丧母的痛苦中脱离,此时更是害怕极了,飞奔上去抱住乔觅的手臂:“不要拉下我。”
  
  乔觅微怔,但对方只是一个年轻女孩子,他也不好把人甩开,淡淡地说:“一起走。”
  
  姜故平一看,眼睛几乎脱窗,为了展现大度的男子气慨,只有暗暗咬牙切齿:这女人是怎么啦?大胸脯都挨到乔觅手上去了,不知廉耻!
  
  天知道他曾经爱极了女人不知廉耻的行为,更与之前数任女友有过更为不知廉耻的深入接触。
  
  深浅不一的脚步声在四周回荡,除去他们,未见任何人影,乔觅却感觉有人潜藏在暗处监视他们,他不禁转脸四处打量,却捉不准奇异的视线来自何方。
  
  “怎么啦?”刘敏察觉乔觅的怪异行为,心头更为不安:“你在看什么?”
  
  乔觅笑了笑,回答:“是有些什么在看我们。”
  
  “赫?!”刘敏哪受得住这种惊吓,双腿一软,竟然跌在地上了。
  
  “没事吧?”乔觅自从见鬼以来,他身边大多胆大包天比他更不怕鬼的人和非人类,因此刚才的回答也是未经考虑的,看刘敏摔得惨,他深感抱歉:“别放在心上,真有什么,给看看也不怎么样。”
  
  刘敏躲开乔觅伸来的手,扶住墙壁苦笑:“你别再吓我了,我自己来就好。”
  
  “怎么啦?”
  
  谢锐堂和姜故平发现二人没有跟上,跑了回来,见刘敏摔在地上,乔觅则一脸抱歉,心中各有猜测。
  
  谢锐堂:乔觅欺负刘敏了?!
  
  姜故平:刘敏欺负乔觅了?!
  
  乔觅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基于无法推卸的责任,只好给二人解释前因后果。
  
  刘敏扶着墙壁爬起来,墙上镶了一面镜子,微光中倒映她过份苍白憔悴的脸容。忆起惨死的母亲,不禁悲从中来,见泪水划过脸颊,竟然傻傻地抬手擦拭镜中泪滴,心忖:妈妈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死得这么惨。
  
  镜中苍白的脸徐徐抬起,唇角轻轻扯起,快意与愤恨交织,组合成矛盾且妖异的表情。刘敏只觉一口气梗在喉间,木头人般傻立着,愣愣地看着镜中的她笑露森森白牙,白皙剔透的肌肤浮现血色网状,犹如裂纹释的纹理,又似洗不褪的污垢。突变异象夺去刘敏的全部注意力,她抬手小心翼翼地触摸血色裂纹,那一方苍白竟如脆弱斑驳的墙灰,倾刻脱落,裸|露犹如变质冻肉的干冷深红。
  
  被撩拨至极端的理智骤然崩断,刘敏收指五指,抓落更多脸皮,镜中那张已经称不上是人类的脸,更深的脱落露出森森白骨,平硬如血痂的肉块丑陋地扭曲。
  
  刘敏完全崩溃,凄厉尖叫声破喉而出。
  
  “啊!!!!我的脸!我的脸!!!!!”
  
  寂静中爆发的可怖惨叫差点吓死细声交谈中的三人,谢锐堂几乎拔枪,却见刘敏发疯地挠抓自己的脸,雪白肌肤留下一道道红痕,渗出血珠甚至皮开肉绽,她却似乎一无所觉,竟似疯了。
  
  “她怎么了?!”姜故平见刘敏要把女孩子最重视的脸抠烂了,赶忙上前制止:“别挠了,要毁容的,你这个疯女人,住手呀。”
  
  然而刘敏似乎已经歇斯底里,爆发的力量极不寻常,连姜故平这个大男人也拉不住,谢锐觉赶忙下前帮忙制止发疯似的刘敏,只有乔觅定定地看着镜子。
  
  镜中丑陋的‘刘敏’手舞足蹈,猖獗地欢笑:'该死,你该死,你和她一样该死!'
  
  终于注意到乔觅的视线,‘刘敏’抬起脸,暴突的眼珠子险险粘在一些血肉眼,定定地瞪住乔觅,那张脸已然看不清表情。乔觅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应付这东西,它却突然发难,竟然从镜中探出,身体瞬间收缩至孩童尺寸,扑向刘敏。
  
  乔觅直觉不能让它得手,扑过去撞开了刘敏,对满脸错愕姜故平和谢锐堂喊道:“跑!这面镜子有问题。”
  
  二人也不笨,想到刘敏是照着镜子后发狂的,顿时架起刘敏撒腿跑开来,乔觅跟在他们身后也是一步也不敢落下。
  
  一时间仿佛解开禁令般,黑暗中有稚气的童音在窃窃私语,无论他们跑得多快,跑得多远,却甩不掉这些声音。
  
  '咦?!他看见了!'
  
  '是呀,和之前那个坏人哥哥一样,怎么办,我们要那个姐姐。'
  
  '嘻嘻,他没有坏人哥哥那么可怕啦!'
  
  '那怎么办?'
  
  '不如吃掉吧?'
  
  '好呀好呀,吃掉吧。'
  
  '能吃吗?好瘦,养肥再吃吧。'
  
  '别顾着吃呀,先把那个女人捉起来,别的你们爱怎么吃都可以。'
  
  三人频频回头,竟然看见明光可鉴的地面下有几道暗影迅速游近,竟似潜行水中的鲨鱼般犀利,几乎把他们的心脏吓停,尽管他们已经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却无法摆脱黑影。
  
  分明在平地上,突觉脚下踏空,甚至来不及惊呼,四人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近在的咫尺大门外走进来几名名工作人员,他们抓着脑门面面相觑……刚刚的是幻觉?还是见鬼了?
  
  一股恶寒攀上脊梁,谁也不敢哼声,急步往内走。
  
  远在方天大厦,孟靖源等人已经从地下搜到天台,高处夜风疾吹,抬首不见墨色夜空有半点星光,更别提月色。
  
  “难道不是今天?”薛思商拈动五指问卜:“不对,不是喜像,绝对会有事情发生。”
  
  唐梦杰坐在地上揉着小腿,埋怨:“你算的准不准?这大厦已经搜了一遍,我这腿都要跑断了,结果毛都没有一根,哪来的事情?!”
  
  孟靖源站在天台边洞,收揽这妖娆夜都的撩人之色,目光渐渐放远至森森远山,心中一处被触动,仿佛感知某样重要的东西被毁坏,心脏崩去了一角般痛。五指抓痛心口,却无法消弭这份焦躁感,反而越发浓烈。
  
  想不透为何,但他明白自己为谁担心,无论是错觉抑或感知,他再也待不住了:“黑犬,变!我要去康愉疗养院。”
  
  黑犬正蹲在逆风中感受狗毛被风拂动的快意,享受地眯起眼睛,听到主人分配的不合理工作,不禁抗议:'我不是马,不是驴,更不是骡!'
  
  “一周不准吃饭。”
  
  '亲爱的主人,我刚刚是放屁,呀呀,真是臭不可闻,请您忘了吧,这就走。'大黑狗追着尾巴转一圈,周身骤长的黑雾逐渐消去后,黑犬个头暴长,矫健身躯披覆油亮的短毛,四肢修长壮实,比成年马匹更大个。
  
  腥红的舌舔过两只獠牙,黑犬向孟靖源俯下了身。
  
  孟靖源毫不客气地跳上黑犬后背,手中物体向后一抛:“我先走一步。”
  
  话落,黑犬犹如一道黑电,跃向夜空,踏着林立高楼借力,迅速远去。
  
  薛思商单手抓住抛来的车钥匙,却转头对唐梦杰说:“这时候正堵车呢,在你的宠物里面找个能载人的。”
  
  唐梦杰怪声嚷嚷:“咦!宠物是拿来宠的!怎么可以骑它们,太不人道了。”
  
  “不骑它们,今晚我就骑你。”
  
  “……”唐梦杰揪紧襟口,委屈地骂道:“禽兽,流氓,强|暴犯。”
  
  禽兽、流氓、强|暴犯打眼角一处道冷光杀来,唐梦杰噤声。 



29、第二十八章 
 
  下坠持续一段时间,浓黑环绕四周,仿佛伸手不见五指,却又能清晰看见一同落下的同伴。从起初的惊慌失措、失声惊呼到后来嗓子干了,嚷腻了,平常心了,三人变换各种舒适姿势,在下坠中冷静地议论。
  
  “刘敏不见了。”姜故平略略表现出担心:“不会是被那些鬼东西捉去啃了吧?”
  
  谢锐堂稍微斟酌,立即否定姜故平的臆测:“不,照刚才的情形,有危险的会是我们,你说呢?”
  
  乔觅正垂首盯住黑漆漆的无底深渊发呆,听到谢锐堂目标明确的问话,就抬起脸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说:“没有底。”
  
  “啥?”
  
  “我们已经停下来了。”
  
  二人后知后觉,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下坠,虽然脚下仍是虚空不见底。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在玩哪一出,或许这是一场梦?
  
  正狐疑,脚下猝然踏地,地心吸引力几乎令前一刻仍悬空的三人摔成一堆,他们急忙互相挽扶稳住姿势,迫不及待地观察忽然明朗的四周景物,乔觅和姜故平满目茫然,只有谢锐堂从困惑、怀疑到不敢置信,脸上陡然变色,倏地拔腿奔向沙滩另一边。
  
  被落下的二人微怔,立刻追了上去,谢锐堂毕竟是体能过人的警官,他们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双方距离逐渐拉开。脚下沙粒将疯狂奔跑的响动吸收,海水咸腥味夹着凛冽的风灌进鼻腔,浪花朵朵覆灭于白沙上,谢锐堂几乎融入这黑与白构建的世界里,只有海水泛起的粼粼之光勉强勾勒他壮硕强健的背影轮廊。
  
  姜故平和乔觅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隐隐感觉到谢锐堂为了某种未知因素的而竭尽全力,甚至愿意把命豁出去。
  
  “看!那边。”姜故平突然伸手指向海面某处:“该死,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喂!别过去!”
  
  乔觅跑得急,眼镜早已溜到鼻头上去了,这时候双手扶紧它,循指示望去,隐约看见有几道人影在海中不知道干什么。
  
  他们前一刻还在深山里,这一刻却在海边,事情发展极端不寻常,本不该贸然行动的,可是谢锐堂似乎将昔日的冷静沉着全部抛置脑后了,这会儿竟然提枪跑进浪中,放声嘶吼着奔近海中人影,下一刻枪声狰狞地蹂躏这夜晚的详和,一声、两声……直至手枪空膛,海中人影已经全数伏倒,谢锐堂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跑过去,扒拉水中物体。
  
  姜故平和乔觅算是被这变故吓住了,他们不明白谢锐堂何故开枪杀人。
  
  “他疯了么?”姜故平很怀疑这个的谢锐堂是不是某些鬼怪幻化而成的。
  
  “或许。”乔觅又迈开脚步,趟着海水跑向谢锐堂。
  
  “喂!小心。”眼见心上人的行动,姜故平也顾不上那么多,只好舍命陪君子,跟了上去。
  
  谢锐堂从海中捞起几个人,往沙滩上拖拽,有乔觅帮忙搭一把手,他甚至无暇道谢,又把手里的人交给姜故平,再跑回去捞别的人。三个男人好一番折腾,沙滩上竟然躺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眉目间有几分相似,竟像是一家人。
  
  谢锐堂一言不发地替这些人做心肺复苏,姜故平这专业人士自然义不容辞,也埋头进行抢救,而乔觅却没有动作,只是愣愣地看着站在他们周边的那些湿淋淋的‘人’们。一一核对后,他拍了拍姜故平的肩膀,指向其中一名少年:“救他吧,他应该没有死。”
  
  神情悲戚的‘人’们蓦地抬脸,一双双失焦的眼睛直愣愣地对住乔觅,湿发披覆苍白脸皮,水滴叭叭落下,却没能在沙面上留下半丝湿意。
  
  忙碌中二人背影一僵,姜故平当即跑向少年,卖力抢救,谢锐堂仍旧不死心地抢救其他人。好片刻以后,少年果然咳出肺内海水,恢复了呼吸,但没有清醒迹象。
  
  盯住乔觅的‘人’们蓦地侧过脸,确认少年真的活过来了,竟然围住少年人呜呜低泣。
  
  “呼,他是活过来了。”姜故平反身穿过其中一个‘人’,打了个冷颤,以为是穿着湿衣服特别冷,便不当一回事,又赶忙察看其他人,只是看一个眉头皱紧一分,终于遗憾地摇头:“不行了。”抬头看见谢锐堂仍旧锲而不舍地抢救,姜故平轻拍他的背,劝说:“住手吧,真的不行了。”
  
  谢锐堂拂开姜故平的手,固执地重复机械性的动作,即使躺在地上的小女孩并不领情,依旧不愿意恢复呼吸。
  
  “你干什么呀?!疯了吗?!”姜故平扑上去拉扯:“别耗了,还有人活着,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兴许还能救到一个人。”
  
  谢锐堂双眼发红,低吼一声,甩拳打到姜故平脸上,又趴回去继续救人。
  
  “你这疯子!”姜故平捂住被打痛的脸颊,怒不可遏,扑上去跟谢锐堂拼命,二人扭打在一起。
  
  “唉!”乔觅真不知道怎么让这血气方刚的二人住手,看他们在沙地上翻来滚去,你一拳我一拳,像两条互咬的疯狗。看见谢锐堂被打的惨,明显不是姜故平的身手变好了,而是谢锐堂刻意讨打,乔觅更为不解,只是还来不及深入探讨,四周景象又产生了变化——还是晚上,他们离开了沙滩,来到偏僻的山区公路上。
  
  混乱中,二人并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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