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爱恨,生死一瞬古木-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不好?父亲说要除掉的,多少人抢着为他去杀。
真相,往往伴着血淋淋,比我玩的什么小游戏来得惊心动魄太多。
父亲突然招呼起一个人,声音里的热情和喜悦,我很少听到。
“念念,来见过雷煌,凌众总裁。”
凌众?!连凌众这样的响亮名头都会跟我们扯上关系,天下还有什么稀奇?
黑白之间,本无定律。越是赫赫有名,资产雄厚,就越是和我们牵牵蔓蔓,扯皮
断筋。
打了个照面。
他对我一笑,我受惊,意外的温和的笑,如同预示他无害似的明显。他的眼
睛就看着我,甚至在他的瞳仁里,我都能想象出在那敛起的寒冷里,微缩下我的
身影,一个十五岁少年见他如见鬼,怔愣当场,只知关注他谜样的笑容。
这个人,不是我的小游戏可以打发完了的,他几乎就是代表成人世界对我的
挑衅了,他是个成熟的对手,很难打败' 自由自在'。父亲感觉我不对劲,马上喊
戴总管送我回去。
那人还是不改神色,在我垂下脑袋时,他仍旧亲切和善看我,我当然是仓惶
了,初初察觉到他笑的意义,是威胁到危险,是毒蛇吐出的信。
雷煌现在站我面前,惋惜看我额头血流不止。
“我现在,还没输吧。”这是我能给他的答案,笑颜逐开,自得其乐。
他不露声色,是在想怎么对付死皮赖脸的我。
——他眼里闪过什么,我知道他想到了。
“我睡你妹妹的时候,她比你笑得还放荡。”他清晰说,恶毒说,放肆无比
说,“一对贱货。”
距离如此接近,他的鼻息就在我仰息间,绝无法忍受和他呼吸同样气体。就
算跟自己说了要忍受,但眼睛、脑门都在火辣辣地烧,我无法忍受他的侮辱,对
我的亲妹妹疯狗一样的侮辱!
我本没想扑上去,但我确实做了,全然忘记自己刚挨的拳脚,只记得把这张
邪恶脸孔上的笑撕得粉碎。我的弱点,无疑是我的家人,事关他们,我比威威还
远不足。
我必须得扑上去,揍他,面部表情保持住了无动于衷,我的突然进攻一下就
得手,扎实捶上他胸口,但再没第二下,就被他一脚掀翻,转而踩我胸口。
我的心嘎吱嘎吱作响。他用鞋尖踏着。居高临下,他看我一如看蚱蜢之流。
“我把萃嫁猪嫁狗,都不嫁给你。”我想朝雷煌吐口唾沫,却吐出口红红的
血,倒在冰冷的地上,我受这辈子都没经历过的耻辱,还要瞪着眼,呵呵笑:
“你这傻瓜白痴,还想娶我妹妹?被调包的感觉怎样?你那新娘也是我精挑细选、
万里挑一,她伺候过的男人没一个不再回头找她销魂,洞房花烛过得如何?我待
你也算不薄——”
如果比弱点,雷煌最大的弱点无疑就是这个,他在我一手策划下,竟硬生生
娶了个妓女。该说是他被爱情冲昏头脑,还是我太了不起能有这般创意,凌众的
总裁,黑白纵横的人物,堂堂的财阀,形色美人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雷煌,竟
娶了个妓女!天大的笑话,他已被我大大折损了颜面。
他没像我扑将过来,他好好听我说话,尽管把我挫骨扬灰也不足已解他气,
但此刻,他好似也颇有兴致,气定神闲,巍峨不动,只脚尖使劲,一点一点挤出
我一口接一口鲜血。
直到我再也说不出话,终于喷出一口乌血——“你杀我父亲,还想娶我妹妹,
我就算亲手杀了她,也不会留她给你!”
……………………………………………………………………………………………………………………………………………
雷煌现在站我面前,惋惜看我额头血流不止。
“我现在,还没输吧。”这是我能给他的答案,笑颜逐开,自得其乐。
他不露声色,是在想怎么对付死皮赖脸的我。
——他眼里闪过什么,我知道他想到了。
“我睡你妹妹的时候,她比你笑得还放荡。”他清晰说,恶毒说,放肆无比
说,“一对贱货。”
距离如此接近,他的鼻息就在我仰息间,绝无法忍受和他呼吸同样气体。就
算跟自己说了要忍受,但眼睛、脑门都在火辣辣地烧,我无法忍受他的侮辱,对
我的亲妹妹疯狗一样的侮辱!
我本没想扑上去,但我确实做了,全然忘记自己刚挨的拳脚,只记得把这张
邪恶脸孔上的笑撕得粉碎。我的弱点,无疑是我的家人,事关他们,我比威威还
远不足。
我必须得扑上去,揍他,面部表情保持住了无动于衷,我的突然进攻一下就
得手,扎实捶上他胸口,但再没第二下,就被他一脚掀翻,转而踩我胸口。
我的心嘎吱嘎吱作响。他用鞋尖踏着。居高临下,他看我一如看蚱蜢之流。
“我把萃嫁猪嫁狗,都不嫁给你。”我想朝雷煌吐口唾沫,却吐出口红红的
血,倒在冰冷的地上,我受着这辈子都没经历过的耻辱,还要瞪着眼,呵呵笑:
“你这傻瓜白痴,还想娶我妹妹?被调包的感觉怎样?你那新娘也是我精挑细选、
万里挑一,她伺候过的男人没一个不再回头找她销魂,洞房花烛过得如何?我待
你也算不薄… … ”
如果比弱点,雷煌最大的弱点无疑就是这个,他在我一手策划下,竟硬生生
娶了个妓女。该说是他被爱情冲昏头脑,还是我太了不起能有这般创意,凌众的
总裁,黑白纵横的人物,堂堂的财阀,形色美人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雷煌,竟
娶了个妓女!天大的笑话,他已被我大大折损了颜面' 自由自在'。
他没像我扑将过来,他好好听我说话,好似也颇有兴致,气定神闲,只脚尖
使劲,一点一点挤出我一口接一口鲜血。
我再也说不出话,终于喷出一口乌血——“你杀我父亲,还想娶我妹妹!我
就算亲手杀了她,也不会留她给你!”
“说得好。”雷煌点头,佩服赞许,连开口都是温煦,高大身影遮天蔽日,
压迫我一无生还余地:“秦展,你要留欧阳念,还是欧阳萃?是哥哥还是要妹妹?”
我看不到秦展的样子。
瞳孔放大一样,只看到面前这个邪恶的化身,周身竟如同沐于黑瘴。
雷煌收回他的脚,众目睽睽下,他接收我的家族,现在又要抹杀我们家族存
在的最后证明。
以卵击石,终归一败涂地。
但好在只差那么一点点,不是差很多,我啊,就差那么一点了,就是我赢。
我等着秦展说出他心爱人的名字。我看着天顶那琉璃,璀璨如水晶,富丽同
往昔,照耀得我不能直视。
秦展说了。
他说:“欧阳念。”
我闭了闭眼,想不明白他怎么还是糊涂了!
我们约好了的已经。
他怎能反悔?
草地很软,午后的太阳正好,适合睡眠。我坐在高高的草地上,让大风迎面
吹来,这是我家族的领土,广阔而茂盛,居高临下,在湖畔慢慢散步过来的是我
的小妹妹和她年轻的情人。
不知不觉见,停留在脑海里屡屡被惨遭修理的少年面孔已经蜕变成为青年英
俊,微微上挑的眼神不复和缓而逐渐锐利,隐隐地周身就有了黑帮人的威胁气势,
不动声色而沉着寡言,这样的秦展在这代人里不算是杰出,杰出的早已被挑选出
来护卫父亲,而他,总是守着我的妹妹。
这么多年来,我自觉对他很亲和,不折磨他,不惹他,甚至当不巧路上相遇,
我都能对他的从不行礼视而不见,但这个同龄人,尽管有个为我父亲鞠躬尽瘁的
父亲,但拒不把我放在眼里,毫无对他未来的头领忠心的表现——
他只需要保护我妹妹一人即好。如他当年所言。
我远远看着这对俪人,心想秦展知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长久保留这种甜
蜜,不出意外,我妹妹的适婚对象必定是个父亲选好的某某后辈精英——但已经
什么年代!要是轮我做主,就随妹妹心意,反正当年幼的秦展一脸青肿却对我说
要保护好萃时,作为哥哥的立场,我就举双手赞成他俩。
我捡地上的石子,往前扔,往前再扔,石头滚啊滚,滚啊滚,埋在青草里,
再也看不见。想要的,不想要的,到最后都留不下来。
我趴在草地上,睡着了。
……踏在草上的步子很轻,足够惊醒我,清晰的震动反馈脸颊,我照旧趴好,
一动不动' 自由自在'。拿狗尾巴凑过来,挠挠我鼻子,我眉梢,我下巴;我皱眉
;她就更自如地坐在我身边,趴在我背上,清甜香味,奶声奶气:“装睡的是小
猪猪。”趴好了,再腾出手,圈上我脖子,摇摇:“哥,哥。”
我睡我的。
“小姐,让少爷睡吧。”响起的男声有着不驯的冷淡,微微敌意直刺向我,
是巴不得拽了萃就远离开。
我睁开眼了,从妹妹的束缚中挣脱,爬将起来,低头看看,她仍坐在地上笑
眯眯看我,好象落难公主。
我伸手,要营救她。
旁边的人嫌我多事,立刻就抢先一步,搀一身白衣飘飘仿若仙子下凡的妹妹
起来,两人相视一笑,一个柔柔弱弱,另一个潇潇洒洒,看这一对,我自认多事。
秦展瞥我一眼,嘴边上的笑痕就悠悠敛了,我好奇他脑袋里是否视我如蛇蝎,
但眼光接触他绝无回避,一眨不眨盯我,好象此时此刻谁退一步谁就认输服软,
是意味着谁就不能得到与妹妹一起的坚持吧?他眼里那种可恶的自信晃着我的眼
了,是暗示着我有那样严重的残缺,就算是至亲的拥抱都没有能力回应!
“萃。”我伸出胳膊,环绕妹妹肩膀,拍她衣上草渍,“别忘了自己身份。”
萃一笑,有点翠姨那股子倾国倾城的妩媚绝艳的意思,黄莺出谷一般的款款
音色倒不急不忙,反问起我来:“念念,我们的身份也不见得光明正大,你要我
记住什么?”她靠着秦展,胳膊紧紧搭在他胳膊弯里,模样酣甜无忧,同样自信
满满,有点父亲的说是风就是雨的猖狂。
要泼出的水,反正是收不回来。
我无谓一笑,反正现在什么都轮不到我说,我自愿退场。
走出十来步,小鹿一样轻巧跑过来的少女,跟在我身边几步,才委委屈屈:
“哥哥想要的东西,爸爸一定早给备好,我要的东西,就一个也不行吗?”
我还是踏着上坡走我的路,不表我的态' 自由自在'。她忍不住了,愤愤揪我
手:“我恨不得我也得病才好!什么好东西都有人乖乖送到我面前。”
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只有欧阳萃做得到。
比我小四年零六个月的小妹妹,寂寞童年的惟一玩伴,光是凑她面前,只顾
呆看那张胖乎乎粉嫩嫩的婴儿脸,就不知被奶娘们笑话过多少次。妈妈第一次把
她递给我让我抱,对我说:这是你要照顾一辈子的人,这是你的妹妹。我第一次
把才几个月的她抱着,众人眼里我镇定又不在意,其实我是怕得要死,怕把这粉
雕玉砌的小东西松开了,摔掉了,弄坏了。
——我表态:“你要就是你的了。”
萃达到目的,真好象是得到天底下最心爱的宝贝:“好哥哥……”她香香甜
甜凑在我脸上,亲了我。
我抱抱我的妹妹,提健忘的小公主:“他不是东西,萃,是个大活人。”
东西是没有感情的,人通常情感丰富,得有回报才有收获。
………………………………………………………………………………………………………………………………………………………………
一个靶子中了,第二个也中,第三个偏了,第四个偏了,第五个——第
六个——反反复复,中了没中。
我随便射,中与不中与我无关。
与兰师傅有关,众位叔叔伯伯的犬子败儿各个出手不凡,他们养的各个师傅
也好似立下丰功伟绩一般,面有得意之色,惟独教我已七年的兰师傅,一个老女
人已经够显眼,还满脸悠然东挪西逛,全不管最该出众的徒弟献丑于世。
各人交换眼神,想她到底在吃什么干饭!
凭良心讲,我是故意' 自由自在'。射死的东西,能有什么快意?
父亲坐在最上位,离射击场两百米远,但我们的情形他看得分明,我的劣迹
他自然清楚,他毕竟已不指望我能如他叱咤风云,夺人生死如家常便饭。
我又在指望什么呢?举起枪,第七颗子弹疾疾弹出,崩出最后一次献丑。
暂告段落,威威递汗巾给我,又端茶送水,还不停夸赞我的枪艺。
我抬抬头,看看,四周的同辈都是神采飞扬,兴致勃勃,两年一次的竞技简
直比预选世界杯还来得激动人心,我们是黑道的下一代,别人踢球,我们玩枪。
那个晃来晃去的胖胖身影,无疑就是我精神抖擞的师傅了,七年,足已了解
一个人,我对她的了解却称不上一点皮毛,有时候,敌意根深蒂固,能让人什么
都看不见,也不想看见,就如同我清楚她其实很行,她清楚我其实也不差,但偏
就造化弄人,两个全都一塌糊涂,一无是处。
我擦枪,丢进威威捧的匣里,已经不想玩了。
这次的射击场,设在玉莲山上,车队过来一路盘山,一路关卡林立,毕恭毕
敬,都是我们家族浩浩荡荡的护卫力量,说是青年人的竞技,还不如说是黑道一
代霸主的实力展演。
威威才关上匣子,竖靶子的百米开外,慢慢走上来一个人,走着走着,就颤
颤巍巍跪倒在地。
少年人们一个都没反应过来。
我回头,我的父亲永远居上位,这样,连他的儿子都再也看不清父亲面容。
低声的喧哗,年轻的狮子们互相看着,刹那之间的明了,就像一针强心剂注
射进各人血脉,兴奋焦躁,再也按捺不住。
倒霉的猎物又站起来。
威威惊吓躲我身后。
——“开始。”某位叔叔的声音遥遥响起,公正无私。
先开始,并没有人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