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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亲爱的空想家-第11部分

小说: 亲爱的空想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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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他后来想了又想,对于罗恒秋那么直接的一句“不算数”,心里不是不惊讶的。
    罗恒秋对他非常好,他细细回想起来,那些眼神和动作都带上了不一样的情绪。若是从高中开始到现在,又怎么可能在短短数日之内就变得“不算数”了。
    邓廷歌想不明白,又找不到资深的恋爱专家商量。他只知道自己比之前更想念罗恒秋了。想见他,想和他说话,想看到他因为自己而表露出各种不同的表情,想更靠近他。
    刘昊君说这个啊,这个就是恋爱啊,我对念双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邓廷歌这次没有反驳他。
    刘昊君:“话说,你想见的到底是谁啊?”
    他不出声,咔吧咔吧咬鸡腿,不敢和刘昊君对视。
    几天之后陈一平的助手联系了他。邓廷歌稍微整饬了自己一顿,打起精神出门去见工。
    他到制片厂的门口,意外地看到了鲁知夏。
    “嗨。”鲁知夏把自己的头发扎了起来,穿着衬衫短裤,很干练活泼的模样。
    邓廷歌连忙向她道歉,暌违数载的两父女终于相认。
    鲁知夏对他忘记了自己表示很理解:“正常啦。你高考结束出考场的时候是我给你送花的,你当时完全没有认出我。才过了一年啊,我算明白你的脑容量了。”
    邓廷歌尴尬地笑笑。他连高考结束之后还有妹子给自己送花的事情都没记住,何况妹子的脸。
    陈一平的助手很快来了,带两人进入制片厂。制片厂里划分了许多个功能区,两人走进了一间已经坐了不少人的房间。房间的男人们都在抽烟,鲁知夏走到门口轻轻皱了皱眉,但很快调整好表情,冲同样在猛抽烟的陈一平挥挥手。
    陈一平和她似乎比较熟悉,冲邓廷歌点点头当做打招呼,随手点点,让两人自己找位置坐下。
    房中数人都坐在陈一平周围,中间的桌子上铺着许多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张。陈一平身后的白板上写着字,透过烟气,邓廷歌看到了两个很大的汉字:久远。
    “这一条不能写。”戴眼镜的中年人挠了挠自己地中海式的发型,抓起一张纸说,“绝对过不了审。你忘记去年的《人山人海》的教训了?”
    “《人山人海》是因为提到了红卫兵杀人,这里没有说啊。”坐在他对面的人抢过那张纸拍在桌上,“这个情节太重要了,是久远从一个积极向上的青年变化为厌世者的关键。不能改,绝对不能改。”
    另一个咬着烟的男人开口了:“话不是这样说。久远变化的原因是他未婚妻的死,至于他未婚妻是怎么死的,没必要一定套上这个……”
    “这叫套吗?”那人急急地打断了他的话,“不这样表现,怎么渲染出悲剧感?”
    另外的人接着喊出声:“要什么悲剧感?我们今天在这里磨这玩意儿为的是过审!不过审就真他妈悲剧了。”
    全场俱静,男人们狠狠地抽烟,又低声讨论起来。
    邓廷歌和鲁知夏互相看了看,大概明白这是一次剧本修改的讨论会。剧本在没成型之前一般很少会让演员加入讨论,两人也不知道陈一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静静旁听。
    听了半个多小时,邓廷歌总算听懂了这个讨论会说的什么。
    钟幸的情报不够准确,他所谓的秘密大剧名为《久远》,是陈一平这两年花了大力气去筹备的一部电影。《久远》的主人公是一个笔名为“久远”的青年诗人,年轻,充满活力,积极,又对生活满怀希望。然而在上世纪的十年浩劫中,久远和他的未婚妻都遭受了巨大的伤害,年轻的姑娘怀着久远的孩子在牛棚里死去,久远揣着挚友自杀前写给自己的遗书关好了门窗,点燃一盆劣质的火炭。
    邓廷歌心里滚过一串的卧槽。
    这部电影不要说播出了,连过审都是不可能的。
    陈一平和他的编剧组成员已经提交了两次剧本,两次都被以“意识形态不正确”或“出现较为严重的政治错误”为由退了回来。他们打算第三次送审,同时这也是剧本最后一次过审的机会。
    剧本讨论会最后争执得越来越激烈。陈一平大多数时候不出声,偶尔抬头看看两位渐渐也听得认真的年轻演员。
    “不用吵了,把重点转移一下吧。”陈一平说,“前两次剧本都把重心放在久远之前和之后生活的对比上,这次试着换一换,关注久远感情的变化。通过他感情的变化来反映时代背景。”
    陈一平把烟蒂扔进烟灰缸。
    “明白了吗?那段历史只是背景,我们要把重心放在人身上。是人,不是灾难本身。《人山人海》过不了审是因为过分渲染了血腥和暴力,《礼花》过审了、能上映了,是因为它的方向把握得很准。我要的就是这个准。”
    编剧们没出声,全都抬头看着陈一平。
    “这个故事我一定要拍出来。”陈一平说,“剧本里关于久远和他挚友的部分也不能一笔带过。”
    “那怎么写?”编剧中有人说,“那封不是遗书,根本就是情书啊。”
    “就那样写。”陈一平一锤定音,“写感情,写人,不要老是说灾难啊浩劫的。上面的老领导看了不高兴。”
    冗长的剧本讨论会结束之后,邓廷歌和鲁知夏走到走廊外面透气。俩人都觉得自己浑身的毛细血管里,都是二手烟的气味。
    等透完气了再回去,陈一平却不知何时已经跟着其他编剧一起走了。
    邓廷歌:“……把我们忘记了?”
    鲁知夏:“是吧……”
    陈一平的助理窜出来忙不迭地道歉,让两人明天再过来直接和陈一平沟通。邓廷歌倒是无所谓,反正他那边也没什么事可干,能近距离地了解自己可能要拍摄的剧本成形的过程,也是一件挺愉快的事情。
    鲁知夏和他走出制片厂的时候说:“你一会有空吗?我们去吃个饭聊聊天呗。”
    邓廷歌说好的。
    鲁知夏立刻抄出手机拨电话,叽叽喳喳说了半天,转过头来很兴奋地跟他说:“带你去个地方,我一个朋友正在那边呢,介绍你们认识。”
    邓廷歌点点头。
    “他也正和熟人吃饭。他那熟人你还认识的。”鲁知夏说,“你还记得罗恒秋师兄吗?就你以前老跟在他后面的,吹小号的那个帅哥。”
    邓廷歌:“……你朋友是谁?孔郁吗?”
    鲁知夏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邓廷歌:“他们在哪里?去去去!”

  ☆、第15章 谁都喜欢你

罗恒秋和孔郁完全是偶遇。一个在这边谈生意,一个在和导演聊新剧。各自送走了商谈的伙伴,转身看到对方时都有些尴尬。孔郁最先提出“一起吃个饭”,罗恒秋犹豫片刻,答应了。
    他知道孔郁对自己有意,上次甚至还借口将罗恒秋约到酒店,想要把事情做实。罗恒秋对那一次乌龙实在大感不快,但若是没有那次酒店的偶遇,他可能现在还不知道邓廷歌在哪里。想到孔郁还是华天传媒重要的形象象征,自然也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僵。
    然而看到邓廷歌和鲁知夏走进来的瞬间罗恒秋就后悔了。
    当时他们点的汤刚上桌,罗恒秋在接电话,孔郁便抬手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侍者引着邓廷歌和鲁知夏走进来,孔郁正好将汤勺端正地放在罗恒秋的碗中。
    罗恒秋看着邓廷歌:“……”
    鲁知夏蹦到孔郁背后捶了他一拳:“嘿。”
    邓廷歌跟孔郁笑着打了招呼,垂眼看看那碗汤,又看看带着一脸惊愕表情打电话的罗恒秋。
    “师兄。”他说,“那么巧啊。”
    孔郁听鲁知夏说起他们三人的校友身份,脸上露出没什么心机的欢喜笑容:“小邓,原来你也认识恒秋。”
    邓廷歌轻声说:“嗯,我和恒秋师兄关系不错的。”
    他别别扭扭地说罗恒秋的名,总觉得没有孔郁讲得那么顺畅。
    挂断通话,罗恒秋十分郁闷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碗,还未喝就已经觉得难以下咽。碗里几块齐整的排骨在微白的汤水里浮沉,他拿起汤勺搅了搅:“好久不见了,知夏。”
    他本来话就不太多,鲁知夏和孔郁叽叽喳喳说话,孔郁也知道罗恒秋不会太搭理自己,又怕冷落了邓廷歌,于是三人聊得火热,只剩罗恒秋一个人默默吃饭。
    这一段饭吃得实在索然无味。眼看鲁知夏把最后的糖水也喝完了,罗恒秋松了口气。
    “我现在回市区,知夏顺路吗?我送你。”
    他没问邓廷歌。
    邓廷歌的脸色不太好看,但除了罗恒秋之外并没人察觉。他虽然笑容开朗言辞热烈,但全程都没有挑起任何一个新话题,只是不停附和孔郁和鲁知夏的聊天内容。这个方式罗恒秋自己也常常用:心情不好又不能陷入冷场的时候,往往很奏效。聊天只要能正常进行下去就行,没有人会注意面前的人是否往谈话中添加了新话题。
    鲁知夏说不顺路哦。“孔郁说教我钓鱼。”她说,“我鱼竿什么的都没买呢,陪我去买。”
    孔郁说好,看看邓廷歌又看看罗恒秋:“那,罗总送送小邓?”
    罗恒秋突然来了点兴趣:“你和我师弟怎么那么熟悉?”
    孔郁:“小邓是我的老师,我跟他请教过重要的问题。”
    邓廷歌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敢当……”
    罗恒秋:“他还没毕业,有什么本事做你这位前辈的老师?谦虚了啊孔郁,你多提点他才是。”
    邓廷歌:“……”
    他只能在鲁知夏和孔郁的笑声里尴尬地呵呵。
    孔郁临走时还跟邓廷歌交换了手机号码,说改天会去学校找他玩,顺便尝试蹭蹭表演专业的课程。邓廷歌对孔郁的印象完全坏不起来。他很喜欢孔郁这种没架子又认真的人,两人走出去的时候一直在聊天。
    然而邓廷歌心内又有些好笑:这人对着自己喊罗恒秋为“恒秋”,转头面对罗恒秋时称呼又变成了“罗总”。这来自第三者的微妙敌意反倒令邓廷歌有点说不清楚的愉悦。
    目送孔郁的车离开之后,邓廷歌走到罗恒秋的车边,拉车门。
    车门没开。
    他再拉,还是不动弹。
    罗恒秋站在驾驶座的门边盯着他:“我答应载你了?”
    邓廷歌:“……”
    他忍不住小声说了句卧槽。
    罗恒秋仿佛笑了一下,但笑意太模糊,一闪而过,看不清楚。
    “你和孔郁很熟悉,嗯?”罗恒秋懒洋洋地问,“前几天还说不记得鲁知夏,今天就一起出来吃饭了?”
    邓廷歌心说卧槽你到底想说什么来点儿痛快的。
    “你怎么和我周围的人都那么好?”罗恒秋说,“个个人都说小邓人不错小邓人挺好……”
    “我是挺好的。”邓廷歌打断了他的话,带着点儿气,“我不好你能喜欢我?”
    罗恒秋顿时哑口。他皱紧了眉头,低头开锁上了车。邓廷歌立刻溜上副驾驶座,迅速系好安全带。
    “是,谁都喜欢你。”罗恒秋轻声说,慢吞吞地咔哒一下嵌上了安全带,“你跟谁都好。”
    邓廷歌贫乏无比的恋爱神经在这一刻异常发达。他从罗恒秋这一连串的话里敏感地嗅出了一丝不悦的苗头。
    “我和你也很好。”邓廷歌满心的郁结顿时烟消云散,转头欢快地说,“师兄,我们可以更好一点的。”
    罗恒秋哼了声,发动汽车。午后阳光异常刺眼,他干脆戴上墨镜。邓廷歌盯着他看个不停,总算在那人白净的脸皮上瞅出一点点不自然的羞赧。
    天哪太有趣了。邓廷歌觉得自己脑内简直要爆炸了:各种各样能令罗恒秋继续脸红继续答不上话来的语句疯狂地涌现脑海,他随手拈一句都可以化身情圣。这些话哪里需要学习和准备,如此自然、如此顺畅地几乎要脱口而出。他活了二十多年,从不知道自己能想出那么多无耻又不要脸的话。
    但又一句都说不出来。不舍得说。
    于是只好盯着罗恒秋嘿嘿地怪笑。
    罗恒秋怒踩油门,一路上无论邓廷歌讲什么都冷脸相对。
    邓廷歌的心情实在太好,回校之后立刻拉着刘昊君去喝酒大搓了一顿。刘昊君很兴奋地告诉他,自己从钟幸的工作室里接到了第一个编剧的工作,发挥的余地很大。
    两人各自心里都很欢喜,当天晚上喝得有点高。
    邓廷歌躺在床上睡不着,翻身抄手机,一个个摁着按键给罗恒秋发信息。
    【师兄,睡没】
    数分钟之后罗恒秋回复:【什么事?】
    【没事,聊天嘛。你觉得我演戏行不行?钟导说让我尽管去试,你对陈一平熟悉吗?我听说他人挺严格的。不过严格也有好处……】
    短信六十个字一条,邓廷歌原本还斟酌着字数好省信息费,后来觉得没必要就完全撒开了去写,洋洋洒洒地写了近两百字。
    罗恒秋回了俩字:睡了。
    邓廷歌:“……”
    他只好也睡了。
    第二天他照旧整齐干净地出发去制片厂。中途下起大雨,他撑着伞从公车站跑向门口。在入口处收了伞抖雨水时,有个人擦着他肩膀走进了雨里。
    那人外套的兜帽都没戴到脑袋上,直直走了出去,立刻就被雨水淋透。
    邓廷歌忙又撑开伞跑出去:“喂?你等下再走,雨太大……”
    那人转头看他,邓廷歌咦了一声。虽然形容狼狈,但他还是立刻认出是方仲意。
    他额上的伤结痂了,粗糙的一小处,很显眼。
    方仲意皱眉看了看邓廷歌,也不知认出了没有,甩开他继续往前走。邓廷歌自己的时间也快到了,只好将那把伞往方仲意的手里一塞:“拿着,别淋坏了。”
    方仲意说谢谢,我不需要,没法还给你。
    邓廷歌又拉着他手将伞举起,在雨声里大声说:“不认得我吗?我是钟幸今年招的新人!不用还了!这伞给你,你注意安全!”
    他飞快地冲过雨帘,站在屋檐下冲方仲意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制片厂。

  ☆、第16章 《久远》

这次陈一平正正经经地接待了鲁知夏和邓廷歌。他给他们俩大致介绍了一下《久远》的剧情,倒和和当时邓廷歌旁听时揣测的没什么差别。
    电影主要围绕着这位笔名为“久远”的年轻诗人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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