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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燕子-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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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许久,傅昭龙才下定决心般地放手,让我从他腿上站起来,「你早上没有吃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後带你去个地方。。。。。。」
  
  他搂着我的肩一起搭电梯下楼,法拉利安左停在前一晚来时的停车位上,专用电梯前停了另一辆黑色宾士,有个未曾见过的年轻司机,站在车门边等候。见我们走出电梯,便有礼地拉开後座车门。
  
  傅昭龙搂着我上了宾士,轻声问,「这麽久没来台中,想吃什麽吗?」
  
  台中的美食很多,却都是关於许永志的回忆。我摇摇头,不想去碰触那已经失落的甜蜜。
  
  傅昭龙对司机说,「去一中街吧,那里有家甘梅薯条,辛少爷很爱吃。」
  
  我愣了一下,转头恨恨地瞪着傅昭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傅昭龙对我露出令人生气的微笑,轻声地叹息,「气什麽?你不是爱吃那个吗?很久没吃了吧?」
  
  「你故意的。」我指控眼前的恶魔。
  
  「对。」他恶意地笑着,「我故意的。」
  
  「你有病!」我咬牙,要求自己忍住泪水,有一种哭了就输了的感觉。
  
  傅昭龙凑过来亲吻我的脸颊,深情款款的温柔语气只让我想揍他,「我得了一种很爱你的病,没有药可以解。。。。。。」
  
  做了几个深呼吸,告诉自己这没什麽好哭的──连手上的戒指都已经不是许永志的名字了,只是甘梅薯条,又有什麽好不能碰触的?然而,我还是想哭。。。。。。
  
  傅昭龙伸手搂了搂我的肩膀,「我昨晚发现一件事──宝贝,你知道我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无法自拔地爱你的吗?」
  
  我没有看他,不明白他昨晚怎麽可以做那麽多事;又是恳求我爱他到负气离去丶又是安排吕钏儿和傅昭龙的婚事,甚至还可以发现我什麽时候开始倒楣地被他爱。
  
  「记不记得那个倒楣鬼的日记?你没看真可惜。。。。。。」傅昭龙轻声地叹气,「知道吗?看过他的日记,很难不爱你。」
  
  我恨恨地抬起手,想要甩傅昭龙巴掌,却被他抓住了。
  
  傅昭龙亲吻我的手指,带着悲伤的微笑,「昨晚处理吕钏儿和那野种的婚事时,刚好看到那个倒楣鬼的日记,我才想到,就是看完那箱日记後,我才对你无法自拔的。。。。。。」
  
  咬牙瞪他,我感觉视线有些模糊,「我恨你!」
  
  「恨也是一种爱,你忘了吗?」傅昭龙笑着含住我的手指。
  
  ※86。
  
  车子停在我许久不曾涉足的一中街,半年多没有来,周边拥挤的状态还是老样子。
  
  我记得许永志和我以摩托车双载,绕了半天找不到停车位,最後,我便有些生气地说,「你先放我在街口等,你自己去找车位!」
  
  许永志却好温柔地笑问,「多一个大庭广众下搂着我机会,不好吗?」
  
  我红了脸。那时,我们戴着相同款式的丶一黑一白的安全帽,我的头故意往前敲他的後脑杓,而两顶安全帽相碰的撞击声,似乎也掩饰不了我的心跳,「笨蛋。」脸热热的,扶在他腰上的手,也紧了紧。
  
  我曾被那样爱过,曾那样爱过。。。。。。
  
  傅昭龙的脸放大在眼前,他用大拇指抹去我眼角的泪水,「宝贝,我舍不得你哭。」
  
  我试图推开他,却被紧紧搂住。
  
  饶是拥有无上特权,车子也无法开进假日人潮汹涌的一中街,司机开口问,「大少爷,我下车走进去买?」
  
  傅昭龙摇摇头,径自打开车门拽我下车,「我和辛少爷下去走走。」
  
  抵挡不住他的力气,只能放任他将手圈在我的腰上,半推半就地往前走。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长相丶穿着都惹眼的男人,搂搂抱抱地走在一中街头,有人侧目丶有人不敢置信,却没有如我所料地有人上来骂我们妨碍风化。
  
  我猜,大概是因为我看起来与其说被搂着走,不如说是被架着走,而傅昭龙那人本来就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戾气。
  
  我很快就失去了挣扎和观察路人表情的馀力。
  
  因为,我看到的每双人影,都成为当年的我与许永志。。。。。。
  
  前面那家咖啡厅的桌子边,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是温柔贴心的许永志,他满手购物提袋,却对着双手空空的我说,「累了吧?要坐一会吗?想喝什麽,我去买。」
  
  右侧那家男性服饰店,那个瘦瘦的背影,是满脑子只想让我开心的许永志,他手上拿了好几件我试穿过的衣服在柜台结帐,对老板说,「是呀,我弟弟穿什麽都好看!」
  
  服装店旁边那家宠物用品店,许永志笑着对我说,「辛,想要养宠物吗?」
  
  前方迎面走来的那个人,手上拿着我爱喝的饮料,是许永志在笑着说,「等很久了吗?这家饮料店每次人都很多呢。」
  
  我贪婪地看着每个平凡却深情的许永志。。。。。。
  
  鼻间传来我熟悉的香气,是我最爱的那家甘梅薯条。
  
  唇边有一块裹着酸甜滋味梅子粉丶炸到外酥内软的蕃薯块,下意识地张口咬下,许永志的脸瞬间变得更加俊美,那是傅昭龙,带着笑问我,「很好吃吧?」
  
  来不及吞咽的炸蕃薯含在口中,我却已尝不出滋味,只觉得想愤怒。
  
  为了去买甘梅薯条,傅昭龙不知何时已放开箝制着我腰间的手,我将那口蕃薯吐掉,转头逃亡般地往外跑。不知道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转身跑,还是肾上腺素的作用太了不起,当我回过神时,已经躲进宾士车的後座拚命喘气。
  
  傅昭龙这才打开车门,将整包薯条塞进我怀里,有些喘,却掩盖不掉他的阴狠,「你不自己用嘴吃掉,我就用塞的。」
  
  我没有回应,只是泪眼汪汪地瞪着前方司机的後脑。
  
  傅昭龙坐进车子中,示意司机开车。他从我怀里的那小包甘梅薯条中抓出一块,放入口中咀嚼,然後,在我回过神之前,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将那口食物和着他的唾液送入我的口中。
  
  我试着抗拒,嘴角溢出一些被嚼碎的蕃薯,以及带着油香的唾液,然而,即使奋力抵抗,绝大多数的食物还是被我吞进喉咙中。
  
  结束了荒谬的以口喂食,傅昭龙拿出湿纸巾,轻柔地擦拭我的嘴和被食物弄脏的下巴与颈项,口气却很阴狠,「下一块,让我喂的话,是下面那张嘴。」
  
  我愣了一下,突然弄懂他说的是什麽,咬牙切齿,又无法逃躲。这个变态!我毫不怀疑他会说到做到。
  
  拿起一块甘梅薯条自行放入口中,我眼前彷佛看见许永志的日记里,五月五号,那张白纸,上面有四个大字,和一个大大的惊叹号,写着,「甘梅薯条!」
  
  委屈丶愤怒丶悲伤的泪水掉了下来,我掺着薯条一起吞入腹中。
  
  出乎意料,车子开回「别馆」的地下室。
  
  傅昭龙拿过我手中没有吃完的大半包甘梅薯条放到一边,又抽出一张湿纸巾,温柔地擦拭我的嘴脸和手指,最後轻声地说,「好吧,不吃了,现在下车,我载你回台北。」
  
  法拉利安左很快就上了高速公路,下午两点左右,北上的高速公路几乎没有车,黑色的车身化作一只燕子,低空掠向北方。
  
  傅昭龙没有说话,我也很安静,口中仍有甘梅薯条的气味,我却一点也不想吐了──我怀念那个仅是被傅昭龙亲吻就能吐出来的自己。
  
  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就回到台北,我原以为傅昭龙要带我回去住处,可是车子却放慢速度,开往台北的市郊──山路转了几转,我开始觉得景观有些似曾相似,然後,便看到一片很高的围墙,围墙上面每隔一小段,就放置了一架监视器,围墙上方还有带刺的铁网和玻璃片。
  
  沿着围墙开了几分钟,总算看到大门,门旁的是警卫室,但,帮我们开门的,与其说是警卫,怒目横眉的模样,更像不法组织中,专门帮老大看门的小弟。
  
  围墙里面,还是大片的树林,和可供两台车子交错的柏油路,车子沿着里头的柏油路开到树林深处,几分钟後,车子停在巍峨的木造大宅门口,耸立的主建筑看起来几乎像是东南亚土王的王宫。
  
  我来过这里。
  
  我记得,傅一荣的住处就在森林深处的某座平房里。至今,闭上眼,彷佛还能看见那个房间的尽头的一大片落地窗,窗外有美丽的森林景观,还有一方小水池,在那片落地窗边,几块榻榻米组成了和室区。傅一荣坐卧在榻榻米上,望着大片落地窗外的绿荫和水池,并没有理会我。
  
  我记得自己梦呓般地喃喃着,「老师,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老师。」然後,房门被打开──
  
  「发什麽呆?」傅昭龙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法拉利安左的双翼展开,他将车子里的我拉出来,语气并不温和,「我不喜欢你现在的表情。」
  
  我听见了傅昭龙的话,但,脑中闪过的画面却比现在的场景更清晰。
  
  「这次的礼物,倒是很特别。」我想起这样说完,就拉过我强吻的他,愣了几秒,我开始抵抗。「把我的喜好打探的很清楚嘛。。。。。。」他轻声这样说,拳头却重重地打在我的肚子上,然後,在我弯腰哀号时,狠狠地贯穿了我,撕裂了未曾被开拓柔软的後穴。
  
  不堪的回忆,曾是我数年的梦魇──曾几何时,已经许久不曾再梦到了?之前傅一荣带我来,我并没有靠近主屋这一带,然而,想到这一区全是傅家产业,在这片森林的某处,傅昭龙暴力地强占了我,我就觉得很抗拒。
  
  我被傅昭龙拉着往大宅走的木造阶梯上走,抗拒着:「我不想来这里。」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傅昭龙很坚持,继续拖着我往大宅里走,大宅是回字型的两层木造建筑,第一进只有一层,大厅很空旷,看起来类似玄关。有个两个佣人打扮的中年女人走出来,伺候傅昭龙和我脱下鞋子,换上拖鞋。
  
  虽然不懂建筑或木料,但是脚下踩的地板丶j□j於外的硕大横梁都露出沉稳的古木光泽,我有一种进到某间日本神社的庄严感。
  
  换好拖鞋,傅昭龙搂着我的腰,带着我穿过林木秀美的中庭,往大宅回字型的深处走。最後一进的二楼右边门打开,里面坐了两个医护人员打扮的中年女性。
  
  里面有好几个监视器的萤幕,和一些我看不太懂的设备。令我讶异的是,房间里头还有一间房,只是隔间的墙壁,腰部以上都是透明玻璃,玻璃的内部,被贴了很多看起来像照片或剪报的纸张,只有全透明的门上没有贴东西。
  
  两个医护人员站起来,恭敬地喊:「大少爷。」
  
  傅昭龙轻声地问,「今天怎麽样?」
  
  「差不多。」医护人员送上一叠数据,「血压有点低,其他检查都正常。」
  
  傅昭龙随手翻了两下那叠资料,点点头,又将资料递交给医护人员。我顺着傅昭龙的目光,望了一眼监视器的四个显示萤幕,发现房里的梳妆台边,有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正在梳头,因为没有开灯,老婆婆缓慢的动作,看起来有点像鬼影。
  
  那个画面太诡异,让我的手心有些冒汗,傅昭龙用力搂了搂我的腰,「我们进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3。。。




☆、〈44〉老夫人

  ※87。
  
  来到全透明的门边,傅昭龙在指纹感应处按了一下,门便自动打开来。进到室内,门复又自动关上,我这才发现从里面看,这道门竟不是透明的,而是一个穿衣镜──难怪只有这里没有被贴满东西。
  
  环顾室内,除了看起来像是穿衣镜的门,几乎四面的墙壁上,都贴着同一个男人的大大小小的照片。
  
  照片都是黑白的,有些是洗出来的照片,有些是很明显从合照里剪出来的,还有好多是从报纸或杂志上剪下来的。
  
  男人很英俊,和傅昭龙有些像,但,眼神与表情散发出的清彻感,却更像傅一荣一些。
  
  房内很昏暗,因为窗帘全部拉上了,只有梳妆台边一盏惨黄的灯开着,虽然我们进房或多或少有些声响,在梳妆台前的老婆婆却没有回头,兀自继续缓慢地梳着头。
  
  及腰的白发批在她的肩上丶背後,身上则是一件改良式的艳红旗袍,旗袍并不合身,空荡荡的,那是因为妇人瘦得几乎皮包骨。
  
  如果不是傅昭龙就在我旁边,我大概会觉得自己撞鬼了。我发现他搂着我的腰的手有些用力,像是在──紧张?但,怎麽可能会紧张?无所不能的傅昭龙也有紧张的时候吗?
  
  傅昭龙打开主灯,室内明亮些了,他喊道,「老夫人。」
  
  老婆婆突然用力地将梳子往地上摔,怒喊,「谁让你关灯!」我有些疑惑,傅昭龙明明是开灯。
  
  傅昭龙放开我,走过去将梳子捡起来,没和老婆婆辩白方才是开灯或关灯,却用少见的低顺语气道:「我怕妳看到我生气。」
  
  「知道我看到你会生气,就少来烦我!」老婆婆生气地接过梳子,过了一会,又继续梳头,「你爸爸和小宝回家没?」
  
  傅昭龙对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我站在门边对他摇头,诡异的情境让我不敢靠近,连一步都迈不出。
  
  老婆婆的语气突然又温和了起来,她转头望向傅昭龙,我终於看到那张布满皱纹,即使在银白的发丝对比下,还是显得极为苍白的侧脸──阴森的感觉更重了。
  
  「大宝,你爸爸早上说要带小宝去散步,怎麽到现在还没回来?」
  
  傅昭龙轻声地说,「我等等出去找。」
  
  老婆婆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我,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慈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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