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照花(西门吹雪x花满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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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惋惜和无奈。
西门吹雪手扶船舷微微探头像海面看去，巨大的海面温柔的如同花满楼唇角轻扬的笑容，却又在深蓝之中隐隐透着吞噬一切不露痕迹的恐怖。
就在刚才，就在这朦胧夜色中，就在这清凉月色里，究竟是什么，跌入了那深不可测的海底？
花满楼闭着双眼沉沉的叹出一口气，转过身在甲板上寻到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西门吹雪回头，冰冷的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柔情，凝视着花满楼浓的散不开的愁容。
“大难不死的陆小凤如果死了，那一定是因为女人。”西门吹雪离开船边，慢慢走向花满楼道。
花满楼点了点头。
莫非刚才掉进海里的，是陆小凤？那么另一个又是谁？陆小凤深更半夜掉进冰冷的海水中，还有几分生还的可能？
“我早该发现菁菁姑娘是有问题的。”花满楼拉过西门吹雪的手握在手心中压在胸前，极力抑制着自己声音的颤抖。
“这不怪你。”西门吹雪蹲□子，保持着与花满楼同样的高度，又把花满楼的手反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是的，我已经发现了她身上紫罗兰的味道，我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气息，但是我却没有说。。。。。。她的手法，以她的手法。。。。。。如果陆小凤死了，那就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花满楼说罢便抿紧了双唇。
西门吹雪心疼的看着花满楼充满自责的脸，突然猛然用力把花满楼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菁菁孤独单薄的身形立在寒风中的船舷边，美丽的凤眼在泪水的浸泡中已经明显的红肿，可心肝俱碎的泪水依旧不听话的汹涌而出。她手臂环着自己的双肩，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可是身体上的寒冷，又怎么能比得上宛若刀割的心痛
？自己的爱人远在墨龙岛生死未卜，而自己。。。而遍体鳞伤的自己却只能没用的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除了空有牵挂，什
么都做不了，自己根本救不了他！！
不，她不能在这里耽搁，既然还有活下去的力气，就要让天照和自己一同活下去，倘若天照遭了毒手，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再苟延残喘？紧咬的嘴唇留下了腥甜的血丝，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双手撩起薄裙的下摆，小心翼翼的翻过船舷
，站到了甲板之外。
只要一步，只要微微一跃，就可以跃回海中，游回洪天照的身边。
“菁菁！”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叫声。菁菁闻声回头，看到了刚刚从船舱中走出，还是身着亵衣的陆小凤。
“去找天照。”菁菁淡淡道。
“你疯了？！你这样跳下去会死的！”陆小凤喊道。一阵阴风吹过，他不禁伸手拉紧了单薄的亵衣。
菁菁苦笑了一下道：“死？我早已不怕。还没问你，为何要救我，为何要多管闲事。。。。。。”话未说完，菁菁猛然向前一跃，只听噗通一声，海面上唯留一圈圈荡开的波纹，哪里还看得到菁菁的身影？
陆小凤来不及反应，本能的向前跑去，也是一个跟头栽进了海里。在掉进海面的瞬间，陆小凤才反应过来，我怎么这么傻。。。。。。
菁菁落入水中之后并没有马上沉下去，而是用力挥动手脚，在海面上激起许多水花后将上半身浮出海面，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才一下子扎进了水里。
陆小凤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海水，向菁菁的方向看去，在确定了菁菁所在的位置之后便沉进水里向她游去。
陆小凤的水性不错，虽然和他的绝世轻功身无彩凤双飞翼不是同一个比较级，但是在江湖之中也是在一流之列，其势大有上天如凤，遇水化龙的架势，可是这一次，这个轻功水性皆是冠绝天下的陆小凤竟然在水里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
他发现自己竟然追不上菁菁。
眼看着菁菁如同一条滑不溜手的小鱼一般，双臂双腿微微摆动，几乎没有激起任何的水波，仿佛只是在自家的浴桶中拨弄着身体周围的花瓣一样的悠闲自得，一样的不费力气，可是却能够在瞬间向前冲出很远，并且总是能够在陆小
凤自认为马上就要追上她了的时候突然间消失在陆小凤的眼前。
陆小凤的肺已经快要炸掉了，不仅是因为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拼命游泳造成的呼吸困难，更重要的是因为赌气自己怎么就不明所以稀里糊涂的跟下来了。照着菁菁游泳的这个架势，就算陆小凤淹死了一百次，她自己也不会有危险的
。
那陆小
凤跟下来干吗？！这正是他自己想不通也来不及想的事情。只是既然跟都跟了，就一跟到底吧，陆小凤想着，不由加快了动作，总算还能够跟得上菁菁游鱼般轻灵迅捷的身形。
就在陆小凤几乎筋疲力尽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本来在前面灵活游动的菁菁的动作突然有了变化，仿佛是被某种大力在水中拉着拽着，开始左右剧烈的摇摆，她那纤秀的双臂仿佛已经不堪重负，已无法控制自己前进的速度和方向，只
能听天由命的随着力量强大的水流来回摇动，过了一会甚至变成了前后左右的摇摆滚动，上下的颠簸。由于水流的冲击使得她根本没有办法规律的换气呼吸，那桃花般的双颊由于缺氧和水流的击打而涨的越来越红，仿佛马上就会爆裂开
来一般。
在菁菁所处的海面之下，慢慢有一扇石门打开，海水挟裹着菁菁的身体打着旋窝滚滚向石门之内涌去。
菁菁的身体随着海水剧烈的滚动，突然一阵失控，猛力的撞向了石门之内的石壁，阴暗的海水之中顿时绽放出一朵鲜艳的血花，而菁菁也在同时失去了意识，就这样继续被推入石门的深处。
这一切陆小凤看在眼里，顿时怜香惜玉之心大起，瞬间也就忘了自己刚才还在抱怨这个麻烦的女人害得自己大半夜的不在自己的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觉而跑到冷冰冰的大海里面泡冷水澡，只是满心的担心和自责。
为什么自己不能跟的紧一点？为什么自己没能在菁菁跳下船之前就把她拦下来？这样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陆小凤加紧力气向前游动，可是面前却仿佛是一道水铸的墙壁，坚韧无比，任是内力深厚如陆小凤也没有办法冲的过去。眼见菁菁被水流冲的越来越远，而自己在这里却里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爱莫能助。
爱，莫能助，岂非正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之一？明明清清楚楚的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受苦，可是却无法靠近，无法帮助，甚至无法给她坚持，无法给她力量，只能远远的看着，即便用力向前伸出了双手却依旧连她的衣角都无法触碰
，就这样看着，直到，菁菁的身影消失在陆小凤的视线尽头。
在菁菁的身影消失的瞬间，陆小凤听到了来自海底某个深处的沉闷的声音，仿佛是地壳开裂，又仿佛是漓龙长吟，巨大的力量隐隐沉沉的穿透深深的海水，却在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消失殆尽，只留下朦朦胧胧的一阵微弱的震动。
墨龙岛。
名之为墨龙岛，是否是因为在这个海岛之下，在这深海之
中，确实深藏着一条威力巨大却因触犯天条而被永生禁锢在这深蓝桎梏之中的墨黑漓龙？
陆小凤仿佛是被这深沉的声音震撼，身体停止了挣扎，只是静静的浮在海面上，眼睛凝视着菁菁消失的方向，呆呆的出神。
她被淹没在了这平静的海面之下。
她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他还找得到她吗？
她还能够活下来吗？
陆小凤的心里充满着绝望，可是这强烈的绝望转瞬即逝。
因为他也遭遇了相同的命运，一股汹涌的暗流突然冲到了陆小凤的身旁，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口气将他卷入了海底。
只是这一次，暗流的方向并不相同，陆小凤当然无法再遇到片刻前就不知所踪的菁菁。
在冰冷腥咸的海水迫不及待的涌入陆小凤的口鼻之中的时候，陆小凤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异常，仿佛有什么，不对的，似乎有什么，是他一开始，就错了的。
不对的，还有机会改正么？错了的，还有机会挽回么？
他，从来都能大难不死的陆小凤，还能在这平静柔和却冷酷无情的大海中活下来么？
没有人知道，就连陆小凤自己，也同样不知道。
☆、第六章 南海龙岛（下）
南海，墨龙岛。
微咸的海风拂过两个男子的面颊，椰树林中他们持刀挺立，那弯弯的单刀在这湿热的空气中泛出与环境不合的冰冷水汽。
他们一个面向阳光，一张黝黑朴实的脸被映的明亮，一双澄澈如水的眼睛与阳光交相辉映，透射出三分稚气。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那个背对阳光的男子。那男子一身黑色劲装，系着红色的腰带，齐腰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随着海风上下舞动，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斜挑出妖娆的线条，眉梢飞扬的尾线透露出一丝玩味与桀骜，微厚的双唇紧抿，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人。阳光自他的背后泼洒在他的发迹与肩头，勾勒出一副隐藏在阴影中优雅邪魅的绝代芳华。
他们如此相对，一动不动的互相凝视已经两个时辰，然而在这两时辰中，彼此对望的眼神已是改变了千次万次，那目光中的强势也是此起彼伏，此消彼长。
“咳咳！！”那黑衣男子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手中的单刀顿时失去了水汽的围绕，光芒顿减。他左手紧按胸口，咳嗽声越来越猛烈，仿佛下一刻就会吐出血来。
在他紧紧遮掩的领口处，隐隐可以看到一片猩红和一条不规则的狰狞的伤口。
“你没事吧？你怎么了？！”洪天照急忙收回内力收刀回鞘，双手扶住了霍子惊的双肩，扶持着他慢慢的倚靠着椰树坐了下来，双眼却定定的看着霍子惊领口处的伤痕。
“你看什么！我没事！继续！”霍子惊努力平复着呼吸，一双妖娆的凤眼中流露出一丝愠怒，左手伸手扯了扯衣领，盖住那片触目惊心的伤痕，右手撑住地面，极力想要再次站起。只是他的身体实在太弱，才刚刚撑起一半便又失力跌了回去。
“你还是好好的休息吧。。。。。。只是你。。。。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洪天照不识时务的拨开了霍子惊护住领口的手，依旧不依不饶的盯着霍子惊的伤口道，“你自打上次回来身体就一直这样，到底你在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霍子惊眼色嫌恶的打开洪天照的手吼道：“这不关你的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只管练好你的刀法，不该管的事不要管，不该问的事不要问！”
洪天照一愣，被打开的手停在半空石化，一脸的委屈道：“我。。。。。。我只是。。。只是。。。。。。不管怎么样，不管要做什么事，也不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
“身体是我的，糟不糟蹋也是我的事。”霍子惊避开洪天照那仿佛可以直透心底的目光，冷冷的说道。
洪天照闻言垂下头，双手轻柔的扯平霍子惊刚刚因剧烈的咳嗽而揉乱的衣襟，低声道：“可是我担心你。。。。。你受伤了我会心疼。。。。。。”
霍子惊惊讶的向后缩了缩身体道：“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狡黠的凤眼满是戏谑的意味。
“我。。。。。。我又不是断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武功比我强，你知道的也比我多，可是我总是觉得你需要保护。。。。。。”洪天照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湮没在喉咙里没有吐出来。
“说的好像我是断袖一样，”霍子惊不以为然的轻笑着道，“既然你没有看上我那就先照顾好你自己吧，楼主定下的期限可是快到了，练不好潋滟刀法，我可救不了你。”说罢霍子惊后背用力抵着树干企图站起身来。
洪天照连忙再次按住霍子惊的肩膀道：“你不要起来了。。。。。我自己练就好。。。。。。”
霍子惊点点头，又坐了回去。
洪天照向后退出七步，退到了一个潋滟刀气不会伤到霍子惊的距离，之后拔刀出鞘，运起内力。
水汽泛起，如同温泉之畔，只是这水汽是冰冷的，仿佛是。。。。西门吹雪的剑气。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咳咳！！”霍子惊话未说完已有一口鲜血咳出。
“你。。。。。。”洪天照顿住刀势满脸担忧的看着霍子惊。
“停下干什么？！继续！！咳咳！！”霍子惊怒道。
洪天照垂下双眼，点了点头。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也，故能为百谷之王。。。。。。”洪天照一边挥刀一边低声道。
“明白吗？”霍子惊道。
洪天照摇摇头。他只是记住了这几句话，至于其中的意思，他这个没读过书的乡下孩子哪里懂得？
霍子惊接着道：“这是最佳。。咳咳。。最佳防守状态，虚怀若谷，海纳百川。”
洪天照似懂非懂的点头，继续低声道：“天下之至柔，驰骋于天下之至坚，无有，入其无间。。。。。。”
“最
佳攻击状态，无孔不入，水滴石穿。。。。。。”霍子惊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能之先，以其无以易之也。。。。。。”
霍子惊微微点头，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这是潋滟刀法的精义。。。。。。柔。。。咔咔！柔德。。。。。。柔。。。。。。”
声音消散，霍子惊的身子慢慢的顺着树干滑倒，双眼已疲倦的紧闭，双唇紧抿，眉尖深蹙，脸上一丝血色也无。
“子惊！”洪天照惊呼道，忙跃到霍子惊的身边，双手将他的肩膀抱起，摇动着，反复喊着他的名字。
可霍子惊，却依旧面色惨白，在一身黑衣的映衬下显得那么触目惊心，领口里的伤痕在洪天照的摇动下全然暴露出来，狰狞的伤痕让人目不忍视。
洪天照收起单刀，一个打横把霍子惊抱起，像树林外的方向走去。
“呃啊~”霍子惊一声痛苦的□，一口腥甜的鲜红自他的唇角涌出，直顺着下颌领口流进了黑色的衣服中。
洪天照低头看着霍子惊飞扬俊逸却不乏秀美的脸颊，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仿佛此刻的霍子惊不再是一直与他一同练功的兄弟，而是。。。。。。不！洪天照猛力的甩了甩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