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照花(西门吹雪x花满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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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送,鸽子便展翅飞走,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霍子惊低头展开羊皮小套里的纸条,眉目顿时舒展,一时神采飞扬。
风飞雨不禁向前探头,却见霍子惊已将纸条放到烛火上燃尽。
霍子惊转身面向风飞雨,微甩衣袖负手而立,道:“飞雨。”
风飞雨忙应道:“属下在!”
霍子惊道:“你马上去东岸码头,迎接贵客,之后,杀了他!”
风飞雨疑惑道:“贵客,是谁啊?”
霍子惊面色陡然一寒,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风飞雨一惊,只得应了句:“是!”便转身而出。
霍子惊看着风飞雨渐远的背影,嘴角笑容愈发阴鸷。
南海,墨龙岛,东岸码头。
一块巨石飞临波涛之上,激起千堆雪。风飞雨挺立在巨石之上,凝眸远眺,一时失神。海风鼓动起淡粉色的衣衫,将风飞雨修长的身形勾画的更加曼妙,柔黑的长发披散,更显绰约风姿。
她随手轻抚腰间的长剑,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于是索性闭起双眼。
那一刻,她竟又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如秋水般凛冽,如清风般飘逸的人。
她不知道当年的选择是对是错,但只要是为了那个人好,她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她苦笑,如今的所有思念都没有用了,那个人至今,也还有恨她吧。当初那么多年朝朝暮暮的相处,栖霞山上一同练剑的如影随形,早已被她在转身离去
的那一刻狠心决绝的生生抹去。
他不需要懂,他只需要无牵无挂的去做他的掌门,去做他的英雄。
风飞雨感觉到面前的气流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知道是有船靠近,于是睁开双眼。
那一刻,风飞雨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她发觉,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与当年一样的微卷长发,一样的坚毅眉峰,一样的幽寂双眸,一样的精致薄唇,一样的瘦削身姿,一样的淡蓝衣衫。只是少了那把秋水剑,少了几分戾气。
宋清风也是呆呆的凝视着风飞雨如汤汤秋水一般的明眸,柔长黑亮的发丝,亦不知在他的梦里,缠绕了几千几百回。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只是哽咽着留下千行清泪。
许久,风飞雨才微侧过身,伸手示意宋清风下船。宋清风轻踏船板向上掠起,一眨眼便落在了风飞雨身边。风飞雨避开宋清风的视线,低声道:“年来可好?”宋清风也垂目低声道:“好。你呢?”风飞雨道:“我也很好。少楼主很照顾我。”宋清风微微一愣,随即道:“少楼主……哦,是霍子惊吧,我都忘了,当年你离开了神剑门,就已投到了咀血楼门下。霍子惊对你,自然比我要好。”风飞雨猛然抬起头,却只能低低地唤了句:“师兄……”宋清风苦笑,身形舒展,飞掠下巨石,站在滩上,才道了句:“承受不起。”语气竟是难以言说的清冷。
风飞雨眼圈红红的凝视着宋清风瘦削的背影,心中涌起的万千思绪一齐堆在了咽喉,夜里反复翻转的那些话也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的心已经凉了,因为她想起了霍子惊的命令。
迎接贵客,之后,杀了他。
难道宋清风就是霍子惊所说的贵客?宋清风与咀血楼无冤无仇,霍子惊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偏偏让风飞雨来杀他?难道霍子惊不知道风飞雨与宋清风的关系?又或者有别的什么用意?
风飞雨也一个纵身自巨石上跃下,落在宋清风的身后,如当年一样,静静的立在师兄的身后。
宋清风轻叹了口气,道:“你是来接我的?”
风飞雨点点头。
宋清风仿佛能够看到背后的风飞雨一般,淡淡道:“那我们快走吧。”他不想再这样僵持下去,因为再这样下去,他怕他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而求她回去,他怕他对风飞雨的爱会浸没掉他理应对她的恨。看着风飞雨通红的眼圈和欲言又止的神情,宋清风的心,已经渐渐软了。
☆、第十章 风飞雨残…3
“不,还不能走……”风飞雨突然抬起头道。
宋清风回身道:“为什么?”
风飞雨道:“因为还有些事,是要在这里完成的。”
宋清风疑惑的看了风飞雨一眼,随后一撩衣摆,在身侧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真的要杀掉他吗?让他由生至死都恨着我?风飞雨心中想着,手指几乎已把衣袖搅碎。
“还记得当年在神剑门的情景吗?你我无忧无虑的,每天练剑。”风飞雨仰头斜视天空,正见两只海鸥缠绵飞过。
宋清风怔忪,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然而片刻后又恢复坚定。他冷冷道:“孩提这些干什么?你早该把它忘记了的。”
风飞雨道:“忘记?如果这刻骨的记忆可以轻易忘记,今日你我又怎会这么尴尬,你又怎会,连好好看我一眼都不肯?”
宋清风闻言霍的站起道:“你还想要让我再好好看你?如果你还想着我,当年又为啥那么在我的生死关头放下一堆狠话就甩手而去?”
风飞雨看着宋清风满是怒气的脸,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他今日还会为我这样激动,说明他一直以来还是放不下我,而悲的是这么就过去了,他还是在恨我,还是没有明白我的心意。风飞雨转身走到宋清风身边,也坐在了那块石头上,轻声道:“师兄……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宋清风闭着双眼,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
风飞雨沉吟许久才道:“从前,东瀛有一个很厉害的剑客,他经常与人比剑,而且屡战屡胜。他有一个很温柔很体贴的妻子,总是在他比剑时静静地站在一旁,为他打气。后来那个剑客的剑数越来越高,找他挑战的人也越来越多,他渐渐觉得,他的妻子的目光就像是一条无形的线,拉扯着他的剑尖,让他的剑法无法在那样无情,而他妻子的感情,也像是一种无形的重量,压在他的剑上,让他的剑法无法在那样凌厉。终于有一天,他接受了一个比他更加厉害的剑客的挑战……在决战的前一个晚上,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宋清风急问道:“那后来呢?”
风飞雨叹了口气道:“后来,他赢了。”
宋清风大睁着双眼,脸色已经发青。
宋清风是个聪明人,他自然听懂了风飞雨故事中的含义。当年,为了争夺神剑门掌门之位,他与大师兄韩郡庭约在栖霞山
上决战。那一刻,自己不正如亲手杀死妻子的那个剑客吗?若不是风飞雨的很绝离去,他根本无法激发出心中的全部戾气与杀气,也根本无法战胜韩郡庭。可笑自己非但不懂风飞雨的苦心,竟还这样恨着她!宋清风一时心如刀绞,压制多年的感情与痛彻心扉的深悔一同涌上心头,几乎一让这个秋水般的男子无法承受。
他猛然转过身用力将风飞雨拥在怀中,眼泪终于不可以抑制的决堤流出。许久,宋清风才放开怀中的人,道:“飞雨,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实情?”
风飞雨叹息道:“在你最危险的时候离去的我,还有什么面目在你胜利之后再回来?别人会认为我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宋清风急道:“别人怎么看又有什么要紧?”
风飞雨冷冷道:“可你呢?你自信当时足够信任我吗?看着你暴跳如雷的样子,我更决定不能再回到你身边去。”
宋清风一时无语。他自认是不够信任她的,所以才会恨她至今。
“飞雨,这些年,委屈你了。”宋清风柔声道。
风飞雨含泪笑着摇摇头,道:“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轻挑一竿秋水冷,风飞雨残暗问情。
飘洒天涯为君故,江湖两处寄余生。
莫笑情长总有恨,落花香里离芳群。
世上几多分飞处,愿为成君葬吾身。
“啪,啪,啪,啪!”不远处的树林中突然想起了一阵掌声,随之走出的,是一个白衣胜雪,古剑斜背的男子。
西门吹雪!
☆、第十一章 西门吹雪
第十一章西门吹雪
张兮月突然莫名的颤抖,就像是空气中隐含了某种让她不安的气息。是的,何止是不安,简直是恐惧。因为那是霍子惊的气息,他们已赫然进入了咀血楼的范围之内。
李云聪轻拍张兮月的肩膀,低声道:“没事的。”张兮月“嗯”了一声,温柔的闪开。
李云聪空伸出手,只得无奈的苦笑。
王珠儿站在一旁偷笑,想不到当朝官员,皇帝宠臣也会被一个女子弄得这么狼狈,看来感情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只是可怜了李大人,想取代洪天照在张兮月心中的地位,只怕没那么容易。
正想着,一行人已来到了一座暗红色的建筑之下,一块巨大的牌匾横挂在门楣之上,上书三个黑色大字“咀血楼”。暗红与墨黑搭配在一起,显出一种沉静中颠覆一切的冶艳与诡谲。依旧是如同浸血般的暗红,依旧是能够笼罩一切,感染天地的阴鸷。那一种缠绕着人身心的凉意趁着夜色袭来,甚至让西门吹雪都不禁打起了冷战。
那种寒冷已不似人间,冷风中不知飘荡着多少不得安息的冤魂。
王珠儿扫视一眼神色惊迥的众人,娇声道:“到了,进去吧。”说罢比了一个请的姿势,将花满楼一行人让到了大厅中。
那大厅之中十分宽敞,正面墙上挂着一幅银雀振翅图,而银雀喙角正似有鲜血滴下,如同西门吹雪滴血的剑尖。大厅四周只有一门而无窗,只靠两侧的两排红烛照明,隐隐绰绰的光亮不时颤动,映的人影舞动,暗影惶惶,让人不由内心惊迥。
“请坐。”王珠儿伸手示意,此时众人才注意到在大厅的两侧还有藤椅十张,正稳稳静立。
“多谢。”花满楼回礼道,随后果然选了一张藤椅坐下。
花无羡沉不住气,道:“珠儿姑娘,不知霍楼主几时会来见我们?”
王珠儿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楼主想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身在何处,更别说什么时候后见你们了。”
花无羡道:“岂有此理!那霍子惊总该出现的吧?”
王珠儿依旧笑道:“少楼主不巧正有要事要处理,也不能见你们。不过各位请放心,当见之时,楼主与少楼主自会出现。”
“你!”花无羡怒起,愤指王珠儿。
王珠儿摊开双手无奈地道
:“你指我也没有用,我一个小小的婢女,你指死我少楼主也不会出现的。不如省省力气吧。对了,今日天色已晚,我早已为各位准备好了客房,稍后小洁会带各位去休息。”说罢她便给一边侍立的婢女使了一个眼色,自己便快步转进内室。
花无羡气结,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一甩衣袖坐回到椅子上。
花玥凝此时也气愤道:“咀血楼怎么这般无礼?请我们来又晾着我们不理!”
花满楼依然是嘴含微笑,轻声道:“既来之,则安之,沉住气。”于是众人只得静待,前方,一切还是茫茫未知。
墨龙岛,东岸。
宋清风与风飞雨一同回头,竟见西门吹雪从树林之中鼓掌而出,一边鼓掌竟还一边叹道:“果然是让人感动的爱侣重逢。”
宋清风惊道:“是你?你不是有事在身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西门吹雪轻撩微黄的长发,道:“我要不是找个借口不与你同行,又怎么会看到这一场相逢好戏?”
“你!”宋清风气的豁然站起。他想不到一向光明磊落,亮烈沉凉的西门吹雪也会这样卑鄙,而且还恬不自知!西门吹雪,你竟也是如此的善于伪装,那紫禁之巅的孤凉,一剑封喉的冷峻,此刻的虚伪,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风飞雨想必是第一次见到西门吹雪,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和宋清风微有几分相似的男子,看着他微黄的长发,琥珀色的双眸,一身如雪的衣衫。在她的想象中,西门吹雪该是一个不苟言笑,眼冷似冰的男子,周身该是散发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傲然剑气,然而此时,在亲眼见到西门吹雪真身的那一刻,风飞雨的心中竟然奇怪的想起两个字,“凡人”。
剑神西门吹雪竟也是个凡人?!这话说出去,怕也是没人会信的吧。又或许,传说,终究也只是个传说罢了。
宋清风转身,面向西门吹雪,冷冷道:“西门吹雪,虽然我们是堂兄弟,但你姓西门我姓宋,我几乎并不认识你,可这并不代表我不认识你的剑法。”
“那又如何?”西门吹雪也是冷冷道,“天下间认识我西门吹雪的剑法的,又岂止你一个。”
听到西门吹雪如此说辞,宋清风不由一阵冷笑。
“你笑什么?”西门吹雪皱眉道。
“笑我自己。”
西门吹雪不解
宋清风话中的含义,不禁蹙眉更深。
宋清风径自笑得尽兴,许久才道:“看走眼了,哎,看走眼了。我一直以为西门吹雪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想不到你竟也说得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我说了什么?”西门吹雪仿佛急于向宋清风证明自己的愚蠢,竟又问出一句极没水准的话来。
“你说天下间认识你的剑法的,不止我宋清风一个,”宋清风道,“但你该知道,我方才所说的剑法,可绝不只是你那一剑封喉的剑招而已。”
西门吹雪闻言双眉一振。
宋清风接着说道:“论剑招,论才学,西门吹雪未必在叶孤城之上,甚至,未必在我宋清风之上。但何以,叶孤城的一剑西来,天外飞仙,我的秋水剑杯弓引纵然已被推为绝不可破的剑招,可我们的人,却从不曾被推上如西门吹雪般的剑神之位?”
西门吹雪自嘲的冷笑,摇头。
宋清风逼视着西门吹雪的双眼道:“此刻,你可已知我言下之意?”
“阁下言已至此,在下若是再不明白,岂非就真的如阁下所说一般的愚蠢?”西门吹雪缓缓退后一步道,而右手,却已微不可见的向身后滑去。可这细微的动作却并没有逃过宋清风的双眼。此刻的宋清风,本就是已经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当秋水剑客宋清风提高了警惕的时候,试问天下间还有什么人能够出其不意的偷袭的了他?
“从你在温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