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富贵荣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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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言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李婉云仿佛察觉到一样转过脸来。
“哥哥,”她微笑,然后对沈勋也微笑:“沈勋哥哥。”
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李牧言转头看向沈勋,后者理直气壮地看回来,然后在李牧言越发温柔的笑脸下败退。“我出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目送他离开之后,李牧言敲了敲李婉云的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一声叮咛:“日后,不能再这样做了。”
“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和娘,都会心疼。”
李婉云笑着点了点头。
☆、第十章
李婉云出事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莲心将这个信息报上去的时候,手都还在发抖。长公主怎么敢……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最近李婉云总是躲着自己了。
皇帝愤怒之余,也有些了然。
李家看起来,是全心全意的投靠自己了,否则,不会拒绝来自长公主的邀约,最后导致这样的结局。
这个时侯,他不由得也庆幸了一次,李婉云没有出事。
如果真的出了事,李家人再把手里有的东西拿出来……
皇家的名声就因为长公主一个人毁了。
然后,春闱就来了。
李牧言在考场里待了三天之后,整个人似乎都瘦了一圈,但是,精神却还好。比起那些出了考场就昏昏倒地的考生来说,李牧言能够自己坐上车回家之后才在浴桶里睡去,已经太好了。
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
等到李牧言醒过来,身边的小厮正小心翼翼地掀了帘子偷看着。
怎么,还不醒呢?
听到李牧言醒了,李婉云松了一口气。
然后,和李夫人一起,忙着炖了补汤让李牧言补一补,看着李牧言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喝下去的模样,李婉云就微微笑了起来。
李牧言的手一抖,等到李夫人离开之后,他才说:“妹妹,你看上去,终于不那么消沉了。”
李婉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消沉吗?
自己看上去很消沉?
她对上李牧言眼中真真切切的关心,心中动容:“哥哥……放心吧,至少,我是要好好过完这辈子的。”
李牧言轻轻颔首,说:“那就好。”
至少这辈子,不能再让你不幸福了。
留给各位大人们阅卷的时间只有十天。这十天里,参加了考试的学子们热热闹闹地开始宴饮。
不管能不能考上,至少,能认识了一些人。
李牧言年纪小,纵然是有人来请,他也多半都选择了拒绝,只是少少选择了几个人的聚会出席了。
渐渐地就有他故作清高的名声传了出来。
李牧言却并不放在心上。清高,又如何呢。这些热闹的人,终究能够考上的,也只有那么一些罢了。
春闱的皇榜张贴之前,长公主就悄无声息地从京城消失了。
从皇家出来的说法,是长公主自愿为死去的夫君去了庵里祈福,归期未定。
这样的说法简直就是笑话。
自从驸马死后,长公主的裙下之臣就没有少过,也不知道多少人看不顺眼了。若不是是因为长公主是皇室中人,只怕早就被沉塘了。
这样的事情,落在那些有所猜测的人眼中,各自心惊。
李婉云终于轻松了下来。
至少,对着沈勋的时候,笑容真挚了一些。沈勋受宠若惊,回忆着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高兴的事。
始终不得要领。
隔了这么久之后,许珍终于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她父母的病终于好了,隔房的二叔却病得一塌糊涂。镇国公请了太医去诊治过,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些心思过重的说法,让人好生静养着。
镇国公恭敬地送走了太医,转头就在府内敲打了下人。
若是有那等扰乱二老爷静养的下人,就拿了帖子送到官府,让他到矿山里挖矿去。
下人们个个都安分了下来,就连二夫人,能指使的下人都少了许多。
长房的夫妻俩就当做没有看到。
敢动手的人,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听了许珍的话,李婉云微微笑了起来。
真好,至少这一次,避免了。她看着比之前成熟许多的许珍,笑微微地伸出手去,和她手拉手,肩并肩地在窗前坐下来。
“你倒是沉稳了许多,”她说,“都有些,不敢相认了。”
许珍靠在她的肩膀上,叹息:“我宁愿不长大。”
“人总是要长大的。”李婉云说,“不管事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许珍思索一阵,点了点头。
镇国公世子夫人隔了几日就上门来,见过了李夫人,暗地里又对李婉云道了谢。
“若不是你指点着珍儿去找成国公世子,只怕我们夫妻俩现在已经埋在地底下了。”
李婉云轻轻摇头:“许珍是我的朋友,帮她也是帮我自己。”
世子夫人愉快地笑了起来。
张榜那一日,沈勋特意来了李家,陪着李牧言。
他对李牧言有信心,却又担心万一真的不中,李牧言伤心难过。
打发下人去等着榜单,李婉云派人送上了香茶点心,回了自己的院子。沈勋在背后伸着手,想要叫住她,最终还是没有叫出来。
也许,李牧言说得对,男女有别。
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最好还是不要露了行踪。
李牧言很淡然。
考得上,考不上,是他个人的是,但是能不能借机让李家有所改变,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看着沈勋在他面前来回走动,他心情极好地含笑看着,说:“考试的是我,你倒是比我更着急。”
沈勋瞪了他一眼。
李婉云在内室绣完了一张帕子之后,报信的姗姗来迟。
李牧言榜上有名,成为贡生的一名,明日可去殿试。
沈勋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李牧言,他已经不紧不慢地起身,准备去拜见老师了。
李婉云适时地出现,将早早备好的礼物和银钱送上,目送他出门。
看着兄妹俩淡定的模样,沈勋被噎得直翻白眼。
他们都不急,自己这个外人反倒成了最着急的了。
送走了李牧言,李婉云笑微微地请了沈勋自便,自己去见李夫人。
李夫人正在院子里团团转圈,一张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
“叩谢列祖列宗保佑。”她哽咽着默念,心中有一种得偿所愿的快意。至少,李家终于摆脱了那种什么人都可以来捏一把的境地了。
一个伯爵没什么,一个贡生也没什么,但是,伯爵家庭出身的贡生,就不一样了。
李婉云看着李夫人泪流满面的模样,静悄悄地走过去抱住了她。
李老爷躺在床上,外面热闹着,他的院子里却静悄悄的。
所有的丫鬟下人走路都悄无声息,让李老爷觉得,自己躺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死。
他眨了眨眼,示意守着自己的丫鬟去问一问,外面为什么在热闹。
大管事敲了敲门,推门而入,恭敬地回:“恭喜老爷,少爷春闱榜上有名。”
李老爷瞪大了眼,听着大管事细细地一一说来,心中狂喜过后掠过悲哀。
就算这个儿子再好又如何?
自己终究是没法享受了。
更不会得到这个儿子的半点尊重。
他意兴阑珊地闭上了眼,大管事识趣地闭了嘴,又行了一礼,走出去。
出了门,他的脸上就带上喜悦的笑意来。
第二日殿试之后,李牧言真的被点了探花。
想起当日戏言犹在耳边,皇帝看着殿前身形还是个小孩子的李牧言,心中轻叹。
会不会,是另一个董昱?
皇帝轻轻摇了摇头。
不,不会了。世界上只有培养出一个董昱的土壤,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董昱了。
他的心定了下来,含笑注视着一群贡生给自己行礼,口称拜见老师,心中畅快无比。
他的江山,必将永世流传。
状元和榜眼当场就授官,去了翰林院做学问。
李牧言心中微动,眼帘垂了下来。皇帝对自己,对李家,只怕是有别样的心思。
果然,不一刻,就有人上前一步,宣读了李牧言的授官决定。
他成了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县官。
消息传到李家,李夫人差一点就晕倒,李婉云却镇定自若。
“娘,这是好事。”她看着李夫人,坚定地说。
李夫人颤抖着扶住女儿的手,眼泪刷地落了下来。
“一甲不都是入翰林院做翰林院修编的吗?为什么牧言……”李夫人拉着李婉云的手,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李婉云低头。
有些事,她没法和李夫人说。
皇帝不是不知道李家在长公主倒台背后做出的事情。
纵然他已经厌恶了她,但是,也不是一个外人可以做什么的。
无论如何,都是血脉亲人。
但是这些事,她怎么对李夫人说呢?没有办法说,所以,李婉云只能沉默。
李夫人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娘,其实,这也是一种重视。”她将自己窝在李夫人怀中,轻声劝慰,“至少哥哥是唯一一个得到了实职的,就算在翰林院待上十几年,又如何呢?终究也只是清贵而已。若是去了下面,做出业绩来,至少,日子要好过得多。”
她尽力说着这样做的好处,李夫人虽然知道她只是安慰自己,心情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最后,母女二人坐在一起,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李夫人终于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我想通了,婉云你别担心。”
李婉云这才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
李牧言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进门看到等在那里的李婉云,他的眸中浮上难掩的痛苦:“对不起,妹妹。”
李婉云微笑着摇头:“不,哥哥没有错。”
兄妹两人站在院子里,暮色四合,晚风带着花香飘了过来,又飘了过去。
她看到他眼中的关切,他看到她眼中的坚定。
最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没什么了不起的,”李牧言说,“我总会回来的。”
风风光光地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存稿箱君。作者正在外地,所以今天就由我来给大家放出新章啦~然后作者那个二货说,由于她太慢,星期天的存稿只写出来了一半,剩下的要等她回来才能继续,所以,星期天的更新要稍晚,大概到九点左右才能放出来哟~存稿箱君热切期望大家的喂投
☆、第十一章
皇帝给了李牧言三个月的时间去南疆报道。所以,李牧言在家中还能待上十天左右。
对旁人来说,也许南疆是流放之地,但是对李牧言来说,南疆才是他的家乡。
“如今,也算是衣锦还乡了。”他笑着说,李夫人的眼泪刷地就落了下来。
李老爷的眸光黯淡了几分,然后才亮了起来,喉咙里赫赫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李牧言含笑看过去,笑容温柔,眸光却带着一点冷。
“父亲,您放心吧,”他走到李老爷床边,接过丫鬟手中的碗,一边给李老爷喂药,一边说,“李家不会在我这里落下去的。就算是边疆,我也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回来。”
李老爷喉咙中的声音更重了。
殿试过后,本该是新晋的进士们交流感情的时候。
但是,没有人敢邀请李牧言。
向来前三都是进翰林院的,只有李牧言,成了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皇帝的不喜,表现得太过明显。
李牧言淡然处之。
“他们,以后不会是我的朋友。”他说,“所以,没有必要联系感情。”
如果我成了权臣,他们自然会贴上来。
他在心底说。
沈勋闻言,忿忿然一拳落在墙上。
李婉云在边上含笑看着,低下头来又是一声叹息。
“哥哥,”她说,“父亲和母亲,肯定是不能跟着你过去的。”
李牧言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也许,只有我一个人孤身上路了。”
沈勋说:“我会求父亲帮你找几个幕僚,一个人的县令,是做不成的。”
李牧言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如此,多谢了。”
沈勋捶了他一下:“你我之间,谢什么。”他的表情有些愤怒,“陛下当真是……”
李牧言轻轻捂住了他的嘴。“慎言。”他说,“陛下如何处事,不是我们能评价的。”
沈勋偏过了头去。
李夫人知道李牧言要一个人去南疆的时候,眼泪又落了下来。
“你才十三岁……”她抹着眼泪说,“就要离我远去,一个人到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去,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娘,”李牧言无奈,“那是我们长大的地方。”
“就算是你长大的地方,”李夫人说,“也是穷山恶水。”
李婉云在边上偷偷地笑了起来。
到头来,李牧言最后还是没有一个人去。
沈勋跟着他一起去了。
“我还没有出师,现在跟你一起去待上一段时间就是。”站在李牧言面前的沈勋笑容满面,看上去非常高兴的样子。
李牧言一声轻叹:“你又何必如此。”
沈勋撇了撇嘴:“成国公府,我待不下去。”他的笑容依旧灿烂,只有眸子中透出刻骨的悲凉与倦意:“反正,只要我不死,就是胜利。”
李牧言不再说话了。
李婉云敲响李牧言的房门时,他正在收拾自己的书架。
见到李婉云提着小小的琉璃宫灯站在书房门前,他诧异了。
“妹妹,怎么这个时侯过来了?”
李婉云看着只有十三岁的少年,心中一阵悲伤。
“哥哥,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李牧言让她进来,兄妹两人面对面坐下。
南疆向来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之地。
不服管教的夷族,湿热的气候,粮食的缺少……
最重要的是,带着瘴气的,连绵的山峰。
李牧言要面对的,将是这样的世界。
看着李婉云放在桌上的一截葛藤,李牧言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柔了些。
“妹妹的意思是,南疆的困局,葛根可以解决一部分吗?”
李婉云轻轻笑了笑:“上辈子,我五十多岁的时候,哥哥就是靠着这个重新回到朝中的。可惜,那时候的哥哥已经……没过几年就去了。”
李牧言的笑容黯淡了些,伸手拍了拍李婉云的头:“放心,这辈子绝对不会。”
李婉云也微微笑了笑,“哥哥上辈子做的事,我捡着还记得的写了些,哥哥参考着看看。”
“毕竟时间不同,就算办法相同,也不一定有用。”
李牧言心中轻叹,目送她提着小小的琉璃宫灯出了门。
李牧言很快就走了。
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