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高塔上的少年作者:羽镜 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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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染上一层暖色，温润如玉。
随着笑容，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因为腿部那不自然的扭曲，他走的很慢，摇摇晃晃，歪歪斜斜，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孩子。但走的很坚定，那样努力地靠近我。
这个男孩，是我的。
胸口深处某个地方忽然就传来一阵轻轻的悸动。
很轻微，却从身体最深处扩散开来，蔓延到全身。
太可笑了，可笑之极。
　“呵呵呵呵呵呵~~~~~~~~”我大笑起来，带着疯狂，“~~~呵呵呵呵呵呵~~~~~。。。。。。”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大笑，以至于胃部都抽痛起来。我弯腰伸手捂着肚子继续笑，为自己的反应笑——因为这是世间再可笑不过的事了，我有什么理由不笑呢？——就好像除了笑我就无法做出别的事一样。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扭曲张狂的笑声从我口中透出，我跺脚，挥手，笑得无法自制，好像会笑得蹦起来，或者满地打滚。
因为我知道了最好笑的笑话。所以我一边为笑话而笑，一边又带着嘲笑。甚至我自己都分不清哪种笑更多一点。
我能感到整个胸膛都在剧烈地震动。但在如此剧烈的震动之中，我竟然还能听到那个细小的声音。“怦、怦、怦、怦。。。。。。”一下一下，虽然轻微却不容忽视地跳动着。明明只是一个拳头大的器官而已，明明那种程度的跳动可以忽略不计。但为什么我却感到浑身都在随着它而跳动着？
一下一下。“怦、怦、怦、怦。。。。。。”。
血管在一下一下随着那个声音收缩扩张，血液也一下一下地流向全身各处。就连神经末端都好像在酥酥麻麻地颤动着。把那个声音、那个跳动无限放大了。
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心“这种东西的存在。第一次感受它的跳动。我不该为此而大笑吗？
为什么都笑得这么厉害了，还是不能盖过这个声音？
有什么冰凉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哈~，太好笑了。你瞧，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肋骨间火辣辣地痛，嗓子也发干。但我无法停止，似乎我只能笑了，似乎一旦停止就有什么东西永远逝去了。
我拼命地捂着肚子，力道之大让我自己都觉得生疼。但我不能移开手，因为我不想让这只手伸向胸口，像个傻子一样捂着那个跳动的部位。
男孩终于站在了我面前，触手可及。
但我没有注意到他，对，没有注意到他，没有。
我在笑，笑天，笑地，笑世人，笑一切可笑的东西——也笑我自己。
　。。。。。。直到男孩昏过去，我接住他的时候还在笑。感受着怀里男孩温热柔软的身子，我无法抑制地笑得更加厉害。
这是我的男孩，我的，永远。

　“嗯~”男孩轻喘，软软地靠在我怀里，似乎有些无措。
我一寸一寸地吻过男孩的身体，手指在男孩身上划过，捏弄。然后欣赏我的画作。男孩长长的金发散乱着，与我的红发缠绕在一起，编织成花纹，我无意间瞟过这一幕，不禁眯了眯眼，沉醉于这种金红交织的图纹。
男孩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我的痕迹，不再是干净的白，而是为我染上颜色，充斥着我的气息。那双绿色眼眸中倒映着我的身影，一点点从平静泛起涟漪，带着朦胧和狂乱。
似乎他的世界中只有我。我为他染上色彩，让他因我而疯狂，因我而不再冷漠。
是的，冷漠。尽管男孩总是在笑，那般灿烂。总是很温顺，、驯服，从不违背我的命令。但眼底的冷漠却从来都不曾变过。
无论让他干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做。不带任何情绪，不会怨恨，不会屈辱，不会愤怒，不会委屈，不会痛苦。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娃娃，可以任我随便摆弄。
　“叫我。”我看着男孩泛着些许水光的朦胧眼眸命令。
　“莱恩。”轻颤的嗓音，平时冷清的声线此时带着隐约的情、欲。
　“取悦我。”我起身抽离，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孩，一遍遍打量他遍布青紫的身体，欣赏自己的所有物。
男孩很快就凑了过来，几乎没有停顿。乖巧地做着我让他做的事情，动作娴熟。
　“好孩子~~”我摸摸他柔顺的金发。
他懂得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且执行着规则。弱者只能服从强者。他比我弱小，就没有说“不”的权力，不是吗？
我眯起眼注视着他在身下啜泣，嘶喊，随着我的动作而舞动。那具诱人的身体因我而泛起淡粉色，因我而开放，因我而变得敏感，被我占有，任我享用。
终于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是那样完美的微笑，不是那样无法打破的绿色。
然后看着他在我怀里酣睡。像一只小猫，窝在我的胸口，带着熟悉的重量，小小地团成一团，柔软温顺，散发着他独有的清香。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这般睡着。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身旁有人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只有无比疲倦，体力不支地昏过去，他才会毫不防备地在我身边蜷成一小团沉沉睡去。毫无防备地露出那样的表情，宛如孩童般纯真无邪，干净到透出小小的圣洁，却又带着孩童特有的残忍。
竟然还有不自觉的一股妖艳媚态。平时清醒时那双清浅的绿眸遮掩了这股妖魅，睡着时便显现了出来。
长长的睫毛轻颤，还带着微微的湿润。粉润的唇呵出轻浅的气息，温热的感觉在我的胸膛上徘徊。像是柔软的羽毛刷过，若有若无的痒不易察觉地弥漫到心底。
我瞥见被单上，阳光般灿烂的金色长发与红发相互缠绕，汇成一片。
忽然就忍不住狠狠吻上男孩，与他交缠，不知疲倦，永无休止。
只有这样，只有这个时候，我的男孩啊，你的眼中才有我。你是属于我的，永远。
我的手指在男孩身上划过，仿佛在弹奏最美妙的音乐。看着他熟睡的精致容颜，不会有人知道，我到底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来控制自己。
手指顺着肌肤的纹理滑动，任何一寸，任何一个角落，都是属于我的。
也许从这里划下一刀会很不错？顺着这一条纹路划过，分开。把男孩分成美丽的部分，每一块都那么完美。
一块一块完全属于我。我的手法很好，会分毫不差地把他分为我想要的部分，勾勒出美丽的形状。
只要想一想就会让人发狂，这是多么迷人的想法，一定会很美丽。那双眼睛一定要单独挖出来，我会永远带着他，他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会吃掉他，这样他就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属于我，永远和我在一起，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但我终究没有下手，不知为何明明一想到这个就浑身激动地战粟，但却一直没有行动，我竟然克制住了。
也许是心底隐隐觉得会后悔吧。似乎只要做了，我就会很痛。只是这么一种奇妙的预感，我就无法下手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感觉到底是什么。
只知道这种感觉在影响着我，以无法违抗不容忽视的方式出现在了我的世界。让我不自觉地照着感觉的预示去做。

其实我知道的。
我并非出生在流星街，我出生在一个小国的皇室。一出生就被当做至高无上的王，因为我天生就有力量。所有的人都称我为王，就算是身为皇帝的我的父亲也恭敬地将我贡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就连生我的女人也会伏在我脚边称我为王。
我的意志就是他们的未来。
直到我十二岁杀光了整个皇室，然后意外地来到流星街，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地方。
与从出生就在生与死之间挣扎的流星街人不同。我生在皇家还是知道一些常识的。
我知道“爱”，却不懂。我从来都不明白爱是什么，也不相信它的存在，那在我看来是最无聊最莫名其妙的东西。
也许真的只有爱了，才明白。
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怎么可能。我就这么爱了？爱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从来都不敢去想这个字，因为我知道一旦让这个字出现在脑海里，我就真的完了，彻底完了。我不去想，不敢想，不敢深究自己的感觉，不敢琢磨自己的想法，也不敢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一旦想了，我就完了，无药可救，不可挽回。
　——我一直都知道。
自欺欺人，不断逃避。我不是懦夫，也不畏挑战。我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我一直以来都顺着心底的想法去生活，游离于世，玩世不恭，把这个世界都当做我的玩具。
唯有这一点，我逃了。他只是我的玩具，我的宠物。我并不知道我对他的特殊意味着什么。不知道！
一旦知道了，莱恩就不再是莱恩了。我就不再是我了。
其实。。。。。我知道的。——我早就不是我了，不是吗？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么美。不是指精致的容颜，而是看着他，就好像看见了一个昂着头的灵魂。
无论躯壳再怎么卑微屈辱，那个灵魂都是孤傲的。无论躯壳被染上了什么，那个灵魂都是干净纯粹的。无论躯壳如何破碎肮脏，灵魂都是坚韧美丽的。无论躯壳再被禁锢，那个灵魂都是以那般不可侵犯的姿态肆意潇洒着。
他笑的时候，嘴角勾出漂亮的弧度，眼眸微弯，那抹清澈纯净的绿色因为蒙上暖意而遮去了冷漠。那是最美的景物，尽管清楚地知道那是假的，却令人甘愿沉醉在虚假中。
他不知道。
当你知道有一个人会在一个地方永远地等着你，等你回来，然后叫你的名字，对你说：“你回来了。”
是多么让人无法抗拒。
没有人能逃过这个诱惑。有一个人会等你，有一个地方可以回去。有一个人所在的地方可以用“回”这个字眼。
一旦拥有了，就不能再失去了，会疯的。
有一个美丽的灵魂属于我，那个灵魂会等我，会叫我的名字，会对我说“你回来了”，会冲我露出美丽的笑容。
他不知道我的名字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我没有名字，一开始我只是叫“王”而已，后来被列为强者，人们叫我“修罗”。
我为自己取名，不仅仅是两个字而已，“莱恩”就是我，我就是“莱恩”，这两个字代表了我，代表了我这个人，我的性格，我的能力，我的一切。
只有一个属于我的美丽灵魂会叫我的名字。这个灵魂也有一个我为他取的名字，他叫“侠客”。曾经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只有他才能叫侠客。
我完了。
彻底完了，甚至无法逃离。

他的凉薄，他的冷漠，他的眼中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这个世界都没有。他呆在自己的世界里，冷冷注视着凡尘的喧嚣，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无谓的笑话。别人进不去，他也不会出来。
我清楚这一切。
但我就是清楚，才会爱上他。爱他的薄凉，爱他的冷漠。喜欢他那双清浅的绿色眼眸胜过一切。
他几近残酷的薄凉，令人发指。他不会爱上我，也不会属于我。
我爱他的薄凉，也因为他的薄凉而无法得到他。
这是死局。
我明知是死局，却沉醉在死局之中无法自拔，甘之如殆。
我知道自己有多悲哀，我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知道自己已不再是自己。
却在心中颤抖地、卑微地、可耻地、情不自禁地、无法抑制地，为这份感情而欣喜着。


　



第27章　番外　悲哀的爱情悲哀的人（下）
　我们之间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也许是我亲手为男孩打造铁链的那一刻，又或许更早，在我们见面的那一刻。
男孩终有一天会杀了我，他会踏着我的尸体站在世界的顶峰，成为新一代不朽的王者。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清澈的绿色，折射出清浅的光泽，像是浸在水中的瑰丽宝石，带着清涟洗涤后的干净纯粹，沁出一股冰凉，摄人心魂。
整个世界都像是一颗投入深渊的渺小石子，在那双眼睛里连一丝波纹都无法留下。
当然，也没有我的存在。
我为男孩带来他喜欢的东西，为他建造做华美的屋子。我拥抱他，让他的重量和体温变成我最熟悉的东西。这些都自然而然地做了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一个人。于是我鬼使神差地，去书店“顺手”拿了几本书。
我一页一页地看，然后回去一一照做。仿佛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最令人艳羡的恋人。
就像我亲手打造了那条锁链一样，我编织出我们的世界，绘满了属于我们的色彩。不去思考明天，就好像在我们的世界里时间是静止的，明天从来都不存在。
男孩在一点点变强，也许要三十年、二十年、十年、甚至只要五年。一切都将会终止。
我刻意忽略这些，好像一切都不会发生，好像我一无所知。
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杀了男孩？不，世界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少了任何一个都会崩塌的。
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爱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永远。我外出做些任务，然后带回来一些稀奇的玩意来讨好他，而当我回来的时候，他会站在窗边冲我微笑，金色长发蒙上一层光晕，像是沐浴着圣光的天使。
他一直在那儿，以那个姿势，带着笑容，等我。
　仿佛这就是我的全部了。

我就这么爱他吗？这就是爱？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人我就独独爱上了他？
我寻求答案，却一无所获。
他想要艾米兰王妃的皇冠。其实他就算不说，我也会去找的。因为没有人比他跟适合这顶皇冠了。那个伴在君王身侧，为天下带来繁荣与昌盛的王妃，同时也是倾城绝代、蛊惑天下的象征——他，就是我的艾米兰。
可惜，我还是没有找到。只找到了那顶象征皇权的王冠，后冠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不能再走下去了，我能感到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耶利摩尔斯图特王朝遗留的王陵果然很凶险。想必他也不想我死在外面吧？
　——他一定想要亲手杀了我。
不，我的男孩他，只是在等我回去而已。我一遍遍告诉自己，然后将什么东西覆盖起来。
为什么要倾尽全力去维持一个脆弱的假象？
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而已，我该怎么做？除了假装不知道还有什么？至少，我还能再拥有一段时间。
先爱的人先输。我想，我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我早就输了，输的彻底。
我知道这有多悲哀，却无法逃离，就像我们的结局一样无法挣脱。
我的男孩永远都不会爱上任何人，包括我。他甚至连这个世界都不放在眼里，他不会属于我。
我如此爱他，他怎么可以离开？！怎么可以置身事外？！我不允许！！
但我能怎么做？就算杀了他，他也依然不属于我。
我怎么办？我的爱怎么办？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