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等开口松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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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具美丽的身体本能的退缩。
牧的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个坏心眼的微笑,探下头去,故作严肃地道:“现在才知道害怕有些迟了罢?第一次相见时,你的身子不就被我看遍了么?”
装作没看到那人儿瞪大的眼睛和双颊上忍不住飞起的淡淡红晕,一丝不苟地亲手替他重新上药、包扎,叹道:“你就是这点不好,伤才刚有些愈合,又马上乱使性子。”
然后,哄他吃药就象哄三岁的孩子。
牧并不会哄小孩,藤真也不是孩子。可是听到牧说起那些看似有理实则胡扯的话,藤真终于忍不住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牧居然还一本正经地道:“恩,还是会笑的呢,会笑就好。”
于是藤真当然也就没办法再拒绝吃药了。
四周的下人第一次惊讶地看到威震神奈川的海南王牧如此低声下气、耐心细致地喂人吃药。
……
“那天你似乎骑马失足,昏倒在一条偏僻的小路边,若不是清田他们带领的那队人马刚好经过,恐你一条命就这样没了。”
……
“还有那天,我本无意伤你太重的,可是……”
——可是找到你时,为什么你伤重得超乎想象?
牧并没有问出声来,其实根据藤真身上受了什么伤,差不多就可以判断出他遇到过些什么事了。
况且其中有些事的原因他也有份的。
藤真眨眨眼,似是极力要回想起牧所提到的这两件事情,偏偏却什么也忆不起了。
望着一脸单纯无辜的藤真,牧不知为何忽然心头火起。
附在藤真耳边,将热气轻轻吹进他颈项间。
“其实你已经对仙道仁至义尽了。贤才也须懂得择主而侍,以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才是。”
牧确定藤真听到了这句话,是因为他对于“仙道”这两个字有了特别的反应。
……
“放我出去。”不是命令,不是乞求。平静,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牧低低的叹气,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变得不愿拒绝他。
——究竟是何时呢?
“我抱你出去好不好?你的伤还没好,外面也太冷了些。”
果然,一阵冷风袭来。宁静的小屋外,却隐隐飘来梅花的丝丝清香。
……
藤真张开眼,一眼望见的,是陵南的天空。
可是,牧不知何时又将头凑在他耳边,喃喃地述说着什么。
为什么……好熟悉……
于是一点一点忆起,在自己昏睡的日夜里,时常会有同样的感觉和味道。
记忆中只觉得好安心。
——好让人安心的低沉迷人的嗓音,好让人安心的温暖有力的怀抱。
此刻是否可以稍稍原谅一下自己呢……也许只是倦了,没有其它……
……
将睡未睡间,忽听得牧低低地问:“……讨厌么?”
迷迷糊糊地轻声回答:“不……”
……
蓦然间,双唇已相接。
………………
合纵
樱木军团是神奈川一支久负盛名的雇佣兵团,时常神出鬼没,有不败的美誉。直属首领樱木花道麾下的一支铁头军,据说已到了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步。
仙道将一堆奏折翻过来,又翻过去,如是反复数次,仿佛极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才推案起身,在营帐内略踱了两步,掀开帐帘出去。
……
——你说樱木军团的首领樱木花道,最近忽然迷恋上了一个名叫赤木晴子的姑娘?
——是。这个赤木晴子姑娘,本来一直是潜伏在我们陵南的都城之中,明里以艺妓晴子的身份栖身醉仙居卖唱,真实身份却是湘北流亡将军赤木刚宪的妹妹。她三年来的一举一动我们都派人在暗中监视,不敢随意打草惊蛇,后来临乱时竟不慎失去了她的踪迹。
——你可曾想过以赤木晴子为饵,邀得樱木军团相助?
——臣自然想过。可是,这一时间却要臣去哪里寻得这个赤木晴子?难道要临时去捉一个湘北人质来交换不成?
——其实,有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的。
……
池上抬起头,充满自信的望着他的陛下。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仙道临时总是会有办法的,他从小就是这样,这一点池上毫不怀疑。
如果海南攻破了翔陵联军,则海南势力大增,神奈川各国相互牵制的局面一旦被打破,湘北不但复国无望,还必会连带遭灭顶之灾。如果在这时恰能够说动湘北暂弃前嫌,共拒海南,无疑比让湘北撑到鱼死网破,对我们双方都要有利的多。
将湘北拉到盟军这一边,无疑是必要的。
仙道很早就考虑到过这一点。
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做的到呢?
……
营帐外一阵疾风吹过,刮得百步桩上绑的白布倏地飞扬鼓起,扑簌不止。
天已渐寒,站岗放哨的士兵一遍遍走来走去,皮靴每每踏在冻土上,淅挲作响,如破薄冰。
望着池上精神抖擞,领命远去的身影,仙道转过身来,呼了口热气,再入营帐时,却是一脸慵懒神情。
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密谈的一席话令他回想起了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他和那个人携手去逛夜市,走的累了,停留在醉仙居饮酒听歌的往事,有时想来,恍如就发生在昨日。
那醉仙居,为什么要起名叫做醉仙居呢。
不过要是真能如这个名字,一直醉在那里的话,倒也是痛快。
……
那么,我,在乎的又是什么呢?
接下来的数天中,两军经过几度对抗,援助盟军的国家越来越多。海南不愧为神奈川数百年来的霸国,虽无法一鼓作气的攻克陵南,却也待军好整以暇,竟是丝毫不显焦躁之色。相较之下,盟军却是各国军队临时拼凑而成,神奈川各国的风俗习惯、宗教信仰各不相同,相处日久,难免生出是非。举个例子,如果张三和李四两个将军的部下为了祭祀争吵而生发的一记耳光,没有能够得到及时妥善的处理的话,它的回响也许第二天就会从诸国联军的这一端传到那一端。
这段时间中应该还有一件值得记叙的事情,那就是高头国师之死。
当高头举步踏出陵南兵营的时候,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获得这样的侥幸的。
那天,他没有想到那个有着一双大大的清澈的眼睛,永远带着无害笑容的少年,曾是自己最信任的一个心腹属下,就那样毫无预兆的背叛了自己。
今天,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费劲心机想出的一席圆滑说辞竟这么容易就打动了仙道,使他放过了自己。
所以他当然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刚要重获自由的时候见到了一个人。见到这个人,高头悚然心惊。
……
不久便有下人慌慌张张的赶来向仙道回报田冈国师和高头国师两人的死讯。
据当时伺候在仙道周围的人说,在高头国师出营之后,仙道有一刻手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扔下了正在批阅的军报,吩咐下人赶快去准备两口棺材。
下人才一转身,仙道又叫他回来,告诉他准备一口便已足够!
……
几天后就是替田冈国师厚葬,宽厚安置他的家人。
越野细心,留心到其后的几天,仙道恍惚发呆的次数不知为何,明显地增多了。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池上将军回来。
池上当然不仅仅是回来了,他还带来了一个足够惊人的消息。
——湘北同意参加盟军,但提了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湘北的流亡少主流川枫要和仙道陛下一对一的比一次武!
………………
重任
正月初五,大雪,忌出行。
古老相传,坏天气往往预示着某种不详的事情将要发生。
然而流川枫不在意这些,他从小就不信天,不信神,只相信他自己——这个背负着国恨家仇,命运多舛、特立独行的白衣少年,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也许是因为他还年轻,也许是因为他还没有真正地尝过做事不计较后果的滋味,还不懂得害怕,很多时候只按他自己的意愿行事,很多明知不可为的事,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想要去做。
——就算明知自己不会是仙道的对手,却还是渴望和他一战。
流川枫看着他的刀。
这是一把好刀,在得到它的当天就引得他在闹市中一时兴起舞刀。他舞刀酣畅淋漓,全不在乎他武功的高低路数是否会被旁人看了去。
就在那一刻,他遇到了仙道。
仙道的微笑,仙道的警语,和往日他从天天面对的仙道画像上得到的印象大相径庭。
就在那一刻,他冰雪般的心悄悄开始融化。
但是他只是一个刺客,对于他宿命中的仇敌,他还是不忘把握住了一个最好的行刺机会。
那天之前他已经观察了很久。仙道生活简朴,理政勤奋,在臣民中的口碑很好,虽然继承皇位不过三年时间,却已将国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但他很谨慎,从不单独出宫,即使出宫也总是有大臣或侍卫护驾,要行刺成功并不容易,所以流川必须等,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他认为那一夜就是最好的机会。
那一夜月色如水,仙道已醉,幽幽寝宫,只一个漂亮的侍卫。
流川可以肯定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他了解被窥破隐私的人的心理。
烛影飘摇,就在空气中充彻着暧昧的味道时,他决定出手。
——在这个世界上,刺客绝对是一种高风险的职业,尤其是在低估了对手力量的时候。
既然仙道身边的侍卫不好对付,那就必须再等,等待仙道孤身一人的机会,流川没有想到,机会这么快就又来了。
仙道看到他时有些惊讶,流川追,他就逃。仙道逃得很快、很有技巧,仿佛他以前曾经多次练习过逃跑一样。流川就这样在禁宫的漫漫火光中迷失了猎捕的目标。
令流川很不甘心的是,围攻竟然也没有成功。
而这一切都缘于一个侍卫,藤真健司。
流川枫看着他的刀。
刀光闪闪,仿佛映现出仙道将藤真拥在怀中时的温柔眼神,又仿佛映现出藤真为救仙道陷身苦战时仙道焦急悔恨的神情。
……如果仙道有弱点,那一定就是这个藤真了吧。
想要流川摒弃国恨家仇,轻易接过仙道在危难时刻递来的橄榄枝是不可能的。但是此刻,对于一心想要复国的流亡太子流川枫,在高傲的自尊与复国的重任中,他必须有所选择。几番权衡下,流川决定和仙道光明正大地比一次武。
比武有很多好处,而且不论输赢,起码在形式上都是一种了结。
比武在很多时候也是男人间解决问题的方式,可是更多的时候,却是人与人之间结怨的方式。
仙道苦笑出神,良久,才转身问池上:“我记得你曾说过醉仙居的赤木晴子姑娘十分仰慕流川枫?”
“是。”
“这次比武之后,流川枫可能帮我找到晴子,说服樱木花道?”
“很可能。”
“看来我非去不可了。”
………………
比武
牧的计划到目前为止一直进行得很顺利。
看着神宗一郎不断遣人送回来的密报,即便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牧,嘴角也不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就在仙道彰忙着联络各国共同抗拒海南的同时,牧安插在各国的心腹也没有闲着,他们按照神的指示,使用各种手段施压收买各国的实权人物和军事将领,只待万事俱备之后,各国军队阵前倒戈,替他取来仙道和花形的项上人头。牧已胜券在握。
比起前方战事,更令他挂心的却是身边那个漂亮而倔强的少年——明明水一般的性子,却在记忆逐渐恢复后不再让他尝到一丝甜头!
牧也不是什么君子,本不介意用些下作手段来得到他,可是一想到以后那双冰魄一样的美丽蓝眸中将不再有他的影子,心中竟然有不忍的感觉。
……
此后那人归心似箭。
牧已阻拦了他两次。
第三次的时候,牧望着在夕阳映照下的紫色军旗前被押解回营的清瘦背影,忍不住叹息:“藤真,告诉我究竟怎样做,才能留你在我身边?”
藤真慢慢停住脚步:“请问陛下,海南对陵南的战事是不是可以平息?”
牧傲然道:“不可能。”
“那么”,藤真倏地回眸,嘴角荡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我和陛下作个约定如何?”
“哈哈,是什么约定呢?”
“请陛下打通我被封住的经脉,恢复我的真气,我们公平的比试一次。如果陛下赢了,藤真便留下;但如果藤真侥幸赢了陛下,陛下须放藤真走。”
——有意思。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么做个对手也不错!把你的智慧和骄傲展现给我看吧!
二人击掌为誓后,牧笑道:“这是你给我的机会么?你重伤才愈,就算我替你打通经脉又如何,我赢定了啊。”
一旁清田愕然地看着这个自己追随了十年的帝王。
恍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翌日正午,陵南山北树林。
流川一袭白衣,负刀凝立。
仙道提剑,遥遥踏雪而来。
“你来了”,面对应邀孤身而来的陵南皇帝,流川那被寒风吹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漫天飞舞的雪花触及流川身周的杀气即消逝无痕。
仙道丝毫不以为意,施施然道:“你先是企图刺杀我,现在我请求你的帮助,你又提出比武,我有一句话问你,你恨我吗?”
流川想了想,摇头。
“如果我答应你,立即归还所有湘北当年被攻陷的城池,恢复你湘北王的身份,你我这场比武可否延迟到与海南决战之后?”
流川声音清冷:“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