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璃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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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枫,你若胆敢委屈了朕的宝贝女儿,朕要你万劫不复!
封西交界
此时正是沐子静与西昌国主的大婚之夜,密集的万家灯火热切地宣示着,这一盛况。三军将士与君同乐,也暂时放松了戒备,一大碗一大碗地相互敬酒。
金秋的夜里,呼啸的寒风带着更深露重的惆怅。一轮洁净明亮的冰盘,映照着过分肃静的朵朵帐营。除了酣然入睡军士沉稳疲惫,想念家乡的呼噜声外,什么都好像消失了
前半夜的喧嚣鼎沸,与后半夜的寂寥死沉,对比得太过鲜明。
沐子风轻携一壶清澈见底的竹叶青,落寞地依靠在寒冷坚硬的城墙上自斟自酌。有些刺骨的东风戳在他秀嫩的柔颊上,激荡起内在无尽的思念
来这里都两年了,不断的从前世那样一个只会读书做题的书呆女,变成了现在身居高位的皇子权臣。
人生确实太过不可思议了
摆好了棋局,只等你入套
清冷的月辉抚摸着他胸前的红襟,这是一个战士的标志。
当过往的岁月已经变得模糊混沌,现实的轮廓逐渐浮现,站在交界处的人,该用怎样的心去面对?
曾经的父母,朋友,难道才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梦境真实到骗了所有人
和着难以排遣的苦楚稍稍咽下一口甜酒,确还是品道了辛辣刺人的味道,差点将眼泪都呛了出来
自己终究还是选择了融入这个时代,完成自己所占据着的角色理应担负的使命。
罢了罢了,一旦在时光的洪荒里迷了路,还有必要一味的探寻回去的行径么;就算给你找到了,你可以就这么干脆地回去?
留得住人的,从来不是贫瘠死气的土地,而是从前鲜活地立在那片大地之上的人
你爱过或正爱着的人
爸爸妈妈,还有我的,朋友们。就此别过吧,我的心在这里扎了根,再也离不去了……
不论是李凌为沐子风活,还是沐子风为李凌生,现在,我就是他们
夜半更声悠长绵延地搭着东风而来,浓了思绪,重了离愁
每每思及那个动人心魄,风娇水媚的倩影,一个嘴角就不知不觉弯了上去。掏出怀中那一小块还未成形的遗世白璧,拇指细细地抚过上面的光滑。
回去之前,一定要自己亲手雕刻好呢。这是,要给她的……
恍惚间,突然震天的一下巨响,群山也好像跟着晃荡不停
沐子风惊诧地回头,只见自己一直以来栖整修息的帐营,片刻就冒上了冲天的大火。里面安然入睡的下属,永远安然了
还没来得及弄明白着忽如其来的剧变,就看到着火的营帐周围,如鬼影一样瞬息冒出的百多名高级军官。
他们好像凌空降下的死神,对着自己的下属就是一阵砍瓜切菜。所到之处,因绝望而衍生出的尖锐叫喊还未完整发出,就身首异处。
为什么?这些军人要对自己的人马动手?为什么其他因动静醒来的士兵如此无动于衷?
几道人影冲到沐子风面前
“爷!快走!那些人是寻您而来的!他们还在搜查您的下落!属下护送你离开!”
没时间多想了,沐子风与残存的几名护卫麻利地夺过几匹棕色大马,即刻逃离。高昂的马斯与沉稳的马蹄声响起,一切又混乱起来
身后那坚持不懈的追赶让沐子风甚为忧心,区区几人,如何逃出升天?
策马狂奔了一宿,底下的坐骑也累得气喘吁吁,却还是被一行人逼入了绝境。前面没有路了,这样宽阔汹涌的河流,马匹又怎么过得了?
接踵而至的军士围上来,将几人与外路阻隔。为首是一个虎背熊腰,高大健硕的中年男人,他睁大的浊目里满是不屑的光
“呵呵,下官见过四王爷呢……”没有一点下级的恭谨,反倒是显得轻浮不耐
沐子风警觉地眯了眼,不做回答
“四王爷大驾光临,怎么都不通知下官一声呢?下官可要好生伺候”
冰冷一瞥:“大人说笑了,您的照顾,本王着实承受不起啊”
“嘻嘻,王爷这个称呼,也只到今天而已了”粗鄙的眼眶迸射出猩辣的杀气:“来人!四皇子通敌叛国!速速拿下!重重有赏!”
两路人马不由分说地开始激烈争斗,‘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不绝余耳。
沐子风也顾不上思索来人话里的意思,现在迅速抽离才是最重要的。武艺高强又如何,一人之力,以卵击石。
身边的人相继倒下,自己也已经精疲力尽了。
马上那个男人揣摩着时间差不多了,沐子风也撑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后
立刻跳下良驹,拔出大刀参入战斗
渐渐地,沐子风察觉出自己下盘不稳,内力也好像不受控制的乱串起来一样,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不远处升起轰隆隆的群马快跑声,有大队人马急速赶来
男人心中不安起来,这样的行军步伐断不会是自己的下级。如果是来救沐子风的,情势马上就要逆转;如果和自己一样是来擒他的,所有的功劳被别人占去,岂不是为他人做嫁?
沐子风也很是疑惑,究竟来者何人?
直到感觉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熟悉,还有较远处带兵前来的为首之人座下那匹本属于定炎王府独一无二的汗血宝马,心神才稍微放松下来
就在这一刹那,那男人狠厉地扑上前,挥刀相向。
沐子风本能地用剑架住。
男人黑魆魆的脸上露出变幻莫测的阴险低笑,即刻抬起粗壮的腿脚,朝着沐子风胸口狠狠一踹,他的身体就止不住地飞了出去,伴随着唇角的鲜血
‘扑通’一阵重物入水的响动,他整个人都沉了下去
男人毒辣地一抿胡子,哼,瀑布的下方全是鳄鱼水蟒,算是本官送你升天的贺礼。你身价这么贵,白白让给别人,老子可不甘心哦
翻身上马“撤!”
几百人形如风动,速速离开
惊天巨变
沐子风在失足落水的那一刻就因为胸口的伤势与疲惫的身体昏了过去。接着便是无止境的漂移浮动
再次睁眼的时候,已是日落月升的傍晚时分。沐子风勉强支撑着身体起来,迷迷糊糊地望了望周围的景致。
树影婆娑,摇曳生姿。各色飞鸟沐浴在夕阳柔和的橘色里自在翱翔。确是一番人间仙境。
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已然被激流冲上了岸边,倒在了石沙遍布的滩上。而在那湖中不断摆动着身躯张大着血口的,不是………………鳄鱼,水蟒?!
天啊,在湖心飘动之际居然没被它们吃掉,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期,沐子风摇摇晃晃地站起,摸索着好像早就铺好的石道一瘸一拐地进了竹林。果然找到了全副竹制的小屋,虽然看上去已经荒芜了很久,沐子风还是欢喜地冲了过去,希望可以找人帮忙。
里面空无一人,好些地方也沾满了灰尘,蒙蒙一片。
失望之余,也不得不自己解决目前的一切困难。
在屋里生了火,脱下湿透衣物烘烤的沐子风默然坐在火堆旁,思索着近日来的一切。
为什么初来的时候一切都平稳得出乎意料?为什么身份会败露?为什么与那男人打斗时内在气息会逐渐紊乱?
内力?思及这里,沐子风试探性地想要在丹田里运上一口真气,却发现,那处好像被掏空了一样,一无所有
沐子风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武艺全失!我成了废人?!
就算受了重伤,也不该如此啊!
事情似乎越发严重起来,莫言又不在身旁。看来必须即刻出谷,才能找到答案。怎奈此处及其隐秘,与世隔绝,要出去,谈何容易。如今只有从这竹屋下手,既然先前就有人住在此地,要找出口,还是有希望的。
沐子风开始在屋里转悠,奋力翻箱倒柜,终于给他弄到了一个布满灰尘的小巧包裹。
打开来,一个刻着四种怪异图形的锁住的精致盒子,一封信,一副地图。盒子开不了,就拆开了后两样。
阁下抵达舍下之时,老身应该已经不在这红尘俗世中了,不能与君一见,甚为遗憾。但老身偿为阁下批命,卦象奇异,难以辨明。只能奉劝一句,阁下用情太重,他日恐被其所困,须知世间情爱转头空,莫要在上面放太多心力,到最后,落得个事事难成,悔之晚矣啊。信中附上地图一页,助君出谷,至于锦盒,待时机成熟,必会打开。
斗转星移,命运变迁,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任谁也强求不得。
望阁下好自为之。
无名氏绝笔
沐子风虽然不太明了信中意思,但也大致猜到,这个无名氏在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会来,也许,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本就与她脱不了关系。既然拿到了图纸,也就不再去想这些复杂的前因后果,先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等到沐子风好不容易出了山谷,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这段时间,都在峡谷中乱转,渴了就饮泉水,饿了就摘野果,原来的战衣也磨得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相当狼狈
步行在蜿蜒狭窄的小径上,左右观望着地形。
出口就在这封西两国的边界,奇怪的是,这里平时不是人来客往,商运亨通的吗?怎么这几日下来都没见到几个人影,想问下路都办不到。
终于找到了一座进入封国的边塞城池,正打算进去,却发现城门外拥挤着不少衣着补丁粗布的民众。
“官爷,求求您了,让我进去吧,我的儿子在里面啊!”
一位年过六旬,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门外苦苦哀求,守门的军士却一点不为所动
“去去去!皇上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城门要道,否则,格杀勿论!”猛地一把推开老人老茧斑斑,干枯瘦弱的手
沐子风连忙上去稳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老伯,你没事吧!”侧过脑袋对着守卫很不满地说:“你这是干什么,老人家就是想进城看下儿子,至于这么凶嘛?”
军卫也难得回答这些无休止的询问了,拔出钢刀晃了几下,意思明显
周围的人也急速散去,不敢停留,生怕殃及池鱼。老人用力拉住沐子风,摇了摇头
“算了,小伙子,他们不会放行的,我们走吧。”
沐子风虽然感到十分窝火,此刻也发作不得,便扶起老人,与他一同离开。
一路上,经过交谈,才知道老人的儿子一直是在这交界地带做牛羊皮革生意的,本来几十年都相安无事,怎料两国忽然开战,中断了贸易。恰逢他儿子那几日刚巧在城里谈生意,竟出不来了。老人在此求了很久,也不得善果
“怪了,皇上一向崇尚与邻国和睦相处,怎么会说开战就开战呢?”
老人叹了口气:“小伙子,你说的是先皇吧。可惜新皇上一点也不体恤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呢”
沐子风俊目惊诧地张大:“什么!新皇上?!是谁?!怎么会这样?!”
怪异地望了他一下:“年轻人,你不知道么,先皇暴毙,二皇子承袭大统,继位为新君,不久前才举行了登基大典,这是全国都知道的事啊”
一把抓紧了老人的胳膊,声音里慌乱弥漫:“先皇暴毙?!”
父皇死了?怎么会?不可能的!虽然他对我总是那么严格,可是那份属于父亲的深爱,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的父亲,那个君临天下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
“是啊”
“那为什么是二皇子继位?不是还有其他皇子么?”心惊肉跳
“唉……年轻人,这几个月的大事你都不知道么?”看着对方焦急烦躁的模样,耐心解释: “四皇子通敌叛国,投靠西昌;六皇子卧病在床,昏迷不醒,那些大官们商议后,也就二皇子可以出任大统了”
“通敌叛国?”面色阴沉:“老人家,你还知道其他的什么事么?”
“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能知道多少啊。反正是要变天了。唉,都怪那个什么四皇子,要不是他卖国,西昌也不会和我们打战了。白白连累了我们啊”
沐子风心中相当沉重,这近三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叛国?父皇暴毙?沐子毅登基?小昂昏迷?
那……璃儿!璃儿怎么样了?!难道……
担心更是深不见底,焦虑得脸都抽搐变形了
不行!必须要立刻回去!弄清所有的来龙去脉!可惜莫言不在身边,自己又武功全失,如同废人!
莫言?对了,影门分点全国各地都有,还是先去那里让人与莫言联系,再商量对策。可是,一般门众都没见过门主,要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身上的信物也几乎都被大水冲掉了。
算了,先想办法进一个大一点城镇,再行打算,走一步是一步!
璃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啊!等我!
对了,老伯,你儿子被困在里面了,你怎么办?”
老人面露苦色:“唉,还能怎么办。儿子不在,家里的事还不是只有我老头子一个人扛着。可是,过几日还要去北炎与封国交界处的山城送货,答应了客人的事,怎么可以失约呢!”烦乱着:“儿子偏偏不在,我一个老家伙,拿不动那么多的皮革呀!”
沐子风顿时眼睛一亮:“老伯;我帮你吧!我年轻力壮,有的是力气!”北封界限处的守卫应该没这么难缠,就北上回国好了。
“这……小伙子……这怎么好意思呢!会不会耽误你的行程啊?”
“不会不会!老人家,你不知道啊,我家乡就在那附近,我出门在外,不小心丢了盘缠,又迷了路,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低头瞧下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和你北上,不但不耽误行程,您还帮了我大忙呢!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老人家听了,也憨厚地笑起来:“哈哈,那太好了,我还正为此发愁呀!”热情地拉过沐子风的手:“年轻人,那你先跟我回家一趟吧,货还在那里。而且,你这一身也该换换咯。呵呵”
一老一少聊得甚为投机,很快就抵达了老人的家中。
他住在一个只有几十户平民的小村里,由于是处于较偏西的地带,环境也比较恶劣,不比江南的山清水秀,北国的广袤草原,东部的鱼米之乡。但是如此贫瘠的土地上依旧养育出一代纯朴好客的民众。他们没有南方人的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