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风起涟漪-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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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假的…”
那天仇焰为了抓药而被官兵追捕摔下山,也是假的吧?那令我心痛的伤势,也是假的吧?教我种花,教我布衣之趣,同样是假的…他勾勒出的令我心动的平淡生活也是违心的…
所有甜蜜的回忆,令自己连做梦都笑出声的柔情蜜意,全是假的…全是装的…
“啊!”仇焰一拍掌,再度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凌霜,你记不记得那个半夜替我看家的小栓?就是被你打了一顿的那个人。呵呵,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九殿下的近侍,是专门守在这里察看情况的。你以为我跟九殿下会一直住在这所破房子里吗?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便会回到行宫,若你来了,便会有人通传,我们再装做从外面回来的模样。凌霜,你没有怀疑,即使你怀疑了小栓是朝廷中人,却在我一句话中便打消了疑虑,全部相信了。呵呵,有时候,我真得觉得你不是全令人讨厌,至少你如此信我,实在令我欣慰啊,哈哈!”
我要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盖一所茅草屋,虽然简简陋陋,生活清苦,可是小蓥说过,他只希望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他不需要锦衣华服。仇焰也说过,他只想生活安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种种花,赏赏月,没有更多奢想…
“后来…”仇焰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也发生了许多超出我预想外的事,比如,你真会对我动了情…凌霜,你真快活,把我压在身下任意求索,你可知每次你沉沉睡去之时,我有多想一刀杀了你?”
仇焰的手蓦然捏住凌霜的脸颊,凌霜呆呆地看着仇焰。
我会种一个很大的花圃,因为仇焰喜欢花,其实我也挺喜欢。我要让他教我,当然,也要教小蓥。我种的花要都叫仇焰,因为仇焰种的花一定会叫凌霜。小蓥的话,大概一半叫仇焰,一半叫凌霜吧?呵呵,然后春暖花开,所有花一同绽放,美不胜收。
“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九殿下也很想看看你从云霄跌落的狼狈模样。所以我忍着,那种羞辱…凌霜,你想知道是什么滋味吗?”
仇焰的手恨不得捏碎凌霜的脸:“什么甜言蜜语,真是恶心!跟你的这一段,是我一生的污点!我一见到你就全身都在叫嚣着宰了你才能泄我心头之恨!凌霜,你知足吧,你虽落得如此下场,却也赔上了九殿下不少时间,我更是…”
仇焰眼中的愤怒之火愈烧愈旺,那种陌生的眼神是凌霜毫不熟悉的。
到了晚上,等小蓥睡了,就算我不开口,仇焰也一定会拉着我去看星星。然后我们二人坐在开旷的小山坡上,吹着夜风,望着繁星璀璨的银河,一句话也不说。但过不了多久,仇焰便会耐不住寂寞开了口,如果我不理他,他便是非常无趣地看着我,目光可怜的像被主人丢弃的小狗。若我回应他,他便会开心的连眸子都笑起来。真像一个小孩子,让人啼笑皆非。
仇焰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冷笑着甩开凌霜,站起身来:“还要我再说下去吗?凌霜,你应该明白了,你遭遇的每件变故之后都有我与九殿下的身影,不论是内乱还是下毒,这些事一边打击着你,一边推着你往我们这边来。呵呵,你以为我这里是避风港?你却不知道这里才是风眼的中心!”
我会指着月亮说,仇焰,你看,月亮被云层包裹起来了,你猜,月亮是怎么想的?仇焰一定会很不正经的说些肉麻兮兮的话。我会赏他一拳,然后笑着说,月亮很开心,因为它找到了一个可以包容它的胸怀,为了这份温柔,它愿敛起所有光华。就像我,就像你,就像在你怀中,我愿意放弃一切。
“凌霜,”仇焰冷冷的声音传入了凌霜遐想的世界:“你以为你是云中月?错了,你只是一只雨中雀,一只由我的行动而或生或死的小雀儿。”
可是…太多的乌云遮住了月亮,等月亮发觉时,它已经再也放不出半分光芒…
第二十九章
凌霜并不知道他离开玉莲教后不足一天,玉莲教总教便受到朝廷毁灭性的围剿!朝廷如同倾巢而出一般,以黑压压的人海战术将玉莲教重重包围起来。
在凌霜一心想与仇焰小蓥团聚时,他的仇焰正等在茅草屋内等待揭露最后的谜底,他的小蓥则率千军万马剿杀了他的亲人。
没有了凌霜压阵的玉莲教,众心涣散,大多被朝廷惊人的兵马震得失去斗志。袁浩虽然同样神功盖世,但毕竟年老体衰,屡次率众人突出重围都因体力不济败下阵来,不光众教徒寒了心,连袁浩本人也隐隐觉得大限将至。
九皇子玄熠运用困兽之战磨了十四天左右,也就是凌霜差不多到达故居的时候,玄熠终于正式下令进攻!就连朝廷的士兵也觉得这已经不是一场战事,而是一场屠杀!
玉莲教众人已经断水断粮许久,几乎没怎么抵抗便死在了乱刀之下。偶有几个武功超群的,也最终体力不济死在了乱箭之下。更有许多人见大势已去,跪地投降,却也被士兵当场砍杀。玉莲教的弟子们一个、一个的倒下了,尸体铺满了整个玉莲教的地面,到处都是血渍与尸首,走过的士兵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昔日辉煌肃穆的圣地变成为了明符其实的修罗场。
唯一难攻的,便是袁浩、暗香与幸存下来的几位法众拼命周旋的校场露台。他们同样已经面黄肌瘦、体力虚脱,但每个人眼中都闪动着惊人的斗志!那是誓死也要多杀几人的执着!
暗香已经杀红了眼,全身浸满攻上来的士兵的鲜血,软蛇鞭上滴答答的不断滴下鲜红的血水,模样甚为骇人!袁浩更是犹如被困的雄狮,一声嘶吼,抓住冲上来的两名士兵的脖子硬生生的捏断!一把将尸首丢进敌军之中,威慑众人。
“弓箭队准备!”
久攻不下的一名将领一怒之下打算放箭,顿时,曾令凌霜都疲于应对的弓箭队整装齐发,拉弓瞄准,所有箭尖都对准了露台正中紧紧靠拢的数人。
暗香知道这几队弓箭的厉害,不由心中暗怵。现在四面八方都是箭手,自己也不似当日那般体力充沛,更没有教主与她默契联手一明一暗,只怕…
“罢了…”忽然袁浩轻轻一叹,口中的疲倦令其它几人不由看向了他。
袁浩收起双拳,慢步走上前来,惊得暗香等人齐声惊叫,围困他们的士兵也惊得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谁是首领?”袁浩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是我。”玄熠不卑不亢地走上前来,神情之中已经稳操胜券。
袁浩打量了一下玄熠,不由轻叹:“玉莲教几经劫难已经人才凋零,朝廷之中却是人才辈出…哎,罢了…大限已至啊…”
与朝廷作对一生的袁浩,首次向朝廷中人抱拳施礼:“我袁浩愿束手就擒换我身后几位的身家性命,只要小英雄应允,我袁浩便再不反抗,乖乖就范。相信朝廷比起这几位虾兵蟹将,我袁浩的人头更为值钱,对吗?”
玄熠当然不会轻视袁浩一旦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会产生何等威力,于是轻笑起来:“袁老英雄肯束手就擒,真是再好不过了。”
“前辈!”暗香等人又惊又怒。
袁浩抬手示意他们噤声,便继续与玄熠讲条件:“那在下便当小英雄同意了?请放人吧。”
玄熠微笑着说:“袁老英雄,您神功盖世,教出一个天下无敌的凌霜,在下怎么敢这么随随便便就答应了呢?自然要先看看袁老英雄的诚意了。”
说完,玄熠从身旁士兵的腰间抽出长刀,一把丢到袁浩脚下,看到袁浩的目光一敛,玄熠笑道:“放心,自然不是取袁老英雄的性命,只要袁老英雄朝肋骨刺一刀,不必太深,见了血就成。在下才不会担心放了这群人,然后袁老英雄却潇潇洒洒的跑掉了。”
“前辈!暗香宁可一死,也不要前辈有所损伤!”暗香火烈性情,当即就想自刎,被身旁几人急忙拦了下来。
袁浩长叹一口气,缓缓弯身取刀,无视背后传来的骚动。他知道以暗香等人,是断不愿看他自残身体,更不愿看他斗争一世后却与朝廷妥协,可是…能救一人算一人吧…
袁浩捡起刀,深深一吸气,空气之中全是浓浓的血腥气,不知要死多少教徒才会令空气都被血渲染…
袁浩悲戚一笑,反手将长刀刺入肋下!顿时血水浸透衣襟,一滴、一滴的坠落在地。
玄熠当即轻笑了起来:“不愧是师徒,容易相信人的性子也一模一样。”
袁浩蓦然抬头,只见玄熠冷冷的一声令下:“杀!”
袁浩惊得回头大吼:“快走!!”
一霎那万箭齐发,毫无准备的几人顿时中箭倒下,反应敏捷的也只能勉强避过了要害!袁浩大吼一声飞身扑入箭林,一下子将体内的长刀拔出,劈断迎面飞来的利箭!下腹部已经渐渐失去知觉,但他只有拼了命的去救余下的人。箭雨犀利,暗香的软蛇鞭起了很大作用,但她早已精疲力竭,索性不再顾及自己,全力护着袁浩。
袁浩透过层层箭雨,看着嘴含冷笑的玄熠犹如玩鼠的猫儿一般戏谑的表情,顿时一口真气涌上喉间,一声嘶吼如雷般咆哮起来:“你骗我!!!”
玄熠没有回答,只是冷冷一笑。
袁浩心中已经万念俱灰,他蓦然抓住暗香的裙带,一把将她拽到身旁,低声道:“去找凌霜,好好保护他,不要再想复仇,太太平平的活下去!”
“前辈?”
暗香忽觉身子一轻,袁浩将暗香整个人举起,已经失血过多的他眼前一阵昏黑。他如同发出最后一声怒吼的雄狮,将所有力气都聚到双臂,狠狠地将暗香甩出露台!暗香不甘地尖叫起来,但她根本无从控制自己的身体被强劲的力道推动着飞出老远,露台越来越远,袁浩的身影也越来越小…
“前辈!!”
暗香的两眼被泪水模糊了,忽然间,她好像听到身旁有衣袂飞舞的声音,空气中浓浓的血水气被淡淡的药香冲散。眼前飞过好几抹白影,迅速向露台飞去。
可是暗香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第三十章
玉莲教的屠杀结束了,树倒猢狲散,各地分教也失去了士气,很快便在当地官府的打压下死的死、逃的逃。短短三日,历经四十三载,与两代皇帝周旋的玉莲教便如烟般从江湖中消失了…
它的灭亡太过突然,于是江湖之中流言诽语四起。有的说凌霜早遭朝廷毒手才会在大战之际销声匿迹,有的说凌霜独自一人潜逃只待东山再起,有的说凌霜投靠了朝廷出卖了玉莲教,有的说袁浩死于乱箭之下,有的说袁浩被一群神秘的白衣人救走,有的说…
仇焰,亦或金焰回到京城复命之时,玉莲教被灭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老百姓们已经不再津津乐道于这些传闻,而开始议论吏部侍郎周家体弱多病的小公子周缘心是何等俊美,不满五岁的十三皇子玄冰涟溜出宫吓坏了皇宫大内…
仇焰独自候在九殿下的宫外私宅中等待玄熠的到来。因玄熠年纪尚幼,未获准在宫外建造府邸,所以玄熠便私下买下这座大宅,以便出宫行事方便之用。
仇焰等了许久,不由自主间出起神来,连玄熠到了都没有发觉。玄熠见状,不由似笑非笑地说:“怎么,在想情郎?”
仇焰一下子惊回思绪,深知玄熠是在嘲讽他,羞愧的弓身行礼:“属下未觉殿下到来,有所怠慢,还望殿下海涵。”
“不妨事,倒是我为了谭家那块五莲玉佩,着实头疼了一番呢,这才来晚。”
“殿下有何打算?”仇焰问道。
“谭家在朝中势力非凡,又深得父皇信任,若能纳为己用再好不过。我已派人去探口风,若那谭老头不识时务…”玄熠冷哼一声:“有你给我的那块凌霜的五莲佩,再加上他的传家之宝,我倒要看看他多年的功勋能不能抵得过与玉莲教勾结这一罪名。”
说完,玄熠径自坐下,刚拿起茶杯,仇焰已经习惯性地从他手中拿过茶杯倒满了茶,再放回玄熠手中。
玄熠顿时笑出了声:“好哥哥,小蓥的眼睛早好了。”
仇焰这才彻底醒过神来,顿时面红耳赤,悻悻而笑:“让殿下见笑了。”
玄熠把玩着茶杯,慢慢说道:“金焰,有时候太入戏也不好…”
仇焰怔了怔,一时无从反应,玄熠倒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起凌霜的情况,仇焰如实汇报了一遍。
“然后呢?”玄熠问道。
仇焰愣了愣:“然后属下便回来向殿下复命。”
玄熠意有所指地笑着说:“本宫以为你至少要把凌霜再压回来一次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仇焰知道玄熠反感这类情事,只是碍于大计不便加以阻止,而玄熠更是在仇焰与凌霜翻云覆雨之时,满眸厌恶的盯着房门。所以仇焰不敢在这类问题上怠慢,急切地回答道:“他与我有灭派杀父之恨!一切都只是权宜之计!”
“是吗…”玄熠端起茶杯慢慢的饮下茶水:“我怎么觉得当日凌霜中毒之时,你满眼心疼的搂着他,却不是装的…”
仇焰顿时心乱如麻,急急地说:“属下早知凌霜会中毒,只不过是假装心疼而已!”
“你是知道他会中毒,却不知道他会连中毒快死的时候都唤着你的名字…哦,是唤你的假名字。”玄熠的口吻令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暗指些什么。
玄熠放下茶杯,笑着说:“如何?看到一代教主为你被废武功,甘愿断肢,一生残疾,有何感想?”
仇焰的心脏蓦然一缩,几乎令仇焰喘不过气来。
自己何尝不知凌霜是一片真心…但是…但是…
仇焰蓦然跪倒,凄然道:“属下对殿下忠心不二,与凌霜誓不两立!”
玄熠笑着扶起仇焰,一改先前若即若离的情神,转而换上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