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影阑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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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佐轻笑一声,打趣道:“莫非梓笙怕苦不成?”纪梓笙当然知道这是激将法,随口接道:“正是如此。”璃佐见他这般涅,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劝道:“梓笙听话,不喝药会留下后遗症的,那可不好,而且这宫中的药和你们喝过的不一样,这是不会苦的。”纪梓笙看了眼那药,半信半疑的对璃佐道:“那你喝给我看看。”
璃佐怔住了,虽说他不是特别怕苦,但他心里也知道,这宫中的药与寻常百姓喝的药确实是不一样的,最不一样的,就是宫中的药,不知要苦上多少倍。
纪梓笙见他这般尴尬的涅,突然大笑起来¨佐更是错愕了,他还从未见纪梓笙这样笑过,不由惊叹道,原来纪梓笙笑起来,竟是这般好看的。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璃佐的臂弯都因为托着纪梓笙开始酸痛起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目的,用勺子搅拌一会儿,看着这药碗这么小,这药,便是一口就能喝完的,于是对纪梓笙说道:“梓笙让我喝,我怎会不喝呢。”
纪梓笙笑道:“嗯,那你替我喝了吧。”
璃佐也对他笑,狭长的丹凤眼弯得像月牙,他端起碗,仰头一饮而尽,这次轮到纪梓笙怔住了,连忙说道:“你真喝?苦不苦?快吐出来。”璃佐摇摇头,还是笑,纪梓笙正想重复说‘快吐出来’,还未开口,便被两片柔软而温热的唇瓣堵住了未说出口的话。
纪梓笙本是无力挣扎的,可璃佐偏偏将那苦到不行的药一滴不漏的流进纪梓笙嘴里。
挣扎了好一会儿,璃佐也无动于衷,似乎不等纪梓笙将药完全咽下,就不愿意离开这有些干涩的薄唇。纪梓笙在心里苦笑一声,见挣扎无用,也只好作罢,随着璃佐的意愿将药咽了下去。
最后终是以璃佐笑到上气不接下气来收场。
他说:“梓笙,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快乐过,你能明白吗。”
“我不知道……”
第九章 纯如百合
清晨,晨曦的第一抹阳光照射进窗台,温暖的气息向四周蔓延,风在空气中废物吟唱。风轻轻,草青青,水清清,御花园里弥漫着花独特的芬芳,沁人心脾,虽不是自然生长出的风景,但清闲的涅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桃源,那个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地方。
纪梓笙在长安自由惯了,整天让他躺着不能走动,他哪里受得住?璃佐没办法,只好带他出去走走,却又怕纪梓笙的身子骨尚未痊愈,不方便带他去人多的地方,这皇宫里人烟稀少的地方,也就只有御花园了。可那璃佐也实在太过小心,逛个花园也非得坐轿子,否则,连门也不让纪梓笙踏出一步。
纪梓笙在屋子里躺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出来了本是有些愉悦的,谁知璃佐连走也不让他走,心情不禁又差了起来,最后干脆撇过脸不看璃佐,不论璃佐说什么也无动于衷。
到了花园中央时,景色更是美不胜收,纪梓笙虽是云游四海,但各个地方从来汪不到十日,更别说这观赏风景,透过帘子看外面这花花草草,纪梓笙终是耐不住性子,对着璃佐喊道:“我要下去!”
璃佐使劲儿摇摇头,一口回绝道:“不可不可,万一这伤口又裂开了……”转念一想,怕这理由唬不住纪梓笙,又说道:“莫非梓笙还想整日喝药不成?”
纪梓笙呆愣了一会儿,黑得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坚定,狠狠甩开璃佐的手,一溜烟冲出遮帘,对着身后说:“我不喝药!也不呆在这里!”
璃佐见纪梓笙像是要直接从这轿子上跳下去的样子,赶忙上前拖住他,讨好道:“是是是,梓笙想出去我陪你便是,不过梓笙可得跟在我身边才行。”
纪梓笙一听璃佐让他下去,也不管其他,连忙点点头。
纪梓笙以为,璃佐跟在身边的意思是两人距离近一些,也好有个照应。谁知这璃佐当纪梓笙是行走不便似得搀扶着,纪梓笙望着他看了半天,璃佐也不觉这姿势有哪不妥,只好作罢,任他搀着这四处走。
纪梓笙虽是如愿以偿下来散了散步,却还是有些不愉快。而璃佐却是乐在其中,丝毫不嫌这姿势麻烦。
“看。”纪梓笙指着不远处那一朵花对璃佐说道:“千日红,娘生前最喜欢的就是千日红了,这花也不常见,没想到这御花园竟有这么多。”
璃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朵红得有些泛紫的千日红,他对这种花的理解并不多,只知道曾经皇后最爱的便是这花,皇上便为了种满了整个御花园,只是,皇后从未进过皇宫,从未见过这满园的千日红,而后,皇上再没来过御花园,扔给皇妃皇子自己随意修了改了,这千日红,也随着时间渐渐凋谢,枯萎,没有人再想过补种它。
璃佐见纪梓笙有赏花的兴致,也不愿打扰了他,忙点点头,称赞道:“是好花,不过,我比较喜欢百合。”
纪梓笙笑了笑,说道:“这百合不应是女子所爱么?”
璃佐也笑笑,让纪梓笙站在原地等候,自己跑去一旁摘那百合,纪梓笙见璃佐没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便又看起了那千日红,回忆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被火染得烈艳的房屋,刀剑刺穿了爹娘的身体,一夜之间,所有亲人都死在了乱剑下,只待连哭泣的力气也消散的时候,发现了一旁昏迷的莫衷,从此之后,两人处处行走四海为家,看似自由实则辛苦。
“梓笙,梓笙?”陷入回忆太深,璃佐喊了他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嗯?”纪梓笙对他投向询问的目光。
璃佐从身后拿出一朵盛放的白百合,上面还残留了些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泛着亮光¨佐将百合的根折断一些,只留下短短的一截,一脸笑意的说道:“我看阿,梓笙最适合这白百合了,白得纯净呢,我给你带上可好?”说着便将那百合往纪梓笙耳后插去。
纪梓笙连连摇头,说道:“这女子才戴的东西,我可不要。”
璃佐也不放过他,固执地非要将这花给他戴上不可。
璃佐无论如何也要让纪梓笙带上这花,纪梓笙无论如何也不肯带,两人就这么争执着,两人的手一起握着这白百合,像是感觉出了空气中多出来一种微妙的气息,两人都双双停止了动作,就这么十指紧扣,四目相对,正觉尴尬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二位可真是好情趣,竟也来这御花园亲热了么。”璃锦从前方踱步走来,右手边是连城白皙的左手‖城看着前面的两人,还是风轻云淡的笑着,没有要开口说话的念头。
璃佐对璃锦的到来顶多是错愕,而纪梓笙,却突然抓紧了璃佐的手不放开,手心满是冷汗,轻咬着下唇,苍白的脸看起来毫无生气。
璃佐也握紧纪梓笙的手,微笑着看他,像是在说:“没关系,有我。”转眼时,璃锦和连城已走到了跟前,纪梓笙看着他们紧牵的手不由得惊愕不已,他突然明白了璃佐说:“是连城哥救了你。”这句话的含义。原来,连城竟是这样才将他救出的么。
璃佐对连城点点头,又对璃锦说道:“皇兄近来可好?”
璃锦退一会儿,终是摇摇头,苦笑着说:“不好,确实不好。”
璃佐见连城还是沉默,也不方便多问,只好问道:“为何不好?”
璃锦又退好一会儿,直到璃佐认为他不会再说话时,才轻声答道:“因为,有些东西,时间过了,也跟着没了,这如今,连我自己,也随着世俗变迁,死去了。”说完也不看身旁的连城,对璃佐轻笑一声,说道:“我累了,倦了,佐儿,好好照顾身边的人儿吧,不然,可就是再多的钱财,再多的珍爱,也何事都换不来。”
璃佐突然怔住了,他们还未争夺皇位时,璃锦就是这么唤他的,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声喊,居然让他倍感陌生。待反应过来时,璃锦和连城的身影已渐行渐远。
连城握紧璃锦的手,轻声问:“殿下可是不恨璃佐了?”
璃锦没有答话,依旧苦笑着。
佐儿么,我何时恨过他?
第十章 出宫散心
快中秋之日了,皇宫中处处都是忙碌的身影,璃佐也不闲着,整日对着纪梓笙嘘寒问暖,‘疼不疼’‘饿不饿’‘累不累’……这类的话不知重复问了他多少次,纪梓笙被他问得烦了,说道:“只要让我出宫去,我便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璃佐还以为纪梓笙是要离开他,连忙回绝道:“梓笙不能走!莫衷他的病尚未治愈,你怎能……”
纪梓笙见璃佐的受怕的样子,又听他说起莫衷,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说道:“那让我回长安散散心,可好?”
璃佐沉默了好一会儿,虽说纪梓笙的伤早已痊愈,但让他独自出宫去,还是放不下心来§手摸摸他垂落的黑发,说道:“好好好,去长安就去长安,我陪你便是。”
纪梓笙摇摇头,说道:“我自己去。”不容置疑的样子让璃佐不知如何是好。
璃锦似乎整日都带着连城在宫内兜兜转转,丝毫不懈怠,生怕连城因为常跟着璃佐出宫的原因,呆在府中会闷出病来‖城虽说更是喜欢宫外的那种无拘无束,但看见璃锦这般为自己着想,还是不免有些感动的,于是整日跟着璃锦处处散步,两人双手紧扣,都快将这偌大的皇宫走了个遍。
连城的态度还是没有变过,璃锦与他说话时,偶尔应几声‘好’,要么就是沉默微笑,始终找不到多年前的样子¨锦却很尊重他,连城不答应,除了侵拥抱,璃锦也不碰他。
今日天气正好,连城突然对璃锦说:“殿下可否让连城独自出宫走走?”
璃锦好不容易听得连城主动说句话,自然是二话不说点头允了,心想,这连城果然一如从前,不爱这深宫中的勾心斗角,向往的是宫外无拘无束的生活。就好似那蔚蓝天空中翱翔的雄鹰,活生生被自己射穿翅膀,从高中坠落,虽留了一命,却再不能飞翔←日囚禁于牢笼中,终生不见天日,被剥夺了与生俱来的自由‖城与这雄鹰有何不同呢,本是快乐的,被自己当成猎物狠狠摧残,最后身心俱惫,连奢望也不敢再有,只好将自己的情绪掩埋于心,即使被人挖掘出来了,也只会摇摇头,说:“我什么事也没有,我很好……”还有一句“只是不快乐。”却只能对自己说。
宫门两旁,是高高的城墙,更让热爱自由的人觉得,这皇宫似是牢笼。
璃佐将纪梓笙送去宫门,璃锦也将连城送去宫门。四人又这么恰巧的遇上了。
璃佐向璃锦微微鞠躬,唤了一声:“皇兄。”
璃锦点点头,见璃佐也桥马,问道:“佐儿可是要出宫?”
璃佐指了指一旁的纪梓笙,说道:“佐儿不出宫,梓笙倒是要出宫。皇兄呢?”
“同样如此。”说着将手中的缰绳递给连城,连城伸手接过,纵身一跃便坐了上去。淡青色的衣在阳光下的衬托下格外耀眼。纪梓笙也跃上马,白衣在风中轻轻飘动,两人一齐扬鞭,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璃锦和璃佐的视线。
直到看不见皇宫的一丁点儿影子,两人才不约而同退下来。
连城左右望了望,来时匆忙,连去哪儿都还未决定。拨了拨额前的发,两条黑色的额带交叉着,将四周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是什么地方,自己还真是没有来过,当下还是不知去处,于是问纪梓笙道:“纪公子这是要去何处?”
纪梓笙对连城是有感激之心的,对连城的态度也不由自主好了起来,指了指前方的城门,说道:“我去长安,连大哥可要一起?”
连城点头笑笑:“甚好,有劳纪公子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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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虽不及皇宫,却也是个富饶的地方。纪梓笙处处游荡,每次想要定居时,还是会选择长安,毕竟,长安他还认识梁渊和律苍雪,加上莫衷,除去纪梓笙出去闯荡的时候,他们四人,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了♀么些日子,连书信也没送去一封,也不知他们过的如何,纪梓笙满心都是期待,像是又回到了那自由的日子,无所顾虑的日子。
连城看纪梓笙有了些笑意,心想:这长安,必然是好地方么。
路途并不遥远,快马加鞭的话,一个上午就够了,而纪梓笙和连城并非赶路,也就缓慢着去了。
一路上两人话并不多,各自都有心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纪梓笙突然想到了璃锦,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突然性情大变,纪梓笙印象中的璃锦,是残忍的,是为了皇位不惜毁灭一切的。而这几日见到的璃锦,却像是不堪一击,眉宇间蕴含着他读不懂的哀伤。
转眼看了看身旁的连城,心说:莫非,爱情真能改变那么多事么。想完之后又不禁自嘲,纪梓笙阿纪梓笙,你何时开始在意爱情这种东西了?
到长安时,已是黄昏了,纪梓笙领着连城去了梁渊府里,正巧梁渊此时也在,见了纪梓笙立马起身迎了上来,满脸笑意的说道:“梓笙让我好生苦等!这还知道回来看看么!”转眼又见一旁的连城,连忙问道:“这位是?”
纪梓笙答道:“这位。。嗯,是连大哥,连城。”
“可否留在长安过了这中秋?”梁渊说道:“而且律姑娘向我打探你的消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将她一并叫来,也让她省点心吧。”
纪梓笙将目光投向连城,连城微笑着说:“我随意阿,况且没有人说要来接我,纪公子倒是有些麻烦呢。”
纪梓笙默然,璃佐说,中秋前会来长安接他回宫里,那么……大概是留不了了吧,难得回来一次,确实是可惜了呢。
梁渊见他这般为难的样子,摆摆手,笑着说:“不能留又如何呢,回来了总是好的,有份心意就够了,这几日可别忘记了律姑娘阿。”
纪梓笙点点头,这律苍雪他当然是会的,可那日比武招亲的事,他至今还记忆犹新,若律苍雪再说要嫁他为妻,可就难办了,直接回绝,未免太伤了姑娘家的面子。摇摇头,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