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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烟影阑珊-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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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什么理由……”连城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还转眼看了看身后那侍卫欲言又止的样子,装作惆怅地叹息一声。

    连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璃锦就这么桥他,尽管眼前已经烽烟四起人声嘈杂。但是,有这个人在身边,那些,就不那么重要了。

    “你听过这个藩王?是谁阿?”连城又突然皱了皱眉,靖涵,稍稍有些耳熟,但是却怎么也回忆不起那是何人。

    璃锦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唇边的笑容甚是玩味:“也许是梁渊,嗯,只是也许,我也不确定,所以现在才带你过。”

    “梁渊?是藩王?你骗谁呢……”连城不置可否,当日在长安的时候,和梁渊明明有过那么多接触,可是梁渊带给他的感觉,绝对不像是个王爷。举手投足都颇有书生气,若说他是个家境富裕的文人学子,连城一定是万分相信的,可是,王爷?

    王爷府呢?梁府并不算太大,完全不可能会是王爷府。

    如果是藩王,他何时带过兵,何时出征过?

    “他不是,可是他的父亲是不是,你怎么知道呢?”璃锦揉了揉连城的黑发:“在朝堂中听过这个人,我记得,是姓梁没错,而且,恰好是在长安。”

    连城点点头,姓梁,在长安,知道璃枫刺伤过纪梓笙,呵呵,那么这个人,不是梁渊,还会是谁?

    怪不得,一个区区梁家少爷,看见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竟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爷的身份,皇子都要敬着一分,他当然不吃惊了。

    前方传来阵阵打斗声,连城和璃锦立刻收敛了微笑。

    “何时都能报仇,为何偏偏是今日?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何是今日?”连城想不明白。

    璃锦看着连城,有些尴尬的样子。

    “你是不是又知道什么了?”连城扯了扯嘴角:“没事,你说吧。”

    “你觉得,月清前几日去了哪里?整个宫里都没见着她人,你觉得,她会去哪里?”璃锦看着连城的目光小心翼翼,生怕连城不愿意听自己这么说连月清,又与他分开。

    不过,连城只是笑了笑:“我明白了,那走吧。误会总是要解开的。”

    “皇兄,连城哥,我们也去。”璃佐拉着殷彩从连府匆匆跑来。“问过门外那个侍卫了,靖涵王就是梁渊对不对?梓笙当初告诉我梁府很大的时候我还不信呢,原来,是个王爷阿,看来我们还得客气点儿。”璃佐也看着眼前的火光,依旧没有紧张的样子,也许,他在想,让梁渊毁了这一切未尝不好,他的父皇,做了太多丧尽天良的事,迟早都会死的,何必不现在了结……

    “连城哥的兵权比较大,他不用客气。”殷彩也笑了笑,黑色的眸子里仿佛也燃烧起了火光。

    他没有动手,就能看见这样的场景,只是,表面上虽是笑着,心里却不悲不喜的,原因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连城看了看璃锦,对璃佐轻声笑道:“你皇兄刚出世就被皇上秘密定为储君,大臣都知道的,他不用客气。”

    璃佐咂咂嘴,“行,你们地位高权力大……彩儿,那我们……”

    “我也不用客气,我是他好朋友的表哥,我和他一起相处过两年,熟人。”殷彩觉得自己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是阿,复仇什么的,不重要了。只要,身旁这个人一直都在,那么,他就什么都拥有了。

    “佐儿,一会儿你说话客气点儿,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没关系,现在不一样了。”璃锦拍拍璃佐的肩。

    “璃佐,那我们先过去了。”连城莞尔一笑。

    “你一会儿……”

    “停!”璃佐打断殷彩,脸上却没有生气的样子∨殷彩朝前方走去。

    谁都可以说他们不孝,不忠,不仁,不义。看着偌大的皇宫几乎成了战场,但是他们却如此悠闲,将火光当作烟花来欣赏。

    或许是,他们早已厌倦了这里,抑或是,憎恨这里。

    憎恨这个牢笼般,束缚一切原本属于自己的自由的地方。


  第七十五章 漫天红色

    火光仿佛燃烧在天边,无法忍受的炽热的温度将一望无际的黑色天空晕染成了几近坍塌却又壮丽万分的辽阔苍穹。像是在绽放着,燃烧着,与漫天灰烬一起缠绵着。

    嘶喊声,吼叫声,在耳边宛如悲壮的乐曲。有些是振奋,有些是不甘,有些是痛苦,有些是无奈……

    这个场景迟早都会出现的,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来得太快,他们不知该如何应对罢了。

    “璃枫的事要怎么处理?”连城转眼看走在自己身后的璃佐。“刺伤梓笙的就是璃枫,这是事实。”

    “既然是枫儿伤了人,总该付出些什么。”璃锦不以为然,“璃枫是个皇子,若是他连敢作敢当的担当也没有,那还算什么皇子?”

    连城只笑不语,心里却在说:璃枫,他除了是个皇子,还是你的亲人。

    尽管不是亲生的,但也有血缘关系,不是么。

    他们都表现得那么随意,对这些烽火狼烟置之不理,但是彼此却又心照不宜。

    他们都是真的不在乎么?不在乎这片生自己养自己的土地么?

    怎么可能。

    偌大的皇宫,纵横交错的道路,璃锦每一条都记得清清楚楚。尽管他并稀罕那么多的荣华富贵,但是,这里是他唯一的家,是他记忆深处从始至终存在最久最深刻的地方。他并不是没了这里就无家可归,他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深刻的东西一点一点毁灭,然后变成废墟,从此遭人唾弃。

    而连城,他只是的璃锦会不愉快罢了。他对这里,实在没有太多值得怀念的记忆。

    璃佐大概和璃锦的想法是一样的吧,尽管他比璃锦更厌倦这里,厌倦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地方♀个地方,毁了太多人的单纯与善良,就像璃枫和连月清。也毁了太多人的憧憬和消,就像他自己和殷彩。他很消离开这里,但是却不消它就此在自己的生命里消失。因为这里有他的回忆,有他的过去,有他的感情。

    而殷彩,也许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样的场景吧。他对那个人的恨,岂止一点点?谁说放下仇恨了,就不会去恨了呢。

    璃锦很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去挽留,去阻止。但是他知道,他知道连城恨这里,所以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璃佐也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知道,殷彩恨这里,所以他也只是保持沉默。

    他们那些微不足道的珍惜和回忆,比起连城和殷彩隐匿了那么多年的恨意来说,实在不值一提。那么,又何必去在意。

    “我们,去找梓笙吧。”殷彩指了指前方的道路。那是去四皇子殿的道路。

    令人诧异的是,前面没有一兵一卒,安静得仿佛不远处的战火与喊叫都不存在。想必是梁渊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吧。

    几人都点点头,朝前面寂静的道路走去,仿佛下一秒就身处无垠地狱。

    嘶喊声响在耳畔。有些是振奋,有些是不甘,有些是沉痛,有些是无奈……

    红色的血液几乎要渗透进大地。

    璃锦别过脸去不再看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里却是稍稍放手了些。谁说,鲜血代表的是无止尽的恨意呢—流出来了,才比较安心……至少是将恨意化作鲜血从身体里流淌了出去。

    死去的人也许会悲伤,会绝望,但是至少他们不必再整日提心吊胆辗转难眠,不用再的自己下一刻是不是就命丧黄 泉。

    其实,死了,才好……

    纪梓笙和莫衷站在殿外远眺着,纪梓笙的目光并未有太大的起伏。只是,有些疑惑罢了。而莫衷,大概是很错愕的吧。尽管他和梁渊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但是,在他记忆里,梁渊一直是从不杀人,从不动怒的≯前的场景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殷彩在心里叹息一声,不了解的人,一定都会以为梁渊是个文人学子。

    可是谁说,文人就不会残忍?

    “梓笙,梁渊他没有来这里吗?”殷彩走去纪梓笙身旁,在他耳边打个响指他才回过神来『渊带的人,如果不让连城出动的话,是足够将这个皇宫剿灭的。他自己完全不用参战,只需要在一旁验收成果便是。既然这样,怎么又不见梁渊的身影?

    纪梓笙摇摇头:“没有阿。”

    璃锦暗道不好,连城也看向他:“怎么办?”

    “梁渊……是去找枫儿了吗?”璃佐也看向璃锦。

    璃锦点点头,好像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吧。“佐儿,你和殷彩在这儿哪也不要去。城儿,我们走。”

    纪梓笙看着他们的背影,神情有些黯淡。

    梁渊去找璃枫么……他们一定不会知道,璃枫早就被梁渊带来了自己殿里……

    梁渊去的地方,是皇上的寝宫。

    纪梓笙苦笑一声,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被沦落到要说谎才能杀一个人的地步……


  第七十六章 番外篇一

    【对,这是个番外,不过那什么,我是来剧透的。】

    “你骗我,你骗我,他不可能会死的,不可能……”

    “我很爱他,但是,很想忘记他,想忘得很彻底,很彻底……”

    “其实我知道,我知道他们瞒着我,没关系,我不会说穿的,不就是,知道他死了,还要假装他在身边吗?不就是把眼泪放在心里,每天都微笑吗?谁说我做不到,谁说我不可以……”

    “我不想离开他,但是没办法……”

    “我不想骗他,但是我爱他……”

    鲜血宛如红色的花朵,在纯白无暇的雪地上盛放,毫无止尽地绽放。触目惊心的红色粘稠将白色的雪融化,肮脏的地面和血液混在一起,污浊地液体迅速扩散着,弥漫着,流进每一个人的心里,像是染红了半个世界。

    他们不想面对,但是,他们只能面对。

    那个人死了,就死在他们的面前,死在冰天雪地的冬日,死在硝烟四起的战场,死在无人知晓的深渊,死在无法忘怀的过去。

    他再也回不来了。

    他当时会是什么心情呢,是绝望,是无助,还是心甘情愿?他疼不疼,冷不冷,有没有失落过,伤心过,有没有流过泪,有没有遗憾……

    他死去的时候,曾经说过:我在等他,可是他不会来。他不知道我在等他,但是我会一直等下去。

    很久以前,有另一个也说过这样的话,但是,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才知道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真的,比凌迟还要疼痛。

    ————————————

    那个人,他的眼里总是看不出半点情绪。他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在几乎令人窒息的雪地里鲜血如烟花般绽放。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很想陪他一起走,但是他不能,因为他肩负的责任太重,放不下,走不了。

    他聪慧过人,总能猜透很多事情,他理智过人,总把烦恼全部灌输给自己,他不想让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受伤,只是,他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最爱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的人终日失去笑颜,失去单纯,失去一切原本属于他的美好的事物。

    这个人,他曾经说过:我不想知道太多,知道那么多,再把一切都掩埋于心,太累……

    那个人,他的眼睛清澈得宛如溪流,宛若清泉。他总是喜欢微笑,别人认为,他是亲和的,但其实,他的内心只有一个人真正地走进过。其实,他越是笑,心里越是难受,只不过,他等了半生,也没有人对他说过:不要笑,我喜欢看你真实的样子。

    直到,他终于不去等这个人了的时候,他却离这个尘世越来越远。他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很伤心,为他而伤心,但是,他必须走。因为,他想忘记。

    这个人,他曾经说过:当初是我执意要和他分开,后来,也是我一口答应要和他破镜重圆,可是,我终究让他失去了一切。

    那个人,他也喜欢笑,他的笑很真实,很单纯,弯弯的双眸像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月牙。他总是那么孩子气,但是关键的时候,却又成熟得判若两人。他爱过一个人,也喜欢过另一个人,他能区分“爱”与“喜欢”的区别,但是他谁也不想伤害。

    他曾经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将冰一样凉的匕首刺进自己胸口,他嘶喊着:我要你死。可是眼里却是无法隐藏的沉痛。其实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消他爱的那个人可以不要那么累,不要一个人默默承担一切却对他只字不提,最后,还那么残忍,却又疼痛地消失在自己那么遥远的视线里。

    这个人,他曾经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们会找到“永远”

    那个人,他的双眸黑得宛如望不见底的深渊。他的内心,就好似他的眼睛,让人琢磨不透。他喜欢百合,因为他和一个人出游时,那个人曾对百合称赞过,从此他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这种花。因为那个人不喜欢花,可是却偏偏称赞过百合。那个人还一直以为是他喜欢百合呢,可是他只笑不语。

    他曾经那么爱那个人,但是却被他的父亲毁了一世的感情。他曾经想报仇,但是因为那个人,他放弃了。

    这个人,他曾经说过:他不孤单就好了,我是不是一个人,不重要……

    那个人,他的眼睛也黑如深渊,但是他的情绪总是会写在脸上。他本以为他的一生除了报仇便不会再有其他意义,可是,他爱上了一个人,一个不该,也不能去爱的人。爱一个人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不爱一个人也不是说说就可以的,他知道,他输了,输得很彻底,不过,即使他现在认输,也什么都得不到……

    他一直在学,学另一个人的样子,学他无所谓的笑,学他云淡风轻的神情,学他只需站着便让人感叹的玉树临风的气质。但是他什么也学不来,他就是他,不是那个人。

    这个人,他曾经说过: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是为了自己。

    ————————————

    他们都失去过。

    只是,明明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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