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春色系列之情难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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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实在不知王爷是如何挺过来的。更怕剧毒卷土重来气势凶猛,王爷便挺不过去,到那时,圣心岂不更是悲痛?因此一直不敢松口。然而观王爷的气色,倒的确日渐好转,许是王爷富贵之身,得段先生鼓励,一心求存,因此感动上天也说不定。」
—番话只说得齐桓冷初烟和段易书额头上黑线直冒,然而细思御医的话,也觉有道理。
忽听齐柏哈哈大笑道:「老子内功醇厚世所难敌,一支破毒箭算得了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也拿我没辙,如今既然是它让我制住了,待我慢慢用内功将它逐出就是,老哥易书不用担心,我自家知自家事,总算托赖易书的洪福,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看着他那副得意样子,段易书真是不知该恼他还是该欢喜,然而却也知道,自己心中其实是喜之不尽的。
果然便如齐柏所说,那体内之毒一再退避,终于让齐柏用内功每日逼出一点,再不足为患。就连御医们也啧啧称奇,只说必死之人,就算求生意志再强烈,怎么就真的活过来了呢?
又过一月,齐柏身上的伤势终于大好,他却也不肯再住在皇宫中,齐桓也知他此时心急如焚,只盼着能携手段易书回王府,从此相亲相爱,恰好自己因为这个弟弟,和初烟也有许多日子不曾亲热,因此兄弟两个一拍即合。
牵着段易书的手走出宫门,两人也不坐马车,只是那样默默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衔道,一直来到那王府前,齐柏方站定了脚步,认真看着段易书,沉声道:「易书,我……我今日牵了你的手,就决计不肯再放开。只是……我又担心你当日是为了救我,鼓励我求活而委曲求全,你……你可是想好了蚂?真的愿意跟我迈进这王府大门?你若愿意,这辈子,便只能是我的人。若是……若是反……反悔,现在……现在还……还……」
说到这里,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那「来得及」三字,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口。
段易书如水的双眸看着他,忽然间便体会到这男人对自己的一往情深,他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随你进这个门,一生无悔。」
「什么条件?」
齐柏激动的身子都发抖了,连忙急着问,却见段易书低头一笑,轻声道:「我娘那里,你自己去说,挨打挨骂,都要你挨着,我可不管。你若答应了我,我便随你……啊……」
最后一声惊叫是因为齐柏欣喜若狂之下,一把将他横抱而起,豪爽的大笑声在秋风中回荡着:「好,我答应,这样的条件,莫说一个,便是一百个,一千个,本王也应下了。易书,咱们这就回家。」
伴着齐柏的大笑声和段易书的惊叫喝骂声,王府的朱红中门缓缓开启。
番外 丈母娘这关不好过啊!
段易书虽然终于解开心结,和齐柏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没过一月,皇帝便亲自下旨赐婚。这一下,他即便想低调也不成了。
王府中整日宾客盈门,段易书本就不愿意应酬这些人,索性都扔给了齐柏,这家伙如今真正变成了老婆奴,但凡是段易书说的话,那绝对是言听计从。
因这些日子,并没有金文侯府的人上门,段易书总想着从前贫困交加时候府援手的恩情,这一日便对齐柏道:「你留在府里应酬吧,我却要往侯府去走一遭。」
齐柏心中有些不愿意,不过转念一想,那张智宇的儿子都快考童子试了,若自己连这种无名飞醋都要吃,岂不是情等着让爱人夜里踹下床吗?因此不但不能露出不愿意的模样,还要高高兴兴的表态支持爱人前往侯府。
那金文侯料定段易书会前来,之前一直不肯去王府,便是怕他仍是受了胁迫,在王府说话不方便。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等着他。待到听了段易书当曰和齐柏决裂的原因,以及日后的缘续缘起,不由得也是称奇不已。
段易书这一次来,却还是有别的事情要拜托小侯爷,不为绑的,只为自已母亲那里还有一关。他当日虽然说这要齐柏自己挨打挨骂,只是此时如何能够舍得,想着金文侯府素来对自己家帮助甚多,母亲卸便是怒上心头,碍着小侯爷的面子,也不好意思打骂齐柏了。
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儿,张智宇自然满口应允。
当下回了王府,好在齐柏也终于应付完那些贺喜的人,见他回来,喜得一把拉住,舔嘴咂舌的嘻嘻笑道:「娘子,我觉着今儿身上好多了,早起又逼了许多余毒出来,刚刚御医说,那个……嘿嘿……就是……那个……做某些事情已经无碍了。」
段易书看了他一眼,心知这家伙刚刚好一些,就忍不住色心大动了。想想倒也是情有可原,想自己本是清心寡欲之人,五年之后尚旦因为他一句话而情动,难以自持,这家伙是虎狼一般的性子,听张智宇说,早些年从自己离开后,他在京城过的就是和尚般的生活,到了战场上,自然更不可能沾染女色,想来忍到现在,自己又在他面前,这也就是极限了。
只不过心中虽如此想,却不能遂了他的意。
段易书咳了一声,眼见着齐柏缠了上来,他便冷淡道:「王爷先把色心收一收,忘了当日我的条件了?如今我娘亲还在驿馆中住着,这些日子怕她老人家担心,你身子又没好利索,所以我也不敢说出实情,如今你既然好了,难道还不去见她老人家,将她接过来住着,难不成还要让她老人家一辈子住在驿馆中吗?」
「哦,这是应当……应当的。」齐柏恍然大悟,果然收了色心,点头道:「易书,咱们吃了午饭,便去驿馆中接她老人家,嘿嘿,想当日我去你家送糕点时,她老人家对我的印象十分不错的,想来今日,豁出去挨上一顿打骂,倒也不会十分为难吧。」
段易书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别忘了当日你是用了什么理由去我家,冷答应的弟弟,哦,不对,现如今那可是皇贵妃了,哼,我看你这一回去,和我母亲怎么说。」
齐柏这才想起自己当日是撒了谎的,不由愣在当地,刚刚还是气势如虹,现如今却一下子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儿了。
吃过午饭,齐柏为了讨好未来的丈母娘,着实在王府库房中选了些最上等的礼物,吩咐人小心捧了,这才提心吊胆的和段易书往驿馆而来。
及至到了门口,段易书见他额头上冷汗直冒,心下不忍,只好冷冷道:「你怕什么?我已经请了金文侯府的小侯爷来替你做说客,想来我母亲倒也不至于太过为难你,这些年,我的情形,她老人家未必心里没数。」
齐柏听他这样一说,方觉心下稍安,不由得感动抱住段易书,也顾不上人多眼杂,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深情道:「还是我的亲亲爱人体谅我,竟预先请了金文小侯爷做说客,这可让我怎么感谢你好呢……」不等说完,段易书早让他的动作气得不轻,拂袖就进了驿馆。
这里齐柏使劲儿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冠,才郑重走进去,只是老太太端坐正中,张智宇在对面掩子上陪坐着,段易书则垂首立在一边。他心下紧张,刚要拜倒,便听段老太太淡淡道:「这是谁啊?我眼睛不大好使,只是看着却也有些面善。」
「大娘,我是……」齐柏满脸都陪着谄媚笑意,刚要上前介绍自已,就见老太太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是了,我记起来了,你便是冷答应,哦,不对,现今该是皇贵妃了,你就是他的弟弟吧?当日倒是去过我家一回,还陪着我说了好些话呢。」
齐柏心里这个郁闷啊,暗道不都说人上了年纪,记忆力减退吗?怎么这老太太记性好成这样儿?我当初可只去过一回啊,而且她还说自己眼睛不好使,这是眼睛不好使吗?分明比晚上的猫头鹰还贼亮贼亮的。
肚子里腹诽着,面上却一点儿也不敢露出来。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向段易书和张智宇,只见两人低头的继续低头,说话的则也低头喝起茶来了,他心知这一关终是要自己闯,因此把心一横,跪在地上道:「大娘,我不是什么冷贵妃的弟弟,我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明亲王齐柏。您……您打我吧。」
「哦?明亲王?当今圣上的弟弟?真是好显赫的身份啊。」却听段老太太冷哼一声,接着便道:「书儿,扶为娘起身,怎么敢让王爷拜见我这民妇,该当是我拜见王爷才对。」
「大娘,求您了,您就别折我的寿了。今儿我老实和您老人家说,当日是我禽兽不如,逼着易书做了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我这里给您老请罪了,您要打要骂,都由着您,打死了我也无怨,只求您千万别怪罪易书,他都是被我逼着的,您要发火,千万冲着我来。」
段老太太也不坐下,脸上冷淡淡的带着笑,森声道:「是吗?都冲着你来?我老婆子哪里敢哦?您可是明亲王,当今皇上的弟弟,这若是打出个好歹来,我只怕是要被千刀万剐了。」
齐柏诚恳道:大娘,没事儿,您打吧,就是把我打死了,我给我哥写封信,他说不出别的。」说着四下里转头寻找着,最后回头对齐鹏道:「大娘这里没有趁手的工具,你去拿几条藤鞭来。」
「娘。」段易书一看老太太都没阻止,这显然是来真格的。
连忙走到齐柏身边跪下,沉声道:「娘,是孩儿不孝,责任也不是都在齐柏身上。孩儿若对他无意,当日在皇宫中,也不会费尽周折求他醒来康复。他好了还没两天,便急着上门给娘请罪,只怕娘您要动手,真能把他打出个好歹来,您别听他说皇上不会怪罪……」
段易书不等说完,便听齐柏断然道:「易书,我哥那里我说了箅。大娘这顿打,本就是我欠你们的。当日做下禽兽之事的是我,害你之后远离京域,过了五年流离失所的日子,若不挨这顿打,我心中也着实过不去。」
「不会用成语你就别用。」段易书又是急又是气,小声调斥道:「什么流离失所?离了京城我们就去了锥安乡下,在那里定居,日子也安逸。这怎么是流离失所呢?你怕我娘不恼是不是?」
齐柏看着爱人气急败坏的面容,不由得「嘿嘿嘿」笑了起来,满足道:「你终究还是关心我的,我今日便是被大娘打死了,也没怨言了。」
「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咕什么呢?欺负我人老听不见是吗?」忽听段老太太冷声说了一旬,齐柏连忙回过头,挺直了胸膛道:「没什么,大娘您动手吧,这都是我们军队里用来处罚下属的藤鞭,大娘,您狠狠的来揍我吧。」
齐鹏心里打着哆嗦将放藤鞭的盘子递给段老太太,心想娶个媳妇儿容易吗?瞅瞅我这个主子,堂堂王爷啊,还要挨顿打才行,主子啊主子,你怎么就这么笨?也不知道偷点工减点料呢?这几鞭子下去,非见血不可啊。
却见段老太太并不伸手接那鞭子,而是坐下来叹了口气,摇头道:「老婆子不打你,明亲王少年参军,南征北战,所向披靡功在社稷,可以说,你是国家的柱石,因为你,边疆百姓才可以免受战火和鞑子的荼毒,想一想,你今年虽然只有二十岁,却已经救了不下数十万人的性命吧?这样有大功德在身的人,我若下手,是要有罪孽的,只是明亲王爷……」
「大娘,叫我齐柏就好,要是……要是您老不嫌弃我,叫我柏儿也成。」齐柏听老太太把自己夸得这样好,简直都受宠若惊了,不等老太太说完,便涎着脸凑上去套近乎,那副谄媚模样让一旁的金文小侯爷也忍不住笑出来。
段易书瞪了张智宇一眼,心想啊呸,你还知道笑啊?我请你来是做说客,不是让你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喝茶水的啊。
大概是接收到了段易书的怨念,张智宇终于放下茶水,轻咳一声,方向段老太太陪笑道:「老夫人,您果然是明白人,摊上别人,在这样盛怒的时候儿,是万万说不出这样一番话的,也不枉了王爷在边关浴血奋战保家卫国。叫我看,不管过去有多少不愉快,总算如今他们也是有情人了。这经历了种种磨折,总不能让他们在老夫人这里折戟沉沙不是?何况这是圣上亲自赐婚,俗语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他说到这里,见老夫人神色不动,知道她其实已经是在心里认可了段易书和齐柏的事,就如段易书所说,老太太虽然从不问他的事,却不可能毫不知情,很有可能所有事情都装在老太太心里,只是不想说出来,让儿子更加难堪而已。
一番话说完,齐柏和段易书也都忙点头跗和,又听张智宇笑道:「何况王爷实在狡诈,老夫人万不可上了他的当。想那军中藤鞭虽然厉害,然老夫人如何能挥得动?他又在战场上练出了粗皮厚肉,老夫人打他,那真是和蚊子咬一口没什么分别。」
「我……我可没有这样想,大娘若不信,我让侍卫们来打……」齐柏急了,高声分辩着,不等说完,就被段易书轻轻踢了一脚,于是这家伙就立刻不吭声了。
「照小侯爷所说,难道老身这就该祝福他们小俩口了?」段老太太冷哼一声,其实却是没什么气了,这五年她早已经看出,想要让儿子娶妻,那是千难万难,他既然喜欢齐柏,倒不如让就让他们在一起,日后收养几个孩子,继承段家的香火也就是了。
「当然不止于此,叫我说,老太太该当搬到王府,亲自监视王爷,看他可有没有给易书气受,若是他敢放肆,您老就以亲家身份亲上金銮殿,让皇上给您老一个说法,这样您老晚年有靠,又不至于让易书为难,还可以看着王爷,让他养成疼宠妻子的习惯,岂不是一举三得?」
段易书和齐柏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张智宇,心说天啊,真想不到,原来这世上是真有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的舌灿莲花,明明……明明就是该负荆请罪的事情,怎么就让他变成了一举三得呢?
段老太太也忍不住笑了,点头道:「小侯爷言之有理,您这张嘴可真比我那笨女婿和笨儿子伶俐多了,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等等,娘,您刚才说什么?」齐柏还傻傻的想着这就是丈母娘同意把易书嫁给我了?倒是段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