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春色系列之情难绝-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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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老太太的兴头。
第七章
转眼间年就过去了,这期间齐柏又过来骚扰过他两回,好不容易等到正月十六,这家伙一大早就在路边等着段易书,见他从路的尽头现出身形,一步步走过来,他再也忍耐不住,冲过去就将人抱起,不由分说塞进马车,一边摸着他的脸道:「看看,天儿还是冷,脸都冻得冰凉,还逞强呢。」
段易书没说什么,知道重新落进这厮的魔掌中,是断不会放过自己的,如今这摸脸实在算不上什么,只怕回去了,就还有更羞耻的事情在等着自己,他叹了口气,暗道若自己拒绝的话,不知这恶霸王爷肯不肯放过我一回。
转念一想,这就好比让一只饿到极点的狼对着一大块肥肉而不让它吃到嘴里,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因此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听着那马车辘辘声,心情一瞬间又不禁沉重起来。
回到府中,齐柏倒是没有先急着去卧室一尝相思之苦,而是拽着段易书来到书房,气咻咻道:「易书,你看看,之前新来的丫环不长眼,擦灰尘的时候,把水墨鸳鸯给弄坏了,现在人被我关到了地牢中,你赶紧再想办法补救补救,要是补救不回来,我要了她的命。」
段易书吓了一跳,这才看到原来那水墨荷花鸳鸯图被污了一块,像是新来的小丫环,不知道这水墨画儿不能用湿抹布擦洗,所以浸染了一点。
当下连忙道:「不过是一幅画儿罢了,做什么就要人的性命?」说完齐柏早亲自取下来,他蘸了墨,在晕染的那一块污迹上涂抹了几笔,污迹立刻又变成了一团荷叶,倒更显气派,只把齐柏乐得合不拢嘴。
于是叫来齐鹏,命他把人给放出来,这里又腻着段易书道:「从来都知道你是天下闻名的大才子,可来到我这里,只给我画过这么一幅画,不行不行,你怎么着也得多给我弄些真迹墨宝的,我说出去才有面子啊。」
段易书无奈道:「若这样的话,也行,只是你今夜不许……不许……嗯,你明白的。」
这可是要了齐柏的命,当下哪里肯做出一副明白样子,只是装傻充愣,直到见段易书撂下笔,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那好吧,今晚……今晚不要就不要吧,快快快,再给我画几幅。」
段易书看了看书房的格局,喃喃道:「这里倒还差一幅工笔花鸟,只是那个画起来倒要费些时间,你可等得?」
「这个有什么等不得的?」齐柏哈哈笑,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挠着脑袋道:「那个……什么叫工笔花鸟?」
段易书哑然失笑,摇头无奈道:「便是附庸风雅也好,你总该学一点,真不知你素日里和那些酒肉朋友相交,都说些什么,似你这般,一张嘴还不让人家笑死。」
一边数落着,就细细解释了工笔花鸟图和水墨图的分别。齐柏这才恍然大悟道:「哦,明白了明白了,就是清辉阁里的那幅鸟语花香图是吧?啊,果然更漂亮,色彩也鲜艳,听说是冷答应自己画的,我本想让他给我画一幅,但是又一想,他是老哥的嫔妃,我又不是没有爱人,这东西还是让易书画比较好嘛,嘿嘿,说起来,我的易书可是天下闻名的大才子,比冷答应强多了去,你说是不是?」
段易书哼了一声,悠悠道:「是吗?那你为什么从没说过?」
「那不是……」脸皮厚如齐柏,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直接说我强占了你,哪还有脸求你?
期期艾艾了半天,才嘿嘿笑道:「那不是……那不是我不知道这个画儿叫什么吗?也和你提过鸟语花香图,你只说身子不爽,我想着那是个费劲的,怎么好叫你劳累?」
段易书下笔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了齐柏一眼,便又低头轻声道:「这也没什么,虽费劲些,其实倒也不难。」因说着话的功夫,已将一幅图的框架勾勒出来,自己看了一回,点头道:「还好,有了这框架,日后慢慢细化润色就好。」
齐柏听了这句话,又看看那幅图,不由得大声叫好,接着小心翼翼将图拿到一旁桌上晾着,他这里就一把抱住了段易书,把脑袋伏在他肩膀上磨蹭着,手就伸到了衣襟中。
段易书大怒,忙一伸手就把这家伙的爪子给捞出来,瞪着他道:「你说过今天晚上不……不做的,因何不守诺言?」
齐柏大喇喇道:「我没有不守诺言啊,现在也不过是半上午,离午饭还有一个时辰呢,咱们便在这里做一回,之后吃午饭,好易书,吃完饭后我管保再不做了,让你好好儿睡一觉成不成?现在……我可实在忍不住……」
他一边说,就抓着段易书的手向自己胯下摸去,只觉触手的硕大火烫滚热,只把段易书羞得面红耳赤,更兼怒火滔天,正要推开齐柏,却不防他只轻轻一用力,就把自己给压在了那张沉香木的大书桌上。
「放……放开我……」
段易书拼命的挣扎着,却听齐柏向外面吼了一嗓子:「都滚得远远儿的,不叫你们不用进来。」
他蓦然就失了力气,闭上眼睛苦笑道:「是了,你什么时候还肯想一想我的感受?从来都是你想要就要,我……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有什么资格要求你这样做那样做?」
齐柏见段易书脸上淡淡的表情似乎隐含着悲痛,心中也不由得一痛,只是那欲望却愈发的抑制不住了,将爱人压在身下,他一把扯下对方的裤子,又在段易书耳边小声道:「好易书,我这一次轻一些,你那里承欢了这么些日子,倒也不至于受伤了,你就……体谅体谅我吧……」
双腿被分开,翕动着的蜜穴转眼间就被硕大的滚烫巨物给刺穿,段易书双手猛地收紧,嘴里不受控制的逸出一声呻吟。
看着沉浸在美妙性爱中的齐柏,段易书慢慢闭上眼睛,先前因为他的关心体贴而升起的那一点感动全都无影无踪,心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你让我体谅你,可你何曾体谅过我?口头上说着什么情啊爱的,其实……在你心里,我不过就是一个性奴罢了。
一个时辰,倒也让齐柏稍微纾解了一下相思之苦,从段易书身上爬起来,他自己也知这事儿做的不地道,连忙狗腿的帮对方整理着衣衫,一边道:「等下吃完饭,我们去温泉池里泡一会儿,换了新衣服再睡。」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脚步声响,接着齐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王爷,王爷……」
「鬼叫什么?本王的命令没听到吗?」齐柏知道段易书脸皮最薄,果然,见他扭过头,脸上已染了赤红,于是他没好气的叫道:「究竟什么事儿,你就在外面说,要是无关紧要的,立刻把你给踢出府去。」
「王爷,刚刚周公公来传旨,说是……说是皇上下午要来咱们这儿……让您好好准备准备呢。」
「什么?」
齐柏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就连段易书都顾不上再生他的气,连忙从桌上坐了起来,而齐柏早已风一般的冲出去了。
「这事儿是怎么说的,老哥不老老实实在他的皇城里待着,跑我这里做什么?」
因为皇上突然要来,所以整个王府都忙翻了天,齐柏原来期待的午膳也只能草草弄几个段易书爱吃的菜。这是两人坐在桌旁,齐柏就一边吃着一边抱怨。
段易书表情漠然,原本他想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离开王府,让齐柏再不敢对自己伸手。然而想到皇上护着他弟弟的那个样子,心中却又知道这似乎不可能,因此现下正在心中犹豫着。
用完了午膳,齐柏就认真等他老哥驾到了,忽一眼看在坐在身边的段易书,他面色微微变了一变,想了想毅然道:「易书,你回屋睡吧,老哥不过是来看看我,你不必见他的。」
段易书看着他,忽然轻轻一笑道:「皇上驾到,我竟然在屋中睡觉,王爷,你是怕皇上不治我藐视君王的罪名吗?」
「不……不是了,反正我会和老哥解释的,你放心吧。」齐柏有些不自然的搓着手,又看了一眼段易书,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来。
「不用王爷费口舌了。」段易书站起身,来到窗前向外面看着,窗纸白茫茫的一片,自然看不清外面有什么,他想了想,转身道:「王爷不必担心,我不会和皇上说什么的。」
齐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嘿嘿笑道:「易书你怎么知道本王是担心你向我皇兄……」
一语未完,猛的捂住了嘴巴,只是讪讪笑着,挠头道:「其实不是怕你说什么,反正……反正你也知道了,不管我哥下什么样的命令,只要我不想遵守,就不用遵守的。」
段易书心中一凛,他的担忧终于得到了证实。面无表情的再次转头看向窗外,不知为什么,刚刚按下的想法此时却又是蠢蠢欲动,好像若不是齐柏刚刚讲了那样的话,他还不至于这样的想要试试看。
果然是天生反骨吗?嘴角边泛起自嘲的笑容:无论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像自己这样头角峥嵘的家伙,还是只认定了那四个字:不平则鸣。
「来了。」
忽听齐柏喃喃念了一声,接着就猛地站起来,走出门前他忍不住又看了看段易书,轻声道:「易书,你……要说话算话,不然……你也该知道,我是绝不会放手的。」
齐柏说完就跑了出去,剩下段易书慢慢走到门口,看他出去迎驾的身影,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说话算话吗?当日你可曾对我说话算话过?若是你恪守承诺,我……怎会落到今日这地步?」脑海中映出上午自己被压在书桌上强暴的那些画面,他痛苦的闭了眼睛。
皇帝这次算是微服出巡,倒也没有净街扰民,只是带了一队御林军和几十个随从一起,身边跟着皇后和皇贵妃,还有这些日子恩宠正盛的冷初烟。
王府中仆人也有几百,连忙都参见了,将皇上接进大厅,齐柏坐在下首,段易书坐在他另一边,只是微垂着头,并不去看皇帝和那三位后妃,自然也不说话。
倒是齐桓看到他,心中微微的有些愧疚,想起这段易书当日在民间威望颇高,才学更是闻名天下,只因自己一己之私,将他削职为民,其实对他是颇为不公的。好在现今看他和自家弟弟倒是相安无事,再看齐柏满面春风,许多时候眼光只在对方身上,皇帝想起自己和冷初烟的男男之爱,还以为这两个人也已经到了两情相悦的地步。
因和齐柏说了会儿话,便抬眼看向段易书,温言道:「易书向有才名,这些日子可写了什么文章没有?抑或是有什么好书,也向朕推荐几本,初烟也喜欢看书,前月给朕看的那本《南笙说史》就着实的不错。」
段易书心中一跳,没想到皇帝竟会主动向自己说话,他微微抬眼,看到皇上柔和的目光,耳中蓦然想起那道无情的圣旨「削职为民永不录用」。一瞬间,帝王的无情和齐柏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全都融进了沸腾的血液中,让他全忘了奋起反抗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草民已经许久不读书了。」虽然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段易书却还是尽量维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漠然的开口回答。
这话有些不太对劲儿。
齐桓皱起眉头,目光看了眼齐柏,却见他正使劲儿瞪着段易书,似乎是在警告着什么,段易书却仍是微垂着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怎么不读了?」齐桓咳了一声,虽然知道段易书不会有什么好话,可是这么多王府的下人和侍卫看着呢,总不能这样生生掐断了话题,那更是尴尬不已。
「草民这一生,十年寒窗求学上进,却未想到,书中没有黄金屋,颜如玉,却误了草民,早知读书害我,倒不如做一个目不识丁的白丁,耕田打渔,娶妻生子,也不枉这一世里做个男人。」
段易书平静的抬起眼,直视着齐桓,那双眼中藏着的怨愤,即便是最迟钝的仆人也能够察觉到。
齐桓脸色都变了,急急吼道:「易书,你……你胡说什么……你……」
不等说完,就听上座的齐桓冷声道:「住口,朕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齐柏心里着急,却又不敢违抗老哥的命令,忽见段易书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齐桓面前跪下,一字字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当日皇上无论出于何种考虑,将草民罢官削职,草民都无怨言,既是草民罢官后被诸多迫害,不得不在裁缝铺中做零工为生,草民亦无二话。然而近日,明亲王仗势欺人,以草民母亲逼迫草民做他的奴才,草民想请问一句,皇上德被四方,是否这恩泽也可以滴一滴到草民头上?为草民做一回主?抑或说,草民今日冒犯皇亲,论罪当诛,只要皇上能够勒令明亲王,放过草民高堂老母,草民情愿受凌迟之刑,九泉之下,亦感念皇上恩德。」
「易书,你……你出尔反尔……」
齐柏大叫一声,却听自家老哥冷冷道:「你闭嘴,给朕坐下。」
「哥,你……你不要听他的,易书今儿有些醉了,和……和您胡说呢……」齐柏心中哆嗦了一下,他从未有过今日这样的恐慌,好像自己最珍爱的东西,就要从自己的手心里飞出去,自己却是只能眼睁睁看他飞走。
「照你所说,你在明亲王府为奴,是被逼迫的,对吗?」
齐桓面无表情,话音更是冷漠如刀。段易书明白,这位年轻狠辣的皇帝已经对自己动了杀机,然而无论如何,老母的命总是能保得住,自己也总不用再过这每日被蹂躏的惨澹生活,
「是。」所以他挺直了背脊,淡淡的一个字,却是一往无回。
齐桓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见冷初烟站起身,轻声淡然道:「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明亲王总是小孩子心性,因为当日段先生参了他,怀恨在心也是有的,这不过是他小孩子家的报复罢了,段先生莫要往心里去。读书人都清高,这我也知道,便是饿死也不愿给人为奴的,你这便回去吧,当日王爷强买你用了多少银子,本宫替你付了便是。」
以冷初烟一个小小答应的身份,这番话实在不该是他说出来的。就连皇后和皇贵妃,这时候还不敢答话呢。
他此时却轻轻松松一句话,虽是替齐柏和齐桓解了围,却也等于替皇上做了决定,放过了段易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