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 转世罗喉与兔形黄泉的河蟹生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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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说过,这是两个人的事情。”
罗喉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但句尾可以听到他凝重的深呼吸。
“到这一步了你还暂停什么!”
黄泉不由得发出低吼,随着他的话音,不明何故的一点泪水从眼尾落下。
罗喉眨着绯红的眼,间那颗泪一直坠到黄泉的脸颊,才侧过上身将那泪水吻去。再次将黄泉的手臂架上自己的颈间。
“抱紧一点吧。”
他压低了声音,轻轻地说。
似乎顾忌到太大的音量会将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带着柑橘香气的透明生物惊走。
在下一刻,黄泉感到一直以来,遍布身体各处的什么东西在顷刻间全部直冲向自己的头顶。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那是灵魂遭到的冲击,他约摸是会相信的。
驰骋在体内的冲撞感并没有那么令人无法忍受,黄泉受过皮肉之痛,觉得这时的知觉并不是完全的痛感。比起被气流和刀枪穿过身体,他甚至认为现在的冲撞感和体内隐隐的钝痛是好的。所以比起由于单纯的痛楚引发的呼喊,他更愿意将自己的声线展开在这个时候。
修长的腿在夜色里闪烁着雪片一样的白光,紧勾在男人的腰部。人鱼一样纤长白亮的挑红长发丝丝缕缕地缠绕着自己和对方,蜿蜒地绕上那金红交杂的发丝,相连相依,自床沿水泻而下。流动的白银般,似乎是要将两人牢牢捆绑,一同坠入深不见底的海洋。
他和他胸口抵着胸口,每一次动作都能用皮肤感触到对方左胸中剧烈的搏动。现在有人正和自己体味着同样的感受,彼此掠夺着对方的体温,享受同一频率的心跳。这不是谁都能得到的时刻。
黄泉颠三倒四地想着,身上薄汗遍布,本似白瓷的光滑身体仿佛从水底捞出的玉石,一触之下便会吸附住手掌。他随着罗喉的动作起落着,急促地呻吟,听上去像是压抑着嗓音在哭泣。将自己烫得刺痛的脸埋进罗喉的颈间加以缓解,黄泉在一片模糊中侧目,看到幽暗的光线下,那青白色泽的颈间一如千年以前,盘踞着一道不灭的深色痕迹。
松开满口银牙,黄泉抱着罗喉的脖颈去舔吻那道痕迹。
这是那男人复生的证据。
这是那男人仇恨的始源。
这是他与男人千年的羁绊。
这是他对男人离去的不甘。
这是那男人死亡的事实。
这是那男人归还的证明。
这是只有他和他知道的故事。
只有他们,直至永恒。
黄泉感到自己就像是被飓风吹起的候鸟轻羽,在目眩与激荡的极致中被南风带上最高的天际。
接着,他乘着温暖的空气轻盈地飘落而下。
一双温柔的,闪烁着碎光的手托住了他倒落的身体,轻轻放置在柔软的空间里。
有人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有人温存地亲吻了他的脸颊。
那个人轻声对他说了什么话。
声音太轻,他实在没有气力去仔细倾听了。
但他知道对方一定是说了那句话。
那句他也想对那个人说出口的,很短的那一句。
那个人知道,真是太好了。
那个人似乎是笑了,将温暖的手覆上他的眼睫。
于是他听话地闭上眼睛,感到自己被完全包裹在对方的怀抱中后,慢慢沉入了梦乡。
13。小步舞曲
黄泉揉着眼睛,刚用单臂撑起身来。不料一经动作,自腹部向下所有的皮肉筋骨都发出“我们不行啦啦啦啦啦!!!”的惨呼,转筋似地酸痛使他又“噗啪”地面朝枕头糊在床上。
…………怎会…………如此…………?!
莫名其妙地承受着少见的痛楚,黄泉侧过脑袋呼吸,脸上是彻底的迷惑。逐渐地,昨夜的种种开始在苏醒的大脑里重新成型,一张俊脸随之扭曲燃烧。
那种声音……那种态度…………
那不是我啊啊啊啊啊!!!!!
双手抱头在心底呐喊。等到冷静下来,黄泉顺手往身边一摸。
空荡荡的。
艰难地转过身体,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摸摸罗喉躺过的位置,微凉的,大概对方已经走了很久吧。心底里隐约有些宽慰,也掠过一丝微妙的落寞。
床单和枕套和昨晚不一样,凑近嗅会有罗喉惯用的洗衣粉那股熟悉的柠檬糖味。
黄泉的身上裹着一件浴袍,是淡淡的宝蓝色向白色过渡的简练款式,他似乎没见过这件衣服。把脸埋进衣袖里,软毛巾的触感还是蛮舒适的。
下意识地摩擦双腿,没有失去意识前的黏腻,是光滑干燥的触感。压在枕头处的头皮附近有些潮湿的水汽,活动一下就消散了。
体内除去些微的钝痛和拉抻感以外,没有其它的不适反应。身上又是黄瓜的味道,据说是君曼睩送的香皂。
小姑娘到底在想什么啊!想让你英武的大伯冒出黄瓜的味道?!看他那样子也该送胡萝卜味道的香皂吧!!
……真的有那么诡异的香型吗……
黄泉有的没的想着,觉得不论到哪个时代,那位少女都是一位奇女子。
他在大众眼里还是个拳头大的兔子的时候,见到君曼睩笑眯眯地看他的目光,不由心惊她是不是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原型。可她又没什么特殊反应,转眼便柔声细语地跟几位伯父讲话。
只在罗喉俯下身摸他脑袋的时候又出其不意地回过头来,笑得让他发毛。
魔王的掌上明珠,不是魔二代是什么!
恶狠狠地用指甲刮着枕头,黄泉的脸上却热度不减。拽过一缕长发闻着护发素的甜香,自己沐浴时图方便绝对没有抹那黏糊糊的鬼东西……
就是说……这些全部都是被罗喉再清洗的…………?
也就是说……自己在睡死的情况下被那家伙里里外外全部打理了……一遍……
而这么精细的打理……必然是被看得一清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黄泉恨不得现场表演裸颅穿床术,结果刚撞上枕头一击就因为下肢的抽痛变成床上软绵绵的一滩。
昨晚明明只是很麻的……混蛋…………
他心有不甘地蹬着覆在身上的薄被,咬牙切齿地想要再度爬起,房外响起的脚步声却让他停止了所有动作。
怎么会?
抬头看床头柜上的闹钟,表盘被砸出裂痕的闹钟上俨然是罗喉还在上班的时间。这种时候出现的脚步声不是他?黄泉仔细听去,却不得不确定就是那家伙本人。
卧室的门把手发出轻微的响动。在罗喉开门的前一秒,黄泉不明原因地将脸埋回两个枕头间的缝隙,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罗喉特意将脚步放轻,端着个托盘走进卧室。见黄泉霸占了床铺中心的位置,正鸵鸟扎地状地睡着,不禁心情玄妙地挑起右边的眉毛,轻轻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他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好,再惦着脚走回,动作轻缓地将手臂压垫到黄泉身下,将人搂起一点翻了个身。使得他面朝里呈现侧卧状。
黄泉对罗喉的举动有些莫名也有些温暖的感觉。后背被垫上一个枕头方便他倚靠,从床垫吃重的程度能感觉到罗喉是单手撑在床上,又坐上床沿。他一动不动地闭着眼,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如果睁眼起床,该跟他说点什么。似乎是如果这么做了,就会将心中宁静甜美的小东西吓跑。
手机振铃的声音闷闷响起,罗喉在声音响起三四次后才打开手机盖,压低说话的声音很少见,让黄泉听得很新鲜。
“是吾。嗯,对。可以。”
一只苍白的手绕到黄泉眼前,将褪至他前臂上的薄被拉起,盖到肩头以上。给他盖好被子后,白色的手又搭上黄泉的头,五指插进发根,慢慢地为他顺着头发。
“今天吾不过去。对,有事情。”
指尖缠绕着柔软卷曲的发,床上的人忽然深吸了口气,动作僵硬地翻过身来,动作的同时嘴角一瞬间有些扭曲,眉间也皱起来,瘫倒回去。只剩下眯细的小眼睛满腹怨愤地瞅着罗喉,嘴巴小幅度地动着,不是在咒骂就是在磨牙。
疑惑地瞅着黄泉不自在的样子,罗喉一手拿电话讲着公事,用眼神向他询问。自然,得来的是阴狠的瞪视,虽说眼睛小也看不分明,只能从气场估计。
稍一估计,大概明白了挨眼刀的原由。罗喉面不改色地交代事务,脱掉拖鞋半靠到黄泉身边,不顾那犀利的目光泰然自若地将手臂伸进被窝,沿浴袍包裹的精干腰身徐续向下,停止在黄泉的腰背附近,力道得当地按摩起来。
本来正抓挠着那只入侵手臂的黄泉不由发出一声舒适的低叹,他抬眼窥望,见罗喉正专心和人说着什么预告什么的事情,没有盯着他看。黄泉静听着那压低的声线,不由移动上身靠到他的身侧,半张脸埋进对方柔软的起居服里。深呼吸一下,眯起眼睛不再乱动。
动物指数一如既往……吗。
罗喉替黄泉揉了酸胀僵硬的腰腿,又把手伸进睡袍顺着他的后背。黄泉靠在他身边迷迷瞪瞪的,猫一样拉长了身体,没有反抗。挂了电话,轻轻捏着对方的后颈。罗喉低下头看了看他,目光一愣,双眼微瞪又马上复原。
感觉到他动作的停顿,黄泉懒洋洋地抬起脑袋,看罗喉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怎么了?”
“没。”
黄泉疑惑地盯了罗喉一会儿也没瞧出端倪,轻“切”了声,艰难地爬过罗喉身上要下床去。
“嗯?你要做什么。”
“喝水。”
听到闷声回答,罗喉伸手从托盘上拿下一只玻璃杯递给黄泉。透明的杯壁中可见几朵淡绿向鹅黄过渡的杭白菊,杯底沉着三四颗莲子。
黄泉目瞪口呆地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尝出了一点冰糖味。
“……你泡的?”
“怎么。”
“……你哪儿来的菊花和莲子?”
要知道,罗喉是个早喝咖啡晚泡茶的人,且泡的都是人家送的名贵茶叶,自己从不花钱买。
此人不讲风情,大把往马克杯里一撒,半下茶叶半下水,黑乎乎的看不分明。黄泉坐在电脑桌上曾惊悚地看着罗喉拿着老大的瓷杯子喝猴魁,喝一口茶叶就往嘴里跑。他也不吐出来,一边打字一边就给嚼下去了。
这样一个人,你让他泡如此小资风情的茶,根本是被田螺姑娘附身了吧?!
“早上笑剑钝给的。”
罗喉淡然地回答。
“笑剑钝?!”黄泉一口茶水险些喷出,“他来过了?!”
“不。”罗喉摇头,“城东菜市场上遇到的。”
“哦………………等等……你早上去了哪儿……?”
“菜市场。”
“……去干吗?”
罗喉反而露出“你怎么会不知道”的表情,再次抬手从托盘上拿下一只精巧的小扁盅。打开盖子,香气四溢。
“…………这什么?”
“扁尖煲鸡粥。”
“我有眼睛看得出来,我问这打哪儿来的?”
“吾做的。”
罗喉理所当然地眨巴眼睛。
黄泉的那口杭白菊真的喷了出来。
田螺姑娘!!!!!!!!!!!!!!!!!!!!!!!!!!!!!
罗喉在早市上遇到的第一个熟人并不是笑剑钝,而是御不凡。
前者西装革履,左手拎着一小袋扁尖,右手拎着个东瓜。后者上身睡衣下身仔裤,站在凉面摊旁边,嘴里还悬着一绺面条。
两人对视的瞬间,头顶有乌鸦嘲笑着飞过。
“国,国走?!(罗,罗总?!)”
“咽下去再说话。”
御不凡几乎是用吞的咽下那口面,面对毫无表情变化的罗喉不知该尴尬地笑还是撒腿就跑。
罗喉打量着捧着凉面盘子的御不凡,看到他腰间皮带上插着一把折扇。折扇的扇面自然是看不见的,但隐约有绿色的图案能瞧出来。
“你没事了?”
他出其不意地询问。
御不凡一愣,进而微笑起来,右眼下的泪痣随着脸颊浮动。
“嗯,没事了。”
“是么。”
罗喉点头,没再说别的。
“咳咳,呃,罗总——您——这是来早市买菜啊?”
“嗯。超市离家太远了。”酒红的眼扫向对方手中的餐具,“你早上吃这个?”
“哎?哎呀,不是这样啦~”御不凡挠挠头,“其实我是偷跑出来的啦……”
“偷跑出来吃凉面?”
罗喉倒是知道这家面馆很是有名,单位里的小年轻到了午休开车跑三四个站地来买面的都有。所以大概为了一碗面大早上偷跑出来也不稀奇吧。
看出罗喉的释然,御不凡赶忙解释。
“不是,不是您所想的啦啊啊!这几天感冒了,只能吃点粥什么的。像我这么热爱美食的人,怎么能忍受一天到晚都是同一种食谱呢?所以……这个那个……”
“唔,看到他,吾就已经明晰了。”
罗喉对御不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谁?”
御不凡茫然地眨巴眼睛,看罗喉淡定地抬起拿扁尖的那只手,冲他身边一指,然后翩然离去。
下意识向自己斜下方望去,御不凡险些凭空蹿起来。
漠刀绝尘正一派理所当然地站在他的斜后方。由于身高差异,他完全没发现这人是何时起跟着自己的。一路上都无声无息,背后灵一样的漠刀绝尘感觉到御不凡惊悚的视线,苦大仇深地抬起脑袋看了看他,又低下去了。
“…………绝……绝尘?”
“嗯。”
“……你,你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一直。”
“……从家里……?”
“嗯。”
“呃……绝尘,你……是不是在生气啊?”
御不凡弱弱地问道。
“没。”
“可你看上去很苦闷啊~”
“我一直如此。”
少年回答,眉间皱褶不见平复。
哎哎——根本还是生气了嘛!
“哎呀向我这么和蔼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死板的朋友~绝尘啊,你站了这么久都不和我说一声,这让我于心何忍啊?要不要我给你也买一份什么……”
“御不凡。”
紫罗兰色的眼一瞥。
“咳咳!有!”
“把剩下的带回去吃。”
“啊啊……唉?”
断了他的饮食丰富度,死着脸说生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