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美学-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人无论再怎么粗鲁的说自己，对自己表现出来有那么的不满，但是他最后，还是没有丢下他一个人。
　　明明语气是这样的冰凉，但他的动作却是轻柔无比的。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自己过……好温暖。
　　瓢起一勺粥放进嘴里，那股淡淡的咸味好想冲到了鼻尖上，又酸又涩。有一滴液体滴下，在粘稠的粥里荡不起水波。但是液体却还在不停地往下滴落。
　　“白痴……你哭什么？”
　　鸣人听到这疑问的声音，错愕的抬头，眼泪滑过自己的脸颊，他才回过神来胡乱的用力抹着自己的脸，“混蛋！谁，谁哭了！！！”
　　“逞强的吊车尾。”
　　“要你管！！！”
　　“这么有精神吼，那就是全好了。快点滚离老子的被子，老子要拿出去消毒！”跟鸣人混在一起久了，佐助偶尔也开口闭口的就是老子。
　　“谁稀罕盖你的被子啊！我还嫌脏呢！”鸣人一口粥塞进嘴巴里，还没有全进喉咙里就回顶道，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刚才脆弱的痕迹。
　　“昨天吐了我一身的人，还有脸说？”
　　“……”最后还是在鸣人的败阵下，结束了这场无聊，但是彼此从来不肯停止的争吵。
　　【4】
　　鸣人就是佐助所讥讽的那种好生好养，像野人一样的人，才半天就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健康状况。
　　两个人在寝室里各自做自己的事，偶尔拌两句嘴，时间也很快的就到了夜晚。
　　可能白天睡得太多，鸣人无法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几周，弄得床板咿呀做响，不出意料的引起了佐助的不满。
　　“再吵就给我滚出去。”
　　“切！这又不是你家，凭什么叫我滚！”
　　鸣人无所谓的道，翻了个身，犹豫了一下，才问道，“喂，你……你什么时候回家？”
　　上铺安静了许久，才有略带一点倦意的声音传下来，“不回。”
　　“啊？为什么？”
　　又是一阵安静，“……反正没人在家，回不回都无所谓。”
　　满不在乎的用词和语气，在鸣人看来依然是无法抹去的浓重的苍凉。
　　鸣人记得以前，在那间残破的小学校里，他一个人在那个秋千下，总是不知不觉的坐到太阳西下。有一次传达室的爷爷驱赶自己回家，他也是这么说的……
　　“我才不在乎，反正从来没人等我回家。”自己当时也是这么的洒脱，但是在街上看到一对对相牵着被夕阳拉伸一高一矮的背影，走向属于他们的一个叫做“家”的方向，自己是有多么的嫉妒和羡慕。
　　而自己之所以会把目光一直不知名的停留在这个人的身上，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从这个人的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虽然他跟自己完全不一样，出色的相貌，聪明的头脑，显赫的背景，毫无疑问是上帝的宠儿。但是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偶尔看着前方微微失神的样子，让鸣人觉得，如果是这个人的话……是他的话，一定可以了解的吧。
　　了解自己，有多麼的……孤独。
　　而这个人偶尔给自己的每一瞬间短暂的温柔，鸣人从来不会去妄想还包含着其他什么不一样的感情，只想打开一个最深刻最牢固的匣子，放上一朵不会枯萎的花，然后长埋在记忆的地下。
　　只有自己知道这朵花的芬芳……
　　鸣人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指尖触在床板上，想要透过床板去感受在床板那一边的人的呼吸，“大混蛋……今天……谢谢。”在黑暗中红着脸说完这句别扭的感谢，鸣人已经把自己的脸完全的埋进了枕头里，但是耳朵却敏感的竖立着，倾听着每一个即将发出的声音。
　　正值炎夏的假期校园，沉默得并不突兀。绿得馥郁明丽的树在风中摇曳着柔软却不脆弱的背脊，划破了这夜里沉沉的寂静。长长的尾音滞留不散，在等待中鸣人觉得自己几乎快要窒息之前，他听到了上面的人带着一点睡息鼻音的回答。
　　“嗯，不客气……大白痴。”


☆、暗恋美学之六

　　暗恋美学之六
　　》》》》》
　　我喜欢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因为……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1】
　　鸣人这个假期也没有回家，本来他就已经找好了一份假期的兼职。看佐助在寝室里无所事事的模样，开始吐槽式的教育，这么在寝室虚度光阴，不如跟他一样去感受生活，实践青春什么的，说得是那个无比的激昂，看佐助的眼神是朽木不可雕也那般的恨铁不成钢。
　　被他唠叨了几天，佐助终于一副鄙视的模样答应去看看。
　　其实也就是一家咖啡厅，店长一看到佐助眼睛就一亮，毫无压力的佐助通过了面试，第二天就开始来上班。
　　按照店长的意思就是，佐助不用像鸣人那么辛苦，只要站在门口微微地笑一下就可以了，大把客源涌着来。
　　店长觉得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在看到佐助那张面瘫脸之后，无奈的放弃了。他要的是财神而不是门神。
　　即使如此，佐助同样在做了两天的侍应之后，经过传播慕名而来的小女生还是越来越多，总是点名要他服务。
　　店长笑开了。工作了两天佐助就开始加薪，搞得其他兼职的学生们哀嚎连连，痛骂社会不公。
　　鸣人总是带头起哄的那个，每天下班回去的路上也没有少戳佐助的痛处。
　　“喂喂，我说，那么多女生里面你这混蛋就没有看中的麼？”鸣人在这一天问出了这个问题。随意的开玩笑的语气，紧张的试探。
　　“……”回答他的是佐助很鄙夷的眼神。
　　鸣人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真的有够白痴，之前那次校花的教训才刚过去不久，自己怎么就肆无忌惮的开始触犯第二次禁忌。
　　而且，连校花都拒绝了，一个男人如果这么一直拒绝一切美丽的事物，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喂，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鸣人不怕死的继续探究。
　　鸣人很明显的看到了佐助动作中的停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地不确定的道，“大概……有吧。”
　　大概有？那就是……还是有的。
　　想了解对方的一切，更或是想法和感情。就算心里明明知道，可能不是自己，但是仍然想知道，想听到。
　　简直就是一种自虐。这样的答案
　　又有什么意义……因为自己并不会因此而阻断思念。
　　鸣人突然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凶狠地涌上来硬生生的塞住了，强烈的挤压着自己的心脏，有点生疼。
　　“哈哈……哈……是麼……被你这混蛋喜欢的人，可真够倒霉的！”鸣人拽紧的拳头，几天没剪突出的指甲刺激着掌心。
　　意外的佐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他的嘲讽，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失落的鸣人。他的眼神有点迷惘，像在思考，处于自我的肯定和否认之间。
　　“白痴，你呢？”终于，平淡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鸣人呼吸一滞。知道对方只是接着话题反问自己而已，但是鸣人却觉得自己现在连看佐助一眼都办不到。
　　对方问题的突然，就像对方想了解自己一样。自己处于“兴奋”和“惊讶”的情况下，如果跟对方再靠近，很有可能自己的理智就会被情感所冲破，满溢而出无所遁形。
　　每个暗恋的结束点就在于告白，告白之后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鸣人不想要的。
　　年少这样的禁忌的喜欢，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鸣人现在，并不想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所以鸣人也回答，“大概……有吧。”
　　【2】
　　在每天的辛苦工作下，两个人的生活过得倒是十分的惬意。算不上惊喜，但是每一天都很充实。
　　两个月的时光飞逝。在秋的气息降临在那棵枫树上的时候，新的学期开始了。
　　鸣人依旧每天上课的时候听得左摇右晃，瞌睡连连。在球场上奔驰，在寝室里无所忌惮的跟他们几个人闹。
　　和佐助也是一样，亦敌亦友，忽远忽近。他们的相处方式，已经定型。
　　鸣人觉得自己是一个不适宜思考太长远的人，也不想再想太多。未来太漫长，这样漫长的道路上充满着未知。所以，他只想珍惜现在的每一刻。
　　祈求留下最少的遗憾。
　　一个学期经过几天紧张的考试又彻底的结束了。虽然快要到元旦，但是没有什么亲人的鸣人依旧留了下来打工。佐助倒是回家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第二天起来，铺位就空了。他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带走，但鸣人就是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元旦总是要回家的，可
　　鸣人还是觉得很失落。
　　除夜那天晚上，鸣人在寝室里看着外面的天空因为烟火而五彩缤纷，色彩斑斓。他并没有太大的兴奋，只是安静的看着，然后等待着泡面泡好。
　　任何节日，少了亲人和朋友，那些繁华好像从来都与他无关。
　　鸣人揭开了盖子，双手合十快乐而感恩的说，“我开动了！”然后动起了筷子。
　　能够活着，拥有着现在，鸣人觉得，已经是最好的恩赐。
　　当鸣人把第一口泡面刚吸进嘴里，寝室没有关紧的门被拉开了。鸣人看着来人，嘴巴里还没有咽下去的泡面成堆的掉回了碗里。
　　佐助一脸的风尘仆仆，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冷眼看着鸣人呆愣的样子，进来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把鸣人碍眼的拉面像垃圾一样扫到一边，开始从袋子里把东西一样样的摆放出来。
　　鸣人已经是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傻愣的开口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佐助并没有回答他，把东西全部都摆好了，拉了一张凳子在鸣人的对面坐下。
　　桌子上摆放着空心面条、一盒砂糖芋艿、几块中大型的年糕、一小瓶的屠苏酒，还有其他零碎的杂食。
　　就像一个普通家庭元旦的时候，一家人在除夜所食用的。
　　“白痴，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快吃。”
　　对面那个人就像从来不曾离开过，也不是突然出现，就像一直都在一样。无论是离开还是归来都是无声无息，那么理所当然和无所畏惧。
　　但是这个人……
　　“你怎么不在家？”
　　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在无意间控制着他的心跳？所做的，全部都在触动他的神经。
　　“没人，就过来了。”对方优雅的喝着屠苏酒，随意的道。
　　“怎么可能……会没人……”鸣人还是有些失神，不信的嘟喃。关于佐助的信息鸣人耳濡目染还是有些了解的，父母亲和一个优秀的哥哥都还健在，怎么会在元旦前除夜因为没人一起过节而跑回学校。
　　“他们都在美国。”
　　“啊……？这样啊……那……唔唔……”鸣人还想说点什么，一块大年糕已经塞满了自己的嘴巴，还伴随着佐助不耐烦的声音，“废话那么多干嘛，快吃。”
　　“唔……
　　咳……混蛋！你要在除夜谋杀我啊！”鸣人把年糕从嘴巴里拉出来，咬上一口，恢复了常态对佐助吼道。
　　“死了更好，少个祸害。”佐助依然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妈的……”鸣人愤愤的低声骂了一句，就和食物开始展开奋斗。
　　【3】
　　“啊……吃完了，好饱……”鸣人一撒手，身体稍微向后一仰，拍了拍肚皮，无比满足的叹息。
　　佐助眼神怪异的盯着他满足的脸，看到鸣人的视线飘过来，才把眼神移开。然后蹲□来提起一个黑袋子，对鸣人道，“吃饱了就走吧。”
　　“去哪？”
　　佐助没有回答鸣人，直接迈步自己先走出去了。
　　“喂！你这家伙……”鸣人一边无奈的追上佐助的脚步，一边懊恼自己总被这样牵着鼻子走。
　　接近午夜，烟火已经渐渐地消停，只有偶尔的几朵绽放在天际，在广阔的天空上，显得无比的寂寥。
　　在这样的黑幕下，他们一前一后，紧随着前进，没有说话，一直到操场。
　　佐助动作轻快地把黑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鸣人才看到，原来是一堆烟花。
　　摆正好了烟花，拉好导火线，和鸣人沿着导火线起始的位置坐好之后，佐助把火机夹在指间摆弄，才道，“等一会。”
　　“哦。”
　　“铛——”夜楼的除夜之钟终于敲响，佐助把玩着手掌中的打火机跟着钟声数着节拍，平视着前方，淡定的道，“我要去美国了。”
　　！！！
　　鸣人原本兴致勃勃的在沸腾的热血，被全部冻结了。摆弄着烟花的动作机械的停了下来，直至失去了能量一般，一动不动，“……什么……时候走？”
　　“开学之后几天，办好手续就走。”
　　“要去……多久？”
　　“不知道。”说得完全没有一丝的留恋。
　　这个人，要离开，到一个没有他的国度，开展新的未来。那些所有的过往，会随着他的离开在时间里被消磨掉。
　　自己的感情也是一样，还没有来得及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对方的记忆里很有可能就会被时间冲刷得干干净净。
　　不要……这样！真的不要这样！
　　没有任何
　　结果也好，不需要得到回应也好，起码也要让这个人知道！
　　“佐助……”呼唤着的声音都已经忍不住有些颤抖。
　　“……”也许从来没有听过鸣人这么正经的叫过自己的名字，佐助回过头来，缄默的看着他。
　　而却是对方这样安静的看着自己等待的姿态，让鸣人那几个即将出口的字卡在了喉间。
　　“铛——铛——”钟声依旧在响。
　　“100下了。”佐助自言自语的呢喃道。
　　一切……都已经接近了尾声。
　　他低□来，点开了火，点亮了导火线，星火快速的窜向连接在不远处烟花。
　　“铛——5——”
　　“铛——4——”
　　“佐助……”
　　“铛——3——”
　　“我……”
　　“铛——2——”
　　“我……”
　　“铛——1——”
　　“我喜欢你……”“哔——啪——”
　　第108下的除夜之钟颤抖着完结的回音，烟花即刻冲上天，接着他的回应，连同少年小声的话语，在天空里散开，繁华落下化为了尘埃。听不见，也已经看不到。
　　“你刚说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