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九州-三世为臣作者:绯叶(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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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身挺得笔直。
天子咬牙冷笑,“好,好,好你个霍去病。来人!”
天子一声呼唤,值夜的宫人和羽林一同进入,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君臣二人,皆是一愣。
“拉到前面去,别让他跪在这里惹朕生气。好好看着,让他仔细去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想明白了,再滚回来见朕!”
天子动怒,谁敢拂其逆鳞去求情。
霍去病被架出去那一刻,刘彻竟然发现他眼中如一潭死水一般,毫无波澜,不由一阵挫败感涌上。子崱训离抟D悖愣疾换嵛约禾秩拿矗
透过窗户,刘彻看眼天色,四更天了,很快天就会亮了。长叹一声,天子重又坐于龙床之上,还真是有些累了。竟然会搞成这样,天子不禁唏嘘,朕与子崱洳桓檬钦庋摹A醭乖诹缴戏锤踩ゲ坏萌胨訊‘,你的气息还留在龙榻之上,为何你的人不肯留下呢……
甘泉宫正殿外宽阔的场地中央,霍去病面朝大殿,直直跪着。
夜风阵阵吹来,把少年本就散乱的青丝,吹得四散飞扬。
呵呵,这样就算恩宠已断了吧?如此,甚好!以后姨母不会再以泪洗面,不会再受冷落,不会再担心太子地位不保吧。
第二日,一条惊人的消息自甘泉宫传出,时下荣宠正盛的侍中霍去病,突然性情大变,悖逆君主,不肯侍寝,招致天威震怒,被罚跪于甘泉宫正殿前广场。消息一经传出,有拍手称快的,也不乏抱有同情之心的。各人反应不一,然谁也不敢此时去求情,生怕引火烧身。
午膳过后,北堂勋被刘彻叫至书房。
“叫你来所谓何事,不用朕告诉你吧?”
北堂勋跪在地上,后背冒着丝丝凉气,他如何不知天子召见自己用意何在。然该如何回答天子的问话?难道要告诉陛下,侍中昨日被卫伉羞辱,引发头疾,才会至晚间做出悖逆之事么?偏侍中让对此事守口如瓶,这该如何是好?
刘彻等了一小会,见北堂勋不回话,冷冷地问:“你哑了么?”
北堂勋赶忙叩头请罪,“陛下赎罪,小臣不敢?”
“那就据实回禀,一字不许落下。”
略作犹豫,北堂勋道:“启禀陛下,昨日未有事情发生。”
“啪。”天子一掌拍在御案上,“北堂勋,难道你也要欺君?”
天子声色俱厉,只惊得北堂勋冷汗涔涔而下,“陛下,小臣不敢,望陛下明察。”
“不敢?”天子嗤笑一声,“他也不敢,可还是做了欺君的事,你呢?他欺君,朕还能念着他曾侍候过朕,赏他个全尸,换做是你,你觉得朕会如何做?”
“陛下。”北堂勋此时只觉浑身冰冷彻骨,不住发抖。
“还不从实说来!”天子大怒,天威如此,还敢欺瞒。
“陛下,昨日确实无事情发生,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天子颇为不耐。
“只是侍中饮酒时,大将军之子和侍中似有口角,当时臣守在外面,听不真切,不知发生何事?”
刘彻眯起眼睛,卫伉?
“你真不知?”
“回禀陛下,臣确实不知。侍中因为头疾发作,所以臣着急护送侍中回来,并未问及原因。”
“头疾发作?”天子一愣,“怎么回事?”
“卫公子与侍中似争辩什么,臣不得而知,但侍中那会不堪忍受头疾,所以臣……”北堂勋无奈,侍中,陛下何等精明,如何容忍欺君之事。建功尽量圆你所托之事,怎奈陛下一再追问,而卫公子又委实欺人太甚,属下只能说出他。只望这样陛下可以念你患病在身,先赦了你悖逆之罪。
“回来后可有传御医看过?”语气一下柔和许多,原来子孟是不舒服,看来朕昨夜是错怪于你了。
“回陛下,臣让叫御医,但那会听说陛下已久等,所以侍中不敢怠慢,未曾传御医,就去面圣。”说到最后,北堂勋声音越来越小,福兮祸兮,谁又能未卜先知。
天自暗自思虑,即使子崱芳卜⒆鳎膊恢氯绱算D妫训阑褂幸椋肯氲酱耍醭姑嫔怀粒氨碧醚忝蝗凳祷埃尴衷谠俑愦位幔煤冒盐眨涯阒赖娜缡蹈嬷陔蕖!
北堂勋伏地叩头,“陛下明鉴,臣已据实回禀。”
“哼。”天子冷哼了一声:“你倒是巧言善辩,既是如此,那你就陪着他吧,什么时候想说了,自己回来。”
北堂勋赶紧叩头谢恩,陪霍去病罚跪,也总好过被天子追问不可言明的缘由好。
舒口气,天子端起香茗浅呷一口,子崱镭愣司烤乖谡词裁矗
北堂勋规规矩矩跪在霍去病身边,打量下旁边面色苍白,发丝凌乱的人,轻声问:“你还好吧?”
好,当然好,如此一来,日后再无人会说我霍去病蓝颜媚主,得此解脱,如何不好?
头痛略微减轻,然而脑中却是浑浑噩噩,触怒天威,岂是罚跪就能善了的。天子的恩宠担不起,那就做回原先的霍家儿郎,当然,这要在保住命后才可妄想。
北堂勋见他不答,颇是担心,又问了一遍:“如是不舒服,别强撑着,和陛下认个错,陛下一定会饶过你。”
“建功,你为何到这里来,你又犯了何错?”
终于听到霍去病的声音,北堂勋松口气,道:“没什么,就是陛下想知道些事而已,但我答应过你了,就不会说出去。”
“如此多谢,连累你了,心下甚是过意不去。”
“提谢字不妥吧,我北堂勋还欠你一条命呢,罚跪,很轻的处罚啦。”
北堂勋进来把自己的话说得轻松一点,想让霍去病此时心里好过一些。
而后二人都不再出声,上身挺得直直的,保持着羽林的威严与风度。
作者有话要说:唉,小霍吃了点小苦头,但是现在可以看出,小霍其实不弱,他是属于被忠犬教条给洗脑了。
15
15、君心难测 。。。
刘彻还在批阅奏折,头不曾抬,缓缓问:“怎么样了?”
陈庭小心地答道:“陛下,方才琅琊送过饮食,可侍中……”抬头偷瞟天子一眼,见天子没什么不悦之色,才继续道:“侍中不曾动箸,琅琊苦劝不果,特来让奴才请旨,陛下,您看——?”
天子放下手中朱笔苦笑,子崱闾笄浚舶眨徒璐讼飨髂愕睦獭
“陛下。”陈庭又开口:“他回来了,现在宣他觐见吗?”
刘彻抬头,“回来了,这么快?嗯,宣。”
很快,一个一身黑色布衣之人走进大殿,然后单膝跪于龙案之前。
天子瞟眼陈庭,后者很识相地躬身退出。
“查清了吗?”天子幽幽开口。
“回禀陛下,查清楚了。”
“讲。”
“……”
听完来人的禀告,天子挥手屏退来人,然后陷入沉思。果真如此么?你们将子崱蒙碛诤未Γ谷绱硕源訊‘,真是岂有此理!天子一怒,一拳捶在龙案上。
卫青在雁门一带巡查军务才回长安,就从迎接他的傅冲那里得知霍去病因为悖逆天子,现正在甘泉宫被罚跪,已经一天一夜。心里担忧,命亲随先回长平侯府给平阳公主报信,说自己先去甘泉宫复命,然后就人不及解甲,马不停蹄,赶往甘泉宫面圣。
看到广场中央跪着的两个冤家,卫青又气又急。
“去病,你怎会如此糊涂,忤逆陛下?”
霍去病此时已经很虚弱,脑袋晕晕的,半天才反应过来,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舅父。心里有些委屈,眼里蕴满水汽,却又生生忍住。
卫青叹气:“你这又是何苦?”
“舅父,我心意已决,听凭陛下处置。但求舅父为北堂勋求个情,他是无辜被牵连进来。”
北堂勋看眼到现在这个关口,还在替自己着想的少年,不禁叹气。罢了,这次没白挨罚,这个人可交。
他是真心佩服。
卫青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冒犯天威,你当真不要命了。”
“舅父,我……”
“住口,你若还听舅父的话,就随舅父向陛下请罪,陛下仁慈,不会为这点小事,为难你,听到没有?”
霍去病此时倔脾气也上来了,强忍着头晕眼花之感,大声道:“我无错,无非是不愿侍寝,为何要请罪?”
“你,你这是悖逆君主,亵渎天威,当死罪啊!你这孩子,真是太糊涂了!”
“舅父既然说这是小事,那我罪不至死,何须请罪?”
“你,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种事可大可小,全凭陛下裁夺。你若诚心悔悟,这就是小事,你若执迷不悟,那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我不去!”
“你!”卫青的眼珠快气迸出来,也没能让少年有哪怕一丝的动摇。
霍去病把头扭向一边,第一次,无声地反抗卫青。
卫青气地一下站起来,“去病,你当真连舅父的话都不听了?”
“舅父,我心意已决。”
“你,嘿!”卫青急得直跺脚。这孩子好的时候真好,倔脾气一上来,当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大将军,您可回来了,陛下正等着您呢。别让陛下久等了,先请吧。”
陈庭给卫青传完活,看了眼地上倔强的少年,无奈地摇头。
刘彻对跪在前面的人道:“平身吧。”然后轻咳了一声,又道:“见到他了?”明知道这是明知故问,天子却还是开口有此一问,只为维护九五帝王的尊严。毕竟,这帝王尊严才被那个少年挑战过,心里颇是不甘。
“是。”
“他说什么?”他等着卫青给他带来少年回心转意的好消息,碍于身份,再心急也不能过于表露。
“回陛下,臣无能,不能劝其向陛下请罪认错。”卫青把头低下,不敢去看天子的脸色。
刘彻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道:“那此事卿家认为该如何处置?”
卫青冷汗直冒,天威不可冒犯,这孩子闯的祸,谁也担不了啊。又一次恭敬地跪于天子面前,“卫青恳请陛下念及他年纪还小、不更事,额外开恩!”
刘彻冷冷地道:“若是朕不打算饶过他呢,卿家认为该怎么办。”
卫青心一凉,知道保不住霍去病的命了,痛心疾首,伏下上身额头触地,“臣恳请陛下赐鸩酒,留其全尸。”
刘彻心里一阵失望,卫卿家,难为子崱饺绽镒苁墙愕弊鲎钋椎娜耍谏拦赝罚阋膊还乔箅薷舾鋈绱硕选?蠢矗灰鼙W∥兰业母桓龌糇訊‘又算什么?
“陛下,陛下!”琅琊不顾礼仪闯了进来,在天子身前一跪,“陛下赎罪,请陛下饶了侍中吧。侍中跪了一天一夜了,也一直未进饮食,现在已然坚持不住。望陛下念在侍中有病在身,饶了他这次吧。”
刘彻冷笑,一个和子崱黄鹣啻Σ乓荒甑哪谑蹋贾シ垂婢兀辞笄椋忝恰
“人现在如何?”天子还是忍不住,吐出关心的话。
“回陛下,侍中已经昏迷,奴才特来请旨,给侍中传御医。”
“那还等什么,速速传!还有,让北堂勋滚回上林苑去。”
琅琊心中暗喜,陛下这是把二人都饶了。
卫青诧异地望着天子,难道,天子准备赦免去病?
刘彻却不看卫青,目光瞟向窗外,半响才道:“卫伉,算是朕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和朕算是亲的不能再亲。他的母亲是朕的嫡亲皇姐,父亲又是朕的妻弟,你看他与朕是多么亲近。只是,这孩子长大了,可是有些顽劣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令卫青摸不着头脑。
刘彻也不多做解释,只是道:“一会,你把他带回长安吧。让他娘好好照顾下,好好的人都成什么样了。”
卫青暗道,陛下这是话里有话。
“侍中霍去病恃宠而骄,亵渎天威,本应严惩,念其在淮南郡主行刺时立有大功,再加其身患重病,不予追究。着罚奉三月,回家给朕闭门思过去。”
卫青大喜,赶忙谢恩。
刘彻扯动嘴角,鄙夷地看了眼卫青。
琅琊坐在马车上守着昏迷的霍去病,不停叹气,侍中啊,这次陛下可是额外开恩啦。
陈掌家里一阵喧嚣过后,霍去病回到了他过去居住的小院。谁也不曾想,天子让卫青带他回来,而且随行还跟了两位御医一同过来。
卫老夫人听了信儿,也赶到大女儿家里,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外孙,一时倒也无话可说。
卫青把老母亲和姐姐叫到一起,问:“我不在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少儿低着头,自己的儿子如今这副样子,不心疼那是假的,可又有什么办法。
卫老夫人不满地道:“你才回来,连家都不回,就赶着去给他求情,难道他还和你抱怨不成?”
卫青压了压心中的怒气,道:“娘,你为何总是为难去病?去病他什么也不肯说,是我自己猜的。他这样子,该是家里和他说了什么。”
“什么叫为难?”老夫人火了,“你知不知道,他整日纠缠陛下,你三姐天天在宫里以泪洗面,孤苦度日,难道让他收敛点不对吗?再说,如果你三姐失宠,整个卫家就完了。”
“娘,糊涂!”卫青大吼,“天子给予宠幸,岂是自己能做主的。三姐在宫里是否好过,和去病本无关系。”
“怎么无关?”老太太不依,就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呢?
“娘,后宫里,佳丽无数,就说李夫人、王夫人、尹夫人、邢夫人等,哪个不是国色天姿,哪个没有为陛下诞下龙种,即使没有去病,三姐应付她们,亦是不易。倘若陛下因去病的事怪罪下来,最难堪的怕就是三姐。”
“这怎么可能?”卫老夫人眨着眼,“只要他不霸者帝宠,陛下当然会再宠你姐姐。”
卫青无奈,道:“娘,自古帝王多薄幸,没有去病,陛下还有后宫众多美人,又能多看姐姐几眼。再说,去病出这个事,若是有心人加以利用,定会说姐姐毫无皇后风范,心胸狭窄,连自家的外甥都容不了,有何面目母仪天下。娘,你想看到这个吗?”
“这?”老夫人没想过这么多,听儿子一分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