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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断弦作者: n.w(完结)-第3部分

小说: 断弦作者: n.w(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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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拜了下去,眼中除了义无反顾还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臣弟自请北上,请国主成全。」

  「从善…你…你这是何苦?」

  「陈乔大人与潘佑大人说的是,若不派遣亲贵,不足以安抚赵匡胤,国不可一日无主,但江南有没有韩王,却是无关紧要。」

  「国主,臣等明白国主与韩王兄弟情深,可这是无计之计,别无选择。」

  「国主,赵匡胤爱慕虚荣,必定善待韩王,搏一个肚量宽大之名,国主无须操心,韩王必可逢凶化吉。」

  李煜懊恼甩了甩衣袍,不忍对上李从善的眸子,叹道:「准奏…朕准了你们便是…。」

  南唐国弱,以小事大,自中主李璟在位时便割了大片土地给北周。后来北周被篡,赵匡胤改国号为宋,李煜又割了为数不少的土地委屈求和,如今金陵已是个不设防地带,只靠着长江天险与宋国遥遥相望,赵匡胤的铁骑素来享誉天下,若他有心施为,金陵不过是池中之物,朝夕不保。

  别离前夜,李煜为李从善把酒送行,南风萧萧,二人临水而立,散乱的鬓发使李煜看来有些扑朔迷离,李从善看的痴了,忍将不住上前,替李煜将鬓发勾到耳后。

  「国主,臣弟从小读《史记》、《国语》,原来荆轲刺秦,湖畔送别竟是这等光景。」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从善,朕不是燕太子丹,你也不是荆轲,朕会让你回来,朕想尽法子也会把你从赵匡胤身边抢回来。」

  「六哥。」李从善摇摇头,赵匡胤是何等人物,怎有放虏臣归国之理?他深深叹息,却也不愿戳破这美丽谎言,任凭一向软弱的兄长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你从小就不会照顾自己,我这一走,你可别让我担心。」

  「朕是一国之主,自有下人伺候,担心什么?倒是你…为了大唐,务必忍辱负重…。」

  「我会的。无论赵匡胤如何嚣张跋扈,为了六哥、为了大唐,从善死不足惜,必会为国家争取最大利益。」

  「好弟弟,六哥敬你一杯。」

  「好,喝酒!一醉解千愁,快哉!」

  依依离歌奏起,李煜酩酊大醉,在众臣的搀扶下回到皇宫,李从善望了兄长最后一眼,默默垂泪,挥挥衣袖,阔别了山明水秀的江南,独自赴北,独自呢喃,「六哥…从善不为百姓…不为大唐…为的只是一个你啊……」

  凉风呼呼,黄叶萧萧,飞帘爱舞,端着画笔绘了个弧,可怜宫娥持帚自卫,阻不了秋娘破门而入,无端换上一地萧瑟,依依柳弱不禁风,咳一地鲜血,枫红。

  于是人们终于明白,胭脂泪,留不住离人醉,人生苦短,谁又体会流水其实不愿长东?

  朝来寒雨,晚来秋风。别时重重,见时濛濛。漫天林花吹谢了春红,终究是太匆匆、太匆匆。

▼九曲寒波不溯流

  「皇上看见什么了?」
  「一棵树。」一棵很普通的树,没半点特色,墨磨的又乾又燥,纸质也是下下之品,笔法平淡无奇不说,还在旁边提了莫名其妙的四个大字──『强干弱枝』。
  等等、强干弱枝?
  赵匡胤笑了,笑得非常开心,他瞧着那幅卷轴,拍拍赵谱的肩,神色尽是快意,「赵谱啊赵谱,你可是给朕画了一幅千年万年的大宋江山哪!」







  赵匡义,赵匡胤同母胞弟,天下易帜后册封『晋王』,官拜开封府尹,统汴京民生赋税,因触帝讳更名赵光义。

  他学剑,不若兄长勇武,也不似兄长霸气,剑锋轻巧,点到为止,与赵匡胤事事都要置人于死地的决绝大不相同。

  一母所出的胞弟,赵匡胤高大帅气,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赵光义却喜欢隐身幕后,为天下大事出谋划策。自周恭帝柴宗训下旨禅让后,天下人都在谈论,臣桥兵 变之所以夺得天下,功劳首推二人,一是谋士赵谱,赵匡胤即位后册封国相的翰林学士;第二个便是晋王赵光义,前程似锦的开封府尹。

  「大哥,哥!」

  风和日丽,骄阳晒了大地一片。

  赵光义兴高采烈,蹦蹦跳跳朝御书房走去,伺候的宫女正要通报晋王来访,他眨了眨眼,手指按在宫女的唇上,笑道:「我给大哥惊喜,别作声。」

  宫女脸红心跳,对赵光义的迂尊降贵不能自己。晋王年轻帅气,又是皇族贵胄,是天下多少女子的如意郎君?芳心不定,才想多看赵光义两眼,潇洒的背影离她远去,那样高贵的人儿毕竟不属于自己。

  赵光义天性好动,最喜欢作弄人儿,习武之人步伐轻盈,加之他有心施为,走到离赵匡胤五步之处,对方竟然还没察觉。

  「大哥!」赵光义大叫一声,整个人扑到赵匡胤怀里,自家兄长一脸惊讶错愕,他忍不住沾沾自喜。天下人只知君王高高在上,只晓敬爱惧怕,殊不知他也有常人一面,会忧会喜,会露出这活灵活现的表情,只在他一人面前。

  「光义?」赵匡胤皱眉,却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接着赵光义身子怕他跌倒,扶着他坐上椅子,才放开他的身子。

  赵光义原本来想在大哥的怀里多蹭两下,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笑道:「吓到没有?咱们小时候都这样玩呢。」

  谁知赵匡胤不喜反怒,大声斥道:「你胆子不小,居然爬到太岁头上动土?说了几次要改口叫皇兄,为什么总是不听?即便你是朕同父同母的弟弟,也不许这么放肆!」

  「我忘了…。」赵光义吐了吐舌头,一脸无辜。

  「忘了?君臣礼仪也能说忘就忘?还有什么我啊你的,简直目无君上,以后要自称臣弟,不许再说错了。」

  「喔。」赵光义苦着一张脸,满腹委屈,现在四下无人,只剩他们两兄弟,何必端君王的架子?他讨厌那些制式化的官方称谓,这样感觉他们兄弟变的好远,他不再是专属于他的兄长,而变成天下人的君王了。

  「宋国方立,群雄势力未除,朕从殿前督点检爬上君王之位,若不懂礼节,会让天下人笑话是山野匹夫,入不得庙堂。」

  「你就为了这个跟我大呼小叫?你从前最疼我了,哪有这么大声过?」

  「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语。如今朕是皇帝,你是王爷,咱俩都不再是平民百姓,有些礼节必须遵守。」

  「什么皇帝王爷,若得了天下就不能做普通的兄弟,当初我宁可不要搞什么臣桥兵变,那件黄袍我自己穿了算!」

  「混帐东西!」赵匡胤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手劲太剧,震碎了整张雕花的上好桧木桌,指着赵光义骂道:「天下是朕打的,你也敢跟我争功?出谋划策又如何,没有军队和威望,凭你也想坐江山?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嫌脑袋太重,想把它砍下来吗?」

  「哪有什么大逆不道,我不过实话实说!臣桥兵变不过就是我和赵谱策划的,你说你要天下,我想了法子为你把黄袍弄来,早知道你不疼我了,我宁可你一辈子带兵打仗就好!」

  『啪』的一声,火辣的耳光在颊畔响起,赵光义不可置信,一双眼瞪的老大,愣愣看着赵匡胤,彷佛是多么不可思议之事,过了半刻始终不能反应。

  「跪下。」

  「你打我…?」

  「朕说跪下。」

  「哥!」

  「还不跪下!」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赵光义满腹不情愿,对上了赵匡胤那怒火中烧的眸子,终于还是乖乖屈服,认输的遵守了他最讨厌的君臣礼仪,「臣弟知错。」

  「错在何处?」

  「目无尊长,以下犯上,恃宠而骄,枉顾法纪。」

  「该当何罪?」

  「……」

  「朕问你该当何罪!」

  赵光义满腹委屈,他下跪是因为兄弟之情,可不是为了啥劳子君臣礼仪,若他不愿,大不了一翻两瞪眼,天底下谁能迫他?一个火气上来,跟着大声回去,说的理直气壮,「你爱判什么便判什么,大不了一颗脑袋给你,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

  「启奏皇上,相爷求见。」厅内正在僵持,一名太监适时通报,划破了这令人难耐的沉默。

  「赵谱?」

  「是的,请问皇上是否宣相爷入殿?」

  「宣。」

  「遵旨。」

  不一会儿,一个儒生装扮的白衣青年走进来,他留着一撇胡子,眼角有几许皱纹,看上去有些年岁,正是大宋的首辅──赵谱。

  赵谱手中拿把扇子,汴京的天气很冷,无论如何是用不着扇子的,或许是附庸风雅,又或许是自命清高,扇子握在他手中成了一种习惯,长久下来化为既定印象,哪日赵谱不拿扇子反倒怪了。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桌案碎裂,茶汤翻倒,赵光义眼角有泪,不甘不愿跪在地上,赵谱是个聪明人,才看一眼便明白眼前的情景。唉、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是妒妇争宠,他家却是兄弟阋墙,偏偏这一兄一弟权握江山,一个处理不好,还真是天下大乱。

  摇了摇玉扇,在掌心敲了记,赵谱忙着打圆场,陪笑道:「不知王爷怎么触犯天威,惹了皇上不悦?」

  「没事,光义使使性子,朕唸他几句就算。」当年臣桥兵变,赵谱怎么也算核心人物,赵家江山有大半是归功于他,赵匡胤从没拿他当外人,说的话自有一定份 量;再加上赵匡胤素来疼爱弟弟,只是一时生气,本就没打算与他多做计较,便顺势给了条台阶,「还不起来,跪在地上做什么?」

  谁知赵光义半点不领情,也不叩头谢恩,兀自跪在原地生着闷气,赌气道:「臣弟不敢起来。」

  「都说了不气,你这是给朕找麻烦?」

  「臣弟不敢起来!」

  「王爷,皇上让你起来,你便起来吧。」

  赵光义嘟着嘴,看见自家兄长脸色一瞬难看过一瞬,再看到赵谱挤眉弄眼拼命暗示,再不明白事情轻重,也不敢于这时候使小性子,叩了头,谢了陛下天恩,规规矩矩退到一旁,难得老实起来。

  「光义啊,朕跟赵谱有事商量,你要嫌无聊就到外边走走,省得把你闷坏。」

  「是。」不想继续自讨没趣,赵光义行了礼,摸摸鼻子走人,趁着赵匡胤转身时扮了鬼脸,然后一溜烟跑,吓得赵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普天下敢这样忤逆君王,惟赵光义一人而已。

  「这个混帐,没大没小不懂礼数,从前是个大老粗,现在做王爷了还一个样,让朕不晓得拿他怎么办才好。」

  「晋王赤子之心,大情大性,皇上不需与他太过计较。」

  「朕是担心他得罪权贵。」赵匡胤吁了口,语重心长,「宋国方立,群雄割据未除,朕大肆起用新人,光义恃宠而骄,以皇弟自居,朕担忧有人不服,说他狐假虎威,危害朝廷威信。」

  「皇上多虑了。晋王有盖世之才,只是深藏不漏,当年皇上尚未登基,陈桥兵变前夕与微臣秘商,许多细节都是晋王一手打点,他虽然口没遮拦,可并不糊涂,必定有自己的分寸。」

  「这也是朕担心的…。」

  「皇上的意思是…?」

  「赵谱,你说光义那么聪明一个人,甚至有本事策划兵变,又怎会不知君臣之道,如此口没遮拦?朕有时真不知他究竟是天真烂漫,还是故作糊涂。」

  「皇上,在臣看来晋王只是敬爱您这兄长,把您拱上天下至尊之位,却忘了要以天下至尊的态度对您,如此而已。」

  「看来是朕多虑了。」赵匡胤哈哈一笑,拍拍赵谱的肩,「朕没有心腹,除了你跟光义,刚才那些话听听就算,别往心里去。光义是朕最疼爱的弟弟,即便天下造反,他也会护朕到最后。」

  「是。」

  「别说这些了,今天来见朕什么事?我瞧你把个画轴抱在怀里当宝似的,究竟什么这么神秘?」

  赵谱环顾四周一圈,确定只有他们君臣二人,这才拿出怀中那幅卷轴,恭恭敬敬呈到赵匡胤面前,低声道:「皇上请看。」

  赵匡胤缓缓摊开,卷轴里是一棵树。可是这树很奇怪,没有树枝、没有树叶,中间树干特别粗大,几乎占了整张画面。人们画树多讲清逸超脱,性灵独拘,赵谱这树偏偏反起道而行,直挺入云,惊尘破宵,大有一统天下的霸气。

  「皇上看到什么了?」

  「一棵树。」一棵树,一棵很普通的树,没半点特色,墨磨的又乾又燥,纸质也是下下之品,笔法平淡无奇不说,还在旁边提了莫名其妙的四个大字──『强干弱枝』(注五)。

  等等、强干弱枝?

  赵匡胤的目光停在这四个大字上不再游移,反覆琢磨,唇边扬起了一丝笑。

  微风徐徐,是赵谱拿着他心爱的玉扇搧个没完,他品了一口茶,笑吟吟说道:「皇上以为这幅画如何?」

  「赵谱啊赵谱,你真是只老狐狸。」

  赵谱接下赵匡胤褒大于贬的称赞,笑道:「微臣是只狐狸,还得倚仗皇上这猛虎的威风呢。」

  「你何时候画的?」

  「昨日随内子一同在园中赏花,见到家丁修剪枝叶,一时心血来潮。」

  「这字也是你写的?」

  「微臣笔法生涩、文采低下,辱了皇上圣眼罪该万死。」

  「不,这图画的好,字写的更是绝妙。」

  「多谢皇上赏识。」

  「赵谱啊赵谱。」赵匡胤又瞧了那幅『强干弱枝』的卷轴一眼,越看越开心,忍不住嗤嗤发笑,拍拍赵谱的肩,神色尽是快意,「你可是给朕画了一幅千年万年的大宋江山哪。」

  「微臣不敢。」

  赵匡胤信手捻过酒杯,送到唇边闻香,闭上眼,任凉凉的酒意从空气渗入脣齿,始终不饮尽。然后,他把酒杯远远抛出,拔出了腰际那柄无论何时都不曾离身的宝剑,划破自己食指,在桌上写着歪歪斜斜的『兵权』二字,酒未落地,剑已入鞘,如此俐落的身手赵谱看了不由得痴了。

  「朕的江山是用鲜血打下的,天下属于赵家,任何人都不许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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