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皇帝(完结)作者:王亚伦-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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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舟掉转马头过去,没一会就带了一名军士回来,那军士长抱拳禀道:“回将军,是那些备选兵正在训练。”
两月前陈奕诚计划要往军营补充三千人,消息甫一传出,帝都城里城外炸开了锅,谁都知道陈家军治军严格,纪律严明,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一旦有机会成为其中一员,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前途似锦,于是乎不客士族寒门子弟皆来报名入伍,名额三千,报名一万,经过初步筛选淘汰了一批,还剩下五千人,其中一半直接过了关,另外一半则是成了备选,劈开一块场地单独训练,只待出发前再从中最后敲定人选。
“是他们?”陈奕诚有丝诧异,这些备选士兵自划分之日就规规矩矩,生怕自己出一点纰漏,早早就被淘汰出局,今日竟有这样大的声势,着实令人费解。
那军士长瞅了下他的脸色,低声道:“将军息怒……”
陈奕诚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好笑道:“你倒说说,这好端端的,我息什么怒?”
军士长小心翼翼道:“将军有所不知,这些备选士兵一直觉得自己条件差,级别低人一等,训练了一个来月都是成效地低微,与那边正式士兵想去甚远。”
陈奕诚点点头:“这个我也知道,顺其自然就好。”已经入选的士兵有两千五百人,离他最初的目标人数也差不太多,前段时日忙公宫里的事,训练时间太短,剩余的能选就选,是在选不出也不强求。
“树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军士长抹了把冷汗,吞吞吐吐道:“一月前,有人给属下出了个计策,叫做分组末尾淘汰制,实行一人不努力小组被连坐的规定,还每人配了对绑腿的沙袋,那沙袋一只足有五斤重,白天常规训练,晚上则是开小灶,晚睡早起,什么负重爬山,什么紧急集合,花样多得不行……以上,还有个特别的称谓,叫做魔鬼训练。”
李一舟听得咋舌,陈奕诚也是剑眉轩起:“竟有这事?你为何隐瞒不报?”
军士长惭愧道:“属下该死,属下当时受了鼓励,只想到死马当活马医,也没太在意,至于隐瞒不报,属下答应了人,不敢上报……”
“哦?”陈奕诚挑眉,能让他的陈家军俯首听命之人,这朝堂上下没几个,不是他爹,就是……想到这里,不由问道:“这个魔鬼训练效果如何?”
军士长脸上顿时光亮起来:“效果好得不得了,昨日一撤了沙袋,哥哥都说身轻如燕,跑跳腾越十分利落,还有啊,因为那个连坐制,每个人除了自己加紧训练,还盯着别人训练,生怕有一人掉队累及本组,这样一来真是事半功倍,属下敢说,以往是以往,说到现在啊,这备选士兵不会比入选士兵差多少……”
听着这素日并不多话的属下滔滔不绝说个不停,陈奕诚皱眉,思索着那神秘人物的身份动机,脑海里不觉浮现出一张面孔,一拍马臀,策马朝树林后方驰去。
李一舟愣了下,立时反应过来:“奕诚,等等我,一起去看看!”
树林后是一块稍小的场地,烈日下齐刷刷站满了人,个个晒得又黑又瘦,却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不往高呼交友,再往里看去,那场子中间空出的位置又有两队人马,人数各有而是,分持粗壮绳索的一端,绳索正中绑着条红布,红布上海竖着面彩色小旗作为标志物,地上则是用木炭画了一条粗黑的直线,两队人马都在拼命往己方拉扯绳索,相互牵制,或僵持不懂,围观者震鼓叫噪,为之鼓劲,吼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陈奕诚下了马,疑惑看着场内:“这是什么?牵钩训练?”
李一舟在他身边站定,也是一脸惊异:“看起来也不太像,似是而非。”
军士长小心上前,像背书般禀道:“这是训练过后娱乐身心的一项游戏,叫做拔河比赛,比以越过河界为输。”
话声刚落,场中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原来是其中一队将彩旗拉过河界,获得了胜利。
“红队得胜,每人奖上好布鞋一双,毛巾一条,等下到军士长处领取;蓝队不必气馁,下场比赛看你们打翻身仗!”一道尖细的嗓音在人群中响起。
陈奕诚循声望去,那站在人群前方颁奖的青衣少年,不正是小桌子?!
这神秘人物是谁,不用说也已经明了。
小桌子说完,眼光不自觉往不远处瞟了下,默然退后,正待找空挡离开,不想肩膀被人从后方一拽,给硬生生拉了回来。
“大胆……”声调拖长,他转过头来,对上来人的剑眉星目,一下子失了气焰,嚅嗫唤道:“陈,陈将军……”
看着他心虚的模样,陈奕诚又好气又好笑:“就你一个人?你家主子呢?”
“主子没来,就我一个人。”
“是么?”顺着他眼光瞟去的方向,陈奕诚往不远处的山坡一望,见得那树荫下熟悉的身影,不由笑道:“他倒是很会享受呢。”
说话间,脚下不停,施展轻身功夫朝山坡掠去,李一舟只落后他一个身位,步步紧跟。
赵佑在山坡上远远见得他们两人过来,也不惊讶,坐在远处捏柄蒲叶扇着风,倒是他身后的孟轲过来给两人行礼。
“好啦,都是熟人,别这样客气。”赵佑指着地上的水壶到:“这太阳真毒,你们要喝水不?”
陈奕诚当仁不让捞起水壶,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喝过又顺手递给李一舟,方道:“看来是我给你布置的课业太轻松了,居然还有空闲来这里捣乱。”
“我可不是捣乱。”赵佑一本正经纠正他:“没见我在帮你练兵吗?”
“那好,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个练法?”陈奕诚好奇之心迭起。
赵佑不紧不慢道:“这叫做期望效应。”
“期望效应?”陈奕诚与李一舟对视一眼,皆是摇头,确定彼此从未听说过这一说法。
“是的,我只是告诉他和他们的军士长,他们属于大器晚成的那一类人,所以才会暂时落后,只要他们作古努力,很快就能崭露头角,后来居上。”
期望效应,也称作皮格马利翁效应,皮格马利翁是古代塞浦路斯的一位善于雕刻的国王,由于他把全部热情和希望放在自己雕刻的少女雕像身上,后来竟使这座雕像活了起来。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俗语“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以积极的期望传递给寻常人,以达到最大程度帮助其进步的目的。
至于那个魔鬼训练,则是他从在现代时看过的电影《冲出亚马逊》中得出的灵感,把体能提供与拓展项目糅合在一起,原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其功效竟是出奇的好。
由些看来,他以前真没花心思在门派管理上,若是肯动点脑筋,好好整治,日夜神教也不会被人趁虚而入,进而像现在这般四分五裂,渐渐沉寂。
赵佑想得暗叹一口气,低声吩咐孟轲将这些研究成果纪录在案,逐步改善,今后行程一套系统化的离婚,在门下甚至是全军推广实施。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他肩上的担子,还真不轻。
到最后选拔之日,果然如赵佑所想,那两千五百名备选士兵绝大所属都是进步神速,成绩斐然,陈奕诚既是意外又是欢喜,有心增加编制将所有人都编入战队,没想到却被他抢先一步禀报天子,只在备选士兵中选出五百人补充进去,其余人等留在帝都待命备用。
九天皇帝 第二百八十六章 自恋狂
这出征之事定得紧急,陈府的送别宴只吃了一拨,平日相熟的王公大臣还没都轮上一遍,就已经到了启程动身的时日。
卯时三刻,三千精兵浩浩荡荡出发,全程百姓夹道欢送。相距不过半里,又有两千军士围合着一辆双马四轮轻车在后方,两支队伍出了帝都城门,从官道奔西而去。
翻过阴那山口,再往西就是芷水,过了河便是离了帝都境内。
队伍逶迤而行,先锋官在前,粮草辎重在中,主帅副帅押后,行了一阵,两人放慢了速度,悄声低语,任由人吗从身旁奔驰而过。
“今日怎么没见殿下来送行?”发问的人事李一舟,这话他也是憋了好久,还是没忍住。
“我怎么知道!”陈奕诚的语气也不太好,原想着这最后两日,他不说跟自己多亲近,至少也应该是一起吃个饭说说话之类,没想到自己忙,他也忙,两人硬是碰不上面,日子就这么一晃而过。
李一舟朝后方队伍看了一眼,又道:“怎么又冒出个劳什子监军?”
“不清楚,我跟你一样,也是进入一早才听到颁布圣旨。”陈奕诚答道。
那宣旨的老太监念得太快,连那监军的姓名都没听清楚,鬼知道是怎么回事。
更令人气愤的是,那选拔剩下的两人却被这监军大人给挪到了自己的随行人手当中,看着就觉得心头憋闷得慌。倒是奇怪了,那位费心神培养人才的殿下,对此竟然风平浪静,无动于衷?是在不符合他的个性!
或者,只是个障眼法?
陈奕诚越想越觉得有异,心头一动,不由得目光往后瞟去。
李一舟看着他嘻嘻笑道:“莫不是陛下觉得你陈家功高震主,心声忌惮,所以派出这么个人来,名为监军,实为监你?”
陈奕诚正要斥他,就听得背后三丈之外马车传来一阵悦耳轻笑,有人探出头来。
“我说李副将,胆子不小啊,竟然在背后搬弄是非,说我父皇坏话?”
看他探出头来,李一舟瞪大了眼,指着他道:“你……你就是那个监军?”
“怎么,不像吗?”赵佑唤了车夫将马车停在路旁,自己轻巧跳下车,朝两人抱拳道:“本人初来乍到,还请两位将军多多关照。”
陈奕诚见他长发束起,身着一身稍显宽松的青色劲装,胸前戴着块锃亮的护心镜,脚蹬一双薄型的羊皮软靴,显得清爽随意,不由笑道:“你呀,在校场上捣乱够了,又昏倒我军队里来胡闹?”
“谁说我是胡闹?我是陛下亲封的监军!”这了这个监军的职位,他连哄带骗软硬兼施,好不容易才做通了父皇母后的工作,赵文博也是对陈奕诚信任有加,逼他保证发誓在军营安分守己,好好锻炼,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是是是,监军大人。”李一舟瞅着他的衣饰就想笑。
“李一舟你笑什么?!”赵佑不悦瞪他,他也知道自己这身帅气有余,威仪不足,很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话又说回来,在他之前,各代天子对陈家那是放一百个心,从未想过在军队里设置监督人员,是以也找不到监军服饰的先例来比对,全凭自己喜好着装了。
“我没笑什么,呵呵……”
“李一舟你敢嘲笑本官?”
“不敢,不敢……”
“好了!”陈奕诚清了清嗓子,板起脸,拿出主帅的威严来:“既然来了就送送我们,等到了芷水边,你就走原路回去!”
说了半天还是不信他!
赵佑撇嘴,亮出杀手锏:“本监军由陛下钦点,代表朝廷协理军务,督察军帅。”手掌一翻,一枚青铜令箭在日光下熠熠闪亮:“若有违令不服者,军法处置!”
最后四个字咬得铿锵有力,英挺秀致的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从未有过的肃杀之气,直把两人看得怔住。
“李副将,你可有什么疑问?”他睥他一眼,冷然问到。
“还动真格了……”李一舟小声嘀咕着,扬声道:“我没问题!”
“那好,继续前进!”
赵佑说吧,转身返回马车,陈奕诚追上去,替他打开车门,不出所料,车厢里还坐着两人,均做随从装扮,一人是他身边的内侍小桌子,另一人却是孟轲。
“见过陈将军!”两人作势站起行礼。
陈奕诚点点头,算作招呼,只是看向孟轲的眼神微有诧异。
赵佑有所察觉,也不避讳,淡淡道:“孟轲是我的随行文书,小桌子是我的侍从,我也就带了两名手下,应该不会超编吧?”带着小桌子是因为要照料自己的生活起居,至于孟轲,他的本意其实是留他在帝都,但他却执意随行,并在短短几月当中将那只健康的左手练得跟右手一般灵活,写字做事都与从前无异,这番刻苦付出,就是为了能继续跟在他身边效力,他岂有不应之理?
陈奕诚不再说什么,掉转马头朝前方队伍追赶,唇边微现一丝笑意。
李一舟策马跟了上去,暗骂一句假惺惺,明明盼着人家来,见了面却反而申请自若,一本正经!转念一想,哑然失笑,自己,不也是如此?
军队过了芷水,进入河西郡内,此时日头西斜,已经行了大半天路程,按照原定计划非得要月上中天才能停驻歇息,陈奕诚看了看后方队伍中现出的马车一角,临时改变了行程,在河西驿舍停留。
这群驿舍不过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是在堆不下这么多人,陈奕诚与李一舟商量,传令仅是留下五十名军士司护卫之职,其余人等则是拉到十里外的丹霞山下驻扎,待次日天亮再予汇合。
赵佑先前不知,也不识路,稀里糊涂被拉到了驿舍才明白过来,自然不答应。
“为何要队伍区别对待?你们这样做,我今后如何在军队里立足?”
陈奕诚瞅着他坐车坐得发白的小脸,眼神里难掩心疼,声音却一如景王的深沉:“除了河西再往前走,以后那就是餐风宿露,走到哪里歇到哪里,趁着现在还能睡上软榻,吃上热饭,殿下也别逞能,服从安排吧。”
“可是……”赵佑咬牙,幸好有前一阵的习武受训,要不然照他以往的身体底子,铁定被这舟车劳顿颠得七荤八素,苦不堪言。
“没什么可是不客户四的,我是主帅,一切都得听我的!”陈奕诚不由分说推他进屋,房门一关,挡住外间人的视线,直接抱他上塌:“先歇着,等下把饭菜端进屋来吃,今晚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明天还要赶路,听到了没?”看着他渐渐恢复红润的面颊,心神一荡,不由自主想要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