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和他愉快的伙伴们by木原音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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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气味都受不了的家伙做什么都不会做好的。”
这么说起来,阿尔还没有看到过腐烂到一定程度,被切得乱七八糟,状态非常糟糕的遗体。虽然每天都会有遗体被送到设施来,不过阿尔只帮忙处理过状态良好,能够让他分享血液的新鲜遗体。
虽然不知道那个是晓的体贴还是原则就是了。
“这么说起来,和高冢先生同住的凯因,在日本也有进行模特工作啊。”
室井好像突然想起来似地说道。这个突如其来的炸弹让阿尔不由自主地“吱”地大叫出声。
“你说模特?”
晓转过头来。虽然阿尔“吱吱”大叫着想要阻止室井,不过室井却只是嘀咕着“好吵啊”,没有住嘴的意思。
“吱吱吱!”
阿尔白费了一番力气,室井终于说了出来。
“我是说凯因先生哦。他在日本也从事模特工作啊。我在津野拿来的杂志上看到……高冢先生?”
虽然晓恶狠狠地瞪着的对象是阿尔,不过室井却错当成是自己,所以肩膀有些许颤抖。晓大踏步走到室井身边,粗鲁地把阿尔从他身上抓了下来。阿尔在晓的手中瑟瑟发抖。从手掌中传过来的热气和力道让他无比害怕。
“什么杂志?”
阿尔吞了口口水。面对突然好像斗牛一样呼呼喘着粗气、杀气腾腾的晓,室井明显有些踌躇。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放在津野桌子上的……”
晓接近津野的桌子,把倒扣在那里的杂志翻过来,哗哗地翻阅。他的一下子停了下来,阿尔带着绝望的感情“吱”地轻声鸣叫。
阿尔穿着名牌西服摆出帅气的姿势。他短短的头发被发胶梳理得整整齐齐,而且眼睛应该也由于彩色隐性眼镜而变成了榛子色。因为作为蝙蝠的时候视野是黑白色的,所以他不是很清楚完成后的色彩……
“……这个是怎么回事?”
晓把脸孔贴近被自己抓在右手上的阿尔,用仿佛要咬人一般的势头怒吼。
“吱吱……吱……”
阿尔的声音越来越小,低垂下脑袋,折起了耳朵。没有借口可找。因为他确实瞒着晓做了模特。
“我是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高冢,你把脾气发到蝙蝠阿尔身上也没用啊。”
小柳抓住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晓的肩头。
“你也不用那么生气啊。只是做个模特而已,没什么不好吧?凯因也是个美男子。”
啪嗒,就在这个绝妙的时机,房门打开了。全员的视线都集中在工作完毕返回这里的津野身上。受到大家的凝视,感觉到异样的氛围,津野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
“津野,我有话和你说。你过来一下。”
晓维持着抓住阿尔的状态走出休息室。津野慌忙追在他的后面。晓来到设施和殡葬会馆中间的小型庭院后,劲头十足地回过头来。跟在他后面的津野有些畏惧地伫立在那里。
“为什么要用那家伙做模特?”
尽管没有任何人告诉过他至今为止的发展,津野还是凭借这一句话似乎就察觉了一切。他的脸孔唰地变青。
“我应该对他本人说过不行的。”
“凯因先生对我说,只要不让高冢先生看到完成的东西就没关系。”
晓抓住阿尔的手指加重了力量。这样下去的话好像会被捏碎。虽然就算被捏碎也不会死,可是阿尔讨厌疼痛。
“他和我约好了只有这次,只有一次而已。而且凯因先生的个人资料也完全没有公布出来。……难道说,如果他在公众场合露面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晓一下子抿紧嘴巴。虽说阿尔没有做过坏事,可是曾经被送到警察署又越狱的过去也不是说得出口的东西。
“非常抱歉,高冢先生明确不愿意,我还是拜托了凯因先生。可是他能来帮忙,真的是救了我们。我的姐姐刚刚设立专营男性外国人模特的事务所,如果在这时开了天窗事务所就会失去信用。我想凯因先生也不是要骗你,而是为了帮助我们不惜说谎。所以请你一定不要责备他。”
能感觉到晓把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可是这时候什么都不能说。沉默漫长到让人要昏迷过去的程度。不,也许时间并不是真的那么长,可是被充满杀气的手掌握住的阿尔,觉得那个时间近乎于永远。
晓重重地叹了口气,背对着津野。明明是自己把津野叫出来的,他却丢下了津野返回休息室。好像在谈论什么的小柳和室井,在晓进入的瞬间地停下了声音。在两人视线的关注下,晓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粗鲁地打开桌子抽屉。他把阿尔塞进里面,啪地关上抽屉。能够听到咔嚓的金属声。被锁起来了!
“吱吱吱吱吱吱!”
阿尔在黑暗中大声鸣叫。虽然喜欢昏暗的地方,但是却讨厌被这样毫无自由地关起来。
“高冢,那个……这样的话阿尔会不会觉得太憋闷了?”
能够听到小柳的声音。
“你也知道,阿尔是神经质而且怕寂寞的孩子。如果把它关进这种地方,不是太可怜了吗?”
阿尔得到小柳的援助后,更是不断地鸣叫起来“吱吱(没错没错)”。
“吵死了!给我闭嘴!”
咚地敲打桌面的巨大声音,周围的空气也随之颤抖。阿尔吃惊地缩小身体。不行……现在一定不管谁来说也都不行了。
在昏暗的抽屉中,在铅笔和尺子的包围下,阿尔努力思考。晓之所以把自己关在抽屉里面,是为了避免他跑掉。为什么要让他无法跑掉呢?
可怕……阿尔颤抖起来。他非常害怕今天恢复成人类的瞬间。
那一天,不光是上午非常繁忙,就连下午也因为除了预定的一具遗体外还多加了一具遗体,所以变得十分忙乱。大家几乎都不在休息室。不过虽然说是繁忙,不过通常两三小时就能完成处置。因为下午的遗体的状态都很不错,所以到了接近黄昏的时分大家就纷纷返回了休息室。
然后到了下班的时间,标志下午五点的时钟响过后,就传来了众人“辛苦了”“明天见”的声音。在这期间,不管过了多久晓的气息也在附近。
在听到时钟的声音后,大约过了三十分钟~一小时左右吧。好不容易传来了抽屉的锁被打开的声音。虽然阿尔躲在抽屉的角落,但还是被一把揪了出来,带去了更衣室。在晓锁门时候,阿尔趁着他注意力的分散而逃开那个恐怖的手掌,飞到了衣柜上面。
晓切了一声,但并没有追着阿尔爬上衣柜。他拿出房间角落的折叠椅,咚地坐在了房间正中央。晓盘着双手瞪着衣柜上的阿尔。似乎正在翘首以待阿尔恢复成人类的样子。
哪怕只有今晚也好,他想要一直保持蝙蝠的样子……可是虽然有这种想法,时间却在无情地流逝。可悲的是,自己的身体对于日落非常忠诚。在时钟跟着就要指上下午七点的时候,平时的那种感觉杀到了。全身开始发热,原本短短的手脚好像魔法一样伸展。覆盖了整个身体的茶色毛被吸收到皮肤中消失了,白色的皮肤展现了出来。
阿尔仅仅用短短的几分钟就完全恢复了人形。他好像刚出生的猫咪一样在衣柜上蜷缩成一团。晓来到衣柜旁边,叉着腰命令,“你给我下来!”
阿尔从衣柜上偷偷俯视晓。
“晓,在生气?”
“那当然!”
怒吼的声音立刻飞来。
“我都已经说了不行,你为什么还要去当模特!?”
“津野,非常为难。”
“如果你被抓住的话也会超级头疼吧?”
“一定不会发现。我不会,被抓住。”
“你凭什么说一定!你这个单细胞的大白痴!!”
晓哐地踹了一脚衣柜。阿尔把身体尽可能地向里面、再里面缩。也许是看到他这个样子而烦躁吧?晓拉过折叠椅站在上面。
获得了踏板的晓,抓住蜷缩在衣柜上的阿尔的腿。快要被拽下去的阿尔叫着不要,紧抓住衣柜的角。可是两条腿一起被拉扯的手,手指逐渐麻痹起来。
身体有一半都被拉下了衣板,腰部突然变得沉重。
“哇啊啊!”
也许是失去了平衡吧?晓惊叫着从椅子上滚落下来。虽然被他抓住腰部的阿尔也一起坠落,不过并没有留下疼痛的感觉。因为他压在了晓的上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人类靠垫。
“疼!”
从自己下方传来的声音,让阿尔慌忙从人类靠垫上爬起来。晓用手扶着自己的臀部,表情痛苦地呻吟出声。
“你、你没事吧?晓。”
阿尔担心地探过头去,结果却被晓恶狠狠地瞪视。晓维持着瞪着阿尔的状态,试图躺下来,结果却哇啊地叫出声。阿尔吃惊地后退。
“……尾椎骨好疼。”
虽然阿尔不知道晓在说什么,不过好像是摔伤到爬不起来的样子。阿尔慌张地环视周围。在这种场合要怎么办才好?医院,还是要送他去医院才行!
“要叫,救护车吗?”
“这种程度的伤叫什么救护车!白痴!”
那么怎么办才好呢?难道让自己就这么看着滚在地上的晓吗?不知所措的阿尔的耳中传来了救助的声音。
“那个……不好意思。”
从更衣室外传来说话声。
“因为有好大的声音,没出什么事吧?”
不会错的,是津野。阿尔跑到出口那里打开门锁。然后大大打开房门。
“津野,救命!”
挎着包的津野哇啊啊地叫着关上门。
“津野,怎么了?”
就算阿尔试图开门,津野也从外侧顶着。莫名其妙。
“抱、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随着房门传来了津野好像悲鸣一样的声音。
“我们才没有干什么好事!”
晓怒吼出声。这时候阿尔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全身赤裸。
“那个……我一直在意白天的事情,所以就回来了。凯因先生是为了我才接受模特的工作。所以请你不要对他发火。”
“那家伙帮你的忙,和我对他的生气不是一回事。”
“我不是很明白高冢说的话。”
“这种时候我就对你说清楚好了。你进来!”
“不、不要。”
津野的拒绝让晓有些迷惑。
“晓,我光着身体。所以津野,不进来。”
“快点穿上衣服!”
在生气地抬起右手的同时,晓发出了哇啊啊的悲痛叫声。
“晓?”
晓的脸色苍白,嘴角在微微颤抖。好像仅仅是活动手臂也震动到了臀部,他维持着奇怪的姿势,好像雕刻一样冻结在原地。这样的话不是阿尔一个人能对付得了。
“津、津野,帮忙!”
阿尔打开更衣室的房门。
“哇!你就饶了我吧!”他把说着这样奇怪台词的津野强行拉入房间。
“救救晓。”
“高冢先生穿着衣服啊。”
津野看着以狼狈的形状僵直在那里的晓后松了口气。
“高冢先生,你们在干什么?”
“晓的,屁股疼。”
阿尔代替晓回答。
“因为他拉着我,不肯离开,就变成这样。”
津野的眼神投注向远方,然后又猛地打起了精神。他靠近晓的身边。
“有那么疼吗?”
“就算躺下来,就算只是大幅度动动胳膊都很疼。都是因为那家伙压在我身上。糟糕透顶!”
“知道了。”
津野低声回答后离开更衣室。然后没过几分钟,他就弄来了搬送遗体用的担架。他和好不容易穿上衣服的阿尔一起把晓抬到担架上。虽然在移动期间,晓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他苍白的脸孔和浮现在额头的冷汗证明他相当疼痛。津野也许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和服务台的松村商量后,借用了搬运遗体用的推车。因为担架可以直接架到这个推车上,所以可以减少晓的负担。
晓明明不是遗体,却上了遗体搬运用的推车,被送到了医院。
“好,请脱下裤子。”
一进入诊察室的晓听到医生如此表示后,老实地把裤子连同内裤一起脱了下来。他以难受的姿势趴下,在屁股被分开的时候也忍耐了下来。因为他觉得尾椎骨不容易看清楚。但是,在随着“好,请放松身体的力量”的表示,有什么东西被塞入排泄的部分后,他忍不住发出了悲鸣。外面的阿尔听到了这个声音。
“你在塞什么!拔出来!”
“不会疼的。不疼的。我马上就拔出来,你忍耐一下。虽然我听说严重到无法动弹的程度,不过外表看起来还很好,也没有出血,看起来没有受伤的感觉啊。算了,还是用肛门镜看一下里面才能确认。”
“为什么要看屁股里面?我疼的部分是尾椎骨!!”
医生的手指一下子停了下来。
“尾椎骨的话应该去外科吧?什么要来肛肠科?”
医生不可思议地询问。
“我……我怎么知道!”
晓被担架抬着从肛肠科转去外科。因为在挂号的时候体贴的津野说了句“那个,拜托请去肛肠科”,所以才造成了这祥的悲剧。
诊断的结果,晓是摔伤。虽然头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要在家里三天。而且医生吩咐他在疼痛平息为止都不能进行激烈的工作或是运动。好像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多少好一些,在回去的时候,晓已经可以靠着支撑物勉强行走。
“晓,对不起。”
在回家的出租车上,不管阿尔怎么道歉,晓也维持着额头青筋暴露的状态,一句话也没有说。
第二天,阿尔从一大早就忙得脚不沾地。他把晓的诊断书绑在了后背上,因为他要把这东西送到中心去,而他自己一个人进不去,所以他早早出了家门,飞到来上班的室井身上。
“呜哇,怎么回事?……阿尔?”
室井很快注意到了阿尔身上的诊断书,看了看里面的内容,一脸吃惊的样子。
他问:“高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