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不唱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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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不买帐,尖利的牙齿狠狠反咬了春夏的手一 口。
[啊!]春夏鬼叫一声,甩开玲玲。玲玲在一旁仇视地对她嚣叫不停。
郑关昭好玩笑起来,也不问春夏伤得怎么样。
其实也没事,春夏缩手缩得快—只破了一点皮,渗出微些血。
[你这只该死的狗!]春夏恼极,碍着郑关昭在场,却只敢动口不动手,恼怒地瞪着[玲玲]。
[谁叫你要欺负它。]郑关昭还在说风凉话。
[我才没有!]春夏叫说:[是这只可恶的狗一直叫不停,我才想把它抓给夏依的。]
[你有那么好心?]郑关昭不信她那一套。他走到沙发,[玲玲]立刻奔到他脚旁,他顺势抱起[玲玲]坐在沙发上。
春夏不屑的[哼]一声。什么叫[趋炎附势的走狗]?就像[玲玲]这样!她看着窝在郑关昭腿上的[玲玲],厌恶说:
[我以后绝对不要养狗,尤其是玲玲这种讨厌势利的小狗。]
[玲玲很可爱的。]郑关昭边顺玲玲的背毛边说:[它对每个人都很乖巧,唯独对你不友善,一定是你常常欺负它。][我才没有!]
[还说没有。我刚刚明明亲眼看到。]
啊!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春夏恼极,牙齿咬破唇。她吃痛,懊恼自己干么给自己苦头吃。头一甩,不发一言掉头走开。
[你去哪?]郑关昭叫住她。
[我回房间。]她还能去哪?
[过来。]他放[玲玲]下去。玲玲短腿抖了抖,溜到自己专有的软被垫成的狗窝。
[干么?]春夏不甘不愿,脚步不动。还在生闷气。
[来帮我捶背。我肩膀酸得很。]
[我累了。我要去睡觉。]
郑关昭眯了眯眼。[春夏,你别忘了你跟我订的[条约]。再说,你不希望欺负[玲玲]的事被我妈知道吧?]
春夏霍地转身。[我说过我没有!是那只笨狗——]
[好了。]郑关昭打断她的话。[过来这里。]
春夏不动。他又叫了两声,她才怏怏地走过去。
[你越来越不听话了!]这个春夏,翅膀还没硬,就敢目中无主人。
[就跟你说我累了嘛。]
[刚刚明明还生龙活虎,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累了。]
()
[气累的。]春夏大眼眨也不眨。
[你哦!]郑关昭捏捏她的鼻子,让她躺在他怀里,就像刚刚顺[玲玲]的毛发一样,哄拍着她。
春夏挣扎起来,不悦说:[郑大哥,跟你说一百次了,我不是小狗,你不要像摸玲玲一样摸我的头,]
明知道她最讨厌的,他偏故意要犯,每次都因此争执。
[好,不摸头就不摸头。]郑关昭缩回手,半举着,比个投降的手势。
在他看来,[小猫春夏]其实和[小狗玲玲]没两样。
不过,也不知为什么,明知她讨厌,他就是喜欢揉搓她的头,抱紧她,吃她腮帮一 口。
十二岁的春夏,小脸鼓鼓的,还有着婴儿那种肥嫩,常常教他忍不住,也爱逗她。他对关玲就没这感觉,关玲老成太多。
[来!]他把春夏搂在怀里,捏捏她胖嘟嘟的脸颊。
钦!多肥嫩!教人真想吃一口。
他终于忍不住,往那肥嫩的腮帮咬了一 口。
第四章
十三岁生日过后,春夏的身形突然一下子抽长许多。细手细脚的,原有的婴儿肥消失不见,可爱的娇态被一种[前少女期]的[中性型冷感美]取代,一点都不成熟的,还有着相当浓的稚气,老挂着[天塌下来干我屁事]的神态。
关玲十五岁,情窦初开,暗恋高她一班的学长。但什么都不敢说,只敢偷偷看对方,那个学长浑然不知她的存在。
关玲把心事告诉春夏。春夏嗤一声,说:
[你这样不行的,关玲姐。喜欢他,就要让对方知道。光在那边心里偷偷暗动是没用的,要主动去追,让他知道你是谁,牢牢认清你的存在。]
别看春夏十三岁,脑筋清楚得很,而且大胆厚颜。
[可是……]关玲大大踌躇,[女孩子怎么可以主动追男生?人家会怎么说?][你管别人怎么说!再说,漂亮的女孩子才够得上人家说三道四,人丑,谁理你!要是有人说你什么,表示你是受人注目才会遭妒的。]
她自己都是这么解释的。何况,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随他们去说,反正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不行!]关玲想了又想,还是猛摇头上脸可怜惨兮兮地说:[我做不到。我不敢。]
[有什么好不敢的?]春夏睁大眼睛,就是不明白。[我要是你,绝不会那么笨。明示兼暗示,我一定大胆主动的追,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要是被拒绝呢?]关玲更加一副忧仲。
[哦,要是不成的话,狠狠被拒绝被甩,那就狠狠伤心痛哭一场,哭完没事了,再找下一个。]
关玲一下子垮下来,摇头又摇头。
[关玲姐,]春夏将她提起来,[你对自己这样没自信,懦弱退缩畏怯胆小是不行的。况且,你躲在那里一厢情愿,自以为是,悲春天之飞花,伤秋天之落叶,结果呢?跟屁一样,你那个学长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都没将你放在心上。]
[春夏!]一 一被说中,关玲十分难堪。
[我是为你好。把事情闷在心里会得内伤。再说,你这样闷闷偷偷的喜欢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不是很没意思?]春夏眨眨眼,有几分诚恳。
女人的友情,只要不跟她抢同一个男人,多半都会很甜蜜,所以她和关玲可说是两小无猜,感情如同姐妹般亲近友好。
[我不行。我不像你——那么开朗。]关玲幽幽的,[春夏,你都不担心别人说你什么吗?]
春夏一脸莫名反问:[为什么要担心?]
()
关玲看她那样子好象是真的觉得奇怪,不由得叹一声。她没办法像春夏那样,她很在乎别人的眼光。
进入[前青春期]后,开始有人追春夏。十三岁,就有人追求,而春夏的反应就像她告诉关玲的,喜欢对方就主动。她不仅这么想,而且身体力行,有时在路上看见顺眼的男生,也不知道名字,就跟踪人家回家,或者上前自我介绍。有时关玲碰巧跟她在一起,羞得只想挖个洞钻进去。春夏实在太大胆了。
[春夏,]关玲说:[你这样会吃亏的。女孩子,嗯,还是含蓄一点比较好。]
[拜托!关玲姐,你不要像小美人鱼那样傻乎乎好不好?]春夏不以为然。
[小美人鱼也没什么不好,她很纯情的。]事实上关玲觉得小美人鱼很伟大,为爱默默牺牲。她喜欢小美人鱼。
[我看是蠢。]春夏撇撇嘴。[那样偷偷摸摸流泪流鼻水的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人啊,一定要多爱自己一点,对自己好一点。就算是王子,也没必要为他牺牲,一定要先照顾自己。我要是小美人鱼,喜欢王子就不择手段把他拍过来,不管替王子做了什么,都要让他知道,这样他才会感激我、更爱我。我是不会傻傻地让自己变泡沫,然后让王子和公主永远生活幸一幅快乐!]最后,她下结论:[还是巫婆聪明多了。有付出就要收获。]
实在不能小看春夏十三岁。瞧瞧,发出这般惊人的言论,关玲听得一楞一楞。
她对爱情的想法是很唯美的,实在不能同意春夏这种说法。
但她也没有反驳。她想春夏一向都比较大胆,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不过,她觉得春夏还不懂得[真正的]爱情。情到深,到至极,是愿意为自己喜爱的人牺牲的。
[你不懂的,春夏。]关玲轻轻摇了摇头,算是响应春夏那一番长篇大论。
春夏嗤之以鼻,但也懒得一再多费口舌了。在她看来,关玲就像那些众多愚蠢的女孩的典型,蠢得连自已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却还自以为纯情伟大。
王子不爱美人鱼,美人鱼就会变泡沫——多少女人像那条丢掉自己尾巴的美人鱼,没有男人……哦,或者说男人不要她就活不了。
去!
春夏翻翻白眼。这实在太扯了。
她觉得自己是很聪明的。可怜的关玲,受童话荼毒太深。她真怕她有一天走火入魔,把蛤蟆当王子。
???
天气好,适合做运动的日子。郑关昭走过网球场,三两男女同学正站在场边,手里拿着网球拍,一边腋下还挟着书本。
[关昭!]叫住了郑关昭。[你来得正好,刚好来场双打。]
[也好。活动一下筋骨。]
郑关昭奉行的宗旨是,活动活动,人要活就要动,所以他三不五时就会跑跑跳跳动一动。因此,他虽然算不上那种明星型的运动健将,倒把身材锻炼得相当结实。衣服脱光了,绝对可以引人想入非非。
一场球打下来,几个人衣服差不多被汗浸湿。郑关昭大剌剌的在场边就脱下衣服,当场更换起来。一起对打的同学夸张的吹声口哨说:
[呴,郑关昭,你不要引诱犯罪好不好?]
一旁也才打完球的女同学,抬抬手臂擦汗,笑骂说:[引谁犯罪了?]
[除了你们还有谁?“色不迷人人自迷”啊!]
[去!]郑关昭抓起毛巾甩了他一下。
刚消耗掉大量热量,肚子就饿了。一堆人杀到对街的快餐店,一边狼吞虎咽没营养的炸薯条汉堡,一边讨论研究的课题。
[去去!]一个男生叫起来。[换些好消化的话题好不好?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却还在讲这些-唉唉!人生多灰凉啊!]
[去唱歌好了,发泄一下。]
[然后再去敲两杆。]
郑关昭摇头。[别把我算在内。我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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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比玩乐重要?]先前男同学发出怪叫。他们这些研究生年纪虽然比大学生大了一些,照样能读会玩,玩的方法内容尽管因人而异,偷闲的本质还是一样。
[不行。我得回去喂宠物。]郑关昭一本正经。他父亲出差,母亲带关玲到日本玩,只剩下春夏。对这件事他稍有意见。他觉得他母亲不应该撤下春夏,只带关玲到日本;她应该一视同仁。
他觉得春夏可怜,所以有必要早点回家陪伴她。
[宠物?你养狗?]女同学问。
郑关昭面对着门那方,射进来的阳光引他无意望一眼,正微笑摇头,目光却忽然发直,朝特定方向定起来。
[怎么?]坐在他对面的戴眼镜的男同学见状打趣说:[眼睛都发直了!看到你的小猫了吗?]一语双关,既讥讽他的养宠物行为,且嘲笑他是否被哪个美眉吸引去注意。一边还作势扭头过去看个究竟。
没错,郑关昭是看到他的[小猫]了。
小猫春夏。
他的[小猫]这会儿正靠着快餐店大门外的墙柱站着。她面前一个也是才国中模样、表情却自以为很成熟的小毛头,一只手撑在墙上,手肘弯向春夏,一边俯低上半身倾向她,旁若无人地,自以为很神气,偏生一张脸却幼稚得,连胡须都还没长出来,嗯哼,恐怕连荫毛都还没长齐。
[我出去一下。]真真是该死!郑关昭动作只比台风慢一点地刮出去。
[他怎么了?]被丢在座位的同学们简直莫名其妙。
眼镜男更是怪叫:[不会吧?!当真看到他的小猫了?!]
他的破啰嗓子不小,已经刮到门口的郑关昭也没漏掉,但他没空回头解释,台风眼直朝春夏扑过去。
他出现得真不是时候。小毛头的嘴巴正贴向春夏的嘴巴,郑关昭大手一拎,拎住小毛头的衣服后领,将他提了开。
[光天化日的,少在这里妨害风化。]语气带着十分的嘲弄,用眼角睥睨着受了惊诧的小毛头。
也真是!打什么时候,现在的小毛头都变得如此前卫开化早熟了?没看过猪跑,就吃猪肉吃习惯了,所以现在连苹果树长啥模样也不晓得,就妄想摘禁果了。
真是!多少九月怀胎潮就是这样怀出来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杞人忧天的郑关昭,脑袋连一个念头都还没转完,就已经以光速自己 演绎出那么多了。凶巴巴地瞪着春夏。
春夏露出[怎么是你]的倒霉相,然后才嘟嘟嘴说:[约会啊!]一副[你自己不会看]的表情。
[约会?才几岁!]郑关昭闷哼一声,打鼻孔喷出气,简直嗤之以鼻。
[喂,你要干什么?!小毛头被抬到一边,很不是滋味兼且不服气,双手握拳,一副跃跃欲试。
[你还不死心啊!]郑关昭不耐烦挥手说:[去!快点回家。小毛头,不念书约什么会!等你阴——咳,腋毛长齐了再说!]差点就脱口说出粗话。
小毛头不甘心更不服。[你管我!你是谁?小夏的哥哥吗?还是——]看样子不太像,小毛头瞄瞄春夏,心里起疑。
[我是她的主人]
[主人?]这怎么可能!。
[不信?好。春夏,你自己说吧。]小毛头立刻转向春夏,迫不及待。
春夏恼郑关昭一眼,丝毫不掩饰她嫌他找碴似的表情。虽然如此,她还是很合作地点头。说:
[对啦!他是我的主人。]
郑关昭朝小毛头抬抬下巴,像在说[听到了没有]。
哪知小毛头却十分不屑说:[你干么跟个欧吉桑有一腿?小夏。]
居然说他是欧吉桑!郑关昭气结,摆出狰狞的面孔,威吓说:[我数到三,你再不走,小心我揍你!]
[小毛头]和[欧吉桑]两人的体型着实差了一截。小毛头看清形势,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会儿也不打算干架了,酸溜溜说:
[小夏,我真的很失望,你居然跟个老头子搞在一起!]
[你什么都不知道少胡说好不好?] 春夏翻白眼。
小毛头摇摇头,夹着尾锥走开。春夏除了瞪眼还是瞪眼,倒像气懒了,连话也懒得骂。
[你这家伙!]郑板昭说:[我一没看好,你就四处给我找麻烦。]
[哪有!我不过——]
[不许回嘴。]郑关昭十分专制,[给我听好,以后不许再跟那个小子来往。]
春夏耸个肩,一副无所谓。
[呴,这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