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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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羊水保护着胎儿,而且胎儿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可是我还吐血了。”
“那应该是呕吐物中有东西划破了你的嗓子,带出的血丝。”
说到这里,许翰文有些喘,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再紧紧盯着吕医生了。但是他还是有些小声的开口。
“可是我还觉得肚子里有东西在动。”
“那是胎动!”吕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无奈的表情,“我想知道你有没有认真读《孕夫手册》,四个月会出现胎动,胎动是什么感觉,那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而且上次产检我也和你说过了。”
“我。。。”许翰文摸了摸后脑,紧张和担忧是没了,只剩下一脸的尴尬。
“那就是说这些是正常的情况了?”白洋梓又确认了一遍,看到医生笃定的点了点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白洋梓偏过头去,只见许翰文低着头,滑下的碎发掩住他发红的耳根,他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摸上自己的小腹。
白洋梓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不好意思,搂了搂他的肩膀,“放心了,没事的。”
吕医生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叮嘱两人一定要认真阅读手册,之后两人就起身准备离开了。许翰文用羽绒服把自己的肚子裹的严严实实,一脚跨出门的时候,吕医生又叫住了他。
“你身体底子比来我这里就诊的大部分孕夫都要好,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只要你配合我,有什么事情及时和我沟通,不出意外的话,我可以保证你和孩子的健康。你心里不要有负担,安安心心的养着,我觉得平安产子问题不大。”
虽然从医院回家之后许翰文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样子,钻进储藏室里继续他的“婴儿房装修工程”,似乎将之前的事情完全忘记一样。白洋梓心里却平静不下来。
吕医生的话提醒了他,许翰文心里其实有不小的压力。
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许翰文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从减胎手术的阴影中走出来之后,许翰文虽然被孕吐困扰,可精神却是极好的,问他怎么样,他还像以往一样甩出一句,“难受啊。。。可是娘子亲一下就没事了~”再加上他对待那些指导和叮嘱,不论是来自许妈妈的还是吕医生的,都是一副了然不必多言的态度。白洋梓自然而然的以为,许翰文以前一定认真研究过男身受孕的注意事项,自己照顾的也还算是妥当,他根本不会有什么紧张情绪。
看来,还是自己忽略了。
体内孕育着两条小生命,这本来就是不小的责任。而之前为了劝服他同意减胎,和他讲的那些残疾胎儿,早产流产的事情,哪一件都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算许翰文自己不去想,他心里还是会不自觉的留下阴影。
回过神来再想,其实这件事情两个人还真的有些离谱。
离了许妈妈这位家庭医生一样的存在,对于突然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许翰文有些招架不能,胡乱联想的结果就是得出了有些荒诞的结论,而自己对于孕产不甚了解,被他的紧张情绪感染,顺着他的思路就走了下去。这才造成了这次的慌乱。
那天晚上,搂着把自己当做抱枕的许翰文,摸着被他自己喻为“小西瓜”的隆起,白洋梓暗暗提醒自己,今后一定要多多关注爱人的心理,帮他疏导那些他自己不曾意识到的压力,直到他顺利产下两个小宝贝。
可事情往往不随人愿。
日子一天天过,让许翰文吐到脚软的妊娠反应慢慢退出了舞台,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逐渐攀升的腰围就开始给他制造麻烦了。
小西瓜变成了大西瓜,许翰文偶尔会和白洋梓抱怨,儿子们让他弯腰下蹲变得迟钝了,而且和他抢饭吃让他总觉得饿。
这种时候,白洋梓就会揽着许翰文变粗的腰身,把手放在他的腹侧轻揉,感觉掌下温热柔软的地方传来轻微的颤动。然后对着他浅浅的微笑,温柔的问他哪里难受。
许翰文就会嘟着嘴仰起头,“哪儿都难受。。。不过,只要娘子亲我一下,肯定就不难受了~”
许翰文的赖皮偶尔能换得一个期待中的轻吻,但更多的时候等来的只是白洋梓的浅笑。
这样的日子,平淡但也幸福。
白洋梓本以为可以这样一直下去的,和最爱的人一起期待着凝聚两人爱意的孩子出生,然后一起学着照顾两个宝贝。可是突如其来的两个电话让他不得不开始为另一件事情做准备。
第一个电话来自齐安的老婆,萧渝的主治医生。
她告诉白洋梓,萧渝的病情恶化的很快,有些失去控制的前兆。她已经通知钟家人考虑最后一个方案了。可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找不找得到肾源,萧渝等不等得到那个时候,都是问题。
放下电话,白洋梓到洗手间里,接了一大捧冷水泼在脸上。
萧渝特殊的血型,冷漠的亲人,都让他寻得合适配型难上加难。这件事,白洋梓之前是考虑过的。
他没有想到萧渝的情况会恶化的这么快,他也没有想到萧渝会如此不惜命。
上一次见面,萧渝问他,为什么愿意和许翰文这种不男不女的人混在一起。白洋梓气恼的对他说他没有资格这么说许翰文,还说不会再管他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萧渝的病房。
想想这也不过是一个月前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有力气挑逗自己,故意做一些暧昧的事情。现在却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记忆中对凡事都满不在乎萧渝,对他说或许可以当做从未在一起过的萧渝,却突然在几年后再次闯入他的生活,以同样的强硬态度,却是以这种颓废的姿态。
其实除了再次见面那回,萧渝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实际上他也并没有那些气力去迫使白洋梓做什么。
或许如他告诉自己那般他只是不愿忘记旧日的恩情,或许是他受不了那个自己追逐过的耀眼的明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白洋梓就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对萧渝的事情置之不理。
所以白洋梓又踏进了萧渝的视野,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被世界抛弃。至少,他要为那人努力一下。
只是,白洋梓一遍遍提醒自己,现在自己挂心的,只是童年孤儿院里的大哥哥钟潇榆,而不是带他初尝禁果又狠心离去的萧渝。
就在白洋梓为了萧渝的事情心烦意乱的时候,他接到了第二个电话。
“洋梓~我是老三啊,李海柏。”熟络的问候唤起白洋梓脑中的记忆,儿时那个年纪不小仍旧吸着鼻子跟在钟潇榆身后的男孩,成年后那个喜欢打着呼哨骑摩托伴在萧渝左右的男人,他几乎知道白洋梓22岁之前展露在外人面前的全部。
“三哥。。。”
“哟,可以啊,还记得呢!那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下周我带着媳妇去你那儿,招待下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挺早,哦也~
嘿嘿,晨樱这里降温咯,有些冷呢,于是小许和小白之间恐怕也要降降温了。。。
大家要注意保暖哦~气温变化要保重身体~
08/12
37、误会 。。。
钟潇榆病重的消息和李海柏突然的来访打乱了白洋梓心中的规划。本想要彻底遗忘过去,却不想还是要为年少的轻狂买单。
他明白,他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影响到自己和许翰文今后的幸福。
三哥李海柏那里是推不掉的,毕竟是从小相交至今的朋友,虽然说不上关系有多亲近,但相同的出身总让他们有太多不可言说的特别情感。
至于钟潇榆那边,既然已经挂心了,如果真的自己有救他的能力,白洋梓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眼睁睁看着的,至少他还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于是当天下班后,白洋梓就到家附近的宾馆帮李海柏夫妇预定了房间。第二天上班后,又和齐安的老婆方圆联系,到医院做了配型检查。
忙忙碌碌的从周一到周五,周末又加了两天班,公事私事加在一起,让白洋梓真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
还没待缓口气,李海柏就带着他的那位来了。
火车站的出站口,凭着有些淡忘的模糊印象,白洋梓勉强认出了李海柏。喊了声“三哥”,可相依偎的两人走到面前,白洋梓的一句“嫂子”刚到嘴边就又给咽回去了。
又黑又壮的李海柏怀里靠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男生,虽然很秀气,可眉宇间的英气还是让他的性别不容错认。只是他那小鸟依人的模样再加上甜腻腻的嗓音,让白洋梓一下子愣在当场。
白洋梓尴尬的不知如何称呼,男孩倒是很大方,“洋梓吧?我叫白棠,海棠花的棠哦~呵呵,你该叫我声‘三嫂’的吧~这几天要麻烦你啦~”
白洋梓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尴尬的看着一旁的李海柏。
李海柏只是最初见到白洋梓的时候点了点头,就再也没出声,直到男孩说完,才一脸宠溺的朝男孩笑了笑,又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这才回头看白洋梓,“好小子,这也就是六七年没见,你老弟还真行,混得人模狗样的!”
白洋梓笑了笑,李海柏说话一向这般粗俗,收养他的那对夫妇家里也并不很富裕,他也只读了大专就在社会上混了。那时候和萧渝在一起,李海柏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几年了。又是好几年没见,他仍然是这样。以前和萧渝在一起的时候,他身边带的都是粉嫩的小女生,突然换成个男孩子,却也并不让白洋梓吃惊。毕竟,这个男孩子不论长相还是语气,还真有些让人误认的潜质。
把他们送到宾馆,又安排了晚饭。
饭桌上,白洋梓问了他们此行的计划,竟然只是为了来看一场画展。
李海柏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这种闲情逸致的人,白洋梓正想问,他倒自己开口解释了。
“呵呵,我是个大老粗,哪有这么高雅的情趣!还不是小棠,他是搞美术的,问他要什么生日礼物,他竟然非要来看这个什么印度画展。”
“不是印度,是印象派画展~”一旁抱着可乐喝得正起劲的白棠听到他的话,扭过头来打断他。
“好好好,知道了,印度派。。。”见男孩嘟起的小嘴油亮亮的,李海柏拿起桌上的餐巾帮他小心的抹去,嘴里念着哄逗一般的话语。
“是印象派。。。”男孩子不依不饶。
“嗯嗯,印象派。。。你好好吃吧,不是最喜欢糖醋里脊么,多吃点。。。”
看着从前粗枝大叶的李海柏如今这般细致宠溺的对待他从前一直嗤之以鼻的所谓娘娘腔的小幼齿,白洋梓不由在心里感慨,原来爱情真的就是这么奇妙。
“洋梓啊,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用勺子给男孩盛了不少糖醋里脊,李海柏拿起酒瓶,给白洋梓倒了杯酒,“找到伴儿了不?”
“我挺好,我爱人人很好,是之前大学的学弟。”提起许翰文,白洋梓笑了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过得好就成!唉。。。以前的那些个事儿啊。。。算了,不提也罢!”李海柏也端起酒杯干了,拿起筷子夹了花生米送进嘴里,“诶,对了,改天咱两家坐一块儿聚聚呗!我家的你也见着了,让三哥也瞅瞅你家那位呗!”
“这。。。”若是以前,不用李海柏提起,白洋梓主动就会带许翰文来了。可现在这个情况,白洋梓不确定许翰文会不会愿意以大肚子孕夫的形象示人,“那个。。。”
“别这个那个了,怎么,还怕三哥我见了人,给你拐了去?告诉你吧,现在就是天上七仙女儿下凡,我也是非小棠不要了!”李海柏一脸深情的搂了搂白棠的肩膀,男孩倒是没怎么理会,继续埋头扒饭,李海柏轻轻叹了口气,“唉,咱那个孤儿院你也没再回去过吧?前些年我还去看过,那一片都拆迁了,也找不着搬到哪里去了。我也就是想着吧,咱这一起长大的弟兄,虽然也不沾亲不带故的,可毕竟有那些个情分呢。现在能联系上的也没几个了,能有机会见见的,也就想知道过得好不好。你从小就是个冷冰冰的性子,说实话,那时候你和大哥分了,我还真怕你走不出来。。。听你说过得挺好,也就是想亲眼见见,没啥别的。”
李海柏说完,又闷了一杯酒。
白洋梓摩挲着手中的玻璃酒盅,低头看着杯子里的透明液体。
李海柏的那句“弟兄”,让白洋梓心口有些微微的酸痛。听着李海柏絮叨着那些童年的往事,虽然有一多半自己并不曾参与,只是远远望着他们,白洋梓仍然觉得心里的某根弦被触动了。
不是说当初曾经多亲厚,只是那种独特的在孤独落寞中成长的共同经历,让他们或许遥远的心的距离,很容易就拉近了。
鼻头发酸,白洋梓只好更深的埋下头去,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黄瓜。
随着年岁的增长,或许也有许翰文对于自己的影响,白洋梓觉得再忆起年少之时,那些所谓的被孤立被抛弃的伤痛,早已没有那么深刻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于那些给予年少无依的自己一个吃住无虞的童年的人们,深深的感怀。
现在听李海柏提起往事,提起那个被改造成公园的小院子和那些断了联系的或亲切或严厉的老师,白洋梓心里也是颇多感伤。
一顿饭吃的多少有些压抑,白棠不喝酒,白洋梓陪着李海柏喝了一整瓶白酒。
从餐厅出来,李海柏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还揽着白棠的脖子,嘴里哼着有些低俗的歌曲。白棠单薄的身子哪里经得住李海柏的重量,白洋梓只好把他们送回了房间。
临走时,快要不省人事的李海柏还不忘再次和白洋梓提议见见他的爱人。怕他耍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