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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金玉王朝 iii 璀璨(完结)作者:风弄[出书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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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岚说,「是这样,那又如何?」

  宣怀风说,「过刚易折,强极则辱,你这人太精明利害,我做你的……」

  他停了一停,到底不好意思把那亲昵的词堂而皇之地说出口,便换了个说法,缓缓道,「我做你的副官,不妨一正一副,一强一弱。按我们中国的老话,刚柔并济,才合乎天道。这就像,嗯,像积了一满玻璃缸子的水,在上面开一个小孔,让水常常流一点出去,才不致于溢水撒了一地。所以,在海关衙门里,公馆里,我遇到他们一些小错处,得饶人处,就且饶人。这世道,生存本来就艰难,多体恤别人一点,未尝不是好事。其实,我既是你的人,那些得了安身之所的人,自然也知道里面有你一份人情……」

  话未说完,门忽然不打招呼地开了。

  宣怀风一看,吓了一跳,「你这样就出来了?」

  白雪岚一丝不挂,两只长腿支撑笔挺的身子,胯下猛物一览无遗。

  他身上、头发上都沾着水珠,出来伸手就抱,宣怀风躲避不及,被他一下子揽到怀里,揉蹭抚摸,衣裳肌肤顿时都沾湿了。

  白雪岚一边频频吻他,一边道,「原来你对我这样用心,我为你死了也值。」

  宣怀风皱眉道,「老说生啊死啊,你这毛病怎么就改不了?」

  白雪岚哈哈笑道,「生死里面也有好词,例如欲生欲死,就是一个很不错的词。我已经奉旨洗干净了一身酒气,这就以身相许,报答你这番情意。」

  把宣怀风拦腰抱起,送到床上,解了宣怀风的腰带,大大方方压了上去。

  宣怀风「呀」地低叫一声。

  随着白雪岚激烈的动作,西洋弹簧床震动摇晃起来。

  这以身相许,白雪岚是绝不含糊的,腰上、手上、嘴上……每一点力气都用上了,务求宣怀风切身体会真正的欲生欲死,让宣怀风极端的满足快乐。

  宣怀风快乐,这努力献身的白总长,自然也十分快乐。

 
  

  白雪岚在床上好一番狂放驰骋,弄到深夜,意犹未尽,宣怀风已经筋酸骨软,有气无力地直说够了。

  白雪岚这才停了这热情的「报答」。

  等宣怀风在怀里睡熟了,把他往床上轻轻放下,往身上盖好丝绸薄被,才随便穿了件便衣出来。

  到了后院的杂物房里,傅三捆得粽子似的,被两个护兵看守着,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看见白雪岚施施然进来,在椅子上悠悠闲闲地坐了,目光不冷不热地瞄过来,更是抖如筛糠。

  白雪岚问一句,「查过了吗?」

  两个护兵,便有一个回答说,「总长,查过了,他母亲确实病在床上。街坊邻居们说,他父亲早就去世了,就靠这寡母给人浆洗衣服,一手把他拉扯大。他也招供了,那几样偷了的东西,现在押在当铺里,钱全花看病上了,当票也搜到了,您看。」

  白雪岚接过扫了一眼,倒不禁笑了,「居然是活当。怎么,你偷的贼赃,还打算赎回来?」

  傅三恐惧到极点,颤颤地说,「小的真是没法子才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本来打算……打算等老母好了,过几个月攒到一点钱,就去赎回来,悄悄放回原处的……总长,您……您饶我这一次吧……」

  跪在地上,咚咚在地上大力磕头。

  白雪岚冷笑道,「你说你,是不是瞎了眼?老子本来就是个强盗,你要打家劫舍,多少滚远一点。在强盗头上找银钱,不是找死吗?」

  傅三哭丧着脸,一点不敢说话,只管求饶磕头。

  白雪岚说,「好了好了,别砰砰砰砰叫老子心烦。我问你,你这阵子缺钱,除了偷东西,有没有收外面人的贿赂?」

  傅三一愣,摇了摇头。

  白雪岚磨牙笑道,「你抬起头,看着我眼睛答话。明白和你讲,说实话,我就饶了你。要是撒谎,被我查出来……呵,偷东西的人,我只砍一双手,要是和外头勾结,我可要活剥了你一身皮。」

  傅三哆哆嗦嗦把头抬起来,对上白雪岚的眼睛,活像被两把冰刀戳中似的,浑身都冒着寒气,还是把头摇了摇,颤抖道,「没……我从不敢……」

  白雪岚审度他片刻,知道他胆汁都被吓得流出来了,倒真的没撒谎,轻松一笑,「原来你还知道不敢这两个字。」

  对护兵说,「解开他吧。」

  这护兵是跟过白雪岚一阵子的,从没见过他这么重提轻放,无缘无故发如此慈悲,不由一怔,没反应过来。

  白雪岚瞪他一眼,「愣什么?聋了?」

  护兵这才哎了一声,给傅三松绑。

  傅三还愣愣跪在地上,好半天猛然一震,总算明白过来,满脸眼泪诚惶诚恐地给白雪岚磕头,「多谢总长开恩!多谢总长开恩!您大慈大悲!大人有大量!」

  白雪岚脚尖往他身上轻轻踢了一声,笑骂道,「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混账心眼动到老子头上,这要是在山东,早点了你的天灯。知道为什么放过你吗?」

  傅三感恩戴德地说,「是您老人家慈悲,可怜小的,可怜小的老母亲……」

  白雪岚嗤道,「去你的!算你有点眼力,求对了真佛。宣副官开了口,要饶你,我好歹要照顾他的脸面,懂不懂?」

  傅三忙道,「懂!懂!」

  「你懂个屁!」白雪岚说,「听着,我为了他的脸面,今天忍这口气,饶了你。以后,你要是再鬼鬼祟祟,作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伤了他的脸面,我就让你后悔投胎到这世上。」

  傅三点头,「是,是,小的知道……」

  「滚。」

  「谢谢总长……谢谢宣副官……」

  傅三一边感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挣扎着软绵绵的双腿转身。

  身后白雪岚忽然又说,「等一下。」

  吓得傅三扑通一下,双膝又砸在地板上,惊恐万分。

  白雪岚问,「急着去找宣副官诉苦?」

  傅三这一点机灵还是有的,赶紧摇头,「不,不,今晚的事,小的一个字……一个字也不敢泄露。」

  白雪岚微微一笑,「你倒有点聪明。」

  使个眼色,一个护兵便跑出去,不知从哪弄了三个长形的小木盒子来,往傅三面前一递。

  傅三怔怔地接了,还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头顶上白雪岚的声音传过来,说,「你母亲不是要喝一个月的老参汤吗?这里有几根成色不错,市面上等闲也买不到,给你拿去孝敬。免得你这混蛋没钱买,又在公馆里偷鸡摸狗。」

  傅三眼泪本来已经停了,此刻低头瞧瞧怀里这些东西,又猛地涌眶而出了。

  



    第六章


  第二天,两人一道吃早饭。
 
  听差把惯定的几份早上到的报纸送过来,宣怀风特意挑了一份《商会日报》,一边喝着稀粥,一边单手翻着看,看完以后,有些惊讶地问白雪岚,「怎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还带兵抓了人?」
 
  白雪岚用卤肉汁拌着饭,头也不抬地说,「嗯,不多,也就抓了两三个。把这些妖魔鬼怪关一下,压压邪气。我海关衙门,就是个镇妖塔。」
 
  宣怀风说,「你可要小心,胡乱抓人,会引火烧身。」
 
  白雪岚道,「我是那种糊涂蛋吗?当然是揪到小辫子了,才抓起来。好了,快吃饭,昨晚还说胃不舒服,现在就一边吃一边看报纸。再这样,我下次做到半路,你可不要嚷嚷胃痛。」
 
  宣怀风横他一眼,「大清早的,你就只想到邪门的地方。我看海关衙门首先应该把你关几个,压压你的邪气。」
 
  白雪岚便笑起来,把碗里剩下两个饭都扒了,丢下碗,站到宣怀风身后,弯腰把头挨他肩上面,两手搂着他问,「你说,我怎么邪气了?不说明白,我可不饶你。」
 
  宣怀风端着碗在半空,嘴里叫,「别闹,别闹,看,稀饭都洒了。」
 
  白雪岚说,「这稀饭不错,你像昨晚那样喂我两口,我就放开你。」
 
  宣怀风说,「我昨晚是喝醉了,要是清醒着,我绝不做那种事。」
 
  白雪岚笑着问,「那种事?哪种?」
 
  宣怀风脸上红了,手肘子往后一撞,撞在白雪岚腰上。白雪岚顿时痛呼一声,松了手。
 
  宣怀风一扭头,打量他两眼,从容道,「你不用装了,这么撞一下,哪能疼成这样?我又没用力。」
 
  白雪岚见他识破了,也不再装模作样,露出雪白的牙齿微笑,意味深长地说,「你没用力?怪不得,我说那一肘子,就和被人摸了一摸似的舒服。」
 
  两人说说笑笑,打发了一顿早饭。
 
  宣怀风又说,「昨天我和宋壬说要出门,他说没有你的同意,他不敢放我出大门一步。我问一下,现在,我是不是又被你关禁闭了?这禁闭又要关到什么时候呢?」
 
  白雪岚问,「你昨天出门想去哪?看年太太?」
 
  宣怀风说,「哪能天天去看,姐姐最近就要生了,也没精力这样接待。我昨天太闲了,打算回去海关总署做事。你那边总有一点事情,我可以帮帮忙。」
 
  白雪岚说,「你还是养伤吧,不急着做事。」
 
  宣怀风说,「伤口都好了,还养什么?」
 
  白雪岚说,「还是应该休养一阵子。」
 
  宣怀风停下来,打量了白雪岚一番,哑然失笑,「你真的打算关我禁闭了,是吗?」
 
  白雪岚说,「哪有这么一回事,我为什么关你禁闭?」
 
  宣怀风正色道,「和你明白地说,海关总署那边,你不让我复工,那是你当总长的权力,我就不说了。不过,既然是休假,我就有休假者的自由权力。要出门的时候,我是不受谁限制的。」
 
  白雪岚皱眉,「你吵着要出门,到底是想去哪里?」
 
  宣怀风说,「没有具体的哪里。只这是我的权力,被人剥夺了就很不舒服。你要是被关在一个地方,出门都要另一个人允许,我就不信你会自在。我能去哪里?我交际的那些人,你心里都有数,不过就是几个穷朋友,聊文学和科学的书生。或是一时闷了,去看一场电影,去公园看看湖,散散心,这难道都要你允……」
 
  不等他说完,白雪岚抬起手,往腕表上一看,摆手道,「好了,先不讨论这些。我今天要到总理府去一趟,不能迟的。这个问题,等我有空再和你细聊。」
 
  宣怀风说,「我看也不必聊了。一个人自由行动的权利,难道聊聊就可以剥夺吗?」
 
  白雪岚不禁笑了,上来抱着宣怀风,在他唇上印了一吻,匆匆就走了。
 
  白雪岚出门后,没过半个钟头,就有电话来了,听差请宣怀风去书房里接。
 
  宣怀风一接,原来是黄万山。
 
  黄万山在电话里问,「今天我拿了一笔稿酬,请各位朋友下馆子,你来不来?」
 
  宣怀风奇道,「好大方,拿了稿酬都请朋友下馆子,那你别的地方怎么开销?」
 
  黄万山哂道,「少打趣我了。总不能次次拿了稿酬,都请你们下馆子。我没有那么阔气。你们做朋友的,也未必忍心这么吃我。只是这一次是个大稿子,总编很喜欢,给的钱也比往常多一些,我拿出十块钱,做个东道,大家乐一乐,还是可以的。怎么样,到底来不来,给个准话。」
 
  宣怀风问,「当然来,我正休假,很是气闷。正想出门走一趟。在哪吃呢?约的几点?」
 
  黄万山把选好的馆子地址告诉了他,说,「那里生意很好,不少湖北人爱帮衬,晚上很难找座位。我们就吃中午的,你快些出门,我还要拜托你,帮我把谢才复也请上。」
 
  宣怀风说,「你还是这样毛躁,哪有请客,请得这样急的?临时约个午饭,别人不说,他绝对来不了。中午那么一点工夫,他下午还要上课呢,难道为你一顿饭在太阳底下跑这么一趟,也吃不安生。」
 
  黄万山问,「你不知道吗?他被辞退了,哪里还有课?每天在家里踌躇,我们正商量,怎么样给他找个差事才行。」
 
  宣怀风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黄万山说,「上次去你那大公馆里做客,就听他提起了。对了,当时你到外头接待客人去了,所以你不知道。现在先别说这个,我们说下馆子的事。到底怎么样?」
 
  宣怀风说,「那我就出门,去谢才复那里,约了他一道去吃你的东道。」
 
  挂了电话。
 
  宣怀风换好外衣,有点迟疑,这样过去,很可能又被宋壬拦住,难道自己先打一个电话去海关总署,求了白雪岚的同意?
 
  这样不好。
 
  自己是要争取属于自己的权利,此例一开,倒变成先拱手让出自由了,从此以后,这公馆就理所当然地变了监狱,有什么意思?
 
  于是,他就不吭声往大门走。
 
  才走到门房那,宋壬就大步跟过来了,用他的大嗓门问,「宣副官,出门吗?去哪?」
 
  宣怀风说,「朋友请客,去吃个馆子。」
 
  宋壬问,「白总长知道吗?」
 
  宣怀风说,「这是我叫朋友的事,用不着谁知道。」
 
  宋壬把两道山东大汉特有的浓眉给皱起来了,一板一眼地说,「刚才总长出门的时候,才特意叮嘱了,宣副官恐怕在家里闷了,想着要出门,要我们看严实点。宣副官,您别生气,兄弟们也是奉命行事。」
 
  宣怀风一怔,万万没想到出门前一番谈话,白雪岚不但不反省,还给宋壬留了这么一些话。
 
  宋壬说完,把手一招。
 
  几个护兵拿着长枪跑过来,站成一排,把大门守得一丝缝也没有。
 
  宣怀风瞅着宋壬,「怎么,你还打算叫他们开枪打我不成?」
 
  宋壬职责所在,又是被白雪岚嘱托过的,一提到这出门的问题,就像士兵守着阵地似的,寸步不让,说,「您要是真的硬闯,我们只好派人立即去把总长请回来。反正总长和您,总能谈得妥的。我现在就去打电话,您看怎么样?」
 
  周围人见了这阵势,都知道宣副官要出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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