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英豪终极篇作者:醉雨倾城-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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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助理惊恐地捂住了嘴。
“但我不信世间有两个波塞冬,分别拿著密札和波塞冬令。令真,密札是不是赝品却有待判定。无论她是来夺位,还是为推翻江家寻找证据,总之已经绝非朋友,但她有大势力在背後,否则从哪里来的能耐在爆炸案时把整个政治娱乐界搅得天翻地覆?”苏暮宇已经头上冒冷汗,几乎说不下去,“……这是当务之急,你要办好,等我出院。”
女助理慌了,立刻摁急救按钮,苏暮宇说:“你知道她。她身上有种奇怪的气场,彻查。”
已经有一个值班医生推门问:“怎麽了?”女助理握住苏暮宇的手指,凑在他耳边轻声说:“大人放心。”
苏暮宇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身边有至少六个大夫,他们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傲气,一律带著自己的记录在和一个琥珀色头发的年轻人交谈。对於江扬中将亲自驾临南原市的这间病房,主任医师们都非常紧张,毕竟,要是治不好中将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神秘朋友,可就落了大罪名。为了引人注目,江扬做足了所有派头,清场,带了一个小型亲卫队,队长是一个高个子,一直低头垂手站在门口,警惕地看著走廊里定时查房的一两个小护士。
他们交谈了大概有二十分锺,江扬跟他们一一握手道谢,然後做出要和朋友私下谈谈的样子,医师们鱼贯而出,高个子亲卫队长为他们拉开门後就飞到了病床边。
苏暮宇眨眨眼睛:“你们是谁?”
带了黑色假发的亲卫队长不知道怎麽表达感情,只能伸手在弟弟脸上乱揉了两下:“你以为你是言情剧主角吗?失忆了我就揍到你想起来为止!”
江扬大笑:“他在首都跟我吼了一夜,就像这三枪是我开的一样。如果你真的不认识他,相信我,宇宙毁灭是迟早的事。”
苏暮宇又要说话,苏朝宇早就开始仔仔细细瞧那些束缚带和药瓶,一句一句追著问“勒得紧吗”、“止疼的剂量开得太大了吧”、“吃亏就是占便宜,你的便宜呢”,苏暮宇来不及回答,只是笑著看他瞎操心,终於,苏朝宇唠叨够坐下,一声长叹。
“它还在吗?”苏暮宇小声问,在胸口比划了一下。
苏朝宇眨眨眼睛,把结婚戒指和那枚象征波塞冬身份的挂坠从衣服里掏出来晃了一下,苏暮宇笑:“拿近一点儿,听说挺贵的,我看看。”苏朝宇把凳子往前凑,身子伏得很低,这样苏暮宇不用抬起手臂就能看到它们。江扬切了几块橙子吃,以为他们在看结婚戒指──事实上,苏暮宇好奇的也就是那枚戒指──“就这麽个东西,俘虏了你”,他说,苏朝宇含笑,话语却爆烈:“跟你有一块钱关系吗?”
江扬撇嘴笑了笑,专心致志切橙子。
苏暮宇的声音几乎低得听不见:“务必小心,有人想要。”
苏朝宇脸色一变:“谁?”
苏暮宇摇头:“不确定任何信息之前,我不能说。你务必告诉他,局很大,要他当心。”
“嘀咕什麽?”江扬无声地出现在苏朝宇身後,似乎早有预谋来偷听一样,又仿佛只是送橙子。苏朝宇干脆利落地举起戒指来给身边人瞧,而那波塞冬的挂坠早就藏好了:“苏暮宇说他也想要,可惜你家碧眼小狐狸太抠门,不肯买。”
江扬笑出来:“好,等我有空了就数落他。”
苏暮宇却一点儿都笑不出。
江扬和苏朝宇在南原市停留了两天,和医生会商了一下转院事项。由於苏暮宇有枪伤,不适合坐飞机,因此医院准备派专车一路送苏暮宇到雁京。苏朝宇是绝对不放心的,不但带走了江扬一半的亲卫队,而且千叮咛万嘱咐江扬要把雁京的病房每一块地砖都掀起来看看。
琥珀色头发的指挥官吻他的爱人,就在走廊当众吻的,肆无忌惮却只是轻巧掠过苏朝宇的唇边:“一切小心。”苏朝宇换了一身亲卫队的衣服,腰间带著两把枪,江扬抱了他一下,手指灵活地伸进外衣和腰带之间的部分,挑衅地一拍:“再见。”苏朝宇佯怒瞪他,却享受极了整个过程,刚好苏暮宇的轮椅从楼上下来了,他便匆匆跟著走。
看著苏朝宇消失在电梯里,江扬立刻拿出手机打江立的电话。作为此次调查南原政府事件的要员之一,江立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乱七八糟的城市,但是鉴於之前和苏暮宇没解开的疙瘩以及那晚吃饭的争斗,他并没有对苏暮宇遇险表示出任何关切。苏朝宇本来非常生气,但转念一想,以江立的地位和身份,跑到医院来陪床确实不合适,因此就把怒气迁移到了做哥哥的那个身上,勒令他和江立好好谈谈。江扬当然同意,即使苏朝宇不说,他也会找个没人的角落把弟弟堵在墙角里狠狠踹几下。
踹到清醒为止。
江立正准备和大家一起回雁京,过安检的时候就听见手机在响,他却不得不耐著性子等了三五个人才过去。接起电话来,江扬已经生气了:“无论你在哪儿,在干什麽,两个小时内到达机场,跟我回家。”
“我在机场,你在哪儿?”
江扬已经下楼坐在了自己的车里:“我马上就到。不要跟你们的飞机走,我有话对你说。”
江立一愣。这麽长的相处时间里,哥哥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鉴於八岁的年龄差距,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温暖开心的,江扬偶尔充当父亲的角色,也是柔和派,和现实里那个要求严格的江元帅去之甚远。江立不禁有点儿害怕:“是因为他吗?”
“对,还有更多的。我还有事要办,你在49号候机厅等我,座位已经帮你定好了。”
电话这就挂断,江扬不假思索地打给父亲。苏暮宇回到首都之後,可以预见又是一场骚乱,偏偏在婚礼之前!如果在医院加强警卫力量,势必让所有人都知道苏暮宇的下落和近况,不要说有心人了,就连销量不好的街边小报狗仔队都有去追这条新闻的。江扬很头痛──保护不好苏暮宇,苏朝宇会把整个地球踢到外太空去从南向西转──江家尚未公开是大儿子要和另一个男人结婚这个消息,一旦公开,少不得要开招待会说明各种立场,再加上苏暮宇的事……这简直是自缚手脚给别人当靶子。江扬直拨的是江元帅的私密号码,因此很快就接通了,他像往日汇报工作一样简明扼要地把事情讲完,江元帅沈思了一下说:“看来你已经有主意了。”
“是。”江扬举棋不定,“但这也许是个坏主意。”
“说来听听。”
江扬没敢说。他没有立场要求一个家族为他的爱人的幸福从安全屋里走出来,站到前线去,他知道自己注定是为了江家牺牲的那个,也许江立、江铭都是,这一切只是为了下一代或者更多人不用付出一些珍贵的东西,譬如生命,譬如幸福。他确实有个看起来坏极了的主意,一旦实施,也许江家从此以後再也不得安宁,但如果不试试看,那麽他将再一次无法面对他爱的苏朝宇,以及自己一生一世不可再得的幸福。
江元帅忽然开口:“你想把苏暮宇接到家里来。”
这句话吓了江扬一跳,恰好司机差点儿错过机场高速入口,拐弯急了些,一向镇定的江扬真的把手机扔了。再捡起来的时候,江元帅说:“这确实是个坏主意,儿子。”
透心凉。江扬不知道该说什麽。他觉得无助却又知道父亲是对的,於是他看著窗外的风景,稳著呼吸回答:“是。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江元帅的声音意外温柔。以往要发脾气的时候,他真的像马上降临雷阵雨的天空般骇人,江扬从小就怕他,随著年龄增大,这种恐惧反而升级到了另一个层面,不是怕责备,而是怕失望。“这恰恰也是我的想法,儿子,苏暮宇到元帅府是个糟透了的主意,但是我们必须这样做。”
江扬腾地坐直身体:“您知道,这样就彻底宣告了江家和海神殿之间不清不楚的联系,再无转圜余地。”
江元帅轻笑:“世界上的事情都这样纠结难缠,儿子,这时候不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时候,而是要挑权重更大的一边。”
江扬清醒的头脑有瞬间的朦胧。在他看来,苏暮宇入住元帅府之後江家被牵连和苏暮宇在医院被暗杀之後海神殿彻底失控才是需要考虑的两个後果,他的抉择始终在它们之间摇摆不定,两者权重几乎相同,又怎麽能挑出更大的一边?他把疑惑说出来,没想到,江元帅话语里的笑意更盛:“看来我真的把儿子教坏了。”他顿了顿,似乎到了阳台上,能听见江铭养的大狗高兴地吠叫和大水管浇花的声音,想来是它又和勤务兵玩起来,弄得浑身湿透了。“江扬,你马上要结婚了。可能你还不能意识到这件事对於我来说是多麽重要,我看著我的儿子从产房里出来,然後一路到今天,你都要结婚了。江扬,你不是一件马上完成的工艺品,而是我的儿子。过去的亏欠无法弥补,但我绝对不能让你的婚礼有遗憾。它事关你以後一生的幸福,而苏朝宇,我也认了他做儿子,他又是那麽好的孩子……”江元帅似乎有点儿动情,“当然,不要指望我能理解你们之间的爱情,但不理解并不代表失去了辨识和欣赏的能力,我希望你们幸福地过一辈子,江扬,这是权重最大的事情,必须这样做。”
很久没有这样畅快地掉过眼泪了,江扬知道,那晚在父亲的房间,他都几乎没有哭出来,但现在,坐在车里,他一刻也忍不了。他想他明白了父亲的爱护和舍得,这番话,亦是江家家长对他们的婚姻最真最好的祝福。曾经有那麽长一段时间,江扬觉得自己永不可能得到亲人的祝福,只能和苏朝宇做互相折磨的上下级,用眼神做/爱,用空气谈心。但现在,祈愿成真,他竟然一时间没法控制情绪,无限感慨。
“收起你的眼泪。”江元帅忽然严厉起来,“我更希望你回来扑进我的怀里哭,让其他人看见很不好。江立现在已经要和政府的人一起回来,你去机场把他拦住,跟他谈谈。再叫苏朝宇在下一个休息站停下来,我会让周星带车去接,直接送回家。”
“是,爸爸。”江扬觉得不好意思,随意擦了擦面颊,声音也果决起来:“爸爸……
“唔?”
“谢谢您。”
“客气什麽,江中将。”江元帅笑著说,“有爸爸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不是?”
江扬为这一句随随便便的、哄三岁孩子的话,而觉得浑身都暖融融的。第一次,他很想快点回家。
绚烂英豪8旌旗盛宴(最终篇)18
苏朝宇是在路上接到电话的,此时他们距离最近的汽车加油站还有大概二十公里。苏暮宇的情况很好,一直在和哥哥说笑,因为飞奔在高速路上的缘故,他们不能开窗,不能随意停车,无形中反而少了很多危险。打电话的正是江元帅贴身的亲卫队队长周星,自从卢立本受伤休养以後,他就担负起了前者全部的工作。卢立本一直有心提携他,因此在伤好之後干脆只是挂名,实际上的工作都交给了他,手把手带他做。到此时,周星已经完全纯熟了所有事务,由於年轻,因此卢立本凡事都要求他务必谨慎,就连打电话给苏朝宇这种事情,他还向苏朝宇口头索取了刚才和江元帅议定的安保口令。
海蓝色头发的上校让车停在休息站阴凉的地方,然後跳下车去视察了一圈,这才打开车门,笑眯眯地对苏暮宇说:“要吃冰淇淋吗?”
“要呀!”苏暮宇眨眼睛,“一个还是两个?”
苏朝宇困窘地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钢!儿,左手数完了右手数,惹得苏暮宇大笑,因而牵动了伤口,又疼地一皱眉。做哥哥的那个立刻心疼了,快步跑去冷柜那里挑了两个娃娃形状的雪糕,剥掉包装这才拿过来。苏暮宇满足地舔了一下,从下到上,然後指著那一溜舌印说:“你敢抢吗?”
苏朝宇毫不示弱,仗著不怕冷,伸出舌头夸张地把正反面都舔了一遍才罢休,塞到苏暮宇眼皮底下:“看!”趁苏暮宇笑个没完的时候,苏朝宇已经歪头把苏暮宇没舔到的那一侧啃下一大块来,惹得弟弟大叫:“不公平!”
时光荏苒,一如多年前。
只是已经没有了童年的天真无邪,哥哥马上要举行和同性长官的婚礼,做弟弟的那个,竟然已经成了海神殿的最高掌权者。
苏暮宇的轮椅不方便搬下来,苏朝宇就敞著门坐在车底板上吃,苏暮宇忽然低声说:“江扬没有跟你说什麽吗?”
“什麽什麽?”苏朝宇问,“婚礼?你?江立?”
“关於危险。”苏暮宇追著一缕快要流下来的奶油舔过去,像极了一个小孩,丝毫想不到他会谈论的事情关於刺杀,关於流血,关於死亡。“我说的一些话,江立可能误解了。如果有机会,我愿意跟他澄清。”
苏朝宇挥挥手:“这算什麽大事?我问你,你和他怎麽了?”
苏暮宇笑笑:“还能怎麽样?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以後也不会再是。”
苏朝宇吮著那根雪糕棒,若有所思。
“甚至,我怀疑我从来没有爱过他,他也没有爱过我。我需要有人抚慰伤口的时候,他出现了,而我恰好是你的替身。”
“别这麽说,”苏朝宇翻身进入车厢,蹲在苏暮宇面前,“那时候我应该一直在,可是……”
苏暮宇把自己吃剩的雪糕棒也塞在苏朝宇手里,然後含笑看著他说出了一句让苏朝宇心酸不已的话:“不在也可以,真的,哥,我知道如何应对恐惧和寂寞。”说完,苏朝宇简直要和他抱头痛哭一场,眉头都已经皱起来──无论如何,他始终觉得自己欠了弟弟许多──却发现苏暮宇欢乐地皱著鼻子正视图挤出眼泪来。苏朝宇一拳揍上苏暮宇的枪伤,却到达绷带之前换成了抚摸:“你就是用这种伎俩把江立唬走的吧。”
“那当然,”苏暮宇点头,“这件事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我必须让他离我越远越好,否则……江家事小,我却一辈子记得我亲手毁了他。”
苏朝宇低声说:“你不要再想这些事。既然江家敢把元帅府给你住,就一定有办法解决麻烦,他们的事让他们去操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