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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像疯子一样爱你by吻天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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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我连忙答:“本来治疗一直很顺利,小茹的精神状况也往好的方面发展,但因为我有些事不得出国一趟,没想到突然中断治疗会让她的病情恶化,这让我感到很抱歉。。”
  
  孙小茹的父亲连连摇头,韩建安惊讶地看著我,随後又充满感激。
  
  “那该怎麽办?”韩建安立刻问。
  
  我没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你们信任我吗?”
  
  韩如意立刻说相信,孙父也随之点头。
  
  我转过头看著韩建安,问:“你呢?”
  
  他也很郑重地答:“我相信。”
  
  “很好,为了小茹的健康著想,我希望能住在这里,尽可能抽出多些时间开导她,你们愿意吗?”我问。
  
  就这样,我和他们答成协议,过两天就正式搬进来。韩如意很高兴,连连问我喜欢什麽颜色,说明天就去把床单和枕头买好。临走时,是孙小茹的父亲送我出门,还很热情地和我握手,让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韩建安送我回去的时候,我拒绝坐在副驾驶坐,编个疲惫的借口靠在後座上。窗外的景色在飞快倒退,我托住自己的额头,这样就可以从指缝间偷偷看他。
  
  才不过一个多礼拜没见,却觉得怎麽也看不够似的。我实在是很卑劣,只要想到从此能和他同住在一间屋檐下,就会忍不住打心底笑出来。
  
  和他道别後,我走下了车,在冰冻的寒夜里,看著那抹红色的车尾灯远去。天空还在飘著绒绒细雪,地上白茫茫一片,路灯下有只黑猫眯起绿色的眼眸。它也看到了吧,这场雪多像喜庆的烟花。
  
  “小奕,建安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韩如意说。
  
  从我搬进来的那天起,她就改变了称呼,虽然她也称韩建安为小安,但我还是感觉得出来,这其中有轻微的差别。
  
  在韩建安面前,她是个成熟的大姐姐,照顾著他的生活,打点著家里的一切,有时也会像个管家般唠叨不停。但和我独处的时候,她好象总是不自在,偶尔会避开我的视线。
  
  虽然没有跟女人交往的经验,但酒吧聘请了有经验的店长打理,於是,我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韩建安的一切。这是我的癖好,犹如爱迪生对科学般狂热痴迷,恐怕有生之年难以改变。
  
  “如意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笑著问。
  
  她手不自然的放在身後,说:“直接叫名字吧,这样听起来比较顺耳。”
  
  “好的,如意。”我说。
  
  “饿了吗?我刚做好西式糕点,端些来给你尝尝。”她起身说。
  
  看著韩如意的背影,我不由感叹,她有点像落荒而逃的兔子,还有,我们才一起刚刚用完午餐而已。
  
  韩建安的工作时间比较不稳定,虽然大部分都是在警察总部待命,但有突发事件时,也会赶去现场协助。他似乎已经适应家里多个人,孙小茹依然不肯走出房间,所以别墅的客厅里就我们三个人在,韩如意会尝试做许多不同国家的美食,於是我就理所当然的充当白老鼠。
  
  “冉奕,你什麽时候生日?”韩建安突然问。
  
  我正在看新闻,随口回道:“怎麽了?”
  
  他挠挠脑袋,有点腼腆地说:“那个…我一直很想好好感谢你,但又不知道用什麽样的方式表达,不如帮你办个生日宴会吧。”
  
  生日宴会…这四个字让我脑海里浮出许多画面来。
  
  香槟,红酒,高尚的燕尾服。布置得华丽的会场,美仑美奂的水晶灯,名贵的波斯地毯,宾客们举著杯优雅谈笑。但我谢绝了他的好意,匆忙地找个借口躲回房间,然後关了灯。
  
  我啊,果然还是最适合安静的呆在黑暗中。
  
  把自己摔进床上,然後脸埋进枕头里。往事於我像魔咒,绝不能被自己想起,更不能被旁人知晓。




第八章

  第八章 
  
  橘色的阳光从云缝间泄露,柔柔地洒在花田里,清晨的雨露晶莹剔透,凝聚在淡红色的美人蕉瓣上,为万物萧条的冬季添一抹生机。别墅的小花园里,是一双登对的俪影,女孩白皙无瑕的脸上挂著浅笑,男人明亮干净的眼眸溢满深情。他们的手牵在一起,男人搂著女孩的肩,用淡灰色的毛绒大衣裹住她,不让寒风指染她娇柔的身躯。
  
  我站在二楼的格子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像隐身在黑暗中的幽灵,以最见不得光的姿态偷窥著。风吹落了露珠,女孩将头枕在男人的肩膀上,双双浮现微笑的面孔很幸福。
  
  我端起昨晚剩下的咖啡,浅啜一口,除了苦涩外别无味道。眼睁睁看著男人亲吻她的面颊,动作轻柔并充满温情。
  
  孙小茹的病情日渐稳定,我松口气之余,又感觉到心情复杂无比。她虽然还是不爱走出房间,但明显活泼多了,之前刻意被摘下的戒指,又重新戴回到无名指上。韩建安和她之间,虽然无夫妻之名,但亲密和默契已经到达旁人不可能干扰的地步,换句话说,我只有眼睁睁的看著他们幸福。
  
  可是,当天晚上发生惊心动魄的事情。孙小茹跳水了,凌晨时分,身上穿著睡衣,跳进自家的游泳池里。当我赶到时,她已经被救上来,躺在韩建安的怀里,紫色的嘴唇冻得直哆嗦。我从没见过韩建安哭,但他浑身湿漉漉的,面颊上还有水珠,像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
  
  幸好发现得早,孙小茹看上去并无大碍,只是目光呆滞,不停地颤抖而已。韩如意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来,诊治一番,结果只是受点风寒而已,开了些药便离开。她吃下药後,便乖巧的躺上床睡觉,大家终於松了口气,才想起韩建安身上仍穿著湿透的衣服。
  
  我把姐弟两人劝回房休息,自己则是留下来照顾她。门刚锁上,孙小茹便踉踉跄跄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差点儿让我站不稳。
  
  “傻瓜,怎麽了?”我问。
  
  “冉奕,他们来了…他们要来了……”孙小茹呢喃著。
  
  我蹲下来摸摸她的头,说:“别怕,有我在呢。”
  
  她拼命地钻到我怀里,说:“好害怕,他们又抓住了我,然後做些很下流的事…那些恶心的液体,喷在我的嘴里和脸上,怎麽洗也洗不干净……”
  
  我叹口气,将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拿下来,捏著银色的链子,把雕刻著图腾的星型吊坠放到她眼前轻轻摇晃。孙小茹立刻不动了,也不吵闹了,痴痴傻傻地盯著吊坠看。
  
  “你已经很累了,好好睡一觉吧,我数到十,就把眼睛闭上。”我轻声说。
  
  刚数完,她的眼帘即刻垂下,脑袋挨在我的肩膀上。
  
  “你看到自己长出一双翅膀,飞到了蓝天上,那里有许多洁白的云朵,像棉花糖般柔软,慢慢地躺上去,会感觉到浑身都很轻松,不知不觉,你沈入被云朵拥抱的梦乡里……”
  
  我把项链挂回劲间,抱起孙小茹,轻轻地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她已经睡著了,苍白的面孔很安详,嘴角仍挂著满足的喜悦,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的疯狂行径。
  
  我轻手轻脚地溜回自己的房间,没开灯,借著月光摸到书桌的位置,然後打开笔记本电脑。显示屏亮起来,连续输入三次不相同的密码,眨眼间,韩建安轮廓优美的侧脸出现在眼前。
  
  他还没睡,正捧著本英文杂志坐在床边,在柔和的灯光下,明朗的眉眼专注而认真。自从孙小茹出事後,他就搬进这间客房里,我曾像间谍般偷偷的潜进去,偷走他穿过的白衬衫。韩建安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就连爱好也健康无比,喜欢阅读书籍和摄影,但不知道为什麽,他回到中国後再也没拿起相机。
  
  我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在心底唾弃自己,为什麽非要像变态一样,揣摩著所有和他有关的事物。但有些东西,越想得到越得不到,越得不到越想得到。
  
  人类,有时候是很任性的,反反复复的纠结煎熬,无非是要一个结果。
  
  不过走神了一会儿,屏幕中已不见了他的身影,正当纳闷之时,敲门声突然响起,不由心尖颤抖了下,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心虚感。
  
  “打扰了,你还没睡吗?”韩建安问。
  
  我连连摇头,他亲自来到我的房间,简直算得上石破天惊。
  
  “我睡不著,很担心小茹的病情,所以想找你聊聊。”他说。
  
  我将他迎进房里,调暗了灯光,倒上两杯白兰地,营造出令人放松的舒适环境。韩建安饮了口酒,又叹口气,却迟迟未曾开口,但紧锁的眉心已经告诉我他的心情。
  
  “你想问我,小茹她为什麽会跳进泳池对吗?”我打破沈默。
  
  “不愧是修读心理学的。”他苦笑了下。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我只好当他是在称赞,问:“知道这个词吗?”
  
  “知道,是创伤後遗症。”
  
  “对,当一个人受到重大的伤害和打击时,会产生痛苦和逃避的心理反应,会造成情绪上的消沈及沮丧,但当痛苦累积到某个程度时,病人甚至希望通过死亡来逃避。”我说。
  
  韩建安的脸色立刻变了,问:“小茹她想自杀?”
  
  我没否定也没确定,只是反问他:“以你对小茹多年的了解,你认为呢?”
  
  “我…我不知道。”
  
  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沮丧地坐在椅子里,我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一阵,最终还是落到他的肩膀上。
  
  “若是从前,我会很肯定的回答你,我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她。但自从出事以後,有很多话我不敢对她说,就像对待孩子般,小心翼翼地哄著,生怕她会有一丝不开心。”
  
  我轻轻点头,表示理解他的心情。
  
  “我刚回国没多久,之前认识的朋友也生疏了,加上小茹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除了你之外我根本不知还能向谁诉说。”韩建安的声音很低沈。
  
  我将他捂著脸的双手拉下,放在掌心中:“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的,你可以放心把烦恼都交给我。”
  
  “对不起……”
  
  “不要再说这三个字,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望著他的眼睛说。
  
  他用力地点了下头,端起酒一饮而尽,整个人看起来振作不少。
  
  这天晚上,我们像老朋友般聊到了天亮,从爱好聊到理想,相谈甚欢。韩建安也许醉了,单方面向我作出承诺,在未来的某个日子,希望我能以伴郎的身份出席他和孙小茹的婚礼。
  
  我听完淡笑不语。这是个美丽的承诺,他约我一起走进礼堂,但也是个残忍的承诺,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的痛苦将远远大於快乐。
  
  在韩建安家里住了一个月,我再度回到酒吧时,竟然有种从良的感觉。曾经灯红酒绿的生活,仿佛已经离我很远,现在的我,喜欢上有规律的日子。在吃早餐时拿著份报纸翻看,中午到花园里散步,在韩如意做饭时充当下手,这些已经成为习惯。
  
  店长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相貌英俊,风度翩翩,曾经是红极一时的牛郎,所以擅长交际处世圆滑。酒吧在他的打理下有声有色,连布置和气氛也变了,现在一进门,连我也感觉到有些陌生。
  
  他眉飞色舞地报告业绩,我却忍不住哈欠连连,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将薪金提升五成,然後承诺让他自由发挥,我终於才得已脱身。
  
  在酒吧营业时间前走出门口,时间正是傍晚,我盘算著在春节来临之际,该不该给韩建安和他的家人送些礼物。打定主意後,准备动身前往商场,刚拉开车门,忽然被人从身後用毛巾捂住鼻口。
  
  有条手腕勒在脖子上,还有股浓烈的异味充斥鼻腔,当我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无力撑起沈重的眼皮。




第九章

  第九章
  
  我是被冷水泼醒的。
  
  冰冻的感觉侵蚀我的身体,连神经也难以幸免,我瑟瑟发抖的身躯被挂在墙上,也许是报应,我被囚禁在当初关押孙小茹的地下室里。炎站在面前,嘴角叼著烟,居高临下的看著我,从他的视线中,我察觉到一股浓烈的恨意。
  
  “冉奕,别来无恙。”他抹去我脸上的水滴,笑著问:“喜欢这里吗?我特地为你准备的牢房。”
  
  还记得,当初孙小茹在的时候,这里只有四面墙壁,和长满青苔的角落,连光线也因为缺乏照明设备而阴暗不已。可如今刺眼的日光灯挂天花板,照亮了墙上各种各样的刑具,我被脱去上衣,赤裸著胸膛,像囚犯般被铁链和镣铐锁著,只有脚尖仅仅能碰到地板。
  
  “炎,你到底想怎麽样?”我尽力保持著镇定问。
  
  他的双手在我胸膛上游走,贴近我的脸答:“想怎麽样?当然是狠狠地惩罚你,最好能让你哭泣求饶,後悔自己不该这样对我。”
  
  冰冷的指尖在我肌肤上流连,但炎喷在我脸上的呼吸却很炽热,我们鼻尖几乎快碰到对方,所以能清楚的看到他咬牙切齿的表情。他挽起银色的刘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发际下,有道清新可见的疤痕,如硬币般大小。
  
  “看,这是你送的礼物,我该怎麽回敬你才好呢?”炎的目光在墙上徘徊一阵,最後拿下条黑色的鞭子。
  
  “炎,我会让你後悔的!”我瞪著他吼。
  
  “真是嘴硬的俘虏,得让你认清楚自己的处境才行。”炎说。
  
  他说完举起手,黑色的长鞭在身後甩出半圆的幅度,我下意识地闭起眼睛。一秒、二秒、五秒、十秒,等待中的疼痛一直迟迟未到来,我睁开眼,看到炎紧紧咬住的牙关,还有握住鞭子颤抖的手。
  
  我不由感到愕然,因为在这个传说凶残无比的男人眼中,看到了挣扎和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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