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非凡(加凡)-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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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律香川,孙玉伯面前,他明明应该装傻,却很讨厌这么做。
吴凡像解围般对律香川道:“但我不知道以你的地位,还会亲自下厨。”
律香川顺势坐下,笑道:“下厨能让我感到很轻松,有时压力过大时我会这么做。”
林秀已避进屋内,拿出了一坛酒,笑道:“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好酒,但也可勉强入口,少主请便。”
吴凡道:“你错了。”
林秀愣住。
吴凡道:“跟朋友在一起喝酒,就算是清水也可称作好酒,可若是跟对手……”
他的筷子稳稳地夹起了一块鸡肉,看着律香川颇有深意地笑:“这酒是不是好酒呢?”
律香川笑了笑,道:“自然是好酒,我保证你从今以后都不会喝过更好的酒。”
吴凡微笑,道:“可我今天偏偏不想喝酒。”
律香川神色未变,吩咐林秀道:“既然少主今日无此雅兴,就算了吧。”
林秀不解吴凡和律香川之间为何如此暗波汹涌,但也没问便退了出去。
吴凡有些欣赏地看了看林秀的背影,她确实是个美人,腰肢细柔,风韵成熟。
可吴凡欣赏的当然不是这个,他只是比较喜欢不多话的女人。
林秀的手艺确实不是非常好,但吴凡和律香川还是吃完了所有的饭食。
他们都深知食物的来之不易,所以更会加倍珍惜。
律香川站起来,又笑道:“少主的房间在厅角,里面的一切都是新换的,家具也做了重新的安
置。”
吴凡挑了挑眉,道:“多谢。”
律香川笑了笑道:“当然,少主年轻,长夜必定寂寞。若是还需要女人,只要推开旁边那扇门就有。”
吴凡摇了摇头。
律香川仿佛觉得有些惊异,皱眉道:“莫非少主真的……”
吴凡道:“什么?”
律香川不好委婉,只苦笑道:“传闻中少主喜欢男人,当然我也觉得这事实在是……”
吴凡突然大笑起来,在律香川有些惶恐的目光下,勾住他的肩膀轻声道:“若我真的喜欢男人,香川可愿脱|光了来陪我?”
进了房间后,吴凡还是忍不住面上的笑意,一想起律香川脸上的红晕和结结巴巴的躲闪声,吴凡还是忍不住要笑。
他就是要这样,要让律香川弄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最好因此对他有所顾忌,不再来招惹他,毕竟他可没有更多的心思放在时时试探他的人身上。
突然吴凡皱了皱眉毛,空气中有些许杀气。
是韩棠身上的杀气,他就在附近。
其实他一整天都藏在吴凡的附近,吴凡装着傻不点破,但不代表不知道。
但他实在想不明白韩棠为什么时时刻刻盯着他,这应该是老伯的吩咐。
可老伯为什么要这么吩咐?
吴凡还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他还是很奇怪,奇怪于自己突然升起的感觉。
他感觉到了一种空虚,但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他的心中没有这个词。
他只觉得很难受,好像想要的东西一直到不了手这么难受。
他想起了叶翔,不知道叶翔失手两次后又怎么样?书上应该有说,可他实在记不清楚。
只是——只是——
他突然知道自己的奇怪感觉从哪里来,他一跃而起,心中像炸过一个惊雷。
“怎么回事?书上的老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孙剑和一个女儿小蝶吗?这孙笑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9 觉醒
吴凡还是从房间里窜出来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呆在房间里。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些都不是属于他的空间。
想到这里,吴凡不禁冷讽自己:连这具身体都不是你的,你还在挑什么空间?
他冷冷地注视着一片星空。
他感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应该说,很出乎自己的预料。
明明摆脱了当杀手的命运,应该有一种自由或者……反正就是摆脱了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回归了自己的感觉。
他一向讨厌杀戮,讨厌血腥,讨厌那些杀人训练,在没有任何组织的压迫和教导后,他应该,应该……像童年时期那样,那样的……
那样的……?
吴凡坐起身,眼睛猛地瞪大,那样的什么?
他从小就是在组织的训练下长大的,就是以一流杀手为目标而努力,他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
他还记得小时候的那三个同伴,文森特,银狼和奥卡。
还有他的杀手训练老师,鹰。
每到这个时候,应该就是他行动的时候,埋伏在别人的窗沿下,或者暗巷里。
等着对方靠近,或者疏于防范的时候,一刀划过。
他热爱刀,并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为了增加工作难度,或者是不屑于用枪。
只有刀锋才能让他感到生命在他手中的流逝,慢慢扩大的伤口,溅出的血花,这才是真实的。
比子弹带来的感觉更加真实。
这么说……他其实早就是个……变态?
“不是这样,我讨厌当杀手,讨厌拿刀,所以我才会死亡……我才会站在这里,只要不拿刀,我
才是吴凡!”
吴凡抱住自己的头疯狂地左右摇晃,他想尽力制造一种气氛,一种他很犹豫很矛盾的气氛。
而事实上他发现自己非常理智,非常冷静。
冷静地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没有刀,我还能追求什么?”
他竟很冷静地这么想。他只有刀,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本就是如此。
“不是这样!我有了重新的开始,我有了新的开始,我是孙笑天,只要我能成为孙笑天,我……我不要再拿刀,我不当杀手,绝不!”
心中绝望地咆哮着,吴凡要躲开自己的命运。
他要借着“孙笑天”这个皮囊躲开这该死的从前世延续而来的命运!
老伯家的家宴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老伯的位置高高在上,孙剑和律香川坐在他的两侧,而吴凡却坐在下方。
这算是什么做法?难道我不该跟律香川换换位置吗?
吴凡暗中皱了皱眉毛,还是说,在老伯眼中,律香川的地位比孙笑天高吗?
老伯还没有来,来的是另一个人。
这人的身材高大,很魁伟,穿着件淡青色的长袍,花白的头发挽了个发髻,手里叮当作响,像是握着两枚铁胆。
昨天吴凡见过他,孙剑也介绍过,但吴凡从不为不相干的人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这人走过来,看着吴凡,目光中有种说不出,但让吴凡十分厌恶的鄙夷。
“没想到少主回来了。”他阴呛怪调地道。
吴凡看着他,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只得面无表情。
孙剑站起身笑道:“没想到陆伯伯来了,坐,快坐。哥,这位是陆漫天陆伯伯,是爹的得力助手。”
吴凡站起身,笑着摊手道:“请坐。不如一起喝两杯?”
他不妨先将“孙笑天”这个角色演稳了,就此得到这个世界的一席之地。
他会慢慢扩展的,只是不是作为杀手,只要不作为杀手,让他帮老伯做事也没什么,让他装着讨好这些让他烦心的人也没什么。
谁知陆漫天冷笑一声,道:“一个杂种狗倒也学会说人话了。”
吴凡的身体僵住了,很久才慢慢地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漫天。
陆漫天也是个大人物,根本就不在乎吴凡此时的目光,冷笑道:“怎么了?走的时候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永远不回来吗?怎么还没两年就乖乖夹着尾巴回来了?也亏得老伯心慈仁厚,你若是我儿
子,我先打断你的腿。”
吴凡面无表情,只是目光一点点地变得锐利,凌厉。
陆漫天没有注意到,而是从桌子上拿了一杯酒:“喝酒?你想喝酒是吗?你也只配这么喝!”
说完,一杯酒已经劈头盖脸地浇在吴凡面上。
这时候,陆漫天才看见吴凡的眼神。
陆漫天愣住了,甚至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太血腥了,一个常年在外游山玩水的大少爷,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
杀气逼人,寒光凛冽,如同出鞘的宝剑,像是要将陆漫天拦腰斩成两段。
夜行人突然见到了一匹潜伏着紧盯着他的饿狼,陆漫天此时就是这种感觉。
吴凡的嘴角边扬起一个冷笑,原来如此,因为孙笑天的血统不正,所以老伯才会不重视他,所以连一个下属都可以看不起他。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和韩棠这样连尊严都没有的“影子”在一起。
因为孙笑天本身就没有尊严。
可惜孙笑天现在是吴凡,是吴凡,就应该得到尊重。
吴凡冷冷地道:“收回你的话。”
他是吴凡,不是孙笑天,不是任人侮辱的杂种,他需要在这个世界上有容身之地,但他却无法容忍因此而没有尊严。
陆漫天作为老伯的左右手,人人尊敬讨好,何时受过这种气,不禁冷笑:“我若不呢?”
吴凡的嘴角露出一个微微的冷笑。
他突然闪电般拔出了身边孙剑挂在腰间的佩刀,在所有人还没回过神时,他的刀已经更快地架在了陆漫天的脖子上。
昨晚吴凡想了整整一夜,没有刀他还有什么?
实际上,最后的回答是冷酷的:没有。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除了刀,他一无所有。
这个答案让他愤怒,让他恼火,让他气到疯狂却无计可施。
因为这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
吴凡这一突发制人却将陆漫天等三人压制得一动不动。
尤其是陆漫天,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吴凡身上直指而来的压迫力有多么逼人。
冷汗,从陆漫天的额上一滴一滴地滑落。
他已经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刀刚握在手中,吴凡便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好像终于活过来了。
一种欲喷薄而出的兴奋感在他的周身旋转嘶嚎。
他在心底说,没错,我喜欢这样!
原来他以为他不喜欢当杀手,不喜欢拿刀,“吴凡”不应该拿刀。
可现在,他忽然发现,原来那日日夜夜的训练早已把刀深深地刻进他的骨髓里,溶进他的血液里。
他仅仅不想当杀手而已,但他不想放弃刀,因为除了刀,他一无所有。
连尊严都没有!
他突然收了刀,对着颤抖的陆漫天露出冷笑:“道歉,没有下次。”
阴鹫的眼神,嗜血的神情。
这一切才是本来的他,那些装傻和无辜不会让他的本质改变一丝一毫。
就像老虎永远是老虎,不可能突然变成猫。
他看见了陆漫天惊悚的目光,这让他感到一丝快感,他知道陆漫天已经学会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他了。
吴凡丢下刀,冲了出去。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没想到自己根本逃不开这把刀。
就像被无形的紧箍在全身缩紧了一般,吴凡突然弯腰呕吐。
就像曾经每次杀过人之后一样,他像是要把胃液都吐干。
很久没有这么狼狈了,翻天覆地地吐过一场后,他的思路异常的清晰。
他不会死,曾经为了活命,他甚至吃过人!
那段时间,所有人都躲着他,同行都在背后骂他是个疯子。
但他撑下来了,他的疯狂和极端让他撑下来了。
他想起鹰那乖戾的笑声:“你逃不了的,吴凡,一日是杀手,终生逃不了这个命运,因为除了当
杀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什么!”
他想起文森特用手枪指着他的头时,那兴奋难耐的声音:“吴凡,你完了。”
他真的完了吗?
天黑前,他停下了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说不出心中什么感觉,可他来了。
他的脚完全没受他控制,却把他带回了“快活林”。
吴凡没有去找高老大,他知道自己想见的不是高老大。
他走过小径,走过一片美丽的林园,走到山脚下的木屋……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懂他,唯一看透他的人只有一个,叶翔。
他推开门,就看见了叶翔,置身于一堆空酒坛里的叶翔。
叶翔一定醉的很厉害,因为吴凡进屋时,他竟没有一点反应,这对一个反应敏捷的杀手而言,简
直是不可思议。
叶翔变了,哪怕是曾经只见过他一面的人都能发觉这一点。
他和吴凡相遇时,虽然精神受了打击,但还是很镇定,面临突然状况还是有作为一个杀手的冷静。
第一次失手后,他虽然没了信心,但还是有期望,和期望摆脱的热情。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信心,没有希望,没有情感。
看起来就是一个废物!
吴凡紧紧扣住手指,连指甲陷进肉中也没有察觉,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不可名状的憎恶。
这就是他落魄时最想找的人?这就是能一眼看穿他的人?这就是他……他……
接下来的话吴凡没有想下去,他只是觉得非常的愤怒,不可名状的愤怒。
他和叶翔都是杀手,也都厌倦了杀人,厌倦了流血,厌倦了永远见不得光的生活。
可凭什么?
当他主动抛弃了杀手生涯无时无刻不为如何活下去,为什么活下去而头痛时,叶翔竟能将一切都抛弃得这么彻底。
连“有意义地活着”,他都能抛弃的这么彻底!
他在藐视吴凡纠结的现在吗他在嘲笑吴凡的挣扎吗?他把吴凡当作傻瓜吗?
没有人!没有人能这么做!
吴凡冲进屋子,踢开那些酒坛,狠狠地揪住叶翔的衣领,死命地摇晃:“你给我起来!起来!”
叶翔只是机械地被动,他的嘴唇干裂,英俊的面容只剩下憔悴,憔悴和苍白消弱了他原本锋利的气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