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战争]养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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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血缘这种东西是很微妙的存在，在我们兄弟身上大概体现得更为明朗一些，比如雅哥跟小弥，京哥和光哥，我跟椿……我们或多或少都从父母身上遗传到了相似的基因，这些东西放在日常生活中也许很普遍，小到我们身上普通的生活习性，大到踏入社会与人相处、看待事物的角度，但只要细心观察，也不难看出我们兄弟跟他人的不同之处。
　　“你一定很早就发现自己跟我们大家的不一样，不管是生活习惯，还是其他的什么，你从自己的言行习惯中找不到与我们的共同点，渐渐不知如何是好。血缘的确就像一根无形的绳索，将我们紧紧维系着，而你没有这样的绳索将你与我们绑在一起，所以你经常不安。
　　“当然，或许我们平时也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举动，导致你不信任我们，会害怕，会想，自己是否打扰了我们亲兄弟之间的相处，会猜测，在我们这些兄弟眼中究竟是怎样看待你这个养子的，我们会不会从来没有真心把你当成弟弟……”
　　梓的嗓音温柔和煦，不疾不徐，将琉生一直深藏在心里的东西拧出水面，一点点剖开，让琉生直面。
　　琉生一开始是不敢相信，难道他过去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一直是被哥哥们看在眼里的么？之后便是越听越心惊，他居然不知道梓这样了解他。或许，要不是梓说出这些话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有那么害怕过，他只知道自己因为与大家没有血缘这件事而一直小心翼翼着，活得有些累。
　　梓说的没错，他那时候是打从心底害怕着的，没有血缘这道亲情的枷锁，将来他要是跟他们走散了该怎么办？
　　被丢弃在孤儿院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被第二次丢弃。
　　摩天轮又降到了最低点，游乐场欢快稚感的音乐又重回耳边，透过玻璃窗，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群热闹非凡，那感觉像是重返了凡世。
　　“我想，琉生其实很渴望被人爱护的吧。”说了这句话后，梓像是觉察到自己犯了个搞笑的错误而笑起来，“呵呵，这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被抛弃过一次的人，哪有不渴望被爱的。
　　“可是琉生啊，你知不知道，当你在不安的时候，其实我们也很忐忑。对你越好，只能让你越疏离，我们有一段时间也是无所适从，不知该怎么办，毕竟那时候我们都不成熟，猜不透你在想什么。直到后来有一次，要哥他当着我们的面亲了你，结果你下意识去看祈织。我记得你当时的脸色很难看，就像做错了事一样露出心虚的表情。祈织当时还小，看不惯要对你轻浮的行为，就冲他发脾气。而你，不知为什么掉头就跑。
　　“那时候我才有点明白你，你大概以为自己影响到了要哥跟祈织之间亲兄弟的感情吧。”
　　琉生想起来了，正是那件事之后，他跟要哥之间就彻底不如以前亲密了，他后来还在想，果然是因为没有血缘的关系吧，因为当时要哥亲了他一下，祈织生气了，所以为了不让亲弟弟生气，就跟他这个养子保持了距离……
　　“琉生那不声不响的转身一逃，让要哥也吓了一跳。大概你还不知道吧，要哥因为那件事被美和抽了一巴掌。”
　　“什么？”琉生惊愕不已，他居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插曲，“妈妈她怎么会……”
　　梓苦笑了一下，“因为琉生……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嘛。”
　　梓不能说，其实当时妈妈之所以抽要那一巴掌并不是因为琉生，而是，在她意识里，琉生养子的身份非常明确，她可以对他无微不至，可以将他与兄弟们放在同一水平线上一视同仁，但他不是亲生的事实却抹不掉。要总是找机会逗弄琉生，总是在找机会亲他，做母亲的怎会看不出端倪？
　　其实，亲兄弟之间亲密无可厚非，非亲兄弟之间过渡亲密甚至亲吻那才是不正常。
　　不过梓不能说，说了，很多东西就会变质了，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琉生露出一脸愧疚，“我真幼稚，害得要哥挨打。”
　　好多在他看来很复杂的事情，说开了反而只是一件很简单的小事，只是当时各自的心境与情感不同，所以才让它们显得复杂起来。
　　多么幼稚！
　　梓继续说：“那之后要哥就不敢再对你动手动脚，一来，的确是顾忌祈织，毕竟那孩子当时还小，做哥哥的不能给他不好的印象。二来，被妈妈教训之后，他大概……真的意识到你不喜欢被那样对待，所以之后一直对你小心翼翼的，不敢再做什么让你反感的事。”
　　“我真是，差劲！”
　　第二圈旋转，格子又慢慢升上天空，渐渐的，地面的人群变小。
　　梓顿了一瞬，又流露出最初那种认真的表情，“所以你根本不了解要哥，不仅仅是他，包括我们都是，你一直站在自己给自己划下的圆圈里走不出来，所以总是觉得我们遥不可及，因此就谈不上了解我们。你不了解我们，所以你才会轻易相信绪方忍的话，会觉得自己很冤枉。其实不是的，要哥的确很在意你，你可能不知道，他啊，高中的时候，书包里塞着很多你的照片呢。”
　　“诶？还有这样的？”琉生刹时红了脸，原来是这样吗？
　　“绪方忍大概是看到了要哥书包里的照片，自己暗恋他却没有被接受，所以才去找你的麻烦。我了解要哥，他是轻浮多情，但绝不会喜欢别的男人，这一点我无比确信。”
　　“还真是好意外！”愧疚感让琉生脸上火辣辣的，“忽然发现，自己过去其实多么狭隘，只看到事物的表面，却看不到内里，真是，太差劲了。”
　　“琉生现在一定觉得很对不起要哥吧。”
　　“嗯，要不是梓哥跟我说这些，我可能还不会了解，所以，非常内疚。”
　　“是吗？”梓的眼神有些放空，凝视着外面的天空一阵失神，“呐，琉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琉生从尴尬羞愧的情绪里振作起来，“嗯，梓哥想问什么？”
　　梓的声音幽幽的，如同天际吹来的一阵清风，让琉生听得不怎么真切——
　　他说：“琉生，在你心中，最爱的哥哥是哪一个？”


☆、第57章

　　更喜欢哪一个哥哥？
　　这是一个选择题；如果是有着独占欲的椿这样问出来，琉生或许没什么可感到好奇，但却是梓问的，琉生便有些想不透。这样的问题出自梓的口中，与他的个性不符，他不是任性的人。
　　梓说：“对琉生来说，这是个很难的问题吧。”
　　琉生摇摇头；“不会啊，其实我……”
　　“我知道你想说每一个都很喜欢。”梓笑着打断琉生，“但是，就好比我一样；我也喜欢所有的兄弟；但对我来说；还是有一个最特殊的兄弟的，那就是椿。琉生呢？在你心目中，最特殊的是哪一个？”
　　琉生想了想，忽然笑起来，“这个没有可比性，不管梓哥最看重谁，与其他兄弟都没影响，就算你为了椿哥完全忽略其他兄弟，他们也不会对你有异议，因为你们本就血脉相连。不是说，骨头断了还有血肉相连吗？就算兄弟之间有矛盾产生，也始终斩不断这层羁绊。而我，本身与你们没有这样的联系，我所希望的是一个美满的家庭，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亲人，这份感情我只会紧紧握在手里，根本就不会去想谁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那个。”
　　转过头，柔和而认真地看着梓，“对我而言，你们就是我的全部，没有谁比谁更重要一说。”
　　梓怔怔的。
　　摩天轮停止了转动，观景格的们打开，管理员在提示游客可以出来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梓倾身在琉生额上落下一吻，“我知道了！”
　　叮——
　　【呀啦呀啦，兄弟之间就应该好好沟通和交流嘛，为梓哥的体贴撒花，奖励亲密度二十点哦。我萌萌的主银现在应该明白很多事了吧。】
　　琉生愉悦地笑笑，非常赞同系统君的说法。
　　一番促膝长谈，琉生忽然感到与梓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之前的局促感已经消失。或许是梓那些话点醒了他，也或许是从那些言语中发现原来梓是那么了解他，琉生心中的某个地方像是被填满了一样，异常地温暖且充实，如获新生。
　　过了午餐时间，兄弟俩只能在便利店买了三明治和饮料，在一处公园的长椅上解决了午饭。
　　下午去了另一所学校，一番参观下来，琉生心里有了比较。要说师资力量与教学环境，显然是绪方忍所在的那所学校好一些，有一些国际上先进的美发工具与技术，在这所学校里是没有的。琉生虽然也有系统赠与他的先进工具，但学习基本功还是会下意识选择教学优质的学校。
　　“琉生有了决定吗？”
　　“有，我要去小和田美发学院。”小和田美发学院正是绪方忍所在的那一间学校。
　　“是嘛，可是绪方忍在那里。”摇摇晃晃的电车上，梓将琉生护在胸前，“当初他有意挑拨你跟要哥，显然不是什么好人，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琉生不在意地笑笑，“我不怕啊。”
　　梓摇摇头，“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有时候还是太单纯了点，我怕别人不怀好意。”
　　琉生笑得越发俏皮，“我有这么多哥哥，他敢欺负我么？”
　　梓失笑，“说的对，有我们在，谁敢欺负你？”
　　敞开心扉后，忽然觉得彼此的心灵靠近了许多，以前不敢开的玩笑、不敢说的俏皮话现在都能张口就说，没有间隔与距离，是这么舒畅与自然。
　　梓比琉生高一点点，琉生站在他胸前，他将他护在身体与车窗之间，一垂眸就能看见他灿若暖阳的笑容，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与月牙般弯弯的眉眼是那样漂亮，温润的光华笼罩他全身，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电车猛地晃了一下，惯性让梓扑倒琉生上，两个人紧密相贴。
　　“抱歉。”
　　“啊？干嘛道歉，坐电车不是很正常？”
　　“……”梓觉得刚才那一下他应该趁机亲一下琉生的，反正是在电车上，很正常。
　　回到家时，右京的晚饭刚刚做好，除了依然没有音讯的光，其他兄弟都在家。
　　饭后，琉生将他的决定告诉给右京，得到他的支持和鼓励。梓看了一眼悠哉的要，趁琉生跟两个兄弟在交谈之际，碰了碰要的肩膀，示意他跟他出去一下。
　　在庭院中的大树下，梓对要说：“今天我陪琉生去小和田美发学院，遇到了你的老熟人。”
　　“我的熟人？”要很意外，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熟知的人，貌似没有在美发行业的熟人啊？
　　梓仰头看了一眼客厅，从落地窗能清楚地看见琉生的笑脸，“他叫绪方忍。”
　　“……”要愣了愣，“原来是他啊，你们怎么会遇到那家伙的？”
　　看起来，要似乎对绪方忍曾经找过琉生的事情毫不知情，其实想也知道，琉生当初那有点呆而且有什么喜欢闷在心里的个性怎么会把这种事告诉给要呢？而且那时候正是他非常介意血缘这件事的时期，他躲着兄弟们还来不及，哪里会为了这种事去跟要告状。
　　再说，以要的个性，如果当初知道绪方忍去找过琉生，一定会立刻跟琉生解释，而不是一毕业就马上离开家做了和尚。
　　梓默默叹了叹，没回答要的问题，而是说：“要哥，你跟绪方忍之间，除了是高中同学，还有其他关系吗？”
　　要没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梓。梓是个很冷静的人，不张扬，做事极有分寸，如果不是让他感到严重的事情，他不会刻意将自己叫出来。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跟我有关，跟绪方忍有关。”
　　梓不得不赞叹一声要哥的敏锐，“是啊，所以我才想知道要哥跟绪方忍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可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关系，只不过高中时期跟学生会的财务是很好的朋友，所以经常去学生会室小坐，如此才认识绪方忍。仅此而已。”想了想，要敲了一下手掌，恍然哦了一声，“当时，他好像喜欢我吧。”
　　果然是那样的。
　　“只是暗恋要哥你而已吗？你们没有交往过？”
　　要一脸“你怎么不相信你哥哥呀”的表情，“梓真是的，我可是你哥哥，虽然个性花了一点，可从没说过谎啊。”
　　梓笑了笑，他当然相信自己的兄弟，只不过是想让他亲口说出来而已。他抬头看向五楼的落地窗，琉生已经跟右京谈完了，起身跟在右京身后朝厨房走去。
　　“知道吗要哥，绪方忍曾经找过琉生哦。”
　　“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梓将整件事从头到尾跟要说了一遍，要一边听着，表情似笑非笑，似暧昧又似冰寒，怪异得很。
　　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要最后居然笑了，“原来是这样，琉生下次去学校报名的时候，就由我来陪着他吧。”
　　琉生洗完澡出来，门铃响，拉开一看是椿哥。
　　“椿哥，你有事吗？”
　　琉生让椿进屋，由于要睡觉了，床上已经铺好被子，进屋后毫不客气地扑上琉生的床，“呐呐，梓生今天白天陪了琉生一整天，晚上就让我来陪琉生怎么样？”
　　琉生开了花心萝卜吹风筒吹头发，闻言笑了，“好啊。”
　　“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椿一个翻滚坐起来。
　　“啊？难道兄弟之间睡一起有问题吗？”
　　椿默默地说，问题可大了。
　　椿玩味地撑起下巴，笑道：“我刚刚去找过梓哦，他说你们今天去坐了摩天轮，怎样？在最高点的时候，梓有没有亲你？”
　　“哈？”琉生侧过身，关掉花心萝卜吹风筒，满脸惊讶，“为什么梓哥要在最高点的时候亲我？”又不是情侣，这个问题很奇怪诶。
　　椿向后倒在床上，曲起一条腿，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惬意道：“梓真是个笨蛋，如果是我，在那么浪漫的环境下，一定毫不犹豫向琉生发起进攻了。”
　　琉生无奈地笑了，放下吹风筒爬上床，“椿哥是打算跟要哥学习么？相信我，你已经非常轻浮了，就不要再多往自己身上增加这种特性了。”
　　“哎呀！”椿一把将琉生拉倒在床，翻身压上去，“这是一个弟弟对哥哥说话的态度吗？真是无礼。看我不好好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