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会不会有明天(上海滩同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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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一直埋到了现在。
我小心翼翼的抱着那坛子酒回到屋子里面,去厨房找了一只碗,我记得丁力说过,他家没有酒杯。
眼角突然扫到了碗橱角落里面,安安静静的立着一把白瓷酒壶,极普通的造型,光洁的壶身没有一点花纹,正是丁力以前用的那只。于是,我把碗放了回去,取出了那把白瓷酒壶,上面蒙了一层灰,我把它拿到水池里面洗了洗。然后启开坛子的泥封,将酒往壶里灌了点。壶口太小,坛口太大,我倒了自己满手都是,桌子上面也流满了酒液,一时之间整个屋子似乎都充满了梨酒的甜香。仿佛有个声音在耳边说:“你白痴啊?倒个酒也倒不好!”我摇头轻笑。
不知怎么,我笑着笑着竟笑不下去了,好像回忆随着这溢出的酒香一起涌了上来。我抓起酒壶学着丁力的样子,对着壶嘴猛灌了一口。酒,似乎是没酿好,清冽中夹杂着一丝苦涩,幽幽的在口中荡了开来,一直苦到心底。丁力,我现在很想你,怎么办?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我吓了一跳,转回身一看是小陈。他笑嘻嘻的问我:“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听见。”
我朝他笑笑:“没想什么。”
他奇怪的看着我“哦”了一声,然后注意力马上被我手上的酒吸引了过去,“这是什么好东西啊?”
“梨酒。”
“哦?这就是上次我们和沈局吃饭时,你提到的梨酒吗?那我可得好好品尝一下。”他边说边伸手来拿我手里的酒壶。
我没有撒手,对他说:“这壶里面的已经坏掉了,我重新倒给你。”我转身取了个碗给他,把酒壶放到一边,从坛子里面倒满一碗酒。他端起来慢慢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然后说:“这酒是挺好喝,但是好像劲道不够,喝着不过瘾。”
“这酒后劲很大。”我轻声说。
他笑了笑,把碗放下。瞅了我一会儿,正了脸色:“外面情形非常不好,目前为止没有一家报社敢报导冯敬尧贩卖鸦片的消息,那些照片全部石沉大海,幸亏我留了备份,我们还可以另谋他法。冯敬尧现在满上海的抓你,看那架势你若落在他手里绝对没个好儿。还有,丁力也在疯狂的到处找你,找得比冯敬尧还狠。”
“丁力?!”我失声惊呼,“不要让他知道我在这里!以他的冲动性子若是牵扯进来,一定会不管不顾的同冯敬尧正面交锋,我不能让他有任何危险。”
“嗯,他来找过我,我没有告诉他,你别急。”小陈拍了拍我的肩膀,表情有些复杂,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文强,你……那么在乎丁力?”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语塞,只瞪大了眼睛愣在那里,半晌才颇有些不自在的道:“呃,他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文强,我一直觉得你的性向……呃,我这么问吧,你是不是喜欢丁力?”这话他问的为难,我听得更是尴尬,权衡了半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陈是我的好朋友,我既不想欺骗他,又不想被他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正犹豫着,外间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似乎有很多人一下子涌了进来,紧接着一声惊叫响起:“你们干什么?!”
艳芸!
我与小陈大骇,立时跑了过去。
屋子里面挤满了面色不善的人,艳芸被一个男人挟着,一脸的惊惶失措。冯敬尧站在人群中,难得穿了身普通衣裤没有穿长衫,他拄着他那把不离身的红木手杖,一脸的阴霾,目光狠戾的盯着我,那感觉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慢慢的爬过脊梁,如芒在背。
完了!这是我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
“阿文,你真让我好找。”他缓缓的开了口,语气极力压抑着怒意,声音似乎更嘶哑,像一台年久失修的留声机,扭曲的音调听得人毛骨悚然。
我环顾一下四周,见到好几个冯敬尧身边的好手,我这边只有小陈一个帮手,艳芸还在他们手里。权衡了一下情势,我整了整神色,对冯敬尧道:“放了艳芸,我跟你走。”
“你认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艳芸眼下还是沈老的人,冯先生何苦给自己树敌?”
冯敬尧沉吟了片刻,拿着手杖朝挟着艳芸的那个人指了一下,那个人立刻松开了艳芸。
“文强……”艳芸踉跄着朝我扑了过来。
我把她接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去百乐门找丁力,他会照顾你的。”
“不……”艳芸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襟,拼命的摇头,腮边的泪珠摇落下来滴在我的手背上,那般滚烫。
“听话。”我掰开艳芸的手,让小陈扶着她,小陈上前一步在我耳边悄悄说道:“我去找沈局想想办法。”
我笑着摇了摇头,冯敬尧不会放过我的,况且我与沈阔之间也谈不上什么交情。这件事情到了如今,能一个也不连累,就是我最好的结局。
我一步一步的朝冯敬尧走过去,冯敬尧朝那些人打了个手势,立刻便有两个人上来架住了我。那两个人的手像铁钳一样箍住了我的双肩,将我的双臂反剪在身后,我动弹不得。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艳芸与小陈,我的心死了一半,我怕我今生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我对小陈说:“刚才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你,我不喜欢他,我,爱他。但是,你不要告诉他。”
“我已经知道了。”一道熟悉的让人想落泪的声音自门口响了起来,我的心脏立时狂跳起来,浑身都僵硬了。丁力……
我机械的转头,又迫不及待又害怕,迫不及待的想见他,害怕到底把他牵扯了进来。直到那人的眉眼清晰的映入我的眼帘,我才相信,我不是幻听,真的是丁力来了。
他看起来很疲惫,眼底有骇人的血丝,头发乱如杂草,西装的领口歪歪扭扭的,衣摆上全是皱褶,整个人无比的狼狈。但是神情却那般的桀骜不驯,他没有看我,只盯着冯敬尧,慢慢的说:“冯先生,你要动我丁力的人,是不是应该先跟我打声招呼?”
冯敬尧诡异的笑了起来:“丁力,整个上海滩没有人敢这么同我说话的,丁棹很老了,罩不了你多久了,你想想后果。”
丁力摇头晃脑的吹了声口哨:“冯先生,你最好先叫个人出去看看。”
冯敬尧微怔了一下,然后转头朝他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掀开布帘探了出去,没一会儿便惊慌的返回来,对冯敬尧道:“冯先生,外面有好多人,把这院子围起来了。有百乐门的黑衣打手,还有精武门的人。”
冯敬尧面色微动,但是很快便又笑了:“果然是后生可畏,丁力,看来我一直小看你了。不过……”他拉长了尾音,不紧不慢的顿了话语,然后伸手摸进腰间,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赫然多了一把精巧的左轮手枪!他笑着继续说:“我冯敬尧今天不介意同你切磋一下实力。”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长这么大没这么害怕过,立刻就要冲过去,但是身后那两个人的手像是铜浇铁铸在我的手臂上,我毫无章法的剧烈挣扎,感觉三魂七魄吓丢了一半。
丁力慵懒的伸手整了整衣领,低声笑道:“冯先生,今天你有一批货进港吧?我派人在船底做了手脚,听说那是法租界理事杜邦托你运的一百船进口香米。”他优雅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而后道:“你现在不立刻赶过去的话,船恐怕就要沉了。到时候香米沉进海里,可是捞不上来的。”
冯敬尧立刻色变,当下收了枪,对手下一干人沉声道:“我们走。”
走到丁力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拍了拍丁力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小子有种,咱们来日方长。”
“我奉陪到底。”丁力倨傲的笑答。
冯敬尧走后,我仍旧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刚才冯敬尧拔枪对着丁力的那一刻我几乎死了一次。
丁力大步的朝我迈了过来,眼里的从容一丝也不剩,他怒火滔天的瞪着我:“你是白痴吗?!一个人去端冯敬尧的货仓,你有几条命?!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嫌我活太长碍着你了是不是?!你非要我天天跟着你提心吊胆你就高兴了是不是?!我他妈的不敢睡觉,不敢听下面回报,怕错过你的消息,又怕听见坏消息。整个上海被我翻了个个,要是再找不到你,我他妈的——”
“我想你。”
我拦住他的话,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解释,我只是忍不住想告诉他我此刻的心情。
被迫打赌
他的咆哮声戛然而止,下一秒我被他一把按进怀里,他用了无比大的力气,我的胸口硌在他的胸口上,生生的疼。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这真实的知觉却令我感动的想哭,我们都没事。
他全身都在颤抖,连声音也是抖的,他把下巴抵在我的肩窝上,语无伦次的问我:“你有没有事?你好不好?”
我摇头又点头,他还是发抖。我悄悄的伸手抚上他僵直的脊背,轻轻的顺着。
“咳咳,这屋子里还有人呐。”小陈促狭的声音蓦地响起。
我这才惊醒,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发现脸烫的要命。丁力转头去看小陈:“我们只是久别重逢,并没有妨碍风化,陈巡捕你大惊小怪了。”亏他还能一脸的道貌岸然。
小陈张着嘴,竟就呆在那里了,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发现艳芸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眼神很慌乱,但是眼底深处倒有一丝了然。我叹了口气,罢了,我几百年前就知道自己的性向异于常人,一直以来心底最惭愧的事情就是在艳芸面前掩饰了这么多年。或许之前我也是自私的,也不够超脱,总是希望自己永远是艳芸心里那个敢作敢当光明磊落的许文强。可是这一刻,我不怕为丁力站在风口浪尖上,我有一种想告诉全天下我爱他的冲动。
于是,我毫不闪躲的迎上艳芸的目光,有生以来从未这般坚定的表明我的立场:“对不起艳芸,我不该瞒你,刚才我差点被冯敬尧抓走时说的话和你现在看到的,都是我的心意和选择,也许你不能接受不能认同,但是我不会改变。”
“文强,你好残忍啊……你这是在逼我接受……”艳芸抖着唇,眼眶里面有晶莹的泪珠在滚动。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不要说对不起。”艳芸走到我跟前,握住我的手,仰起脸来含着泪却笑了,“不是我不接受,我只是怕别人不接受。但是,即使全世界都不认同,我也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文强,我们两个总有一个人要幸福啊,如果我不能,我希望你能。”
那一刻,我差点就哭了。艳芸,一个我一直当亲妹妹来看待的最好的朋友,一个瘦弱的小女人,竟给了我最强大的支撑。
后来,我跟小陈要了那个老中医的联系方式,便和艳芸一起去了丁力家。我暂时没有地方住,艳芸的鸦片也没戒干净,需要人照顾,丁力家有照顾丁妈妈的保姆,我们思量之后,觉得还是先在丁力家住一阵子。
安顿好艳芸,又去看了丁妈妈之后,我和丁力去了他的房间继续商谈。冯敬尧的事情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是丁力已经跟他正式撕破脸了,等到他处理完那批进口香米的事情,恐怕我们定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非常好奇这个事情。
“之前我去找方小姐打听你的下落,却发现她也不在家中。便又去问了陈翰林,那小子一口咬定没见过你。我自是不信的,整个上海滩你再也没有别的朋友了,我料定你定会找陈翰林帮忙,于是我一边派人四处找你,一边暗中观察冯敬尧的动静,同时密切注意陈翰林的行踪,三步同时进行,终于让我跟踪陈翰林跟到了你的藏身之处。想必冯敬尧找到你也是跟踪了陈翰林,那小子隐秘工作做的太差了。”丁力说,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我笑:“你和冯敬尧的手段小陈哪里招架的住啊?”
“幸好我赶到了,不然后果我真不敢想。”丁力一脸心有余悸的望着我。
“行了,我这不是没事吗?”被他定定的看着,我有些不自在,赶紧又问:“对了,你怎么还和精武门的人有牵连?”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原来,林岑的父亲林彪便是精武门的大师傅。林岑曾经受过丁棹的恩惠,便留在了百乐门替丁棹做事。而林彪同丁力也是极有渊源的,林彪的老友是浦西梨园的管事,林彪经常去梨园同他的老友喝酒。他极喜欢丁力酿的梨酒,每次去总要讨上一壶,久而久之便与丁力熟了。丁力也很尊敬这位精武门的大师傅,便想同林彪学功夫,林彪见丁力根骨不错,就教了他不少自己的独门绝招。说来林彪也算是丁力的师父,丁力极为珍视的那把弧形剑便是林彪送给他的。而另一方面丁力自从进了百乐门之后与林岑性子契合相交甚好,如今林岑不仅是丁力的得力助手也是丁力的好朋友,我出了事情林岑自是鼎力相助的。加之精武门众人听说我是因为烧了冯敬尧的鸦片而被冯敬尧追杀,更是个个拍了胸脯表示愿意倾力相救,于是一干人便浩浩荡荡的赶了过去。
经历了同冯敬尧的那场生死谈判,到丁力家又折腾了许久,我脸上便有了倦容,丁力见我这个样子想必觉得再责骂我也无趣,便把我按在床上让我休息,就打算离去。可是眼下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解决,便张嘴欲叫住他。谁知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了回来,问我:“你饿不饿?”
我本来就是打算问他要吃的的,连日来提心吊胆的哪里有心情好好吃饭,今天更是一粒米也没进,这会儿天都黑了,我若是再不知道饿,该是出了毛病了。于是,我老老实实的回答:“饿……”
他看了我半晌没动弹,我推了推他:“我说我饿……唔……”他猛地伸手将我扯进怀里,大手扣住我的后脑,嘴唇迅速精准的压在了我的嘴唇上,截了我的话。还是毫无章法的乱啃一气,但是却无比的温存,我啼笑皆非,气喘吁吁的推开他:“我是肚子饿,不是要这个……”
“饿就好好说,撒什么娇?你活该!我去给你弄吃的,馄饨行不行?”他一脸几乎可以称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