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的特别助理06 火之七日间(出书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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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变成厅所面临的窘况正近似于逃漏税被抓到，一大早在这边完全没有任何防备时，由检察官指挥一群国税局虾兵蟹将闯进的大型黑心企业，被突击得人仰马翻、手忙脚乱。
「不要拦我！我一定要揍扁他们——！那光盘里面有下一期的商品的进货单！今天已经跟星宿厅那边约好要确认的——！」变成厅的武判官芳里，两手……甚至两脚几乎都要被自家职员给用力压制住了，不然难保这位目前已经把修养全消耗光的女性，不会冲过去把那些只是听指令办事的文官一人来一个过肩摔。
「芳里姐，冷静、要冷静啊！看看那群警备员手上的枪跟重武装！虽然不会死，可是被打到了还是很痛啊！」文判官的荒澜一边对芳里进行压制，另一方面也只能继续开导老伙伴。
「那就在被打到前先把他们打倒！」显然属于鹰派的芳里完全不畏惧地继续挣扎。
「别、别说了啊，你看他们看过来了，眼神闪闪发光地正在瞪着这里啊啊啊！」荒澜几乎想把腰上挂的文判官名牌拆下来塞进芳里嘴里，好让她无法再进行挑衅，而这时他也低声凑近道：「元靖已经去打电话叫阎魔厅那边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了，这边先静观其变之后再说吧。」
「我的行事历——！不——我们这组三星期以来终于重新跟盘商洽谈好的契约书！不要拿走！」芳里眼看自己的桌位被稽核人员清空得就跟刚买的办公室设备一样，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
「喂、派人去找变成王大人了没啊！」通常家中没大人时，大多是文武判官当主事者，文武判官之下才是特别助理。而在武判官受到敌人会心的一击后，损伤不但无法计算，甚至还几乎化身为敌我不分的狂战士。
在这种情况下，现场唯一能做出指挥的也只有文判官的荒澜一人了。但、他所能想到的也只有四处讨救兵并企图召唤主子回家之外，实在无法变出什么有创意的解决方案。
「刚才去联络水晶宫方面了，可是现在变成王大人正在那边设豪华宴席，跟天庭的赞助商与阳界的神通者组织谈广告与宣传的事，回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律都等我回去再说！』」其中一个跟稽核员抢光盘片抢到快哭出来的特别助理朝荒澜喊。
顿时陷入绝望的荒澜，抬头正看见元靖抹着汗，急匆匆地大步走了回来，连忙又燃起一丝希望问：「阎魔大人那边呢？由他直接下令的话，那群只会板着张死脸说『依法行政』的家伙，也能乖乖停下来吧！」
「阎魔大王今天早上行程满档，又是泰山厅又是平正厅的刀山，刚才打过去是凌驾先生接的，他说会帮这边转达，可是也不知道得耗多久。对了、变成王大人呢？他怎么还不回来啊……」元靖在灭掉荒澜那如同燃烧火柴头般易熄的希望后，垂头丧气地望着眼前的好哥儿们。
「还早得很呢，刚才善爱才红着眼睛说，变成王大人在水晶宫设宴，款待天庭跟阳世的一些人，边吃边谈生意，还得久得很呐。」荒澜低低怨着，「明明泰山厅的宴会厅也挺气派，干嘛特地跑回水晶宫呢……」
为什么偏偏就在这种时候，需要的人全都不在？眼看整个办公室的东西都快被转轮厅的人搬完了，文判官与特别助理的心就越来越往下沉。
他们不是不知道变成厅以前到底出了什么样的问题，甚至可以说，那掌管稽核政风大权的单位还来得太晚些。变成王整天不干正事，在这里还设了个公开的秘密『大赌场』，又靠各种游走在规范边缘的手段去控制天庭的下端分子，甚至本来还打算引发天庭与地府的全面香火之战，如果不是有凌驾的帮助顺利解决了事件的话，那后果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在他们变成厅打算重振往日雄风，奋发向上的时候？
终于，转轮厅的稽查员们，将最后的一箱光盘片交给尸兵们运走，而他们也仍旧肃穆地一如来时，让警备部队的长官们谨慎地压阵，虽然没有特别粗暴的举动或大声吼叫，但却比那些更有压迫感，最后他们整齐地离开了大办公室。转轮厅的人几乎都是那样，沉默寡言、小心翼翼。
当门被带上，两个女性特别助理彼此抱在一起，哇地大声哭了出来。口中喃喃念着：「变成厅完了！这次真的完蛋了！早知道之前就算拼着让变成王大人不开心，也要建言让他收掉睹场的……呜呜……」
「都是我们的错！还让那些罪魂签了偿罪协商、只要愿意在赌场工作，就可以减少在地狱的刑期……其实不应该这样的……」
几个在特别助理底下工作的小组成员也同样眼眶泛红，跌坐在地板上哽咽着。
「还有为了让初江厅接我们这里维修机器的案子，这边还负责去跟天庭的赌场客户商量，看能不能设个空壳单位来让我们用……哇……我那时候就说这样总有一天会出问题的嘛……」
悲伤的气氛已经感染全办公室的人，男男女女全抱在一起哭。
「对嘛、你当初去设的那个空壳单位太明显了，至少要找个本来就存在的不显眼单位，这样被查也才有理由可以说啊！」
「谁知道今天会发生这种事啊！说到底是初江厅那边不好啊！明明知道是挂名单位还是把案子接了下来！啊、该不会是那群笨蛋开维修清单时，把地址给写了上去，所以才造成这里被抄的吧？」
「不不、这可不一定，初江王的贵莲做事也是很谨慎的，他会接这边的案子肯定变成王大人事先有去关照过，我想这一定是都市厅的阴谋！」
「对对、最近都市厅的态度不是很诡异吗？这边去报给他要重出邮购目录的时候，那柜台服务员居然摆出一副好像吃了什么坏东西的震惊脸孔！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该不会是去年报税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的想了一大堆节税方法，惹得那边不高兴了吧？可是我们做的应该没有比泰山厅过分啊！那边不只把私车当公务车在报，还用特别费去买了一堆阳世的土产开庆功宴呢！凭什么他们可以我们开赌场就不可以啊！」
「没错！赌场员工也是要有人权的啊！再说好了！天庭跟阳世的家伙们都有来赌，为什么只有变成厅要受到这种待遇！」
看来，取代悲伤气氛的，是愤怒气氛。只是……愤怒的方向似乎微妙地偏了。
「反对转轮厅粗暴行径！」有谁爬上了空荡荡的办公桌，登高一呼。
「反对转轮厅忽视人权！」底下的大家举高手跟着喊。
「反对转轮厅扼杀民意！反对转轮厅抄家灭族！」站上办公桌的人大喊。
「我们要成立变成厅自救会！要成立赌场自救会！还我劳工权益！」
「我们要举办公投！让三界的住民评评理！」
正当群情激昂时，办公室的门轻轻被打开了。门后出现的是一位穿着浅绿色制服看似大学生模样的青年，以及一位黑西装黑领带的中年男人。
「那个……」青年小小地咳了声，「我打扰你们了吗？」然后，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地盯着站在桌上不知呐喊着什么的元靖。
「应该说，看他们恢复的速度之快……宝生君，你应该可以不用过于担心才是。」雨宫优雅地微笑，并决定挂上特制耳机，好用来阻隔这些令人厌烦的噪音。
「……似乎是这样子呢。」凌驾露出苦笑。
第4章
虽然凌驾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到底为什么转轮厅会突然对变成厅做突击检查，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将变成厅在主子罢工期间所干的、有点小邪恶的蠢事全都抖了出来，而结论很悲哀的是——该被抄的理由太多，实在无法准确地判定是哪个地方不好。
「这个……嗯、雨宫先生，你怎么看？」凌驾搔了下脑袋，拿起元靖刚才帮自己倒的可乐喝，并决定将这种需要特别清晰思考的工作交给了睿智的连环杀手。
「既然这么多原因导致主司政风与稽查的转轮厅出手也不奇怪的状况，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雨宫冷冷地望着眼前吵闹的一群人，「顶多就是变成先生遭到撤换，然后底下的人事大洗牌，处分的处分、调职的调职，看谁跟阎魔厅关系比较好，说不定还会就此高升呢。」
「别、别说这种可怕的话啊！」元靖摸了摸粗壮的手臂，因为想象了恐怖的场景，上头起了鸡皮疙瘩。
「重点是时机点不对。」仿佛刚才的刻薄评论都是玩笑话般，雨宫点出了问题的症结，「如果要抄早就抄了，那边收集证据的能力也不是装饰用的，之前没有出手，也就是说，你们所做的那些，在某种程度上是被『默许』的吧。」
虽说是政风单位，但转轮厅本身也有其它更加繁重的公务要做，包括从六司府接收已编排好的生死簿，按照已经排定的内容，对已经在地狱服完刑期，将转生的死魂们做单独的命运微调，以及从城隍府方面引渡已经受过简易审判的无罪、或轻罪者，便可直接护送进入六孔道去投胎。
转轮厅位于第十殿，是来到冥道的死灵们的最后一站，重要程度相当于第一殿的秦广厅，忙碌程度只有过之而无不及。面对如此高位阶的存在，说老实话，变成厅那些过去所干下的某些蠢事，对他们来说可能也不过是上学忘记带手帕卫生纸的程度。
当然，并不是指任意违反规定或游走在规范边缘的事情是正确的、或是不该被责难的，只是相较于这些，变成厅在『最基本』管理厅内地狱系统的绩效方面，就算是在变成王的罢工期间，有荒澜与元靖两人领着一群死士们咬牙苦撑，好歹也算过得去。
先前阎魔那边也曾对变成王的瑞木说过，如果不是看在绩效方面还算差强人意，不然早在当初六大司那边上书时，就高高兴兴地把他给撤换了。
如果说，连阎魔都知道变成厅的营运状况而保留着没出手（这里不排除他另有图谋），转轮厅也没有刻意出手的必要性。再说好了，转轮厅虽然是负责内部管理的监督职，但只要没有人去「投诉」，自然也就不会有事后的「受理」。
莫非，有哪只「报马仔」去投诉了吗？「事到如今」？如果说事情的起因不在工作绩效方面的话，就是关于赌场的问题？是谁欠了赌债付不出来，所以才出此下策？不、如果是那种客人的话，变成厅这边早就先下手为强了。而且如果是那样的话，被抄的也会是赌场，而不是办公室。
「你们最近有谁跟变成厅那边的人发生争执或是什么其它的不愉快吗？不管多小的事情都可以。」雨宫坐在椅子上，看在凌驾不会拒绝他人请求的分上，这会儿也只能充当顾问。
「没有啊。」众人摇头。
「我们单位平时跟那边的接触，最多也只是把已经在地狱服满刑期的魂魄送到那边去给他们处理转生的问题，这种工作要产生摩擦也很困难。」又有另一人界面。
「是啊、而且那边的职员总是板着张脸，虽然可能不是故意的啦……不过这样一来，谁也不太想主动跟他们有交流呢。」有人歪着头补充。
「说到最近跟变成厅有什么最大的关连，大概也只有排版组用的那张照片了……」一个女子怯生生地举手发言。
「就是说嘛，组长说转轮王大人准我们用那张了，干嘛还要突击检查？是嫌我们把他的脸弄模糊吗？可是主角又不是他，卷头都印这么大，说是授生司特辑啊！」同样是排版组的女生嘟起嘴抱怨。
「……等等、谁说转轮王大人有准我们用那张照片了？开小组会议的时候，我不是还把那张特地挑出来摆旁边，说至少先取得对方的同意，你们有谁先打电话跟转轮厅问过吗？」组长连忙摇头澄清自己有说过那种话。
「那个时候不是叫兰子去打了吗？」
「你们哪有叫我打！」
「那你当时一边收手机一边对我们比OK是在比什么啊？」
「我通知的是授生厅的助理啊，他说他已经看到我们排版的样本了，说没问题，我当然跟你们比OK啊！」
等对方气急败坏地说完，现场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在推理小说中总是会有的事，由于一连串的误解而引发了杀机，而这回……也许引来一整个行政单位的崩盘，这可不是死几个人就能解决的危机。再说好了，这里也没有谁是「活的」。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转轮王大人有多恐怖！」在旁边简直已经听不下去的文判官荒澜，暴躁地大声吼叫。「硬要比喻的话，就是在同样的状况下，五官王大人只会要求我们付点肖像费、秦广王大人会摆摆手说随便、阎魔大人说不定还会多送几张签名照过来当读者应募赠品……可是，转轮王大人……转轮王大人他会……」
——会抄掉我们的办公室！
一时间，所有人都绝望地抱着脑袋，眼神空洞地瞪着天花板或地板。
「只能去道歉了！」元靖坐在桌边，像是下定决心后坚强地仰起头。
「要到转轮王办公室门口跪着求情！」后头有人提议。
「要三跪九叩！」
「要抬棺、撒冥纸！」
「抗议司法不公！」
「我们要争取新闻自由！不应受强权压迫！」
……变成厅的职员们，好像有着情绪一激动就会搞错方向的特性。
「如果只是为了照片的事情，诚恳地去道歉的话，一定可以解决的。」凌驾在元靖又想爬上桌子前，急忙出声。
「我想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荒澜说，「感觉照片这件事情，应该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包括我们厅之前所做的那些，新仇加上旧恨，所以这次才搞这么大阵仗吧。」
突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所有人反射地回头注视，结果是一位长发飘逸的美女。
「凌、凌驾哥哥。」对方先叫了出来，原来是授生司的明央。
「喔、晃茂啊，怎么来了？」凌驾站起身，微笑着问。
「我听说这里出了一点事，有点担心，所以才来看看的……哥哥又怎么会在这里？」明央稍稍颦起眉苦笑。
实际上变成厅的职员刚才是有些病急乱投医，把跟转轮王有些渊源的、或也许能够阻止此事的人物全都用电话吵了一轮，这其中当然少不了身为转轮前妻的明央。
「理由大概跟你差不多吧，这边正在想办法呢。」凌驾比了下被搜刮得空荡荡的办公室，只留下了几张不重要的海报贴在墙上，更显萧条。
「六道他……咳、转轮他，怎么突然这个样子？变成厅不是……重新开始工作了吗？」明央疑惑地问。
「好像是因为照片的问题。」凌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