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华褪尽-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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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进阶大圆满后;犄角和鳞片统统脱蜕,如今的望朔只剩下一身泛着金光的暗黑色皮毛,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黑色灵犬,再配上这一句句侬侬软软的牢骚声;更是越发地没了凶兽模样。
轻什却是压根没听望朔说话;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的黑毛,心里惦念着韩朔什么时候才能从十三楚那边回来。
——最后一夜了。
轻什轻轻叹了口气。他本以为可以在这仙楚门里安心混个百八十年的,没成想还不到五十年,就得拍屁股走人了。
——其实,他也不是非离开不可。
这样的念头刚一涌上心头便被轻什强行压了下去。
没错,他是可以不走,韩朔不会揭穿他的身份,仙楚门也待他不薄,凤熙对他更是仁至义尽,宛如亲生。只是,待得越久,危险越大,九重天现世的这段时间里,仙界必然派要派遣金仙轮流看守,万一这差事轮到他的身上却寻他不见,那他私归人间的事铁定就要暴露。虽然仙界天庭不可能派遣仙人下来追杀,不过,他们却也同样不可能任他活着留在人间泄漏那所谓天机,定会想尽办法让他魂飞魄散,永绝后患。
而且,就算仙界那边不管他,他也不可能在仙楚门里做一辈子的筑基修士。他之所以回到上界,为的就是一个自由自在,可如今这种活法,却着实离“自由自在”相距甚远。更重要的是,韩朔护着他,却也束缚着他,他们相处越久,这枷锁便越重,再不走,恐怕就要被永远锁住了。
——他回来是为了快意恩仇地自在过活,而不是伏低做小,委曲求全。
轻什这边胡思乱想,怀里的望朔却也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立刻不满地在他胳膊上重重咬了一口。
“靠,你干嘛?!”轻什顿时痛得回过神来,恼火地瞪向望朔。
“谁让你不听我说话!”望朔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轻什知道自己有点理亏,便没和望朔计较,只揉着胳膊漫撇嘴问道,“你说什么了?”
“我问你那个叫九重天的地方是不是也像前阵子去的鬼地方一样会把人传没!”望朔愤愤说道,“如果也是那样,那我岂不是很容易和韩朔走散?”
“别走散呗。”轻什不以为然地答道。
“万一,我在说万一!”望朔不依不饶地追问。
轻什撇撇嘴,伸手拽住望朔脖子上的项圈,“怕走丢就钻你的灵兽环里,让韩朔带身上。”
“啊,你怎么知道它是我的灵兽环?我没说过呀!”望朔不由吃了一惊。
“我连你主子的禁制都破解了,还会看不穿这点把戏?”轻什哼了一声,紧接着便又想起一件事,赶忙从百宝囊里拿出一张传音符,录了一句话进去后递给望朔,“把这个放你项圈里,若是韩朔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你就把这张传音符拿出来给他。”
“必须是遇到麻烦的时候才能给?”望朔爪子一挥,将传音符收入项圈。
“对,若是没遇到,就别给。”轻什点点头。
“哼,你就惦记他,都不管我的死活。”望朔不满地抱怨道。
“猪,他活着你才死不了,多简单的道理。”轻什抬手给了望朔一记响头。
一人一兽正厮闹,外面禁制忽然自动开启,在十三楚那边议事议了一下午的韩朔终于回了洞府。
韩朔径直进了轻什的木屋,见望朔和轻什一起挤在床上,立刻把手一挥,“回你自己地方去!”
“一回来就赶我走,哼!”望朔嘟囔着,却也不敢违逆韩朔,纵身跃下拔步床,几步便出了木屋。
赶走望朔,韩朔迈步走到床边,在轻什身边坐了下来。
“明天什么时候出发?”轻什主动开口问道。
“差不多天一亮就走。”韩朔拉住轻什双手,淡然道,“这一次去的人极多,除了十三楚得留下镇守宗门外,连五峰峰主都要一起过去。”
“我姨姥也去?”轻什不由挑眉。
“嗯。”韩朔点了点头,“五堂堂主会暂代峰内俗务,另外,阮西也会留在宗门,你和他外甥的关系好像还算不错?若是有事,不妨过去找他,应该会帮你解决。”
“您就别操心我了,九重天里那么危险,您还是专心保重自己吧。”轻什笑道。
韩朔勾了勾嘴角,伸手把轻什搂进怀里,“放心,为了你,我也得活着回来。”
轻什没有接言,只抬起手,抱住韩朔背脊。这一刻,他倒是有点明白无忧想将玄子陵摄魂取魄关入人偶时的心情,若是可以,或者更确切地说,若是可能,他此刻也很想将韩朔一棍子打昏,打包带走。
——可惜,他无法带走他,他只能带走自己。
轻什不由得叹了口气。
韩朔以为轻什是在担心自己,立刻笑着将他从怀里拉了出来,掐着他的脸颊道,“你也不用为我担心,这上界里能伤到我的人本就寥寥无几,何况还有恒楚真君与我同行。”
——他们伤不了你,却能将你囚困到死。
轻什无法将心里所想诉诸于口,不过他已将破解的法子留给了韩朔,若是这样都无法确保他平安归来,那也只能问责于运气了。
——不过,无论韩朔最终是死是活,这一夜都将是他们的最后一夜了。
想到这点,轻什抬起头,盯着韩朔的五官样貌,仔仔细细地记在了心里。
韩朔被他看得有些不安,皱了皱眉头,疑惑道,“怎么了?”
“想你抱我。”轻什认真地说道。
韩朔不由失笑,低头在轻什唇上亲了一口,低声道,“敢不从命。”
这一夜,两人极尽缠绵,两具身体几乎整个晚上就没有分开过。
韩朔需索无度,轻什亦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予取予求,至激情处,甚至主动低头含住了韩朔的那物,用生涩的喉舌破掉了韩朔的精关,使得韩朔第一次在不自愿的情况下射了出来。
韩朔当即投桃报李,用同样的手段将轻什也送上了巅峰。
两人一直纠缠到天光微亮,眼见着再不结束就要错过出发的时间,韩朔才急促而大力地耸动了几下腰胯,意犹未尽地完成了最后的灌注,接着便恋恋不舍地倒在了轻什身上。
轻什早已成了一滩软泥,但这会儿已没时间让他休息,于是只能强行调动灵力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接着才用沙哑的嗓音开口问道,“该走了?”
“嗯。”韩朔也明白不能再磨蹭下去了,但还是忍不住在轻什脸颊上亲了几口,然后才撑起身子,下床洗漱。
韩朔很快开始穿衣,轻什却是又将引气诀运行了一个周天,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控物术清理起自己身上的浊物。
“你别起了。”韩朔赶忙道。
“我这个随侍弟子不跟您同行已是不妥,若是再不去送您,岂不是会被人怀疑我遭了厌弃?”轻什撇嘴道,“何况,就算不送您,我也得送我姨姥啊!”
韩朔不再多言,只转回身,帮轻什清理起身体。
很快,两人都穿戴妥当。
韩朔拉起轻什的双手,再次叮嘱道,“好好在这里等我,切记。”
“您也保重。”轻什反握住韩朔的手指,一脸认真地说道,“至少,活着回来。”
韩朔笑了笑,低头在轻什唇上轻啄了一下,点头道,“我会的。”
轻什也努力地弯了弯嘴角,还给韩朔一个浅淡的微笑。
好在时间已容不得二人多作缠绵,韩朔又把轻什搂在怀里重重地抱了一下,然后便将望朔从石室里叫了出来,带着一人一兽离开洞府。
此次出行的人员着实太多,除了韩朔和恒楚真君,更有三名元婴长老以及包括五峰峰主在内的数名金丹修士和近百名筑基弟子。而在这近百名筑基弟子当中,轻什不止看到了早就定下要随麒鑫道君一同前往的沈沉舟,更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苏方。
其实苏方在静思谷里仅仅待了一年就被放了出来。出来后,他曾试图回到韩朔的长老殿继续修行,只是韩朔却不想让他再回来碍轻什的眼,以至于又惹出什么无谓事端,于是连面也没露就将他遣了出去。
苏方并不知下令让他被强制闭关的人其实就是韩朔,被遣出后就跪在无名谷的谷口,试图以哀容求得韩朔怜惜。韩朔当然不予理会,但轻什却被闹得厌烦,直接以韩朔的名义叫来了刑堂堂主,用威逼太上长老的罪名将苏方再次送进了静思谷。
自那之后,轻什便再也没见过苏方。
不过,就算此刻见到了,轻什也不会上前招呼,只冷冷地瞥了一眼,然后便迈步走到凤熙仙子身边。
凤熙仙子对轻什不去九重天的决定是举双手赞成的。她早就不指望轻什在修为上能有多大出息,只求他平安康泰地过完一生即可心满意足。因此,哪怕有韩朔保驾护航,她也不愿轻什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冒险搏命。
凤熙仙子不舍地拉着轻什,从衣食住行叮嘱到为人处事,眼看着其他长老都登上凤尾船,马上要起航出发了,连忙又塞给轻什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储物袋,然后才纵身飞入凤尾船上。
轻什这时总算得了空闲,转头看向早已登船的韩朔。没了轻什这个拖油瓶,韩朔就算还带着望朔也不需再搭乘扎眼的车撵,只与恒楚真君一起登上了凤尾船中最大的那艘。
韩朔此刻也在看着轻什,见他的目光终于转到自己身上,立刻翘起嘴角,用传音术说道,“乖乖等我回来。”
轻什没有应答,只遥遥地拱了拱手,向他行了最后一个弟子礼。
送走韩朔一行,轻什便径自回了无名谷,直接去了山谷北角的地下室。
余望也知道今天是出发的日子,见轻什过来便随口问道,“去九重天的人已经走了?”
“嗯。”轻什点点头,关紧房门,走到余望面前,“我们也该开始了。”
“怎么开始?”余望问。
“衣服脱光。”轻什说着,从储物指环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套工具。
“哎?”余望却是听得一愣,很是讶异地看向轻什。
“想什么呢,我要往你身上画符纹!”轻什翻了个白眼。
余望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起身脱衣。
轻什将绘制符纹所需的符笔和特殊墨水在桌上分类摆好,转回头看了眼余望,立刻吹了声口哨,“哟,平日里瞧不出来,你还挺有货的嘛!”
余望回了他一记白眼,没有接言。
轻什也没继续调侃,抬手把余望叫道桌边,拿起符笔,蘸了些墨水,从他的后背处开始描绘。
这个步骤进行得很快,不过半个时辰,余望的全身便被五颜六色的符纹占据,几乎看不出原本的肉色。但轻什收笔后,余望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抬起手臂看了看,疑惑道,“怎么没有变强的感觉啊?”
“废话,就在表面画了一层,能有什么感觉。”轻什撇撇嘴,将符笔和墨水推到一边,又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之后,里面具是大大小小的金属针具。
“喂,你还要干嘛?!”余望被吓了一跳。
“当然是把符纹和你的身体融合起来——对了,还是先把蒸桶架起来比较好。”轻什猛然击掌,放下手里银针,在旁边的空地上又布下一座小型法阵,然后在上面架起一个半人高的浴桶,倒入早已准备好的药粉和清水,搅拌了几下后,开始加热。
“我怎么感觉你是想把我剁碎了下锅煮呢?”余望诡笑道。
“就某种角度来说,你的想法没错。”轻什邪恶地翘起嘴角,走回桌边,重新拿起银针,向余望勾了勾手指,“转身,屠宰开始,会很疼哦!”
余望抽了抽嘴角,还是将身体转了过去。
这一次再不像之前那般轻松,轻什花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将余望身上的符纹全部刺入肉身。当最后一针落下又拔出后,余望和轻什两人具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大汗淋淋,不过前者是痛,后者是累。
“这可不是很疼!”余望咬牙道,“这是TMD疼死了!”
“少废话了,赶紧进去蒸着!”轻什挥挥手,将余望赶入旁边浴桶。
浑身刺痛的情况下再被滚热的药汤一烫,余望险些从浴桶里跳了出来。轻什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早就跟着走到浴桶旁边,余望稍稍一动便被他抬手按了回去,警告道,“忍着,赶紧行功!”
余望也明白这时候不能半途而废,只能强忍着体外的剧痛和丹田内渐渐生出且越发明晰的异感,盘膝坐在药汤之中,吐纳行功。
轻什一边盯着余望,一边不断地往浴桶下的法阵里添加灵石,很快就将小小的聚灵阵变得极其繁复诡异。与此同时,轻什每隔一段时间还要向浴桶中添加新的药粉和清水,并将沉淀在水下的药渣小心地分离出来。
开始时,浴桶中的余望一直紧紧皱着眉头,但随着药力的深入,灵力的浸润,他的眉头便渐渐舒展开来,几个时辰之后,整个人已进入了忘我的入定状态。
这一坐,便是三天三夜。
三天后,余望终于从入定中苏醒,睁开眼,神色复杂地看向面前的轻什。
“感觉如何?”轻什笑眯眯地问道。
余望没有回答,只幽幽地叹了口气,反问道,“可以出来了吗?”
“当然。”轻什耸耸肩。
余望纵身从浴桶里跳了出来,紧接着便手掌一翻,一根冰刃已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中。
“这便是元婴之力吗?”余望自言自语地说道。
“也只是元婴之力而已。”轻什接口道,“最重要的婴身并没有缔结,元神仍然只是金丹状态,只是体内灵脉被扩展到了元婴修士才有的程度罢了。”
“难怪没见天劫。”余望散掉冰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符纹的身体,皱眉道,“这一身刺青什么时候能消掉?总不会一直这样吧?”
“等你结婴成功,肉身重铸的时候,刺青自然就会消失了。”轻什道,“到时候,连你这张脸都可以恢复正常。”
余望不再多言,抬起头,正色道,“什么时候开始帮你做那东西?”
“再休息两天,恢复好了就开始。”
整整三个月,余望未踏出器房一步,轻什也时不时地进入其中给他打下手,终于将轻什想要的东西完完整整地做了出来。
但看着地上摆放着的这个无论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