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eeperby很好很酷不ok(现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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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唐非的礼物还泡在浴缸里,这种情况下本来不应该泡水,水分含量太大,以后会很容易腐烂。但“朱旻”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血不放干净的话,以后会有更多麻烦。他还记得以前曾听谁说过,医学院的学生为了做成保存循环系统的标本,研究了一种血凝剂,一定量注射后血液会凝固在血管里,后来准备到这来的时候,袁梁又想起这件事,废了很大力气在网上寻找。他兴奋坏了,不知道谁写的医学院见闻里同样兴奋得难以自持的准医生们一刀下去,什么都没有流出来——他真是讨厌弄脏地板。
可惜谁知道是不是杜撰呢,没人知道那凝血剂的配方。也许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那样的东西。袁梁苦心寻找,最后还是只能屈就于最老套也最有效的办法。放血。
他现在充分的理解到沈培的心情,在他粗喘着把放干了血的“礼物”连同湿淋淋的唐一休一起搬到客厅的操作台上之后。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爱情。渴望得到唐非认可,渴望看到唐非惊喜的眼睛,是那种心情战胜了懦弱,也带他超越了这具孱弱的身体漫长的、超过二十年的囚禁。
他现在无比强装,为了唐非他有勇气踏平世界。
“唐非……”他怀着无法抑制的感动看着“礼物”,抓起钳子轻轻绞断了喉咙口支楞出来的箭尾。
他变得更忙,不住丢开唐一休,手上又挨了两下,后来终于忍不住把它关到楼上卧室里,跟唐非一起。他抄着刀子破开皮肉、肋骨,剜出内脏,接下来往往要抓起大把抽纸吸去残留的血,再用软毛的小刷子细心的把防腐剂抹匀。从中午忙到傍晚,太阳就快落山,直到屋里的光线暗的分布清楚肝肾,他才停下来,窗外起风了,树影模模糊糊的摇曳,好像就要开始一场冷雨。
他打开灯,想起沉睡的唐非。
“唐非?”他推开卧室的门,一休立刻扑上来,但他把挣动不休的一休擒在手里,想了想又丢出了房间。一休这次没有再挠,它立刻顺着楼梯下楼去找朱旻,再就蹲在操作台上一动不动的“礼物”旁,使劲往塑料布底下钻,好能继续它的唤醒大业。
唐非坐在床边发呆,穿的还是之前那件衬衫。身后大概一床之隔,周小鑫还瞪着眼睛,女人也还在偷看。
“你醒了?”他笑起来,极尽坦然,却免不了局促,在没做好之前,他还是想把礼物藏起来,“饿了吧?我做饭。想吃什么?”
说完他才注意到打开的壁橱,不易察觉的皱着眉,把周小鑫推回去,轻轻关好了门。东西到处乱放可不行。“朱旻”想,家里就要有家的样子,唐非如果喜欢乱丢,那他就跟着收拾好了。
“你今天怎么没上班?”唐非忽然说,一点也听不出恨,只是很淡的,仿佛和在真的朱旻说话,“出去了又回来。”
“想和你在一起。”“朱旻”的手停在壁橱的门扉上,似有似无的弯曲了两下,似乎被自己老实到不能再老实的情话感动,竟有些不敢回头去看唐非的反应了。
“你……不想看到我吗?”他又问,转回身来,却低下头,“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啊。”
唐非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说:“没有。”
“朱旻”高兴起来,那张苍白的脸几乎盛不下他的欢喜,多的就快流到地上来了。他激动的喘着,不时屏住呼吸,结果窒息更加剧了亢奋,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感。
他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唐非身侧,半天没敢伸出手去。
“真的?”他说,简直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一面不住在身侧搓着两手,一面努力从混乱不堪的脑子里寻找合适的说辞,能足够表达他的欣喜,“我……我去做饭……你你吃什么?”
“随便吧。”唐非说,“中午那些不是剩了。热热就好。”
“那怎么行。”“朱旻”不易察觉的皱着眉,“我都扔了。”
唐非扭头朝“朱旻”看过来,眼神空洞,连恐惧的能力都一并失去了。他的眼光穿过“朱旻”的身体,直直射向窗外。一直看,一直看,一直到“朱旻”也发现不对,转身朝窗外看去,难掩困惑和不安。
“朱旻”看到D7黑洞洞的窗口。莫名熟悉。
“我猜你从那儿来。”唐非冷冷一笑,“我想了很久才想到。你每天看着我们。”
“那是哪?”“朱旻”一脸费解,但抽搐的眉头已然学会先于神志表达不快。他认识那儿,他来自那儿。可他不觉得他认识那儿,更拒绝承认他来自那儿。
“我也想知道那是哪儿。”唐非说,闭着眼睛笑了笑,“不过随便吧。是哪儿有什么关系。”
“我烧牛肉怎么样?”“朱旻”看他愿意放弃,也慢慢放下了绷紧的神经,想了想他决定换个话题,故作轻松的说,“可乐鸡翅?”
“我想吐。”唐非说,“听见肉就想吐。”
“你怎么了?”“朱旻”大为诧异,想说这个人不是一向无肉不欢的么,这一点他不可能会记错,“没有胃口?胃不舒服?都说了让你别喝那么多咖啡。”
“嗨。”唐非却蓦然笑起来,“还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什么都不一样。也不可能会一样。如果是朱旻,他会说呦,这是哪天怀上的让我算算。
“按你说的做吧。”唐非站起来,“我看着你做。”
你做的那些事。我要亲眼看着。
唐非坐在沙发上等待,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厨房,操作台上放着什么,上面蒙着一块桌布似的东西,像是一扇猪肉。那里不时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是一休在挠。
唐非知道那是朱旻。另个一个朱旻正满是羞怯的看着他,不知是想还是不想他注意到操作台上尚未露面的“礼物”。
“一休。”唐非喊,“到爸爸这来。”
一休仰起头看了看他,又埋下头挠了一会儿,它身体里发出痛苦的呼喊,那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多么清晰。几分钟以后它才跳下操作台,一步三回头的冲唐非走过来。它跳上唐非的腿,冲唐非放声大叫。
“汪汪!”意思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没看见朱旻不动了么?他睡着了!快叫他去。
唐非呆滞的抚摸它,它就反身去咬唐非的手,没有用力,只是含着,像是威胁,表达它的愤怒。
“别叫了一休。”唐非说,揉揉它防腐剂味的脑袋,“没事的。”
“汪!”
“它今天一直叫。”“朱旻”搓着手,“可能怕以后你会不喜欢它,嫉妒了吧。”
“小笨狗。”唐非说,“我不喜欢你还能喜欢什么?”
“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朱旻”虔诚的说,眼神里满是燃烧的热切。
“真的?”
“当然是真的!”“朱旻”在他脚边跪倒下来,像骑士仰望国王,他勇敢的握住唐非手,并一瞬间为那般具有魔力的触感喜悦到浑身颤抖,“唐非你为什么总不信我……我……我很爱你。我一直爱你。我需要你。”
一休又要跳过来咬“朱旻”,但唐非抓住了它,任凭它像个大虫子似的在手里挣动。
“让我看看你做的东西。”他面无表情的俯瞰着,然后扭开头,去看操作台上的“礼物”,“让我看看我就信你。”
“你想看?”“朱旻”一时间愣住了,但旋即被爱滋润出的红迅速爬满了他的脸,他看上去一点也不病态,神色丰润的到像个大病初愈的人。
“啊!”他猛地站起身,激动的直打转,“你真的想看?”
“当然。”唐非说,仍旧坐在那里。
“我就知道你会想看的。”“朱旻”激动极了,他简直无法控制脸上的肌肉,任它们不断被撕扯出各种扭曲的褶皱,“我就知道!”
他绕来绕去的念叨着,时而揪住自己的头发,时而狂躁的挥动着手臂,既像个犯了毒瘾的烟鬼,又像是在广场上发表演说的政客,有时他会停下来,用蛇一样的眼神盯住唐非,那双并不大的眼睛,几乎就要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彻底黏在唐非身上:“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我没猜错!沈培怎么会错呢!我怎么会错呢!唐非!”
他又蓦然跪倒下来,一把抓住唐非的胳膊。捏的那么用力,简直要把唐非捏碎。
“起来!来!”他试着爬起来,拖着唐非站起身,歪歪扭扭的向那个未完成的“礼物”走去,一休似乎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先一步跳下地,跑到操作台上守着,不许人靠近。
“你一定会喜欢的!”“朱旻”,一把扯下塑料桌布,礼物安静的躺在那里,身上布满扭曲的切口,细密的针脚泛着黑。
一休冲他大叫,却够不到咬他,急得在台子边上走来走去。
“我很快会全部做好。”“朱旻”说,只顾着看唐非的脸,细细的品味着那上面任一点微小的波动,“这是给你的礼物。”
“一休不要舔。”他又说,“防腐剂有毒,会死的。”
“我很喜欢。”唐非咬着舌头,身体犹如筛糠般抖动,他不敢伸出手,也不敢仔细看,只有声音强直的响起,“非常喜欢。”
“朱旻”一定重新摆弄过朱旻的脸孔,现在的朱旻睁大了眼睛,温柔却无焦距的注视着,绝不是唐非熟悉的表情。
“我想留个纪念。”唐非说,“你不介意吧?”
“啊?”“朱旻”没料到这句,愣了半天才说,“它就是你的啊,当然可以,它就是纪念。”
纪念他对他不变的爱情。
“我去拿相机。”唐非说,眼神一直定定的落在朱旻脸上,只看着他,也只对他说,“你等着我。”
等着我朱旻。等着我。
朱旻于是躺在操作台上,耐心的等待。
另一个朱旻站在楼下看唐非上楼的姿势,胸腔里涌动着无尽的爱意——唐非走的很慢却不掩急切,像是急着为这一刻留下永恒的纪念。
唐非拿了两个大桶下来。没有带相机。“朱旻”对这种奇怪的事完全不觉介意,仍旧贪恋的望着,从仰望到平视。
“我真的很喜欢。”唐非说,拧开盖子,把两桶刺鼻的显影液全泼到“朱旻”脚下,打湿了拖鞋,也打湿了裤子。一休的好奇只有一秒,它向下探了探头,小鼻子警惕的闻着,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又转回去继续挠朱旻的脸。
“朱旻”疑惑的看着、嗅着,眉头皱得卑微而天真。
倒空了手里的桶,唐非疲惫的靠到墙上,他给自己点了根烟。
“就是太喜欢了。”他叼着烟,修长的指头摆弄着打火机,叮叮当当的擦响,火苗一簇簇窜起,又再熄灭,熄灭,再又窜起,“问一下,你到底叫什么?”
结果没等“朱旻”回答他就很快的说:“也无所谓。我很喜欢这样子。真的。所以,你能把我也做成这样么?跟他一样的。”
他笑,第一次真正对这个不认识的人露出虎牙:“不然我就点火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