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笨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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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所以才指望你个不争气的臭小子……”总算告一段落了。
“不关我的事!”哼哼,我以牙还牙。
他很不高兴地嘟哝着:“真搞不懂你小子,以前是放着满园春色不去追,成天摆弄那些化学仪器。化学就化学吧,好在我也是学化学的,化学班里我都帮你打好招呼了,可你现在又忽然说要进物理班,真气死我了。”他很突兀地审视起我的脸,看的我心里毛毛的。然后他很奇怪道:
“你小子条件不错啊,长得不赖,又喜欢像海一样扮酷,应该有不少桃花才对,不至于落得现在姥姥不疼,姑姑不爱的凄惨局面啊,真搞不懂。”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哦?我来猜猜看。是不是因为你课余时间一般都在实验室和广播室,与人接触少,除了自己班的人,大家都以为你是老师?”
“这也算一个理由。”
“不对啊。现在不是很流行师生恋吗?比如,你刚进学校时不是也和政治老师有点绯闻,诶,本校园丁中硕果仅存的美女啊……”虽然注意到我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他还是继续。要知道,一个屁放到一半,断没有收回去的可能。“……我还以为要轰轰烈烈演一场‘魔女的条件’,没想到是她老公和你交情非浅,特意嘱咐要多照应你,真可惜……”他遗憾的直摇头。
“真险,差点误会你所谓的‘情报能力’就是收集一些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言碎语。”我冷笑,对他这种老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我真是不敢恭维。
“哈哈,那还有呢?”皓又在那儿打哈哈。
我没开口,只是伸手指指他。
“我?哦,我也没办法啊,我天生就是这么魅力无边。不好意思啊,抢了你的桃花,”他在那儿大言不惭地穷道歉,最后还是恢复了理智,“但是,现在的女生都很博爱的呀,这个应该不成理由。”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
“你想想你的亲卫队平时看我的眼神,那是愤怒的眼神。”
?
“笨蛋!她们觉得你对我这个学弟比对美眉还谄媚,怀疑我们是……”
“噗”,皓的一口饮料全喷了出来。我庆幸手依然捂得严实。
皓一脸大梦初醒的样子:“是哦,有道理哦,”他埋头吃吃地笑,“就算再博爱,也不会喜欢自己的情敌的。”
火大,我一拳打了过去。
皓捂着胸口叫唤了半天,好容易平静下来:“这么说,还是我对不起你了。”
“当然,都怪你自从高二和校花一拍两散以后,到现在也没个方向,时间久了,当然什么流言都有。你差不多也该安定下来了。”
“No,No,No……帅哥守则第一条:不能为一棵大树,而放弃一片森林。”他很夸张地摇着脑袋。
“那你准备怎么澄清这件事?”
“No,No,No……帅哥守则第二条:可以不是BL,但必须试着喜欢男人。通吃。”
更火大,补上两拳。看他洋洋得意的脸上分明写着“欠揍”两字。
“痛死我啦……你可不可以别那么粗暴?记住,要成为大众情人,首先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谁要成为大众情人!你少自作多情!”
“No,No,No……帅哥守则第三条:永不言败。想想看,如果你能在下一轮校草角逐中打败海,岂不说明我比海帅很多倍?!”
忍无可忍,再追加三拳。杀猪般的惨叫后,终于摆出求饶状:“好了,好了,不提这事。下午还有散打课,我可不想先被你打成内伤。”
“散打课?我也是,一起去上课吧。”我忽然记起还有这回事。
皓不满地囔:“一起?这哪能算一起啊。”他很痛苦的把脑袋埋进双臂,“唉,什么时候才能痛痛快快地和你打一场架啊!”
我轻轻的拍他的肩膀。“慢慢来吧,等进了大学,有的是时间。”我奇怪自己竟忽然这么有人情味。
“总算说了句人话……哎哟,别打我啊……你刚刚不是还说要报答我吗?”他无辜地瞪着眼睛质问我。“报答?报答什么?”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算了算了,我就知道。”皓垂头丧气地像只斗败的公鸡。
我一抬手,看看表:“这么迟了,我们快去吃中饭吧,要不就来不及上课。”
“还吃?!你刚吃了那么大一个冰淇淋,还吃的下吗?”
“吃得下。反正是你请客,不吃白不吃。”
“为什么又是我请客?!”皓抗议。
“废话,你考上大学还没请我吃饭哩。”
“是你自己那天缺席!”
“是啊,所以今天给你个弥补的机会,省得你为此内疚一生。”我振振有辞。赚我的钱的时候皓就该想到这一点。
“真是误交损友!”皓恨恨道。
走出店门口的皓依旧苦着脸,在为他钱包的瘦身计划示以哀悼。我很体谅的安慰他“钱财乃身外之物”时,有意识地往后瞥了一眼。高明的偷听者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那是高二四班的飞,勇的跟班之一,”皓假装对此漠不关心,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明着他们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怕就怕他们玩阴的。我毕业了,不能像以前那样罩着你,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飞?fly?苍蝇?真是人如其名。不过,”我不自觉地翘起嘴角,“运气,还是好好珍惜为妙。”
接过装着工资的信封,心情又奇怪地风和日丽。
“辞职?真是可惜了。”
“没办法,已经高三了。”摸索着信封,我对老板毕恭毕敬。
“前途重要,前途重要。不过以后有空也可以来打打零工,我不会亏待你的。”商人市侩的笑容。“一定一定。”
应付完这头,我习惯性地去训练室看看,人不少,可仍一进门就能清楚地听见皓的惨叫声。屋里的几个教练都冲我讨好的笑,我记得这种笑容,意思是这个家伙还是你来应付吧。我心领神会。走到沙袋旁,看到皓正小心翼翼地往手背上呵气,估计刚刚伤得不轻。
一个暴栗扣在他脑袋上。“出息点行不行?跟你说了多少次,打沙袋时戴这种关节上有洞的手套是没用的。”
皓义正词严地头一仰:“可是这种手套看起来比较酷。”
真是被他打败了。
“反正我今天最后一次上班,干脆给你单独指导吧。”
“真的?”
“煮的,笨蛋!上次看你打沙袋,问题挺多的。首先是出拳以后记得马上收回来,要不然对方避开了那一拳,你就麻烦了。还有就是那套左勾拳转身加右摆拳的组合动作,转身时步伐乱了。其实这套动作本来就流入花俏,实用性不大,建议你练练其他的组合招。好了,现在别打沙袋了,以我的左手为目标出拳,让我看看你的动作有没有问题。”
我将左臂屈着前伸,掌心对着他。皓不出拳,却笑了起来:“我在想我的拳头和他的射门哪一个更猛。亏我当时还替你担心,竟忘了这一茬。”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教练好当啊,说通俗点就是个活动沙袋。刚来时,两手全是跌打酒味,挣的都是血汗钱哪。”
“难怪你会千方百计激他踢那种球。要是一般的射门,你这个生手很难接得到。”
“少废话!快打!”
“知道。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打你,不打是白痴。”……
一个人信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毕竟是盛夏,白天很长,黄昏弥漫着未消的暑气。路边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仿佛迟了一步,好的时代就会将他抛弃。生活在一个浮躁而没有耐心的世界,多数人的屁股都大得出奇,是坐不得冷板凳的。相形之下,我走在路边,握着个甜甜的圣代,专心致志地舔着。这个世界上的两样东西能让我兴奋地不能自已,一个是金钱,一个是美食。我好像对两者都是珍爱如命。然而,为了美食,我又是不惜金钱的。当然,不惜的,往往是别人的金钱。
回到家,做完了晚饭,坐下来,又是一家三口。老爸的酒瓶见了底,要我帮他再拿一瓶。笨女人白了他一眼:“风,别给他,动不动就喝个没完,灌了几杯就忘了自己是谁。”
老爸恼了。“我连喝杯酒都不行吗?!”
我条件反射地躲进自己房间戴上耳塞听音乐,但他们的吵闹声还是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
“我看着就烦心。”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
……几分钟后,听到重重的甩门声。
“你走,走了有本事就永远别回来了。”在笨女人的叫嚣声中,皮鞋声渐渐远了……
半夜十二点,我被笨女人叫醒:“风,你去看看吧,都这么晚了,你爸还没回来。”
又得独自夜行。梦境中的夜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骇人却有趣,寂寞又坚持。现在却是真的。静谧把我的脚步声放大,回响……今晚月光很亮,亮得很不自然——惨青色的,我看见自己惨青的倒影,长发像鬼影子一样地飘。
恐怖的梦魇猛然浮上,周边的一切忽然莫名地清晰起来……
我看见对面是脏污的墙壁,浓稠的白色液体顺着墙角流下来,有扑簌簌的红的东西从墙里冒出来。红黑相混,形成很奇怪的颜色,我本能的后退,后背却狠狠撞上了硬物,一回头,又是凹凸不平的墙壁。怎么可能,刚刚明明是走在马路上?我拼命抑住恐惧的叫喊,我觉得有个影子就站在不远处,像梦中一样,那影子有一双绿幽幽的诡异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景物由清晰渐渐模糊。绿色的眼睛不见了,肮脏的液体也不见了,身后的,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墙。我按住胸口,调整了一下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同时,我开始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检讨。记忆中,我不是没有过在真正夜行的经验,相反,我喜欢夜行,虽然黑得看不见周遭,却一点也不害怕,可以静静思考。刚才是第一次,梦中的幻影与现实重叠了。
我凭着记忆小心翼翼地慢慢摸到附近的街心花园。老爸果然在那儿。“回去吧,老爸。”
“你也见了你妈的脾气,我不回去。”
“别像个孩子似的,夫妻嘛。”
“我……觉得很累,”路灯下,老爸抬头看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眼里隐隐有些发亮的东西,“每天都吵,为了一点点小事,都这把年纪了,日子过得憋得慌,我受不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受不了,我……”老爸欲言又止。
“你想跳出这种生活?”我不暇思索地接了他的话。他没有回答。
昏黄的灯光下,老爸的脸色苍白。正如皓所说,老爸总是儒雅不凡的,年逾不惑照样光彩照人,笨女人耿耿于怀的正是他那张讨好女性的脸。可是现在我眼中的老爸却格外苍老。记忆片断跳跃到他那个背着我医院和家两头跑的情景。不知不觉中,他的身形渐渐瘦弱,不复当年所崇拜的伟岸。老爸真的老了!
几只小虫围着灯飞,时不时地撞在玻璃泡上,马上被灯泡的高温逼退,它们不甘心,再撞,再退……飞蛾扑火的那一刹那,应该是幸福的吧?然而,怜悯的念头只是一闪即逝,我还是很冷酷地开口打破了宁静:“跳了出来,就掉进另一种生活,但你又凭什么肯定,另一种生活不会更糟呢?”
意外地看到如此严肃的我,老爸显然是吓了一跳。我很怕他质问自己又凭什么肯定另一种生活不会更好。侥幸,他呆了几秒种,低下头歉意地开口:“对不起,你现在正上高三,家里却……”
我知道自己赢了。
我说过,我的最大优点就是抓住对方的弱点,最大限度的利用。
谁让我是他的宝贝儿子?
谁让他爱我,在乎我?
一个人回到家,我对笨女人摊开双手:“到处都找过了,你也知道我晚上看不清楚。”
笨女人终于将担忧完完全全摆在脸上,拉着我急匆匆地出了门。她像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找了大半个小时。我一声不吭地跟着,看不到她的神情,却分明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可以肯定她是眷恋着老爸的,却好像不知该如何去表达,直到两人都碰得头破血流,也毫无收获。近二十年的夫妻,不懂怎样爱丈夫也就算了,连怎样守住丈夫都不懂。老是无端滋事,摆明了是把丈夫推给别的女人嘛。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女人!我暗暗骂着。
她总算找到街心花园。灯光下,老爸依旧愣愣地站着。见到老爸安然无恙的那一刹那,她本能的张嘴想说什么,却有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沉默,对视。
“傻站在那儿干嘛? 回家了!”笨女人打破了沉默。说完很潇洒地转身就走,却把故意步子放得很慢。老爸没支声,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路灯“啪”的一下灭了,四周恢复一片黑暗。老爸不见了,笨女人也不见了。寒气像潮水般涌了过来,四肢渐渐发冷。空旷的夜里,周围没有一个人。梦境再次降临,我磕磕绊绊地在黑暗里摸索……
“想睡就多睡一会儿吧……”有人把手覆在我额头上。仿佛一切都是一场过长的梦魇,意识愈加的模糊,片刻后我看清了眼前的人,他仍旧坐在我旁边,正温柔地看着我,用他紫水晶似的瞳孔。
“黑……好黑……”我含糊不清地说着。
他挽起一把我的长发,抱紧了我,“你的身体好冰。”
我推开对方的手,但迎上的却是关切询问的目光。他紫色的眸子沉淀着柔和的桑葚液,那是熟悉的温暖的眼神,我释然地笑笑。“没事,我只是做了个梦。”
“一定是个好梦吧,”他斜靠在墙角将怀中的我搂得更紧,“你在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哦……”他的脸凑得很近,对我微笑,“好可爱哦。”
“在梦里,我只是个平凡的学生。我有个很温柔的学长,我可以肆意地对他撒娇他都不会生气;还有一对疼爱我的父母,虽然正在闹离婚……”我细细说着。他眼中忽然掠过担忧的神色:“你不会打算对他们做什么吧?”
“那真的是个很好的世界啊,让人忍不住想把它变得更舒适。”冰冷的笑容缓缓爬上我的脸庞。“你知道吗,人类从出生时剪断脐带的那刻起,就已经是与父母相互独立的个体了……”
他抬起脸饶有兴趣地打断我:“那你还准备继续插手‘别人’的事吗?”
“我的家,有点特殊。老爸当年娶老妈,只是因为她怀了我……这个家既然因我而建立,就该由我来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