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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微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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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放樱花,美得有一点恐怖………。

“好吧,合格!”

快速地确认过画无恙之后,缭点点头。

“谢谢您啦!”

缭向叔叔行了一个礼,再度慎重其事地把画包起来。

“我说………缭啊………”

在确定画以及用缓冲材料包起来之后,正毅终于能安心地掏出烟来了。他慢慢地点燃火,仿佛吹起烟雾似地吐了一口烟。眼里尽是戏谑的色彩。

“想不想试试我的超能力?”

“啊?”

缭闻言睁大了眼睛。正毅好玩地看着他,继续说道。

“挂在你房里的那些画,是按照作画的顺序排列的吧?”

“啊,是的………”

弘之送给缭的画,放在缭老家的有三幅,他带到巴黎去的有两幅,再加上这一幅,一共有六幅。

“我来猜猜画的创作年代吧!我可要言明在先,在今年春天到欧洲之前,我只到你家吃饭时才看过那些画两次噢!构图和图案大致上还记得,可是,哪一幅是什么时候送来的我可一概不知噢!了吗?”

缭重新将包装画框的方巾绑好之后,轻轻地放在膝盖上。

“嗯。”

“好,那我猜了!第一幅呢………”

正毅把手轻轻地搁在太阳穴上,一副回忆着构图还有配色的样子。谁叫他一向拥有象妖怪一般的记忆力。在知名的流行品牌展示会上,从长达几个小时的秀到模特儿的长相和脸孔、衣服的尺寸,最后连缭的工作他都了如指掌。

“就是你在巴黎的房间………挂在窗户右边的图。………有树,远景有山………看起来刚好就象裁下窗框一样的那幅画。第二幅是在你老家的其中之一幅。上次我去你家时,你把它挂在床边………画的是西沉的落日。感觉象加画上去的绿色线条相当出色。第三幅呢………”

正毅竟然真的正确地猜出了弘之的创作顺序。正毅得意洋洋地望着缭愕然的表情,愉快地说道。

“怎么样?”

“嗯………”

缭无意识地把右手插进前发当中,重复做着后拢的动作。

“好厉害………全被你猜中了。你怎么会知道呢?”

“这个嘛………”

正毅叼着烟,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老实告诉你好了,我知道第一幅和最后一幅画。第一幅画是你成为正式的模特儿的时候,你记得吗?我不是到你家去拜访你父母?那个时候,你的房里就挂着一幅画,所以我还有记忆。那时候挂着的画只有一幅。”

“嗯………”

“最后一幅就是那一幅了。既然知道第一幅和最后一幅,其他的就只要象拼图一样拼凑出来就好了。比较两幅画之间的变化,分辨出其颜色的浓淡就可以了。”

“两幅画的变化?”

缭一边拿起已经开始冒出水珠的冰红茶杯子,一边不解地问道。

“没错。虽然看不出是进步还是退步,不过………”

正毅淡淡地说道。

“第一幅画………怎么说呢?非常的优雅。不管是使用的颜色调配或笔触都是。整体看起来想罩上一层轻柔的雾一般,让看画的人忍不住会露出微笑的柔和感。可是………”

正毅那夹着香烟的指头指了指放在缭身边的捆包。

“………那幅樱花就不一样了。有一种………让人觉得恐怖的紧张感………一种仿佛被勒紧的感觉从画面上散发出来,看这幅画会让人产生难过的情绪。”

缭的胸口瞬间掠过一丝痛楚。

那个时候………弘之的唇几度触吻过,到现在血色仍然未退。

“六年了。”

正毅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的感觉。

“说长不长,可是说短也不短了。尤其是象你这样的年纪,心根本就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所以有时候会摇摆不定,有时候会急速地倾向于某个方向。而木城………?叫木城没错吧?他就很率直地将自己的这种情绪表现在画上面。他的天真、朴实让我这样别扭的中年人好生羡慕。”

缭低着头,两手紧握着杯子。

没有改变………没有任何的改变吗?

弘之使尽全身的力气不停地这样悲鸣。

搞不懂………搞不懂………我需要帮助………。

被追逼着………不停地追逼着………伸出手………。

所以………我………。

“谢谢你,正毅叔叔。”

“啊?”

缭一口气喝光了已经变温了的冰红茶,抱起画。

“希望在出发前能再见您一面。”

“不用担心。”

他帅气地挥挥手。

“下个月我也会到巴黎老板那边去。去跟他商量东京展示会的事情。”

“啊………是吗………”

缭用指头咚咚咚地敲着自己不够清楚的脑袋,然后轻轻地挥挥手。

“那么您来时再跟我联络。我会去找您,让您请我吃一顿。”

“喂,那可是我要说的话耶!”

“我等着!”

缭对叔叔眨了个眼,往盛夏的白色空气中走去。

所以………我………

“请进!”

还没来得及按门铃,门就开了。缭大吃一惊。他睁大了眼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真是的,那什么表情嘛!不象是超级名模特儿该有的反应啊!”

探出头来的由美子毫不留情的一顿数落。

“………千明小姐,你还是老样子嘛!”

缭把原本抱在怀里的土耳其桔梗花束递给由美子,耸耸肩说道。

“还要处罚你一件事。”

由美子把脸凑近花束闻着香味说道。

“你不能再叫我千明了。”

“啊………对不起!”

由于她实在没什么改变,所以虽然缭也参加了婚礼,却把由美子已经和高木结婚的事实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算了,这正是你的特质。”

由美子叹息着说道,缭也无言以对。他只有苦笑着,跟在她后面走进宽敞的公寓的起居室。

“你来得正好。”

高木正在看美术杂志,看到缭便合上书本,上前迎接。他以和高中时候一样体贴的眼神看着缭。

“我来破坏你们的新婚生活了。”

“啊呀!你就不用客气了。”

由美子拿着插好花的花瓶走回来了。

“我待会儿就要出门了。你们男士就好好聊聊,不要做太过亲密的动作就好。”

“由美子!”

“好啦好啦!莲见,别见怪噢。我真的得出门了。我大学时的朋友从意大利回来。只有今天才有空见个面。”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大概为了缭的到来而等到现在吧?只见她身上已经穿好了一件质感相当好的夏季毛纺连身洋装,连饰品都戴好了。

“饭也准备好了,莲见,你们慢慢吃吧!”

“………抱歉,还这个时候来………”

缭缩了缩了肩膀。再过两天他就要回巴黎去了,所以根本没有其他选择,临时在电话里约好就来了。

“没关系。倒是要你帮忙看护我这个无趣的老公,真是不好意思。”

由美子开朗地笑着说完,便轻轻挥挥手。

“莲见,那么就先跟你说再见了。下一次可要专程来看我噢!别冲着克己来。”

“嗯,我会的。”

缭送由美子到玄关那期间,高木迳自在厨房里咚咚咚地不知做什么。当缭回到起居室的时候,他已用盘子端来了奶茶。

“啊,谢谢。”

“房间里面开了冷气,我想喝些热的会比较好些。”

缭微微笑着。

“你一样那么体贴人。千明小姐………啊,我是说由美子。”

“随便你爱怎么叫她。”

高木沉稳地说道,有点难为情似地笑了。

“什么时候回巴黎?”

“嗯,星期一。虽然人在这边,可是却一点休假的感觉都没有。三天两头办公室就打电话联络。”

“那也没办法呀!那就表示他们需要你啊。”

高木一边慢慢地点起香烟,一边说道。他优雅地眯起眼镜后面的眼镜望着缭。

“对了………发生什么事了?”

“啊………”

“回巴黎前匆匆来访,我觉得这不象是你的作风。反正今年内你还会为参加东京的展示会再回来一趟吧?”

“啊,是啊………话是这么说没错。”

缭终究敌不过这个深思熟虑的密友。他轻轻地喝了一口漂散着白兰地香味的奶茶,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请说。”

高木呼地吐了一口味道香醇的烟来。

“如果你要问木城的事,我想去问他本人会比问我来的恰当。那小子念高中时一点心思都没有,可是现在有时候却让人很难捉摸。”

“克………克己………”

“呦!难道你不是来问木城的事吗?”

对方都已经讲得这么干脆,缭觉得自己再装就显得太可笑了。他轻叹了一口气后,重重地点点头。

“我总觉得………他好像无路可走的样子。虽然没办法给他什么帮助………”

“嗯………”

“我………对绘画是一窍不通,不能提什么建议,可是,木城他………好像很痛苦似的。连我那看过他画的叔叔也说,或许是面临岁月的催逼吧………他觉得木城好像是在绷紧的弦上画画………。我一向很喜欢木城那自然而沉稳的画风,也喜欢他在全然放松的情绪下画出来的作品………”

缭慢慢地选择自己的措辞,高木则轻轻地笑了。

“关于这件事………我自己也不是没有过经验。”

他熄掉香烟,轻轻地摸着往后梳的头发。

“我希望你把我说的话当成一种可能性来听。”

然后他喝了一口奶茶滋润嘴唇。

“木城的灵感走到尽头是事实。事实上,他最近也来找我谈过。大概是他的个性让他没办法象我一样仔细分析事情吧,所以才又把自己逼到绝境。”

“分析事情?”

“我的画其实只是学生层次的作品而已。如果这样讲你没办法了解的话………对了,大概就是没有课题就画不出来………没办法依自己的喜欢去画图的情形吧?所以,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对自己绝望了。原本我就有意继承家业,可是,我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那么轻易就丢下画笔,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木城跟我不一样,他父亲也是知名画家………大概是因为这样,他没办法那么轻易说放就放吧?”

“等一下………”

缭急忙放下杯子,把身子往前倾。

“克己,你是说………”

空调的微风把缭带来的白色镶紫边土耳其桔梗吹得晃个不停。

“………木城想放弃画画………?”

酷热的盛夏阳光隔着蕾丝窗帘射进来。眼镜………心头掠过一阵强烈的痛楚。

“克己………是这样的吗………?”

高木轻轻地耸耸肩,再度点燃一根烟。

“所以我不是说这是一种可能性?”

缭用双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嘴角。

“所以,他才说什么预先支付画作………说什么想画跟当初画出来的同样的我………。因为他明年就不再画了………。因为………他不再画画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烦恼到这种地步。木城除了画画,什么事都不会。他是那种靠着画画来表现一切事物和感情的人。他是被画选中的人。根本没什么好烦恼的。”

高木断然说道,然后笑了笑。

“说起来………也就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烦恼不堪。这种情形就象自己从小养大的狗突然不听话了,在最重要的时刻竟然一口咬住主人的手一样。也难怪主人会大吃一惊,不知所措。不管怎么样,他是不能停笔的。他不是那么圆滑的人。”

“可是………可是,如果他真的放弃的话………”

缭的眼神因为不安而动摇着。

“克己,我想,他可能一直都在烦恼着,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果真如此,我想应该是画画以外的事情困扰着他。”

高木突然放松了语气。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厨房并发出碰撞的声音。

“你喝什么酒?”

缭稍微想了一下回答道。

“白酒,谢谢。还有,你说画画以外的事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高木走出来。把大概是由美子先前已准备好的小菜和绿酒瓶及两个大酒杯端了过来。

“你没开车过来吧?”

“我不回老家了。今天晚上就去投宿旅馆。”

缭快速地伸出手,打开酒瓶栓。手脚利落地拔开了造型简单的软木塞。

“………哪,打开了。”

“你总是对这种事相当在行。”

高木把淡琥珀色的葡萄酒倒进两个杯子里。

“来,干杯。”

“为什么干杯?”

“这个吗………”

高木把原本已经送到嘴边的酒杯拿开,然后说道。

“为木城弘之的………单纯的少年轻狂………”

第十章

两个人盛夏……………

夏天随着夹竹桃那燃烧般的火红色彩即将远去。

就在几天前还震天价响的蝉鸣也几乎消声匿迹。从天而降的暑热也只在一天当中停驻几个小时而已,凉爽的风早晚轻拂而过。庭院里因为连日来的酷热而显得无精打彩的树木,也在得到适当的滋润后,绽放出绿油油的光泽。

弘之停下手上的毛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毕业作品尺寸是一百号。一开始他就打算将这幅画长期保存下来,所以在制作画板时也比平常的习作更谨慎、用心。他小心翼翼地打着底,刷上水膜的动作也比平常更仔细。

“夏天………就要结束了吗………”

庭院的一角,姑姑律子所栽种的大波斯菊开始结出小小、小小的蓝色花苞。仔细一瞧,牵牛花和向日葵也已经过了开花的季节,四处撒满孕育新生命的种子。

弘之用力地甩甩头,企图摈除杂念,再度开始动起手来。

从那天之后………缭就再也没有来了,也没有电话联络。连声音………都听不到。

“说起来………也难怪吧………”

他占有了缭,与其说是占有,不如说是用蛮力侵犯了他。心灵一点交流都没有………那甚至谈不上是一种情欲,而只是一种暴力侵犯。

缭和弘之之间所拥有的只是共同度过的一年多和连面都没见的六年。只有轻轻接触的两次亲吻和六幅画,还有数也数不清的素描。只有………这样而已。

由于距离太过接近,连恋爱都没有。也由于距离太远,连爱甚至都不获允许。而现在………连凝视着他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莲见学长………”

尽管如此,他沉稳的声音和优雅的举止、纤细而漂亮的脸孔………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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