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战魂-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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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与您并肩作战，是魅生最大的荣幸。”
吐出这样一句话，魅生对着缎君衡行了一个认真严肃的军礼。
作为帝国的战士，她早有为国殉身的觉悟，再可怕的战场，于她眼中也不过是一场豁尽全力的护卫之战。更何况，作为大人副手的她一定会圆满完成接应任务，让大人与自己，功成身退！
“丫头。”
“大人。”
“等这次红潮危机彻底解除，你可愿当我的女儿？”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但是亲耳从缎君衡口中听到这句话，魅生仍是忍不住因激动而微微哽咽，“这是……我的荣幸。”

30）
中阴星历113年10月13日，被誉为帝国机甲第一人的缎君衡亲自驾驭冥献号进入红潮母虫的领域。在母虫的警戒范围之外，缎君衡操纵机甲，混杂在上万的机械生物中扑向母虫，并顺利进入母虫体内。
在缎君衡孤身犯险后，他的副官魅生少校接替掌舵的位置，安静等待着最后的一击必杀。

中阴星历113年10月14日，发现体内那原本被它视为玩具的小虫子居然拥有着强悍的破坏力后，母虫疯狂召回红潮，但是所有被召回的虫子们被各路帝国军队拦截狙杀。

中阴星历113年10月15日，在缎君衡成功斩杀母虫的一瞬，收到灵狩大人讯号的魅生快速按下发射按钮，在一阵惊天巨响后，红潮母虫彻底化为宇宙中的尘埃。
在焦灼不安中驾驭着冥献号往前冲的魅生顺利接回了重伤的缎君衡。

31）
六个小时后，从营养舱中爬出来的缎君衡身上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但身体情况如何却只有他自己心底最清楚。但，在现在的情况下，只要维持表面上的健康、并且用这份“健康”去瞒过需要瞒过的人的眼，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当他暗示宙王自己已经知晓对方死而复生的真相时，当他利用宙王的性子设计让他拱手交出红潮母虫的弱点时，他就知道自己将自己推入了一场死局。

以宙王的心性，怎么会容许一个知晓他复生秘密偏又手握重兵的人存活在他的眼皮底下？即使宙王的杀心掩饰得再好，但那一刻的怒意与杀意却根本避不开太过了解他的缎君衡的双眼。
只是，对方拥有杀心又如何？这么多年来，想杀他灵狩的人多了去了，若不是他自己甘愿入局，又有谁能够杀得了他？
更遑论，戎马半生，战场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本就是一个极好的归宿。

32）
“开炮。”
当缎君衡亲手发出“任务圆满完成”的讯息并驾驭着冥献号向外围军队驶去的时候，宙王孤城不凡端坐在王族军旗舰的王座之上，手指指向屏幕上那逐渐接近的灵狩旗舰冥献号，轻缓地吐出两个字。
指挥室内有片刻的停顿，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宙王，却见到对方扯开一抹残酷无情的微笑，“孤之霸业，从来不需要绊脚石。”即使，那枚绊脚石不久前亲手将他从虫族的围攻下救出，并孤军深入将造成红潮根源的母族彻底剿灭。
不听话的下属，很可能被冠上英雄称号的下属，会阻碍自己恢复曾经统治方法的下属，何不趁着眼下这个机会让他在这一片星际中彻底折翼？

“王——”
因为在这次的战争中表现突出，又对于红潮有着十分深入的研究，在战争奏响的第一时间就被调到总指挥部的汤末尘蓦然抬头，满眼错愕地看着宙王。
当初宙王送别缎君衡的一幕依然十分清晰，而眼前这个冷言令杀的宙王却陌生得让人无法直视——或者说，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诚心忏悔的宙王才是一个虚伪的假象。

“虽然孤很感激缎君衡的作为，但是与一国的平静比起来，个人的生死存亡根本算不得什么。这样的道理还是缎卿当年教给孤的，那么此时此刻，如果缎君衡知道了孤的决定，必然也会附议孤的做法。”宙王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站在控制台边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发射的按钮。
“灵狩大人他有什么理由必须死亡？”
“理由啊，很简单，孤要他死！”吐出这样一番话语，宙王冷眼看着汤末尘，抬手一挥，“将他带下去。”
“王！”汤末尘犹不死心地挣扎着想要进谏，但是他的嘴巴却被一边的边成玉捂住。

“王，汤末尘毕竟是邵苏当年最器重的晚辈，请您看在当年邵苏为您断后救您一命的份上，饶过汤末尘这一次的鲁莽。”边成玉对着宙王微微躬身，虽然不曾口头说明，但作为留守此地的缎君衡派系的中坚力量，他这一番作为却已清晰表态。
“你！”虽然被捂住了嘴巴，但是汤末尘却是挣扎着吐出这样一个字。
边成玉更加用力地捂住汤末尘的嘴，一路将他拖出了指挥中心。

一路上被无数路过的将士围观后，汤末尘终于在一个拐角处挣开了边成玉的挟持。他怒气腾腾地看着边成玉，看着这个自己曾经以敬仰的目光注视过的前辈，扭头就要往指挥室冲去。
“认清现实吧。”边成玉也不阻拦，只是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慢悠悠地点上。
看着因为他的话而停住脚步的汤末尘，边成玉斜靠在墙壁上，火光在他指间忽明忽灭，“你我早已经过了崇尚英雄的年纪，虽然直到现在，我想起灵狩大人曾经说过的话仍然会热血沸腾，但也仅止于此。在情感冲动前，我的理智会让我忍不住想起许多的东西，比如我那些仍在王城星的家人，我那可爱乖巧的一双儿女，以及——我的未来和他们的未来。我不能死，我也不能落拓，既然因为中阴界的地气再度剧变，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那么宙王重登王位已是必然之势，有些东西有些坚持……自当舍弃。”

“混蛋！”汤末尘大步踏前，一拳击向边成玉的下颌，看着对方不躲不闪受了他这一拳，他心中的怒火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腾腾燃烧起来，“当初你将我引入‘战魂’并告诉我，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心中那一份为国的热血绝对不会减弱，国之大义必须摆在个人利益面前，这是你们加入战魂时都会许下的誓言。那么现在呢，你已经忘了你曾经的誓言了吗？！”
“自然不曾。”边成玉焦躁地将香烟丢在地上，用脚尖将那点星火碾碎，“中阴地气再变，如果这时候将宙王杀了，谁来稳定整个星系的平衡？宙王再暴虐，他却是当下可以拯救中阴星系的唯一人选！如果灵狩大人在我的位置的话，一定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借口！”汤末尘又挥出一拳，但这一次，拳头却是擦过边成玉的左耳落在他身后的墙壁上，“虽然中阴界当下必须需要宙王，但这决不是任凭宙王杀害缎大人的借口。此处还有许多灵狩的旧部属，只要我去召集他们——”
边成玉收回手里的强效麻醉枪，将被放倒的汤末尘抱在怀中，“大人的旧部啊……早就被他安排到两位少爷的手下，而眼下的局势却让中阴界再经不起任何的内乱。为了这个背叛自己当初的誓言又如何，背弃大人的信任又如何？大人，对不起，作此决定我绝不后悔。”

33）
从微型通讯器中听到了“不后悔”三个字之后，缎君衡手中的通讯器在一阵刺耳的“沙沙”声后彻底陷入了沉寂，代表对方将与此对应的通讯器彻底摧毁。
站在缎君衡身侧将整段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的魅生猛然窜到控制台边上，输入密码就要修改航向开启旗舰的防御罩，但是她的动作刚刚开始就被缎君衡快速中断。
“大人！边少将冒险将宙王的决定与他的话语传出来，为的不就是告诉您您现在身处的危境，并让您躲过这一次灾难吗？”
“是啊。”缎君衡笑眯眯回答着，手上却是毫无犹豫地拽着小丫头的手腕，将她一步步拽离控制台，“以大人我的实力，加上丫头你的实力，要躲过这一次攻击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丫头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就此出逃，那么中阴帝国接下去面对的会是怎样的危境？”
“大人！”
“魅生丫头，此时的状况又跟之前不同，之前是九死一生但好歹有一定的赢面，可现在啊……”缎君衡对着宙王旗舰所在的方位比划了一下，“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对量子大炮的攻击，就算有这艘旗舰作为遮挡只怕也不过是拖延一秒钟的攻击，啧，如果眼神足够好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见到一场专门为我们盛开的绚烂烟花。”
“大人。”看着依然语带笑意的缎君衡，魅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也带上一点笑意但最终以失败告终，“您不该拥有这样的结局。”
“那我该有怎样的结局？”缎君衡安然坐回位置上，一边开启智脑一边颇有闲情地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走到如今，缎某已经满足了。唯一的遗憾，便是在这个旗舰上，除了我，还有你这个丫头存在。大人我还没来得见你嫁人生子呢。”
“能陪着大人一起战死，魅生很开心，真的。”
“哎呀，缎某有说过自己要这样认命赴死吗？”耳听着魅生诀别的话语，缎君衡脸上笑意更重，慢悠悠吐出这么一番话语。同一时间，舰艇上的智脑声音也欢快地响了起来，“大人，逃生舱已经准备妥当，请进入并设置休眠状态。”
“逃、逃生舱？”魅生看着起身的缎君衡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觉得大人我是随便认命之人吗？我刚才说的是不能就此掉头逃跑，但没说不做任何的应变措施啊。”缎君衡开启腕上的智脑，联通旗舰的智脑快速下达数个指令。
当下，就见指挥室地面向两侧移开，两座单人型的救生舱缓缓从地下升起，缎君衡走到其中一台救生舱边上，招手让魅生过去。
“在我重新接手这台舰艇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舰艇上的所有配置研究一遍，该重新设定的重新设定，该强化修改的进行强化。而这些逃生舱，就是我最为满意的作品之一。”缎君衡伸手在冰冷的舱体上轻拍数下，“在不得不与宙王合作之后，我就猜到了或者会有这样的结局，所以我又怎会不为自己留下后路？魅生，来，你先进去。”
魅生走到救生舱边上，“大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难道不信你家大人我吗？”缎君衡敲了一下魅生丫头的额头，开启救生舱，“进去吧，为了迷惑宙王我这边好歹要保证一次最后通信，不然我那些可爱的旧部属就危险了。”
看着魅生丫头在救生舱里面躺好，缎君衡伸手按下了沉眠的按钮，看着救生舱缓缓沉入舰艇内部最安全的所在，深深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否能逃出生天，就看运气了。

34）
独自一人站在操控台前，缎君衡悠然将舰艇外壳调成透明的存在，广袤星空织就的斑斓画卷就那样毫无遮挡地映入他的眼帘。
无论是人，还是舰艇，在这样的宇宙背景中都不过是渺小至极的存在。
而在那片即使是帝国最出色的画师都无法绘就的壮阔画卷之下，一队舰艇正好整以暇地摆出攻击阵型对着他。

“缎某这边不过是一艘舰艇，居然用出这样的阵型，我该感谢王上的高看吗？”缎君衡轻笑一声，耳听着智脑响起的邮件提示音，随即手指轻点打开那封邮件——不是常用的电子邮件而是手写的3D版本。
熟悉而嚣张的字迹，让人轻易联想到写下这封信时书写者的表情，一贯的目中无人与虚伪算计。
『缎君衡，孤念在当年师生之情，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就此臣服在孤的脚下，继续做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军总司令，或者是就此死在孤的中子炮下，成为宇宙中见都见不到的碎片！』
“中阴界，你何其不幸，竟然要再度忍受暴君带给你的伤害。但……”想到中阴界不久之前的变故，缎君衡微微摇头。
命运带来的变故，总是措不及防，但若能以己身之小小牺牲成就山河的稳固安然，又有何犹豫与可惜？
宙王丢出的所谓选择，在他眼中，本就是一个无解的死题。

就在此时，智脑响起“有一个新通话请求”的通知。看着上面那两个熟悉的Q版小人一跳一跳的欢快样子，再想着如今各自领军的两个不孝子，缎君衡长呼一口气，果断接通电话。

当通话的视频画面在缎君衡面前投射出时，他毫无意外地看到站在彼方屏幕之前的人是他最出色的弟子之一。
“果然是你啊。”看着一身戎装的边成玉，缎君衡饶有兴趣地隔着虚拟的屏幕认真打量一番，随即缓缓点头。
“老师。”看着神色一如往常的缎君衡，边成玉眼底的神色沉得让人无法分辨他此时的情绪。对着自己曾经的人生导师以及许多年来的偶像，在某种程度上毅然选择“背叛”之路的边成玉仍是摆出学生的态度。
“不愧是缎某最为看重的学生，也不愧是能够稳坐军需处长这个看似不起眼但又十足重要位置的人，在当下的情况下，做出了最符合当前局势的选择。无需后悔，无需愧疚，若我在你的位置上，也必然会以整个中阴界局势为重。边成玉，我只希望将来的你不忘你今日选择之初衷。”
边成玉微微点头，向着自己的老师行过一个军礼后侧身让开。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座椅上，宙王正悠然坐在上面，一双冷厉的眼却是锁定屏幕之上的缎君衡。
“现在，轮到孤出场了吗？”吐出这样一句话，宙王起身，缓步走到屏幕之前。“在你给孤授课的半年间，曾经说过一个合格出色的王者应该喜怒不形于色，但现在，孤的喜悦丝毫不想掩饰。”
“以您现在的处境，以及重新得回的地位与荣耀，似乎……也不需要掩饰您的真性情了。”
“说起来，孤还真该感谢中阴界的神奇地气，否则，孤重新登回王位的路途又岂能如此顺畅？我王室一脉的特殊功体之于中阴界，果然是不可或缺的存在。缎君衡，你向来惯于审时度势，当下情况，你应当知道如何选择才是最佳的结果。”宙王扬起微带诡异的笑容，“孤可是十分宽宏大量的，只要你愿意服软恳求，那么你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军总司令，你的儿子们就能平安回到你的身边，你又能一家团聚。如何？”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道路，已经不需要我来担心。至于之后的路……王，想必您不曾忘记他们此时背后所代表的是何等势力吧，若您不希望中阴界接下去会面对怎样的动荡，如何选择您心底自然清楚。”
“缎君衡！你是在威胁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