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当家]厨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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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恩跪在地上；满心惊惧；失败了的人就要接受惩罚；在黑暗料理界呆了这么久；这个规矩她自然晓得。不想死！一定有什么办法……
男人没有注意到向恩的情绪变化；兀自一个人自说自话；“真是奇怪了；你怎么会任由绍安被他们打败呢。”绍安的实力和向恩的心计都是被他所看重的；可以说他们的失败完全出乎意料。
向恩能感觉到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背上；咬了咬牙；勉力做出自信的表情；“我没想到绍安是这么懦弱的家伙。小当家、解师傅、雷恩、狼一还有那个殷凡确实是棘手；但是他们也不是没有弱点。”
她忐忑不安地等待上位的男人回应。
“哦；说说看。”
向恩偷偷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习惯性地露出娇媚笑容，“突破口就在那几个累赘身上。”
男人沉默了一下，才说道，“那就交给你去办，如果再失败，你知道后果。”
向恩深深低下头，额上已然是遍布冷汗。
走过安徽九华山，好运地找到魔圣铜器的一行人，计划向西走，回四川寻找下一样厨具。
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两个月——这还是众人嫌速度太慢集资买了马匹的情况。
“终于回来了！”灰头土脸的小当家抹了一把脸，语气兴奋喜悦。
嘟嘟好奇地看着陌生的地界，“这里就是小当家的故乡啊！”
殷凡自从一踏进四川地界整个人就开始沉默，此刻，终于说出话来，“这里，就是一切的源头，四川。”他感慨地扫视了一眼四周，没能找到自己熟悉的痕迹，“我离开这里也已经好几年了，变化很大。”
小当家笑了笑，这一路的旅程让这个少年成长了很多，脸上稚气未退，却也已经隐隐有了几分风采。
“走吧殷凡哥，姐姐要是看到了我们一定会很惊喜的！”
何止是惊喜，刘金玲觉得这简直是惊吓。
前一刻还在思念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了眼前，足足有一分钟她的脑子是放空的。
“小当家？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金玲尖叫一声，抱住自己的弟弟，使劲掐了掐，“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回来了？”
挣不开自家长姐爱的拥抱，小当家只好呵呵傻笑，“姐姐，你先松开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金玲笑眯眯地松开手，这才发现自家宝贝弟弟身后跟着的一群人，“小当家，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
解师傅显然没想到小当家的姐姐居然是个看起来很是温婉的美人，腼腆的面点师脸有点红，“是、是啊，小当家的姐姐，我们是来这里寻找传说中的厨具的。”
一旁维持着面瘫表情的雷恩小声嘀咕，“这个白痴……”语气里还带了一点微不可查的酸味。
看着眼前落落大方俨然老板风范十足的金玲，穿着斗篷的高挑男人笑起来，“金玲，你把菊下楼打理得很好呢。”
清朗独特的声线就像是大锤，狠狠在少女的胸口锤了一记，她瞪圆了眼睛，带着几分迟疑几分期待还有几分恐惧，“你是……”
披着斗篷的人伸出白皙的右手，把兜帽揭下来，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脸孔，蔚蓝的眼眸波光流转，勾起嘴角，“好久不见了，金玲。”
金玲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破碎的呜咽压制不住地从指缝溢出，“殷……凡！”
殷凡打量了一眼已经完全出落成美女的金玲，赞叹道，“都成美丽的大姑娘了，都说女大十八变，果然不假。”
金玲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殷凡，可以说，母亲、弟弟、殷凡和绍安构成了她童年的全部记忆，后来发生了绍安的事情，她的一腔感情就全部放在了菊下楼上，完全没有机会像普通少女那样遇到浪漫多情的男子。正因此，在她心中殷凡既是兄长也是她偷偷爱恋的对象。
听到殷凡的赞美，金玲羞红了脸，“油嘴滑舌！”
“我姐姐当然是美人！”小当家言之凿凿，脸上认真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众人自然连声附和。
殷凡没有注意到，金玲脸上闪过的犹豫和忧伤。
但显然有人见不得他人高兴。哐当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中气十足的叫喊，“这里的厨师是谁啊！这么难吃的酱料也好意思端上来？”
殷凡皱起眉，小当家喃喃地说，“我怎么觉得这种场景很眼熟啊。”
确实眼熟，简直像是重演了一遍绍安来踢馆的戏码，想到那个矛盾的男人，让殷凡的心情瞬间降到冰点。
金玲二话不说就跑去了大堂。
“这位客官，不知道您对我们的菜色有什么意见？”金玲不卑不亢地说道。
男人约摸三十左右，蓄了两撇小胡子，总的来说五官端正，只不过脸上嫌恶的表情破坏了本身的英俊。
“你看这酱兑得这么厚根本不能吃嘛，就这水平也好说是四川第一餐馆？”男人摇摇头，似乎是对厨师们的能力痛心疾首，“不过女人当家嘛，难免的啦。”
这话说得过分了，别说菊下楼现任当家是金玲，哪怕前任四川仙女阿贝师傅也是女子，他这话等于是把阿贝也骂了进去。
“请你不要辱及先母。”金玲直起腰，咬着牙克制住自己发怒的冲动。
男人毫不在意地将菜往地上一摔，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蔑视地看着金玲，“我有说错吗？菊下楼现在也不行了。”仔细打量了一眼眼前气得发抖的女子，“该不会是靠着美色才保住菊下楼名声的吧？”
“谁啊，嘴巴这么臭！”解师傅是个暴脾气，最见不得美人在自己眼前受委屈，闻言反唇相讥。
却不料男人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钢棍解？你也就在面点方面有点看头，”
这下子连解师傅都忍不了了，提起钢棍恨不得一棍子扫过去，雷恩抓着他的手，开玩笑，一棍子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解七是恼羞成怒。
胡子男人从桌边站起身，装模作样地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来非要露一手才行，否则你们还以为我空口说白话。”
众人没有拦他，胡子男人轻轻松松走进厨房，“让你们看一下什么才是绝顶的酱汁！”
他随手掂掂勺，刷了个花哨的花样，四郎嗤笑起来，“看你杂耍玩得这么溜，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蔫掉啊！”
男人没有理会他，熟门熟路地加入调味料、香料，如果有人拿秤量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用量几乎精确到了整数。男人身子几乎不动，全靠手上的力量转动着酱汁，直到锅里的酱汁显出漂亮的色泽，他才盛到碟子里，“试试吧，这个酱是搭配羊肉吃的。”
殷凡一脸沉思，第一个夹起羊肉蘸了送进嘴里。
花生的香味搭配上四川特有的红油辣酱形成了口味纯正的香辣酱，还有微微的麻痹感，那股淡淡的甜味非但没有破坏整体的味道，反而将辣味整个烘托出来。羊肉的膻味完全吃不出来，只觉得唇齿留香胃口大开。
好吃！
所有人面露惊异，没有想到这男人真有两把刷子。
胡子男人摸摸自己的小胡子，“我酱王李维真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怎么样，比你们刚刚那些酱料强多了吧！”
小当家放下筷子，连连点头，“好厉害！不过……”他脸上带着兴奋却显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为了菊下楼和我姐姐的声誉，我必须……”少年眼里散发着浓浓的战意，显然是被勾起了兴趣。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挡住，“这一次让给我吧小当家！”白发青年眼底燃烧着不知名火焰，“敢不敢和我来一场比赛！”
李维真脸上依旧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嫌弃，“你算哪根葱，凭什么代表菊下楼向我邀战？”
殷凡哼了一声，刚想学小当家抖一抖王八之气，就被一双柔软的胳膊挽住，“就凭他是我母亲的得意弟子，特级厨师，我的未婚夫，菊下楼的半个主人！不知道这些身份够了吗？”
未婚夫？=口=
所有人都被这个天雷雷得动弹不得，殷凡茫然地看向身边表情坚定冷静的少女，觉得或许自己幻听了。
李维真不明就里，倒是相信了，点头，“勉强算是够格，我答应了！说吧，什么时候比！”
尽管殷凡很想抓着突然抽风的金玲狠狠晃两下，但显然现在不适合拆穿她，只好硬着头皮定下第二天的酱料对决。
魂不守舍地目送胡子男人离开，小当家一脸囧相，“姐姐……你和殷凡哥什么时候……”奇怪了，殷凡哥难道不是喜欢男人的吗，怎么又和姐姐有婚约？
狼一更是脸色惨白，这下完了，主子交代的任务好像出了大岔子！
金玲眨眨眼，“我骗他的！”
众人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到茶发的少女继续说道，“不过妈妈去世前，确实有这个意思。”
……
殷凡觉得头有点疼，拉住金玲就往外跑。
雷恩拦住好奇宝宝四郎，“看来有些事会变得很复杂啊，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还是不要参合比较好。”
希尔拉住脸黑黑的狼一，“喂，你干嘛啊！脸色这么难看！”
“我在想怎么样会死的比较痛快。”
第56章 巅峰酱汁
殷凡拉着金玲一口气跑出老远才缓过神；对上那副认真的表情；瞬间崩溃；“金玲，别开玩笑，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刘金玲眼眶一红；“殷凡；我没有在开玩笑！”她激动地攥紧拳头；“我今年十九了！你应该清楚我一直在等的人是谁！”
殷凡毫无形象地张着嘴，关于这一点他真的始料未及；别说他现在已经被琉明和绍安掰弯，哪怕是之前对金玲也只有兄妹之情。
“金玲；你是个好姑娘……”他想了半天决定给她发好人卡，“我对你真的只有兄妹之情。”本以为这么说，一向温婉的金玲就会知难而退，却没料到在爱情面前都不能以常理来推断，少女咬着唇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直到殷凡吃不消那视线，挫败地坦白，“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金玲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失去光彩，当殷凡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少女笑起来，苦涩无比，吐出一句话，“……她，我是说你的心上人，一定漂亮又温柔。”
殷凡昧着良心，“在我眼里很漂亮，我们认识了很久，彼此都很熟悉。”原本只是想要找个借口，后来居然想起琉明微笑的表情，眼神刹那间柔和下来，
白发青年本就俊美的五官像是会发光一样，金玲从那思慕的蔚蓝眼睛里读出深深的情感，终于明白自己早就已经出局这件事情。
如果那个时候殷凡没有离开菊下楼，如果早些时候她能勇敢一点……
可惜，感情的事情没有假设。
殷凡叹了口气，把手放在金玲的头顶，仿佛这样就能传达出自己的抱歉与安慰，至于他的爱人是男人这件事就暂时不告诉她了吧。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金玲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连吸进的空气都是苦的。
殷凡心情也很复杂，桃花债啊这是。
结果第二天的比赛殷凡和金玲都是一脸憔悴的样子，看起来好不可怜。
“现在进行李维真和殷凡的对决，时间为半个小时，评审由随机抽取的十位客人担任，料理主题为‘酱汁’。”由于是露天擂台，吸引了不少人。
“话说回来殷凡哥比试大多都声势浩大。”小当家摸着下巴赞叹，“人山人海啊！”
“这个尖叫声是怎么回事啊！”解师傅被那些疯狂的女粉丝惊了一跳，“这也太夸张了吧！”
白发青年长身玉立站在场中，白皙的脸上扬起自信的微笑，那种风采气度简直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我们一般称之为装13模式。
李维真摸摸自己的胡子，“年轻人，太张扬可是要吃亏的。”
他左手抛起篮子，里面爬来爬去的尽是鲜活的龙虾。手上菜刀麻利准确地在尾翼上开个小口，轻轻一扯，整个食肠就被完美地剥离，没有损伤到一丝一毫的虾肉，落下的龙虾准确地掉进一早准备好的锅子。
殷凡手边放着整块牛里脊，没有理会对方长辈般的语气，脸色平静，也没见他怎么动作菜刀就诡异地擦着骨头将肉分离开来。
场下的雷恩克制不住自己，嚯地站起身，冷峻的脸上全是惊讶神色，其实不只是雷恩，小当家和解师傅也是一脸震惊，只不过更为擅长刀工的雷恩对殷凡的所作所为显然更有感触。
“大家都怎么了啊！一脸见鬼的表情！”四郎奇怪地问。
雷恩调整了一下呼吸频率，眼里闪烁着炽热，“刀工也有境界，这件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一般的厨师能够把萝卜片切得极薄，甚至透过月光，这是第一层境界；然后就是举重若轻，就像在豆腐上切肉丝，这是第二层，一般到这个境界的都已经算是顶尖的刀工大师；最后就是传说中的境界。”
四郎被他卡在一半好奇得不行，“最后一层境界是什么？”
雷恩神色复杂莫名，“只有能够分辨食材肌理的厨师才是好厨师，顺着肌理去料理食材才不会破坏其味道。”见众人还是一头雾水，他想了想，伸出自己的手，“就像这个手臂，其中的肌肉不是一整块的，如果能够成功地把每块肉都剥离开来就算是达到了大乘，也就是所谓‘庖丁解牛’的境界。”
解师傅苦笑着，“虽然你这么说很好理解，可是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胳膊来打比方呢，很……”后半截话照顾到自家冰山的情绪咽回肚子没说出来。
反胃啊！→被恶心到的群众。
群众的脸色都有点发青，雷恩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耳朵上微微泛红，难得露出窘态。
小当家脸上闪动着光芒，“我一直以为殷凡哥只是在汤类上很有造诣，现在看来，起码刀工也是和及第师傅一个境界的！”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殷凡的动作，“这就是妈妈认可传人的实力啊！”
李维真摸出一个包装完好的瓶子，露出得意的笑容，旋开盖子倒入锅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