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凌家是如何断后的-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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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八十二·我喜欢你
凌玄霜看了一会儿他有些懊恼又有些委屈的表情,道:“其实你对玄书,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的吧?”
晏清萧身体僵了僵。
凌玄霜又试探问道:“你也是喜欢他的吧?”
晏清萧一下一下踢着脚边的石子,“我也不清楚,最近和他相处起来的确很轻松很舒服,可有的时候也会非常烦。”
“非常烦的是什么时候?”凌玄霜问道。
晏清萧认真想了想,进而皱起了眉。
凌玄霜忍笑,“说啊!”
晏清萧将头扭到另一边,小声道:“那个白鉴心和他亲近的时候。”
凌玄霜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晏清萧:“……”
“这样你还说你不喜欢他?”凌玄霜拍着胸口顺气,“你这分明是吃醋了啊!”
“……”晏清萧瞪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凌玄霜还没笑够,问道:“去哪儿啊?”
晏清萧吼道:“去找凌玄书!”
等晏清萧走远了,邵煜新过来环住凌玄霜的腰,“成了?”
凌玄霜神气道:“我出马,还能有差?”
“那我们去玩儿?”邵煜新揽着他朝另一个方向走。
凌玄霜期待问道:“玩什么?”
“铁马金戈。”
“……”
凌玄书正坐在竹楼下头等着,看到他走过来,了然地笑了。
晏清萧很想过去给他两巴掌,“你不在房里好好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为了让你看看我很有精神。”凌玄书说着,将手伸了过去。
晏清萧盯着他的手看了一阵,终是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与他的握在一处。
有时候,事情并不如想象那般难。
“走吧,”晏清萧被他专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什么话,到里头……再说。”
凌玄书站起身,含笑在他耳边道:“清萧,我还是等到了你。”
晏清萧的全部注意都被耳后温热的气息引了去,一个不留神,脚便绊在了阶梯上,险些摔倒。
好在凌玄书及时将他抱住了,笑道:“你在紧张。”
晏清萧又羞又怒,道:“信不信我揍你?”
凌玄书笑得更开心了,“我信。”
晏清萧:“……”
给他这么一闹,晏清萧的心情平缓了下来,进到房间后便将他往床上一推,自己拉了个椅子坐到对面,抬了抬下颌道:“说!”
凌玄书索性歪躺在床上看他,“说什么?”
晏清萧晃拳头,“说你大哥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大哥啊……”凌玄书接住他挥过来的拳头,借由他收回手的力道坐起来,道,“好好好,我说,我说。”
晏清萧向后靠着椅背,“快点!”
凌玄书慢慢敛去脸上笑容。
晏清萧不知他为何如此,紧张的感觉又找回来了。
凌玄书将身体向前倾了倾,一点点逼近晏清萧。
晏清萧陷进椅子里,退无可退,只下意识地将背脊挺得笔直,紧紧地贴着椅背。
“想说的只有一句,”凌玄书在与他鼻尖抵着鼻尖处停了下来,声音低沉,“清萧,我喜欢你。”
怦、怦、怦。
晏清萧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凌玄书轻轻在他的额头上撞了一下,“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晏清萧将头偏了开去,道:“你是真心的么?”
凌玄书有些失望地坐直身体,“真,真得不能再真了。”
“不是为了当初的那件事?”晏清萧又看向他,“也没存一丁点想要对我负责的心思?”
凌玄书苦笑,“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我喜欢你,此外再无其他。虽然御剑山庄善名在外,我却自问不是什么善人,如果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意,那日就算任你毒发死了,我也不会对你做那样的事。”
晏清萧半张着嘴,好一会儿才道:“你是说,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我了?”
凌玄书点头。
“为什么?”晏清萧想不通。
凌玄书站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这种事情谁又说得清究竟是为什么呢。”
晏清萧追着他过来,“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嗯……”凌玄书呷了口茶,舔了舔嘴唇道,“许就是那日看到你面红娇喘的模样才开始的吧。”
晏清萧:“……”
凌玄书放下茶杯举起双手,“我说着玩的。”
“你,找死。”晏清萧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紧接着便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
凌玄书一边求饶一边将他紧紧抱进怀里,“我知道错了,真地知道错了,手下留情!哎呦,我好像毒发了,痛……”
晏清萧将信将疑,但还是停了手,“你还敢骗我,信不信我……”
“清萧,”凌玄书箍住他腰的手用了极大的力气,声音却又极为轻柔,“清萧,清萧……”
晏清萧不再动,任他抱着,“什……什么事?”
凌玄书的头在他颈间蹭了蹭,“我真地不可以么?”
晏清萧觉得自己的脸又不争气地烧起来了,心里也甜丝丝的,他呆呆地站了片刻,缓缓抬起双手回抱住凌玄书,“我知道了。”
凌玄书开心已极,侧头在他颊边轻吻着,贪婪地问道:“就只有这样?只是知道而已?”
晏清萧哼了一声,将他推开转身就走,“你不稀罕就算了。”
凌玄书忙在他背后又将人捞回怀里,“怎会不稀罕,我为这一天,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你知道了就好,我……别无所求。”
听他最后半句话说得不情不愿,晏清萧的心情不由大好,扒开他的手转过身道:“你表现不错的话,我偶尔也会打赏的。”
凌玄书双眼闪亮,“赏什么?”
晏清萧看了看他,凑过去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下,“这样吧。”
凌玄书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被他亲过的地方,“只有这样……”
晏清萧瞪他。
“我就非常知足了!”凌玄书响亮道。
晏清萧被他逗得笑出了声,理了理微皱的衣衫,向外走去,“行了,你该喝药了,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凌玄书还想再拉他,“那种事让别人去做就好了,我们……”
“让那个白鉴心去做么?”晏清萧冷着脸道。
凌玄书立刻服软,“我与鉴心只是好朋友,你别想到那边去了。”
晏清萧道:“那你休息,我去看药。”
“好。”凌玄书乖乖到床上躺着。
晏清萧走到门边却站住了,回头看了看凌玄书,又折了回来,道:“我一直不知道当时在胜州酒楼的那些话都被你听去了,但我说的只是气话,如今我早已不那样想了,你能不能也别再放在心上了?”
凌玄书翻身坐起,微笑道:“之前的确一直在介怀你的那些话,也曾气得快要疯掉,但再次和你见面后,总会不知不觉便忘记当初的愤怒;而每当这个时候,又会再从你口中听到带刺的话,当时的感觉又再千倍万倍地找回来。”
晏清萧低头,嘴硬道:“我就是这副死样子,可能一辈子都改不了,你要是后悔,趁现在还来得及。”
“还真是一副死样子。”
晏清萧握紧拳头,可却没勇气再多看他一眼。
凌玄书伸手将人拉过来,让他坐到自己身边,道:“都是这副死样子,害得我连一句‘喜欢你’,都迟迟等不到说出口的机会。”
晏清萧迟疑地抬头看他。
凌玄书对上他不确定的目光,有些心疼地又亲了亲他,“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也包括你这一辈子都改不了的死样子,永远也不会后悔。”
晏清萧眼底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双手压着不断上扬的唇角,撞开凌玄书向外跑,“这是你说的,有朝一日你要是敢后悔敢嫌弃,我一定将你大卸八块!”
凌玄书走到窗边,看着他一路奔下楼去跑远,笑得温柔。
傍晚的时候,余曜总算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人。
那人身形高挑,相貌也属上等,只是衣着仪表上实是有些不修边幅。
听说他二人回来的凌玄书特别出来迎接,见到他后怔了怔,求证似地看了余曜一眼,见余曜点了头,还是问道:“这真地是阿夕,封夕?”
那人看到他,冷漠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笑意,道:“如果你的‘夕’是往昔的‘昔’,那么的确是我,没错。”
“……”凌玄书干笑,“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封昔耸肩道:“在我觉得我再也不必回想起我的往昔之时。”
“所以将那些往昔都封存了比较好?”有人在他背后冷冷地道。
封昔的身体几不可见地轻晃了一下,而后目光凌厉地看向余曜,“你是故意的?”
余曜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半个身子藏在了凌玄书身后,低声含糊道:“我要是说这是偶然也要你信才行啊。”
白鉴心重重哼了一声,走了。
封昔皱眉道:“要我帮什么忙,快说,事情结束了我立刻就走。”
凌玄书感到余曜在背后撞了自己一下,联想到封昔与白鉴心见面时的情形,会意道:“这个忙……要劳你在十多天以后再帮了。”
封昔:“……”
☆、第84章 八十三·他为什么不对我说
白日里夏靖轩出钱叫御剑山庄的弟子到附近集市上买了一整头牛回来,天刚黑下来时,众人便几个一圈地围坐在外头烤牛肉吃。
封昔一个人单坐在一边,余曜见他面色不善,也不敢单独靠近,只一个劲儿地给凌玄书使眼色。可怜凌玄书还想与好不容易追到手的晏清萧找个地方好好耳鬓厮磨一番,如此一来只得将这个计划暂向后推一推,过来陪封昔喝酒了。
不过自然还是不会将晏清萧丢下,凌玄书拉了他来见封昔,给他介绍说封昔和余曜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当年曾一起走南闯北,好得像一个人一样。
余曜这才敢凑过来,却没坐太近,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付楠将烤好的牛肉送了一大盘子过来,正要走,便被余曜抓住了。
余曜躲着封昔时不时扫过来的冷眼,对付楠道:“小楠,你别忙了,也坐下来吃吧。”
晏清萧疑惑地看着付楠,“你什么时候与他这般要好了?”
凌玄书道:“阿曜和谁都能自来熟。”
“余兄,”付楠想挣开他,又怕让他觉得自己驳了他的面子,有些为难地指了指凌小雾他们,“我在那边吃就好了。”
“在哪儿吃还不都是吃,坐坐坐!”余曜硬是拉着他隔在自己与封昔之间,“顺便帮我挡挡风。”
付楠:“……”
晏清萧道:“别折腾了,你就在这里吃吧。”
付楠这才听话地应了声是。
余曜羡慕道:“什么时候也这么听我的话就好了。”
付楠:“……”
几碗酒下肚,余曜见封昔的表情不似最初那般冷漠了,这才敢牵起话头,说起饮血峰上的那道生满毒虫毒蚁的沟壑。
封昔道:“这不是什么难事,你们什么时候动身,我同你们一起去。”
“你有什么打算?”凌玄书问道。
“没打算,”封昔给自己倒满酒,“到了那里自然就会有办法的。”
余曜道:“虽然是我将你找来,但我并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你可别叫我后悔一辈子。”
凌玄书也道:“纵然你是百毒不侵之身,但依霍公子的描述,彼处不可轻视,你可不要托大。”
封昔笑了笑,笑容里却满是苦涩,“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生死都没有什么大不了。”
凌玄书有些不悦,道:“你若这样说,那这忙我不用你帮了,还是我自己另想办法吧。你家中尚有二老要奉养,若真……”
“来来来,喝酒喝酒!”余曜拉扯着凌玄书,明显是在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封昔仰头将酒喝干,用袖子胡乱抹了抹嘴,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爹娘被人杀了,家也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身后传来一片稀里哗啦的声响,几人看过去,见白鉴心正蹲在地上捡掉落了一地的酒壶酒杯。
凌玄书转回头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谁干的?”
“很久了,”封昔看似已不如何在意,“我师父做的。”
凌玄书清楚他对他师父的感情,自也知道这件事对他而言的伤害有多深刻。
晏清萧握了握他有些颤抖的手。
凌玄书看向余曜,“怎么会……”
余曜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他师父是他母亲的师兄吧?其实他师父自年少时便对他母亲有爱慕之意,可却求而不得。伯母嫁了伯父之后便不在江湖上行走了,他师父舍不得离开伯母,便也随了她在左近住下,不过问江湖事了。伯母感念他用心,将阿夕送去给他做弟子,希望阿夕能够尽孝,以补偿自己对他感情上的亏欠。他师父虽然应了,可心底那份情却始终割舍不下,那么多年还能在阿夕身上发泄,可后来阿夕离开随我们四处游荡,他寂寞难耐之下,终是成了狂。”
封昔双眼无神地盯着面前跳跃的火光,“现在想想,从前师父总是找各种各样的药在我身上试来试去,并不是真地为我好吧,他心里一定恨极了我,恨不得我早一日被药毒死吧。”
余曜见他没什么异常,又小声对凌玄书道:“他师父趁他不在时跑到他家中,将伯父伯母杀了,又放火烧了宅子。阿夕看到火光赶回去的时候,正见他满身是血地站在尸首前狂笑不止。他将心里多年的愤恨都说了出来,然后在阿夕的面前……自尽了。”
凌玄书惊得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来,当初此事对封昔造成的震撼更是可想而知了。
“为什么这件事没在江湖上传出任何动静?”回过神后,凌玄书问道。
余曜道:“伯父只是个读书人,伯母也已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动了,这事又能传出多远了?我也是后来突然想去找他喝酒,才得知了这件事的。”
“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封昔将酒碗向前一推,“喝酒!老朋友见面高兴,不醉不归!”
凌玄书与余曜对视一眼,同他干了一杯。
封昔回身取过酒坛子,再要倒酒却发现里头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