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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我的室友不是人-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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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五

这一纯粹属于发泄性质的举动,给夏宇增添了一些勇气。
    他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喘着粗气,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你们都瞎了吗?!这都看不到!”
    边嚷嚷着,他仰头,再次指向天花板,然而他愣住了。
    手电筒昏黄的光芒,悄无声息扩散开来,很快就被黑暗稀释掉了。
    宽敞的舞蹈教室内,昏暗、迷蒙。
    除了天花板,看什么都像隔着层青色的薄纱。因为天花板涂着层乳白色的油漆,本身就具有反光的能力。
    也因此,夏宇看得清清楚楚,上面别说女人的头颅,连明显点的污渍痕迹都没有。
    他揉揉眼睛,然后瞪得大大的,使劲瞧。瞪得眼珠子都生疼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的头颅呢?怎么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夏宇不是叶析,打死也不会往自己眼花看错了那方面想——他向来就是个超级自恋、自信心爆棚的人。
    就在他心不在焉的时候,骆柯忽然勾起半边唇角,微微笑了,轻飘飘说:“怎么样?害怕了吧?”
    他冷不丁开口,虽然声音不大,在安静的室内也挺突兀的。
    尤其是夏宇惊魂未定,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得一哆嗦。怔了怔,才意识到是骆柯在说话。
    他煞白着脸,慢慢扭头,将视线移到骆柯脸上。
    “你不用紧张,很简单的障眼法而已,我刚刚只是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骆柯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姜凯瑞虽然不晓得骆柯又做什么了,但是看着夏宇惶然恍惚的样子,不禁暗暗埋怨骆柯,做得太过分。
    他是个实诚孩子,完全不懂得掩饰或者婉转为何物,瓮声瓮气地抱怨:“骆哥,你把宇哥给吓坏了。”
    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责备。
    骆柯歪头,瞅着他,眉眼弯弯,别有深意地笑了,拖长的尾音缠缠绵绵的,像是在跟情人亲昵耳语:“你想知道?”
    姜凯瑞却刷地脸都白了,打了个哆嗦,往夏宇身后一缩,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不,不,不想。”
    轻轻嗤笑一声,骆柯不再看他,也没有理睬夏宇他们,而是望着对面黑乎乎的墙壁,慢吞吞说:“有句话俞允没说错,人吓人真的能吓死人的。夏宇,轮到你身上,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吧?”
    夏宇还没从恐惧中缓过神来,呐呐地没吭声。
    捂着嘴巴,轻轻打了个呵欠,骆柯说,“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打道回府吧,明儿还得上课呢。”
    姜凯瑞忙不迭点头。
    俞允厌恶地说:“等下,谁带纸巾了?我给叶析擦擦,瞅着实在太恶心了。夏宇,你到底弄的什么鬼东西?怎么跟虫子的体/液似的?你也真是下得去手,也不嫌膈应。”
    夏宇愣了下,辩解道:“都说了那不是我干的。”
    看来刚才骆柯给他的教训还是不够,居然还敢否认,俞允立起眼睛,又要发火,逼紧了嗓音:“夏宇!”
    “真的不是我。”夏宇梗着脖子强调。
    “你这家伙……”
    眼瞅着俩人又要开始吵架,骆柯若无其事地笑着插话:“都给我闭嘴,今儿的事儿到此为止,就算揭过去了,谁也不许计较不许再提了。”
    俞允自然不高兴,狠狠剜了夏宇一眼,可是也没再说什么。
    骆柯一步一步,跟谁家老太爷似的,懒懒洋洋晃到叶析身后,低头瞧了瞧。
    叶析脖颈偏右侧,有一摊黄浊的黏稠液体,在手电光中,微微闪着光泽。
    从裤袋里摸出还剩下半包的心相印湿巾,骆柯抽出两张,开始动手帮他擦拭。
    骆柯动作比较粗鲁,脖颈部位的皮肤,又比较娇嫩敏/感,叶析忍不住往后躲了躲,龇牙咧嘴地叫唤:“哎哟哎哟哎哟……你轻点!这是人,不是铁皮!”
    “你叫/床呐,”骆柯老实不客气地拍了他脑袋一下,干脆抬起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他下巴,免得他乱动,“老实点。”
    俞允瞧着他的动作,怎么瞅怎么别扭,凑近两步,提议:“我来吧。”
    骆柯没吭声,也没搭理他,继续折磨叶析可怜的脖子。
    俞允总不能推开他,心里实在是郁闷极了。
    足足擦了有半分钟,骆柯才终于擦完了,用过的纸巾也没丢,随手揣进了裤袋里,对叶析说:“回寝室洗个热水澡再睡。”
    叶析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关心自己,与其说是“受宠若惊”,不如说是“战战兢兢”,暗暗思忖,这家伙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了?
    刚刚他才把夏宇吓个半死,难道下一个“惩罚”的目标是自己?所谓“关心的话”,属于打一巴掌前的甜枣?还是陷阱上铺的鲜花?
    (叶析同学,你真的是想得太多了(⊙﹏⊙)b)
    “时间也不早了,”视线在众人脸上掠过,骆柯做了个“撤退”的手势,挑挑眉毛,“撤吧。”
    几个人当然都没有异议,鱼贯而出。
    俞允一手支着手电,另一只手臂勾着叶析脖子,走在最前面。
    他们后面,是姜凯瑞和夏宇。
    夏宇刚才被吓坏了,还有点手软脚软,走路直发飘。
    姜凯瑞时不时紧张地瞄他一眼,问一句:“宇哥,你没事了吧?”
    隔一会儿,再问一遍,“宇哥,你没事儿了吧?”
    夏宇开始还很感动,觉得这小家伙还算有良心,知道为自己担心。
    可是等到他问第六遍的时候,夏宇的感动就都变成了烦躁,咬着牙呛道:“你是复读机啊,一句话翻来覆去说!烦不烦?”
    换个人,早就识时务地闭嘴了。但是,在姜凯瑞同学的字典里,是没有“识时务”这仨字的,所以,他眨巴着乌溜溜的眸子,很无辜地替自己辩解:“我担心你会有事嘛,你刚才的脸色太吓人了。”
    夏宇给他呕得几乎吐血。其实也幸亏有姜凯瑞捣乱,令他不知不觉间把害怕那茬都给忘了。
    他们都没留意到,骆柯磨磨蹭蹭的,落在最后面。
    走到教室门口,骆柯停下步子,转身,静静望着面前黑洞洞的舞蹈教室。
    把视线移到乌漆墨黑的天花板上,他抬起左手,拇指与中指紧扣,结了个法印,信手画了道道家驱邪崇镇宅符咒,口中默念道,“天有天将,地有地祗,人有人路,鬼有鬼途。各安其正,各守其分。如干神怒,粉骨扬灰。还不速速归去,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越念越快,指尖动作也越来越快,只见天花板的正中央,诡异地扭曲起来,形成一个灰白发亮的硕大漩涡。
    漩涡中慢慢钻出一张女人的脸孔,没有眼白。深黑的瞳仁,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黝黑发亮的皮肤,布满蛛网似的裂痕。
    “啪嗒、啪嗒、啪嗒……”一只一只灰白色的小虫子,从裂缝中冒出,窸窸窣窣滚落到地板上。
    女人挣扎着,扭动着,好像要摆脱天花板的束缚,彻底脱离出来。
    歪斜的嘴巴也咧得大大的,颤抖地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已经死了,还是安分点吧。”骆柯一点同情心也欠奉,屈指轻弹,一道黄符“啪”地贴在了她额头。
    “啊……”女人凄厉地惨叫着,瞬间缩了回去,漩涡也随之消弭不见,连同那道黄符。
    天花板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骆柯对鬼魅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意——说白了就是不在乎。
    所谓鬼魅,不过是死人留在人世间的执念。
    集贫贱、悲哀、衰败、灾祸、耻辱、惨毒、霉臭、伤痛、病死十八难于一身。无论是否有意,它们的存在,对接近的人,都是种伤害。
    何况这种怨鬼,把它放出来,必然会为祸人间。
    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就算是知道她有冤情,骆柯也不想替天行道,做什么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只要她不给自己惹出麻烦就好。
    不知道她是被谁封印的,最省心省力省事的做法,当然是把她继续封印。
    或许她几十年、几百年后还会冲破封印跑出来,造下什么冤孽债,但那就不是需要自个儿操心的事儿了。
    只是……骆柯微蹙起眉头,摸出刚才塞裤袋里的纸巾,打开,从上面拈起一片半圆形。
    只有小手指指甲盖大小,内里是灰白带点肉色的,外表面则黑亮黑亮。
    它是裹挟在叶析脖颈上的液体里的,灰白带点肉色的那面朝外,手电筒的光线又是暗黄色的,所以俞允没发现。
    它的质地非常坚硬,像是某种动物的鳞片,穿山甲?鳄鱼?
    除了鲢鱼、鲫鱼、鲤鱼,骆柯没机会见过其他鱼类或者动物的鳞片,根本无从判断。
    但是它怎么会出现在那摊液体里呢?实在很诡异——这也是骆柯不让俞允帮叶析清理的原因。
    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种幸福。
    随手关上舞蹈教室的门,“咔哒”一声锁好,骆柯把弄脏了的纸巾丢在走廊里,明天早晨自然有校工打扫。
    他可没兴趣,把这种脏兮兮的东西带在身边,又掏出张纸巾将鳞片包好,揣回兜里。

  ☆、第83章 六

骆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血腥、死亡、怨念、执妄,都是他所厌恶的,偏偏总是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
    他也不喜欢麻烦,可是麻烦总是不请自来。
    于是,骆柯纠结起眉头,忧郁了。
    ***
    时间将近午夜,空气中涌动着福尔马林的味道,长长的走廊,黑洞洞的。那暗黑中仿佛躲藏着可怕的怪兽,正虎视眈眈,伺机要将他们拆吃入腹。
    哒哒哒的脚步声,带着回音,空灵缥缈,像来自异度空间。
    九月末的天气,已经有了料峭的寒意。
    叶析感到阴测测、冷飕飕的,他竖起了衣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不知道哪里,传来女人的叫声,痛苦、凄厉、幽怨、愤懑、绝望。
    停下步子,叶析歪着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怎么啦?”俞允正勾着他脖子,也被他带得被迫停了下来。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叶析问。
    几个人齐刷刷摇头。
    夏宇苦皱着脸,看着他:“叶析,吓唬你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不这么干了,你别再闹了,刚才骆柯都快吓死我了。”
    “我真的听见了女人的叫声。”叶析认真地说。
    别说夏宇了,连姜凯瑞都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小声嘀咕:“叶析,你撒谎的技术太差劲了,表情好假。”
    俞允拍拍叶析肩膀:“算啦,我们原谅夏宇一回,反正骆柯也吓唬过他了。”
    意思是,根本没人相信他说的话?
    叶析郁闷得想骂/人。
    可惜,以他打小所受到的教育,脏话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只能硬生生憋着。
    “走啦走啦。”俞允自作主张拖着他往前走。
    一行人很快来到楼梯口。
    叶析忽然发现骆柯没跟上来,回头喊了一嗓子:“骆柯,你快点!”
    “嗯,就来。”不远处,传来骆柯的应答声。
    五个人中,只有俞允拿着支手电筒,当然不能留下骆柯独个儿摸黑下楼,万一踩空就糟了,几个人便站在楼梯口等他。
    叶析半靠在俞允身上偷懒,无聊地朝着走廊对面的窗户张望。
    月亮已经从云层后面钻了出来,从这个角度看,就像一个脏兮兮的白盘子,嵌在窗玻璃上。
    那影影焯焯的污渍,就是传说中的嫦娥、吴刚还有桂花树吧?别说,古人的想象力,真挺丰富的。
    他正想得出神,俞允突然说:“骆柯来了。”
    叶析下意识扭头,只见身材高挑的少年,迈着散漫闲适的步子,自走廊另一端悠悠然走来。
    心脏霍然一跳,叶析猛地直起身子,往旁边迈了半步,也就是和俞允拉开了点距离。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俞允莫名其妙,不解地问:“叶析,怎么啦?”
    “没事,脚有点麻了。”叶析勉强笑了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本能地觉得,如果被骆柯看到他和别人亲昵地靠在一起,一定会生气的,后果会很严重。
    完全无法解释的古怪直觉,他一边感到莫名其妙,隐隐约约的,还有点高兴。虽然,这“高兴”同样的毫无道理,莫名其妙。
    骆柯走到几人面前,像刚才俞允做的那样,一手圈住叶析的脖子:“走吧。”
    他的动作做得理所当然、毫不迟疑,但是俞允却皱起了眉头,暗暗诧异,骆柯和叶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
    如果他没记错,在玩游戏之前,俩人还很不对盘呢。
    被逼迫着洗骆柯那堆脏衣服的时候,叶析可是气得要死。
    细想想……的确很不对劲。
    刚刚在舞蹈教室里,骆柯居然会为了帮叶析“报仇”,捉弄夏宇。
    朝夕相处一年多了,俞允很清楚,骆柯有多懒散——就没见他自个儿洗过衣服,不是打包回家就是拜托给女朋友。
    又有多么不愿意管闲事——不管谁磕了碰了东西掉了,只要不是砸在他脑袋上,他连眼皮都不会撩一下。
    这样的骆柯,怎么忽然之间就和叶析亲近起来了?
    纠结的人,不止俞允一个,骆柯也很诧异。
    他的手臂,好像有自己意识似的,在他大脑还没发出指令之前,已经自动自发攀上了叶析的身体。
    淡淡的、熟悉的沐浴乳味道钻进鼻端,他有瞬间的微微恍神,很难用言语形容那种兴奋的、愉悦的感觉,似乎靠近的这个人,连味道都是他所喜爱的。
    俞允脸黑得堪比包公了,他当然不能冲上去,把骆柯扒拉开,说这是我兄弟,你不能占他便宜,或者说你不能靠他那么近。
    似乎哪种说法都让人满脸黑线,他只好连连给叶析递眼色,暗示他有点自我防范意识,别让骆柯把爪子搭在身上。
    偏偏叶析跟傻了似的,乖乖任骆柯半搂着,一点抗拒的意思也没有。
    俞允怒其不争,很是恼火,这小子,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连自己的警告都不理了。
    他不知道,从骆柯的手臂搭在自己身上开始,叶析就愣住了。心脏猛地绷紧,有模模糊糊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但没容他看清楚,画面就消失了。
    夏宇可没心思理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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