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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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阳光灿烂,清风格外的暖和,远处不时传来地笑声、叫声、欢呼声。恍惚中,他感觉到这层淡淡的明黄色,如温暖的阳光,笼罩在众人的身边。
这里没有皇权,没有阴谋,只是简单的一家人在郊外闲游一般。
“皇上,这鹿肉已经烤好了。”侍从恭敬的呼唤声,很轻易地就打破了云昱风脑海中的海市蜃楼,他如遇一盆冰水从头顶倾泻而下,猛然地意识到他自己如今处境的诡异。
云凤弦却欢叫一声,扑向香喷喷的烤鹿,也不等侍从们动手,自己挽了袖子,拿了刀子,一块块割下香气四溢的鹿肉,头也不回地叫:“小叔快过来帮帮忙。”
云昱风一怔,回过神时自己的手已经接过云凤弦递来的两三串鹿肉,还愣着不知如何是好间,云凤弦回头一个劲地催道:“小叔,你倒是快给母后送过去啊~!”
云昱风脸部的表情僵了一僵,慢慢转身走到古凝寒面前,屈一膝半跪半坐到她身旁,把手中的鹿肉递过去:“皇太后,请。”
古凝寒伸手接过,望着他的眸中包含着复杂到绝望的无限哀伤。
云昱风拿着鹿肉的手微微一颤,面容在不自觉之中柔和下来。
云凤弦开开心心,一手拿一串鹿肉递给沉默不语地古奕霖,依着他的身边而坐,贼溜溜的大眼睛悄悄盯着眼前相视而望的两个人,目光一闪。
奈何,温柔的情怀是如此容易被打破。
马蹄声由远而近,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幔帐之外清晰地传了进来:“末将请皇上、皇太后、皇后安。禀报摄政王,朝中的折子已送至猎场行殿。”
云昱风静静望着脸色乍变的古凝寒,惨然一笑。他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拂衣而起。他的眼神又恢复温柔儒雅,只见他朝着古凝寒深施一礼,淡淡地道:“还请皇太后多多休息,微臣要去处理国务,先行告退。”
古凝寒见况忙支起身子,不顾男女之别、太后威仪,伸手扯住了云昱风的衣,急道:“今日是大猎之期,天大的国务也不急在一时。”
云昱风微笑着摇首,语气温和道:“微臣自掌国政以来,纵是征战在外、或是出巡四方四方,风灵国的国家大事从无间断过,当日的奏折皆要飞骑递送行院,绝不曾有过半刻的耽搁。今日如太后所言,虽是陛下御驾亲猎,微臣心中却不能轻破此例,还请皇太后恕罪。”
他说话时的语调并不强硬,但他根本不是在请示或解释着什么,说话的时候他缓缓地伸出手,拉开了古凝寒的手,转眼间人已经退到了黄幔之中。
古凝寒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抬头急唤一声:“云昱风。”她情急之下,已经脱口叫出了云昱风的名字。
一直在四周的宫中内侍高手闻此言,手纷纷搭上剑柄之上,似乎都要有所动作。
但在同一时间,几十名侍卫从旁边冲过来,人人手按兵刃动作十分地快绝。
吴辖忙过来对着云昱风深施一礼,定声道:“请容属下护卫王爷,以免被流箭所伤。”
云昱风没有拒绝爱将的话,朝着赤和微微一笑,颌首间已经在待卫们的簇拥下退出很远。
古凝寒全身颤了一颤,发首上的金步摇猛烈地摇晃,她朝着云昱风的方向急叫一声:“云昱风!”声音仓皇急促又带着极至地哀怨之情。
云昱风伫立地待卫之中,远远望着古凝寒,一个他用了一生至爱的女人,他的眼眸中无限沉痛、哀恳与决然。两个人的视线遥遥望来,只觉这一眼凝注,便是死别与生离。云昱风他望着这个自己用一生去追逐的女子,却在这时微笑了起来,笑容淡若清风,隔着仿似无限远的距离,他深深施礼,道:“太后多多珍重。”
一礼施毕,他不再迟疑地反身便扳鞍上马,重重一鞭击在马身。骏马突然吃痛,长嘶一声,扬足便奔跑而去。
云昱风身前身后的无数的待卫们连连拥护而上,顿时蹄声如雷,奔驰似风。
数匹马儿跑得飞快,风在耳旁呼啸,蹄声震动天地。
马上的云昱风,再听不见其他声音,也不知道身后的女子,是否还一声声泣血而呼。他在马上的身躯挺得笔直,直得有些僵硬,但他没有再回头。
古凝寒遥见云昱风上马,脸色更是惨白一片,她情不自禁向前走去,眼前却是一暗。
院外的一排侍卫们齐齐拦在面前,一起屈膝跪下:“跪请皇太后安。”
古凝寒低声大喝道:“闪开。”
跪在前方的侍卫统领,纹丝不动地垂首,用没有语调的声音道:“太后的玉体违和,还请好好休息,臣等自当善尽职守,保护凤驾。”
古凝寒倏地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道:“李副统领,吴辖都不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你眼中还有没有君臣之分。”
副统领李成钰立即俯首,道:“臣不敢。”但他跪着阻挡着古凝寒的身子,却丝毫不曾移动分毫。
周围近百侍卫们更是一齐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地道:“臣等不敢。”可是每个人的手,都明显地按在剑柄之上。
古凝寒心中怒极,却又知无可奈何,气怒到极致的她,想到自己茹辛如苦保全的孩子,身子不由微微颤抖起来。
第五十章 梦魇中的天魔(入V公告)
云凤弦见她焦虑不已,身子更是往前倾,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扶住她的身子,低声地安慰道:“母后不必气恼,皇叔他是心念国事,待得公务办完,他自会回来相伴左右。”
古凝寒垂目望着柔声宽慰自己的爱女,心中苦涩难抑,惨然无语相对。
古奕霖静静望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明眸中异样的神色变幻不定。他优雅地站起来,走到了云凤弦的身边,轻握她的手,柔声道:“凤弦,你别担心,什么事也不会有的。”
但云凤弦却感觉得出,古奕霖的手心里满是冷汗,冰冷冷地一片。她却又不忍说出来,只是扭头对着身侧的皇后古奕霖微微点点头。是了,她怎么会忘记初见一身男子打扮的古奕霖是多么的英气,如何能与那脆弱的琉璃人儿相比,倒是她关心则乱,心有太多余虑。
“凤弦,哀家没事。”古凝寒闭目沉思一会儿,拉开了云凤弦的扶着的手,微微侧首道:“凤弦,你生为君王,又快要亲政了,应该多学学你的小皇叔,不可再像以前那般贪玩,知道吗?”她说话时,眸中哪还有半分的哀伤绝望之情,此时的她已然恢复成雍容大度的皇太后,温柔的目光中闪过睿智的光泽。
“是,儿臣明白。”云凤弦望着态度突变的古凝寒,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却又比之前要兴奋几分。有什么好的念头在她的脑海深处跃跃欲出。
“嗯~这才是哀家的好孩子。”古凝寒伸出手在云凤弦的肩膀上轻拍一下,往前走了一步,冷眼看着又拦过来的三四个待卫,她微微皱了下秀眉。
“太后凤体违和,还是应该多多休息。”副统领李成珏站在一边淡淡地道。
古凝寒默然地望向了云凤弦。
“母后,儿臣明白你的意思了。”云凤弦向前走了一步,朝着古凝寒笑了笑,淡定地道:“朕快亲政了,皇叔操劳政务,朕也该学习一下,正好遇上皇叔在处理国事,朕现在就去向皇叔学习下如何批阅奏折。”
“陛下不可。”
“不行,凤弦。”
李玉珏和古凝寒几乎同时拒绝了云凤弦的话,两人又都同时一怔。
李玉珏垂首沉声道:“皇太后的凤体不适,陛下理应陪伴在侧。”
古凝寒走到了云凤弦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凤弦,母后的身体好多了,理当是母后同你一起去看看摄政王,我们孤儿寡母地让摄政王照顾多年,应当多多关心他才是。”这么轻轻地一句话,意味却极深长。
古凝寒想要云凤弦去见云昱风,却必须在自己的身侧。那样,云昱风若是升起要杀她之心,就必须当着古凝寒的面动刀动枪,然后血溅三步。
所以古凝寒在赌,她赌云昱风对自己一往深情,岂会这样说散就散的。如论如何,云昱风绝对不会在她的面前杀死她唯一的女儿,只要他的心对她还有情。
这便是古凝寒冥思苦想之后,可以保护云凤弦一时安全的唯一方法。
云凤弦虽恃著有风紫辉这个强悍保镖的守护,安全根本没问题,但偏偏让她郁闷的是风紫辉这家伙也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就拿她这些天对他所做的事情,她倒是担心那家伙是不会让她死去,却也绝对不会让她四肢健全的活着。
这时古凝寒满心忧急,死死抓着云凤弦的手,仿佛一放手,她便失去整个世界。
云凤弦又如何狠得下心挣脱出来,只得把目光遥望云昱风消失的方向,眼神冷然。想不到云昱风为了皇权,真的什么都不顾了……
云昱风那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任云凤弦极目远眺,也看不到踪迹。眼前跪倒的这群待卫,让她脱不了身。云凤弦心中暗恨,若是以前的云凤弦多下点心思,多多学习下武艺,她也不至于会拖着这么个破烂身体,动弹不得。
正当她心中焦虑不安,忽见前方烟尘漫天,消失的马蹄声复又在尽头轰然而起。
众人都是一怔。跪在地上的侍卫们全都站了起来,按在刀柄上的手又紧了紧。
不多时,前方队伍已清晰入目,竟是两百余骑的人马,似追风逐电一般朝着行院疾驰而来。=============================分隔线=============================
前方远处的树梢之上,有一个黄色的身影,立在嫩绿的树枝头,极为刺目惊心。
从猎场中心而来的云昱风,身后的人马早已经从二三百骑,一路上竟然增加了十倍左右的人力。却没有人发现在远方树林中,那高悬着仿佛完全没有重量的影子,她到底是何时出现的呢?根本没有人知道。那着着一袭鲜黄衣衫的女人,全身散发出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势。如那远古之地的极冰,在烈日之下,那宛若无尽无止的冷意,隔着不知多少丈的距离远远袭来。只叫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遍体生寒之外,偏又汗如雨落。
晴空的阳光太耀眼,那袭黄衫太刺眼。由于他们的距离太遥远,根本看不到对方的冷酷容颜。只让人觉得,在这个最炽热的阳光之下,那股冷森入骨的寒意,侵入人心……
陷入沉思的赤和,猛然间脸色大变,他想起上回自己手下的三千铁血骑几乎尽灭。一路上他用无数次刺杀,暗杀,却毫无反击之力的挫败。那……让他如梦魇的天魔之影,早已深印在他脑海之中、骨血之内。
此刻的他脸色惨白,朝着身后发呆的众待卫嘶声大喝道:“结阵,誓死保护王爷安全!”随着他的呼喝之声落下,所有的待卫们皆以云昱风为中心,布下了一层层的防御网。
同一时间,鼓声大作,随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激越战鼓声,人喊马嘶声四方应和,无数兵马如潮水般从四下涌来。这般强烈的气势,似是连天地都要被震摇,那伫立在远处树梢上的黄色身影纹丝不动。
第五十一章 悲伤欲绝的真相
宝剑是一直佩在她的身上,可在她拔剑之前,根本没有人发现她的身上有剑的存在。仿佛她的出现,就吸引了旁人所有的注意力,再没有人在面对她之后,还能分心去看其他的任何东西。这便是身为杀手榜上第一人的实力。
晴朗乌云的天空,忽然刮起剧烈狂风,疑似上苍也在应和着人世间骁勇善战的士兵,凛凛凝重的军威不可一世。如此凛冽的声势,那树梢上轻若飘絮的身影,竟连衣角也没飘动一下,就连她足下的树枝、花朵、嫩叶,也似铁石铸就般,完完全全不受狂风影响,不动分毫。
在无数人掩护之下的云昱风,抬目久久凝视那飘然如仙的身影,眸子里异样的神采时隐时现。黄衫惊鸿到底还是来了,看来想要他死的人,从来没有放弃过这样的念头。他收回了视线,鼻端突然微一冷哼。古凝寒是你吗?你果然还是对我先动手了,这十几年来的爱慕,换来的是你的绝情冷心……在你的心中,我云昱风就真的什么都不是?
在云昱风身畔一个面蒙黑纱的男子,那双锐利的眼也一直停留在惊鸿的身上,良久,他方才沉声道:“是谁出手这么大,竟然除去杀手榜上的第一人……”
谁也不知道他还想对云昱风说些什么。因为在他正欲发表什么言论之时,远处静立在树梢上惊鸿的手缓缓地按在她那纤细如蜂的腰上,一把寒气迫人的剑慢慢地拔出了鞘。长剑出鞘时绽起一道惊世的光芒,反映着高空炽阳,其锐其烈远远胜过了太阳。她悠然地抚着剑身,似在与情人之间的亲昵,动作温柔而多情,似全不知不远处有无数强兵,正以她为目标的飞速集结。
面前的人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眼神不曾变过,弯起纤细的食指在剑身一弹,宝剑立做龙吟之声。顷刻之间便压下了漫天风声、人声、马声,甚至是所有人的心跳声、呼吸声。
只有那剑上的龙吟,在空谷之中久久回荡,似永远不会消散般。
此时,惊鸿黄纱之下的优美唇畔绽放出一朵绝美的花朵,她的剑遥遥指向云昱风,清如宛莺的声音道:“可是风灵国的摄政王云昱风。”她说话间温柔婉转,甜美的声线让人陶醉。偏偏那双冰雪般的眼眸没有半点温度。
她在树头执剑而问,目光遥遥望过来,云昱风只觉身前几千精骑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那女子的目光和笑声,早已穿透一切阻碍,直指着他而来。此刻的云昱风不但不觉畏惧,反感一股豪情上涌,朗声道:“在下正是云昱风,久闻黄衫惊鸿相貌绝艳、剑法绝世,云昱风今番能有机会见到,实在是三生之幸。”
惊鸿闻得云昱风此言,淡淡地道:“言重了。你手握天下强权,我仅仗掌中利器。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你这天下权柄之重,能压服我手中轻若鸿毛之剑,还是我能以掌中之利器,削去你那号令天下权柄!”她话音还未落下,手中剑光已起。
人未到,剑先至。天地之间只余下她这一剑而来的风华,这一剑的闪烁的光芒。
不远处的数百余骑,转眼间就来到了面前,领军的男子飞身下马,一步迈出三步远,对着古凝寒和云凤弦拜倒,浑厚的嗓音带着武将特有的沧桑道:“微臣特请皇上、皇太后、皇后圣安。”
来人的年纪不过四十余岁,英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