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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得咎作者:小秦子-第16部分

小说: 得咎作者:小秦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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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指尖湿透了。他静静地坐了起身,垂下了眼睫,随即做了一次深沈的艰难的换气,所有情绪波动都随著这个动作沈寂下去。然後,他徐徐转向了在场的医生和保镖们,焦点凝注在他们身上,森冷到了可怕的地步,“我说什麽了吗?”他淡漠地问道。保镖们霎时有点心惊肉跳的,医生也不是没见过他这样的,他细心地递了纸巾给容沛,犹豫著说:“你一个字都没说过,全忍住了,但这样并不好。”
  难怪刚醒时会是那样的,容沛心想,淡漠依旧地说:“没什麽不好的,我自己的事。”用纸巾抹干了泪水。他戴回先前摘下的表,站起身整了整衣物,那副漂亮的皮囊里究竟澎湃著什麽,谁也看不明白,他和医生说了一句:“谢谢,再见。”然後径自朝门口走去,保镖连忙为他打开了门。他在门口止住了步,略为侧过了头,瞥向了窗边的植物,含有几分深思。那花迎著风摇曳,生意盎然,也不知是何品种。现在开得再好,也会有枯萎的一天,很快就会老去,死去。
  容沛掩住胸口,他打开自己的心,细细感受了一下。他这儿的生命力正在一分一秒的变薄弱,从在他回来那一天开始。从他明白那个人已不在他身边开始。
  ???  ???  ???  ???
  容沛并不积极治疗,也就意味著和凯瑟琳的分道扬镳。解除婚约一事,和凯瑟琳的磋商过程,他印象不太深,只记得她是在313年的7月14日离开的,他送她去了机场。在车上彼此都没说话,她回忆起了他过去的好,伤心地说:“早知道是这样,一开始我们就不回来了。”容沛默默无言,窗外的风景一幕幕掠过,他整段路都在寻根究底,逐渐有少许明白了。他怀疑在国外的那些日子,他的心根本没承认那人的离开。他极端自负地认为,在他回来的那一刻,一踏出机场,那人势必会在车子边等他,远远地对他笑,在他做尽了残忍的事之後。他在国外过得多姿多彩,是他觉得那人仍守在这座城市里等他,他挥霍,他放纵,那人都在这儿等他。
  而回来了,他才被事实残忍地告知,那人原来没有等过他,不肯走的人是他。他在外漂泊的日子里,心中那股总不消失的归属感,如今早分崩离析了。如果早的时候,他就明白这点,他还能不能独自在外生活那些年?容沛不知道,如果有如果的话,那之前稍事有点变故,有点觉悟,他今天也不会这样。他送凯瑟琳去了机场,在她进入离开之前,他给了她一个拥抱。他在物质方面对她进行了补偿,让她不感到委屈。他原认为自己温柔体贴,随即又想起那人的温柔,与之一对比,发觉自己与其说时温柔,不如说是虚伪。
  飞机起飞,翼下乘著风,轰隆声便从天空划过,过後不留下丝毫的牵念。容沛心境平和得不可思议。凯瑟琳的离开,他也迟疑过,如果失去了她,失去了她存在起到的作用,他弄不好会越陷越深。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无所谓了,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不能。
    
    ☆、23【渣攻贱受狗血清水文】

  那个人过去居住的房间,在容沛的隔壁,他一直勒令自己不去想到这点,把那个房间忽视。在凯瑟琳离开的那天晚上,他是第一次鼓足勇气,转动了门把,打开了那扇仿似通往异世界的门。房间里空荡荡的,什麽都没有。书桌是空的,床也是空的,甚至连床单都没有,不存在那人生活过的痕迹。容沛萌生了少许失落和伤感,可这是那人居住多年的地方,他踏了进去,环望著整间房,随著视线的转移,指尖也带试探性地触碰著房中每件家私。
  衣架挂过那人的黑色外套,书架上有过那人的书。那人性格严谨自律,书的摆放必须很整齐。那人曾经在这张书桌上画过图稿,陈列柜上应该要有许多模型,是那人费心制作的,最喜欢的就会摆在那里。衣柜里或许会有衣服留下,容沛打量著关上的柜门,怀了几分侥幸的心思,随後将它打开。空落落的,也是什麽都没留下。他泛起一丝苦笑,伸手抚摸著柜门上的纹路,过了好一阵子,他突然大喊著:“陈姨!陈姨!”听起来很著急,有佣人连忙去找人。陈管家很快就上来,她见到这个房间被打开,表现得十分愕然:“小少爷,这是……”
  “他的东西呢?”容沛二话不说就直问,偶有的一线希望使他紧张,他定定地看著管家,屏住呼吸。陈管家顿时滞住了,显然是有所隐瞒。那个人是忽然从容家消失的,再没回来过,关於他的东西,主人曾吩咐过将它们清理出来扔掉。她心疼那个好孩子,舍不得,东西也都放在了杂物房。今天少爷问起这个,大概是为解除婚约的事,想拿那孩子出气?找不到人,才又把目标转移到东西上面?她感到些不平,嘴巴抿紧,呈生硬的线条。
  容沛见状,又想到她素来疼爱那人,肯定不会就那麽把他的东西清干净,不觉笑出了声音,说:“陈姨,你让人把他的东西搬来,然後你帮我把它们摆会原位。”神色中透露著一种飞扬的愉悦。那样那人回来的时候,应该会开心的。陈管家满面愕然的,接著就皱巴了脸,在容沛的再三催促下,带人去杂物房进行整理。容沛的婚约作废,是静悄悄的,除了家里人,知道的不多。这里面的原因,佣人们肯定不知道,容战夫妇认为是他的隐疾所累,怕伤了他自尊心,所以也不敢去问他。
  现在,他要求恢复那个人的房间,这举动在家中激起了不小的浪花。容沛我行我素惯了,他根本没向谁去解释,在陈管家将东西都送上来时,他让她们先离开,尔後就自己坐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查看这两个不大不小的箱子。东西并不多,可也足以让容沛心怀感激了,真是太好了。箱子里有那人的几套衣服,他以前见过那人穿,还有一些书籍,最多的是建筑模型,都保存得很好。
  在这些不被主人带走的物品当中,夹了一本相册。在发现它的那一刻,容沛的心陡然一跳,随之不住地加快,他抽出那唯独的一本相册,翻开第一页,一个个跃与纸上的小人儿,满是小时候的自己。
  相册里面,全是他的照片。容沛一页页翻看,竟然全都是他,从他们的相遇作为起点,一直持续到他们两个分开的那年。那人很用心捕捉他的身影,有他生日宴会时的、他看书时的、他练武时的、他在草坪上晒太阳时的……每张照片都保存的极完美,可见那人有多爱惜。有一张放在相册最後一页,照片中的他蜷缩在被窝里,被子盖在了脖子处,侧身睡的很沈,唇际展露著满足的笑。从背景上看,是在深夜。那个人拍的这张照片,很可能是在他们欢爱过後。
  随著照片的发现,容沛的视野渐次朦胧了,想到那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地拍了自己,想到那人精心收集著自己的相片,他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你这样喜欢我。”他哑声说,然後又嘲讽地扯起嘴角,那个人对他的爱,根本不仅仅是这些。他低下了眼,难掩著内心的落寞,轻轻抽出了其中一张照片,角落的日期是他十八岁那年。通过照片,他就能感受到那人的爱意,当他不经意翻过面,瞧见背面写的字时,他忙不迭地别开了头,一边自我掩饰地遮住了面容,一边捂住了那行字,手心产生一股刺痛。
  那人骨骼刚劲的字迹,纸上只写了一小行:“付出我一生一世的运气,只求你永远平平安安。”容沛费力地控制住了气息,他溢出一声来自肺腑的痛呼,抱起了那本相册,挡住快汹涌的情绪。但更叫他难忍的是,别说合照了,他压根儿没有那人的照片。近二十年了,这个家中居然可以不留下他一点身影,怎麽做到的这点?他没有人和那人合照。
  那人怕他不高兴,也永远躲在他的镜头之外。那他现在很想见见那个人,很想很想,哪怕是一张很久以前的旧照片,又该去哪里找?
    
    ☆、24【渣攻贱受狗血清水文】

  容沛开始寻找那个人,用尽他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他安排了侦信社,他找私家侦探,他在各大卫视刊登广告,报纸和网络媒体也不放过。有人成天守在墓园,因为那人肯定有一天会去。几乎所有人在知道,容沛在找人,找一个很重要的男人。他不计较代价,由於他的固执,容战没办法,遂动用了容家在各个领域的影响力,只为找到过去容沛弃之如履的人。容老爷子去世之後,容家当家做主的人就是容战,在这点上似乎没什麽争议和选择,因为他们这一脉人丁单薄,好几代都是单传了。容战从小就在父亲身边,经多年调教,关於容老爷子多年耗费了大量心血与金钱建立起的关系网,他非常珍惜。对於该掌握的人,他也都掌握得很好。有关这一方面的事,他还没法放手给容沛。他们容家以及那个人的这位宝贝疙瘩还太年轻。容沛居於高位惯了,受奉承惯了,酒桌上应酬怕是会放不下架子。
  关系织成了一个蜘蛛网,不露锋芒地笼罩著这篇大地,只等著那小小的没防备的虫儿,在蛛丝上稍经一触,震动蛛网。容沛弄出来的阵仗有少许热闹,有位为人颇好的世交笑笑,问容战:“你儿子最近转性子了?”容站疑惑问起话来的缘由,那人解释说:“容沛前几日给我来过电话,可乖巧了,一句句都是叫我叔叔呢,哪里还是原来那头小老虎啊。还有他找的那个人,我怎麽记得是你们老容家的养子?”本来是有开玩笑的意思,但容战一听就很吃惊,定下心一想,面色瞬间阴沈了下去。容沛比他想象的更在意那个人,而这根本不是一个好现象。
  在当时,不论是容沛,或者任何一条蜘蛛丝,他们统统不知道此番寻找需要持续两年。容沛也非常天真的认为,只要他愿意,他能够很快找到那个人。他每天都在练习,练习两人见面之时,他应该说怎样的台词,是怎样的台词能让那人在见到他的一刹那,会开心,会笑。他练习如何去给那人提供快乐,练习改变自己的态度,练习去对那个人以最真诚的对待。
  容沛练习得很多,有时候自己都忍不住会害羞,呆在房间关上了门,仍是不自在。他还得躲进洗手间,不敢看待镜中所折射的自己,反复用冷水敷著泛红的脸庞,待到热度消散了,依然坚持。可惜的是那个人却迟迟没有找到。他的心情也从胜券在握到落落寡欢,最终演变成一股折磨人的焦躁,日夜在心神上盘桓,如若一团流连不去的乌云。
  在期待那个人回来的日子里,容沛总是没有去意识到一个事情,他是故意的,也是无意的。他将它从记忆抹去,害怕去想起。晓得那件大事的人不多,容战是其中一个,他大致上知道儿子身上发生了什麽,因而更不愿意和容沛谈起那个人,也不想去介入他的事情,所以也没有说。他实际很生气,当初为容沛的喜恶,他甚至违背了父亲的遗言,结果混账东西转头成这样儿了。他气归气,容沛想要那人,他还得变著法子去找。
  容太太是另一个清楚来龙去脉的人,她最怕的就是容沛想起那个人,怕他醒悟过来,想要那个人,无奈容沛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这倾向。她其实有好几次都想提醒容沛,告诉他忘了那个人会更好,会更简单,结果每次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她实在说不出口。有时候看他满腹期待,她就不免产生少许悲凉,在偶尔她也想问问容沛:“那年的7月22日,你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吗?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有一个孩子,那人给你生了一个孩子……而你,而我,而我们,是怎样对待他的?”但总是没一次问得出来,心知这问话太残忍了。
  现实和回忆联合起来,它们最後给容沛的沈痛的一巴掌,是通过杨洋的手。在八月底,那时雨便总下不完。以往这城市的雨季不会让人太讨厌,相反会洗涤的天地分外清新,是一种细雨连绵的柔和之势。可今年不同,它接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有几条河流的水线都与地面齐平了。容沛在夜里经常睡得不沈,即便是关紧了窗户,雷雨之声也会想尽法子进到他梦中,所以杨洋拨打的那通电话,那一丝电话铃声夹在雷暴中能够被他察觉,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半夜两点锺,容沛从闪动的屏幕上看到时间,他捞过了手机,按下接听键:“喂……”他才刚发出第一个音节,电话那头的人就抢过了他的话语权,说:“容沛,你赶紧过来,你赶紧过来!我在你家附近的南风北路,你赶紧过来!”语气充满了焦急和无助,仿佛下一秒就会嚎啕大哭。同时还有极其滂沱的雨声混杂其中。容沛觉出事情不妙,他二话不说就床上跃起,一面换衣服,一边安抚著问:“杨洋,杨洋,你别急,和我说说,怎麽了?”
  电话那头静住了,没人说话,只有大雨拼命敲打著,哗啦啦的巨响不绝於耳。过了片刻,杨洋似乎冷静了一点儿,他重新开口,断断续续地说:“我老婆肚子疼,是要生了……我著急,我车开的太快……路滑,我,我撞了车,这会儿车子动不了了……”於是,现在真是遭到极点的情况。容沛听出了大概,他必须要很努力,才能忍住不破口大骂。他拿起车钥匙就以最快的速度去了车库,在坐上驾驶室的时候,他还得稳住那边惊慌失措的人。
    
    ☆、25【渣攻贱受狗血清水文】

  赶到事发现场,远远就看见有两辆车停在路中间,车头都亮著大灯,杨洋撑著雨伞站在路边,看样子是在等著有车辆经过。深夜的天空下著倾盆大雨,街道旁只有几盏路灯,灯光在雨幕中无比的昏暗。容沛把车停好,他还没打开车门,杨洋已经举著雨伞冲过来了,见了他,一把就抓住他的手:“容沛啊,我老婆……”刚开口,眼泪刷的就溃决了。容沛没时间照顾他的情绪了,他拉著杨洋回到事故的轿车旁,透过车窗一探,杨洋的媳妇靠在副驾驶室上,手在膝盖上抓得紧紧的,模样很痛苦。他又在四周观察了一遍,幸好这事故只是撞坏了车子,没伤到人。他看到了被杨洋追尾的司机,顾不得会被淋湿了,只急忙踏著满街的积水跑过去,敲敲那人的车窗,“师傅,我朋友的媳妇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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