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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迷境[强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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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温和笑了笑,回答。
  “我也知道一名按摩师傅,可以让他来帮郑少按摩按摩。”沈致松眼睛一亮,说。
  “不用了,我有更好的按摩师。”我笑着拒绝。
  我幻想了一下我脱光衣服,身上擦着香油,躺在床上被另一个人摸遍全身的样子。不是我矫情或者偏向沈致业,真出现这一幕,沈瀚天不杀了那个按摩师才怪。
  沈致松面露尴尬之色,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当然,他肯定不会愚蠢地问,那名按摩师是谁。
  “大表哥,这段时间我工作学习挺忙,经常一两点才睡,腰挺酸的,把按摩师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沈致宗说。
  “辛苦你了,好,等我回去就把他介绍给你认识认识。”沈致松找到台阶立刻麻溜地下了。
  “谢谢大表哥。曹先生,我在帮三叔做事的时候也有一些地方不明白,等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向你讨教下吗?”
  “那当然,致宗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我。”曹承敬有礼地回答。
  曹承敬是沈瀚天的第一秘书,业界中被誉为“天才”。秘书这个职位,在一些中小公司经常被人看做包养情妇的最好选择,但其实,这是一个很关键的工作岗位。
  现在沈家小辈都想和曹承敬有点交情,方便让他在沈瀚天面前说点好话。
  可是,沈致宗忽略掉了最致命的一点。曹承敬辅佐沈瀚天,是沈瀚天的亲信,他直接切入说要向曹承敬学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沈致宗二十岁,沈致松二十四岁,远比十七岁的沈致业显得笨拙得多。
  不过他们年纪还小,妄下定论尚早。
  我抬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我二十四岁,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如果我聪明点的话,现在就不会坐在轮椅上了。
  “你们小姨回来了,有空多陪陪她。”沈瀚天对着五个人说,声音带有长辈的威严。
  “小姨?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沈雅清丽用甜美的嗓音说着。
  这个女孩在进门后看了我一眼,之后再也没拿正眼看过我。我心中不由苦笑,我是怎么得罪这个秀丽的女孩了。
  “沈老先生死后一天就通知她了,沈小姐昨天到的,只是不愿意回主屋。”曹承敬说。
  “为什么?”沈雅看了我一眼,然后问曹承敬。
  “因为……”难得见曹承敬犹豫。
  “不愿意回就暂时住在外面,曹承敬,打电话给她住的酒店经理,让他好生照顾着。”沈瀚天打断曹承敬,直接说。
  “三叔,小姨为什么不愿回来?你知道对不对。”沈雅水灵的眼睛看向沈瀚天。
  沈瀚天古井无波的眼睛直视沈雅,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凝重压人,他似乎不喜欢别人和他顶嘴。
  沈雅的脚步似乎往后挪动了小步,美丽的眼睛有些湿润。
  “小雅,三叔一向疼小姨,小姨不回肯定是有原因。等你见到她的时候再问?”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沈致兴开口了,他拉了一把沈雅。
  我看向这个一直沉默在阴影中的男孩,打量对方的神色,沈致兴抬头看向我,敦厚的脸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很友善。
  沈雅再笨也知道不能再问了,她说,“我不问了……三叔。”
  沈瀚天合上笔记本电脑,口气平和地对沈雅说,“既然知道了,就多去想下自己的事。你写的那套方案对未来的展望很好,但缺乏实际可行性,有空的话多去外面走走,多了解下武器销售地的实际情况。”
  “是……三叔。”沈雅抿唇回答。
  沈瀚天不着痕迹地嗯了一声,看向其他四个,“你们的模拟方案我也看了,所缺的东西,我会让专业人员人给你解答。”
  “是,三叔,等东西改好了就再给您看看。”
  几个人一一回答。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些天我陪着沈瀚天处理公务,没有任何反抗。今下午又乖顺了几个小时,现在书看完了,茶也喝得差不多,实在百无聊赖,无事可做了。
  我懒得理会继续说公事不搭理我的沈瀚天,对敬柏岩说,“推我到其他地方走走。”
  敬柏岩正准备上前,沈瀚天说对向我问,“去哪?”
  “随便,只要不待在这就行。”
  我现在腿骨折了,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实在窝火。
  沈瀚天笑了笑,“乖了,等会忙完了带你去吃饭。”
  “你还有多久?”我看了一眼他合上笔记本后,曹承敬又递来的厚厚的文件夹。
  “快了。”
  “快了是多久?”
  “一个多小时。”
  “一个半小时后再来找你。”
  我准备滑着轮椅离开,却被沈瀚天制止住。他走进我的身边,手放在我的膝弯下,双手使力将我横抱了起来,带到了他坐着的地方,“无聊了就换个姿势。”
  我用手抱住了他的脖颈,接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用这种方法限制我的自由,气得我张口狠狠咬在他的颈部,他一动不动任我咬着。
  等咬够了,我牙酸了,他皮破了。
  沈瀚天笑问,“出够气了?”
  我瞪了他一眼。
  沈瀚天揉揉我后脑的头发,对女仆说,“去把续骨猪排汤拿来。”
  “我不想喝那个了,很恶心。”
  沈瀚天没有回答我的话,女仆很快地端来一盅汤,奇怪的味道窜入鼻内,油腻腻的,让我直皱眉。
  女仆盛了一碗,递给沈瀚天,沈瀚天拿着勺子舀了一些汤汁,吹冷了准备喂我,我别过头,“可以不可以换个?”

  ☆、【五十五】

  第五十五章
  沈瀚天说,“不行。”
  我闻着这个味道就难受,我试图用眼神与沈瀚天商量一下,只要不喝这个,我可以很乖顺。
  沈瀚天将汤汁喝入口中,对上我的嘴,用口哺的方式为我减轻汤汁的油腻味。
  我张口喝了,汤的味道加上沈瀚天的味道,奇迹地让我觉得这汤也挺美味的。这几天只有用这个方式我才能接受喝下它。
  一碗汤在沈瀚天的口哺之下很快见底,他拿着纸帮我擦了嘴,自己也擦了擦,说,“今天你起来的早,睡一会吧。”
  “我不困。”
  “那靠一会,待会带你去吃饭。”
  我不是小孩,我的余光看向还站在这里的五个小辈,他们的年龄其实和我相仿。
  没有深入去体味那十道感情不同的眼神,最终我妥协,我无法真正拒绝沈瀚天的话。
  “好。”
  沈瀚天拍拍我的头,我顺着他的力道靠上男人肩头,闭上眼睛继续听他谈公事。
  我知道沈瀚天是故意做给这些小辈们看的,聪明的,会知道谁才是比沈悦更不能得罪的,不聪明的,就只是去嫉妒一下沈瀚天的在意给了谁。
  近距离听着沈瀚天的陈述,我竟然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为了他,骨折一条腿,其实也无所谓。
  四月,花都的梨花含烟带雨,飞雪蔽日。
  沈瀚天的爷爷下葬在燃灯寺公募。燃灯寺坐落在有花都美誉的Q县。因为身份的关系,在举行下葬仪式的时候,我也来到了现场。
  我坐在轮椅上,看着沈氏的子孙哭泣,叫喊说爷爷不要离开。沈瀚天的脸上也写满悲伤,神色黯然,他能这么悲伤,演戏的成分多于内心真实的情感。
  逝者已矣,无论沈瀚天的爷爷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也不能对死者不敬。
  我松开手,刚才于风中窃取的梨花悠悠飘落,最后被埋于泥土之中。
  我抬眼看向沈瀚天,亓官霖缓慢地走到他的身后,握住了沈瀚天的手,紧了紧,似乎想告诉他,她在他身边。
  沈瀚天没有回握,也没有离开她的手。
  我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曾有人言,燃灯照耀墓全境,玉带湖水任遨游。天地三才宝穴地,富贵双全千古流。敬柏岩,带我到其他地方逛逛吧。”
  敬柏岩没有回我的话,但推着我慢慢地远离人群,到墓园的其他地方逛逛。
  虽是四月,但今天的温度有些低,又在山上,更是阴冷。索性在出门的时候沈瀚天在我的腿上搭了一条浅亚麻色的毯子,保温,同时也能遮住难看的石膏。
  水泥质地平坦光滑,在路上也省去了颠簸之苦。一路上行人稀少,就算有人群,也没有喧闹声,这是对死者的尊敬。
  我与敬柏岩来到了燃灯寺最高的一处平台,四周种满碧草,草坪上有水泥制的木桩,可供行人落座。
  我看向山下,山脉纵横,一片翠绿。可惜天空阴沉沉的,估计不久之后,就会大雨倾盆。
  山风吹拂,就算搭着毯子,我还是有些冷,不过刚好能缓解心中苦闷之感。
  “咕噜咕噜——”
  是玻璃弹珠的声音。
  “咚——”
  金属与玻璃相碰撞。
  我看向脚底下,一枚暗紫色的玻璃弹珠滚动了两圈,然后静静贴在我的轮椅上。
  “那是我的。”
  我侧过头,任由冷风吹动碎发,目光停在前方的一名少年身上。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袖衫,皮肤黑黑的,眼睛黑白分明,星蕴暗藏。他脸上挂着泪痕,鞋子上沾着污泥,像是很久没有清理了。
  我弯下腰,指尖触及沾染泥沙的玻璃弹珠,轻轻把它捡了起来。这名少年,如果没有泪痕,他倒是和我第一次见到的沈瀚天有些相似。
  少年走近我,他被敬柏岩拦在了两米之外。
  “那颗珠子,麻烦还给我。”他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玻璃弹珠,很少见到你这个年纪的人在玩它了。”我将玻璃弹珠托在手心,看着少年温和地笑了笑。
  “与你无关。”少年眯起眼睛看着我。
  少年话中带着利刺,本来还给他了,这事便是结了。不过一颗珠子能让他情绪这样,倒也是让人有些探究的欲望。
  “这颗珠子让我想起了儿时的玩伴,可惜他得了病,很早就离开我了。今天是他的忌日,我来这里看他,又遇到了一模一样的珠子,不由让人伤感。这样,你说个价,我买了这颗珠子,也算是一解悲苦之情。”
  “我不会卖给你的,聪明的就立刻把它还给我,我还有事,不想和你在这里多耗。”
  我拿出纸巾,在玻璃弹珠上擦了擦,同时也擦了手,“这颗珠子对我很重要,对你来说只是件玩物而已。”
  “谁说那对我来说只是件玩物!”少年低沉下星眸,咬牙说。
  “如果不是玩物,它怎么会沾上泥土?还被你扔到地上。我不喜欢撒谎的男孩。”
  “我不是有意要扔它的!”
  “而且,既然你扔了它,它掉到了我的脚边,又被我捡了起来。这东西,应该是属于我了?”
  少年握紧拳头,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狮子,如果我再和他谈不拢,就会扑上来撕咬一番。
  “它是我的,它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会卖给你,我也不是要扔了它。谁说扔了它就是你的了!”
  “你说它是你的?”我看着这头小狮子笑了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它是你的?”
  少年愣了一下。
  “万一,你只是看到我有这颗珠子的路人,便随意上前说它是你的,只是想强取豪夺怎么办?”
  “你说什么?!它明明就是我的啊!”
  “谁能证明?我有人能证明它本来就是我的。”我挑眉看了一眼敬柏岩。
  敬柏岩冰冷的视线投向我,我对他笑了笑,眼神告诉他,帮我做下证。
  少年没想我会这样,他握着拳头,眼睛通红,我不会是要把他弄哭了吧。
  “不过,”我对男孩温和地笑了笑,“将心比心,这颗珠子让我想起已逝的朋友,它具有特殊的意义。而如果它对你也有特殊的意义,我不会强人所难。”
  “它是我母亲送给我的,在我三岁的时候。”
  我微微一愣,少年看起来有十五岁的样子,这颗珠子他岂不是保存了十二年。
  “我母亲死了,今天也是她的忌日。”少年低下头,他忍着想要哭的冲动。
  “抱歉。”我一时兴起,不小心让他想起了悲伤的事。
  我让敬柏岩退下,让少年走到我的身边。
  少年跑到我的身前,一把抓起珠子握在手里不放手,他瞪着我的脸,像要在我的脸上烧出窟窿,他的小拳头攥得死死的。
  “郁汉羽!你这个死小孩在哪!”
  尖细的女音的在清净的路上叫嚷着,有些急躁。
  少年回过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女人,他用袖子飞速抹去眼泪的痕迹,转过身,一言不发。
  “郁汉羽,跑跑跑,你除了跑还会做什么?你知道我找了你很久,知道不?”女人快步走到那名叫郁汉羽的少年面前,扯过他的长袖衫,拉到旁边一阵骂。
  郁汉羽没有说话,他胸膛起伏,忍受女人的谩骂。
  我皱了皱眉,这是死者安宁之地,而非解决家事的好地方。
  “你这个小孩怎么让人不省心啊?你妈死了就算了,当年她活着的时候也没人省什么心,死了大家还以为就安宁了,反而你,你怎么比她还让人觉得烦啊。”
  我看向这个女人,她的脸有些熟悉,但实在让人想不起她是谁。
  “你长大了怎么办啊?她死得早,不然看到现在的你,不气死才怪。真是的,什么样的女人生出什么样的儿子。”
  敬柏岩走近谩骂的女人,女人似乎感觉到了身旁的威压,她从怒骂中醒来,回头看向敬柏岩。
  “你是谁啊,我管教家里的人,你打算插手啊?”
  女人使出泼妇技能。
  敬柏岩是个大爷们,他就算再怒也不好打女人,但骂人的话,更不在行。
  “看什么看啊?你再看啊。”
  我坐在轮椅上看着敬柏岩的神色越来越暗,如果说这个话的是个男人,早被他一拳揍趴,打120了。
  不由一阵笑意在心中升起,敬柏岩也有今天。
  看够了敬柏岩被悍妇攻击,我收敛了笑意,说,“柏岩,过来。”
  敬柏岩没有料到我这么喊他,他顿了顿,随后走到我的身后。
  “刚才令公子因为和我聊天,耽误了一些时间,没想到会让他的长辈这么担心,是我这个做大人的不对。”我对着眼前的女人说。
  “你是谁?”女人冷冷地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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