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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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必离开他呢？这一层关系，我早就透彻，不管哪天艾一竹与我彻底断开，我都要接受，或者只是习惯问题，时间差距罢了。
晚上九点的时候，我洗澡上床睡觉，手机已经在充电，那些迷乱的思绪随着我渐渐磕下的眼皮朦朦胧胧起来，直到没有丝毫的痕迹。
“咚咚咚……”
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睡梦，我迷迷糊糊的起身，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二十了，可是今早的闹钟怎么没响呢？
“什么事？”
我看了看拉上的窗帘，不准备开门，多半是客房服务。
“小焱，是我。”
熟悉的嗓音彻底的让我清醒，我哑然的张着嘴盯着那扇门，摇摇头，使劲的摇摇头，刚才我出现幻听了？好像是艾一竹的声音也！
“小焱，快点开门。”
艾一竹似乎有点儿急切。
“哦。”
我愣愣的起来，匆忙的打开门，呆呆的看着他。
“小焱，你没事吧？昨晚接到安徽公安局的电话我急死了，可是你的手机又关机，你快告诉我，你哪儿受伤了？”
艾一竹衣衫凌乱，面容憔悴，一双大手在我身上检查着。
“呃……”
我完全没有搞清状况，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觉得他太神奇了，两天的火车一晚上就到了，他包了专机么？可是我的的确确忘了有飞机那回事，毕竟我出门的第一反应就是坐火车。
“呼……”检查完我身体之后，艾一竹松了一口气，回头关上门，搂着我走了进去。
“昨天你怎么没说你下车就遭到了抢劫啊？你简直太大意了，你一个人出门在外怎么一点儿防备心也没有，走路的时候至少看看有没有可疑人跟着你吧……”
艾一竹絮絮叨叨的，我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觉得他变了，彻底的变了。
他既然变了，是在什么时候呢？我愣愣的想着。。。。
“呃？”
艾一竹发现了我的呆愣，无奈的叹口气，扶着我坐在沙发上，理了理我额前的发，“你的包里有我的名片，抢你包的那个人是一个流窜犯，正在全国通缉，昨天早上流窜到的安徽，没想到就撞上了刚刚下车的你，当时公安局给我打电话说怀疑包的主人遭到了流窜犯的袭击，而你有什么事又不会给我说，所以我急疯了，连夜买了机票赶过来，可是航班被延误了，所以现在才到……”
“哦。”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艾一竹解释的一切不像是发生在我身上地方的事情，而且我当时根本没有受到袭击，连110的都没有打，我就嫌麻烦，可是刚才看到艾一竹惊慌的神情，我才发现艾一竹对我很好，至少很担心我，人的心，总是会因为点点的感动而掩盖过往的伤害，因为一点点的背叛细数的想起那些不堪的回忆，对于艾一竹，我似乎忘记了他那些不好的记忆，而健忘，是我最大的优点。
虽然艾一竹某些举动已经掩盖了那些过往残酷的事实，可是一个人的潜意识还是很深沉黑暗的，我就是吧。
14
14、014章节 。。。
“快点梳洗一下，我们去吃早餐。”
艾一竹尽管很疲惫，但是还露出了一点点笑意，口吻相当的柔软。
我点点头就去浴室洗漱，而心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艾一竹变了，什么时候呢？他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温柔，为什么赶来没有责备我，面对艾一竹，我总有一种天上掉馅儿饼的感觉，还有一点最后晚餐的觉悟一般，但是那只是我的错觉吧，我轻轻在心里安慰自己。
“穿这件吗？”
我出来的时候，艾一竹打开了昨天我买的衣服，递给我。
“恩，昨天买的。”
我的衣服向来是艾一竹安排，现在才发现手中这两件衣服是我这些年唯一为自己买的东西。
“你喜欢黑色么？”
艾一竹看着我穿好衣服之后才问。
“……”我摇摇头，“商场太多了，随便找了家买的。”
“……”
听完我的话，艾一竹笑了，很愉悦的笑，我却莫名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笑什么？有什么值得这样好笑，而且从刚才他进房间到现在，笑了好几次了，可是在以往的记忆里，我对艾一竹的笑容不是很清晰，或者从未注意过，可是现在是早上，他在我面前笑着让我无视，很难。
“走吧。”
看着我穿好之后，艾一竹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很随意的拉着我出门，而他的手，很温暖，牵手的感觉，突然这么的来临，而且在我跟艾一竹的身上，我觉得好奇怪，可是我并没有甩开艾一竹的手，是习惯服从，是长久以来的麻木，毕竟艾一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对我做什么，说什么，都会实现，所以我早就学会了顺从他。
“小焱，我们一会儿就去爬黄山吧。”明天就回去，后面的话艾一竹没有说完，他看着我毫无反应的我。
“好。”
我吃完最后一口食物点点头，昨天还很茫然的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游玩，当我决定今天看看地图的时候艾一竹来了，他说去黄山，那就去吧，我没有意见。
走出餐厅才早上九点一刻，艾一竹带着我去了家运动专卖店，为彼此买了两双一模一样的运动鞋，当然，他的号码大我两个码，但是耀眼的红色还是让我觉得别扭，因为我没穿过红色的运动鞋，不是，应该是第一次穿运动鞋就是红色的，有点儿张扬的感觉。
打了辆车一个小时后就来到了黄山下面，艾一竹打理着背包，背对着我，他换上了一套系列的运动装，有着红色的斜条纹，本来有点儿俗气的样式硬是在他的身上穿出了几分高雅，看着他高大的身躯，我还是隐隐的羡慕，是男人，都希望自己魁梧高大，俊朗帅气吧，而我，似乎停留在了秀气的行列。
“好了，出发吧。”
我发愣的一瞬，艾一竹已经一切就绪，背上背着一个鼓鼓的背包，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型的数码相机，遮阳帽也戴到了头上。
“哦。”
他挡住了我的视线，身后的阳光激烈的照在他身上，映出了一个大大的光圈，仿佛是个金人似的。
“把帽子戴好，你从没有这样晒过，皮肤会受不了。”
艾一竹拿着我手中的帽子为我戴好，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就牵着我的手开始攀爬黄山。
四十几分钟后我就爬不动了，对于很少运动的我来说爬黄山，简直就是折磨，看着蜿蜒盘旋，怪岩遍布的上下阶梯，我第一次感觉到山峰给人类带来的美感与挑战。
看着我呆呆的打量黄山，艾一竹低沉的嗓音传进了我耳膜。
“黄山，兼有泰山的雄伟，华山的俊俏，衡山的烟云，庐山的飞瀑，峨眉的清凉，雁荡的巧石，而且他峰峰形似刀割，色同苍玉，常年被烟雾缭绕，书上说他给人的感觉是‘奇，伟，幻，险，而且这里的奇松，怪石，云海，温泉被视为天下四绝，小焱，我们太低了，到上面俯瞰，一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听着艾一竹的介绍，我不觉得多看了他两眼，他知道这么仔细，肯定看过黄山的资料，而我不是太孤陋寡闻，而是我从来不看什么杂书，除了读书必须看的之外，杂志我都不曾看过，虽然艾一竹很多那些书，可是我从未动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最初的逆反心理导致后来的麻木吧。
“哎，前面的先生等一下……”
当我休息一会准备迈步的时候下面传来一声粗狂的男声，我有股预感，似乎叫的我。
“……”
我停下脚步，看着那人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而艾一竹微微眯了眼，盯着来人。
“叫我们吗？”
艾一竹面色有点儿怪怪的，语气算不上好或者不好。
“对……对……不起，请问你是李焱吗？我是孙进一个村的，昨天孙进给我打电话说你可能要来爬黄山，让我一定把你的号码留给他。”
小伙子气喘吁吁的终于说完了话，我听后愣了一下，没想到孙进那么的可爱，而且是我这样一个陌生人。
“好。”
我正要掏出手机的时候，艾一竹说话了，“那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李焱？”
“呃……嘿嘿嘿……”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傻傻的笑了几声，“孙进说李焱很白，很漂亮，身高一米七左右，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他的气质一眼看去就是很儒雅的那种，刚才我跟了你们很久才确定你就是的，嘿嘿，因为你最符合孙进的描述了。”
说完了脸色还红红的。
“扑哧！”
“呃？”
看着我的笑容，小伙子跟艾一竹同时愣了，小伙子心想孙进咋没描述人家笑起来那么……呃……那么好看，呢？
而艾一竹却因为我的笑容晃了眼睛，有多少年没有看见李焱这么笑了呢？没有压抑，没有淡漠，没有隔阂。
“这是我的号码，孙进的呢？我空了就打给他。”
我想，与孙进成为朋友，一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而且我的朋友的的确确太稀少了，那么，孙进啊，请让我与你成为朋友吧。
：“哎，这是他的。”
说完，就递给我了一张纸条，上面用圆珠笔写着大大的阿拉伯数字。
“恩。”
我点点头接过来存进了手机，条子也塞进了艾一竹的背包，而艾一竹脸色有点儿不好，但是没有发作，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好？交换完号码，小伙子说他还要上班，就转身下山了，过了几分钟，他又气喘吁吁的倒回来了。
“我忘了告诉你，我叫陈关。”
说完又跑了。
“陈关。”
我重复他的名字，觉得这孩子真是太质朴了，跟孙进一样。
“走吧。”
不等我回味一下刚才，艾一竹就拉着我的手开爬了，而艾一竹的劲道很大，我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能跟着他的脚步，直到我一下子蹲了下去。
“怎么了？”
“太累了……”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蹲着呼吸，脸上，身上，已经汗流浃背，而反观艾一竹，似乎不怎么累……
“唉……”
艾一竹似乎微微叹息了一口气，拿出了矿泉水递给我，还为我擦了擦汗。
“那就歇会儿吧……”
我看着艾一竹，怎么觉着他的口吻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呢？但是我是那块钢么？我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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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章节 。。。
爬山，是一项高难度的运动，主要靠的是持久耐力，身体健康结实的，一口气爬上黄山都会腰酸背痛，何况从不运动的我，所以不到黄山的一半，我已经就是极限了。
“我没力气了。”
我坐在狭隘的阶梯上望着人高马大的艾一竹，发现他的鼻尖也有汗水。
“……”艾一竹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的盯着我，对，就是“盯”，半晌才说了句话，“这一处很窄的，往上面一点会宽敞些，我们吃点东西再继续。”
“啊？”本来被他盯得快要破功的时候他的这句话让我呆呆愣愣，他说继续，意思就是还要往上爬啦？
“啊什么啊？快点起来，我拉你。”
艾一竹笑了笑，伸手拉起了我，他的笑容，与阳光同时落在我眼里，耀眼，温暖，任由他拉着我低凉的手往上继续。
打量艾一竹高一个个头的身体，我细细思量，短短几天，他为什么改变得如此彻底呢？如果是他伪装，又何必？
经过半个小时的挣扎，艾一竹带我到了一处稍微平坦的地势，拿出了包里的食物给我，我沉默的接过，缓慢的嚼着。
“艾一竹。”
在空旷而居高的地方，我的声音有点儿幽深空灵，夹杂着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
“恩。”
艾一竹坐在了我身边，凝视着我微张的嘴唇，等待着我的话，这个时刻，艾一竹的心情是复杂的，这些年，李焱主动跟他说的话扳着手指头就能数清，而像现在这样主动叫一声艾一竹的名字，让艾一竹还是感到了惊讶，他知道他以前做错了，错过了他们之间最重要的环节，可是现在解释，现在打开他的心结还可以吗？答案艾一竹不知道，所以他期待着我说一句话，或者质问一句也行。
“他们为什么要我离开你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与艾一竹已经莫名其妙的六七年了，现在他的三个好友忽然一起劝解我们散伙，听着的那个时刻，我第一反应就是去哪儿？该去哪儿？随后才是一种释然与解脱。
“……”
我的问题是我的困惑，也是我想要知道的，开口问出来的时候我有些后悔，这样的一个问题是代表我对艾一竹很在意吗？
艾一竹沉默了。
一块干粮我已经吃完了，矿泉水也喝得差不多了……
艾一竹依旧沉默着，仿佛我的问题已经消散在风中，如果他不愿意回答，我不会追问，而且我只是困惑，并不一定要追根究底，如果那个答案是那么让他为难，难以回答，我丝毫都不想知道，而眼前我们这样平静的相处，已经是最难得了。
“小焱，对不起。”
我放下水的手僵硬了，呆呆的看着他，这一句对不起，什么意思？
是当年对我的用强，还是这六七年的禁锢，或者是他让我没有了男人的尊严？
艾一竹，这个时候你道歉已经没有了丝毫意义？
艾一竹，这个时候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