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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梦断千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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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就看见早已转身向浴室的江如夜面向大门定定地站着。
  
  我的心陡然跳快了一拍,就见他目光涣散,看的其实并不是我所在的位置,於是心下稍安。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我拉着一个小皮箱,慢步走出江宅的大门。
  
  碧空千顷,万里无云。


梦断千年(主角总受) 54·章圩四

  没了江家大少的身份,我开始真正地体验平民生活。
  
  现在的我以常久的身份,就职于一家私立国中,拿着每个月两三千的工资,玩儿一样地上着班——总之我也不用赚钱养活自己,就图生活能有个奔头。
  
  每天就这麽朝八晚六地过着,和一大群懵懂的青春期小屁孩纠结着能纠结的一切。
  
  我本来就不是什麽讨人喜欢的性子,跟整个教职工办公室就有些格格不入,自从我以“我是同性恋”为由拒绝了某个大妈级同事的相亲邀请后,所有人都好像我是疫病传染源一样不跟我多说一句话。
  
  这样也好。
  
  我又恢复和冷曜一起呆着的那段时间的习惯,每天带上一本或两本书,不上课不批作业的时候,就默默地坐在一旁翻着,看到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就记下来,回去之後用相关考据书籍填满我空旷的地下室。
  
  哦,对,我用一部份存款买了一套小别墅,带地下室酒窖的那种,我把酒窖改装成了书柜,目标是在十年之内用看过的书填满它。
  
  除了上班和看书以及必要的生理活动,身为国中老师的一大便捷就是,拥有极自由的假期。
  从大不列颠到巴黎,从底比斯到埃塞俄比亚,我毫无负罪感地使用着乾爹的施舍,感受着这个美丽的世界带给我的极大震撼。
  
  冷曜,欧阳和肖枫都先後联系过我。
  
  第一个是爲了道谢,第二个是来刺探军情,第三个嘛……我也没弄明白他到底打算干什麽。
  当年的肖枫在我记忆中留下的是一个近似于完美的梦幻般的影子,多年不见后,记忆中依旧清晰的只有他眼角的泪痣。
  
  是以当他开着一台银色小车戴着墨镜在校门口等的时候,我硬是没能从轮廓认出他来,直直绕了开去。
  
  最後还是他叫住了我,然後一起去喝了杯茶。
  
  他变化很大,一副内敛华贵的公子相,西装穿得整整齐齐,与当初俊朗阳光的外形相去甚远。
  
  没怎麽顾得上怀古伤今,追忆往昔——再说让大家都那麽尴尬的往昔,还是别拿到阳光底下摊开来说的好——他很直接地给了我一张支票,接着相对无言。
  
  那是我给Mr。merlan的支票。
  
  我用手拿起支票,挑眉问道:“怎麽在你这里。”
  
  “Mr。merlan让我转交给你,说不好意思让客人出钱,丧葬费他出了。”肖枫的声线没太大变化,仅仅只是又冷上几分,让我心中没来由的一颤。
  
  …真是没想到,当初由他施加给“江右理”的影响,直到今天,都还能反映到我的表面意识形态上。
  
  “……啊,帮我谢谢他。”我将支票折起收好,“还有什麽事吗?”
  
  这个人很危险。
  
  我的大脑发出了这样的信号,使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那清冷的目光能及的范围。
  
  “…丧葬费是怎麽回事。”
  
  “没什麽大不了的,”我屁股都已经离开了坐席,随时准备上演虎口逃生,“你也知道我孤家寡人,早为身後事做打算嘛。”
  
  他看了我一会,一口喝完杯中的绿茶,先站起来。
  
  看着“不请自来”的客人准备离席,我也心中暗喜地跟着站了起来,嘴里很随便地说着,“这麽快就走了?要不要回家坐坐…”
  
  “好。”
  
  “…哎我知道你忙——啊?”我傻了一下。
  
  “我说,好。”他薄薄的嘴唇拉出一个有些戏谑的弧度,“你不是请我回去坐坐吗?”
  
  “……………………”我默默扭头。
  
  这该死的破嘴,居然通敌叛国。
  
  
  我无奈地领着风度翩翩的肖大帅回到我诡异的狗窝——因为长年不整理的关系,他已经乱出了水平。
  
  在我勤勤恳恳地把一堆丢在沙发上的考据资料分门别类地搬到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之後,肖枫终於有了一个比较正经的坐的地方——之前他一直很不嫌弃地坐在我洗衣服用的小马扎上。
  
  “……很有特色。”他默默吐出这麽一句,我端着水杯的手一抖,直接给他撒到了腿上。
  
  “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没烫着吧肖帅?”大脑轰地一声,我手忙脚乱地拿纸巾给他擦擦擦,不想眼睁睁看着一套上好的西装因为我而毁於一旦。
  
  ——其实说到底,我还是怕他丫的打我。


梦断千年(主角总受) 55·章圩五

  在我擦擦擦的时候,第六感清晰地告诉我:肖枫一直以他“高深莫测”的目光盯着我的後脑勺,好似要找个好地方下口。
  
  於是我头皮发麻,擦得愈发勤快。
  
  “江…常久。”他缓缓开口,语气低沉得好像做出了什麽重大决定。
  
  我紧绷的神经被这声音一刺激,猛地一抬头就磕上了肖大帅的下巴。
  
  “——……!!!!!!!!!!”他那尖下巴正好磕在我头顶,疼得我一下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因为痛觉占领了我几乎所有神经通道,因此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居然正被肖枫轻吻着。
  
  ——严格来说,那应该不叫一个吻。
  
  只是双唇轻轻地碰触着,感受着相互的体温。乾净愚蠢得像是刚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屏气凝神地像献祭所有一般,将双唇凑到一起。
  
  我没有得到过肖枫的吻。
  
  直到现在还是。
  
  属於江右理的不甘没有促使我张开嘴伸出舌索吻,於是我就用着泪汪汪的外表,冷眼旁观的心态等待这个初哥的亲吻结束。
  
  双对唇粘了不到一分钟就分开了,肖枫定定地看着我,突地笑开。
  
  照我曾经对他的迷恋,可知这人实在是面相极好,不然也当不起我对他那麽死缠烂打。因此这一笑确实是让我晃了神,结结巴巴道:“肖、肖帅今天好兴致……”——我真想抽烂这破嘴。
  
  去你妹儿的好兴致!
  
  他笑容收得很快,转眼又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我走了。”
  
  “……啊?”我愣了一下,你丫走这麽快早说啊!
  
  他居然很是雷厉风行,不再说什麽,转身就开门走掉了。
  
  我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腹诽道。
  
  你二大爷的。
  
  早说你走这麽早,我才不会收拾屋子呢。
  
  
  这之後,我身边安静了近半年。欧阳又突然驾到让我给他当伴郎。
  
  在认真考虑过後,我答应了。
  
  结果当我去试衣服的时候,他把我摁在试衣间试图强X。
  
  我扭来扭去拼命抵抗,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累得不行。
  
  “咳咳,大叔、咳,强暴是不对的。”我靠在墙上边咳边喘气,顺带用脚踢他小腿。
  
  他倒是没被弄岔气,只是有点喘,“别闹。”
  
  “闹的、咳咳、到底是谁…”我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不满地继续踢他小腿。
  
  “再踢,我就真强暴了。”他有点费力地坐到了地上,自己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给我一根,咳咳…”
  
  欧阳抬头看了我一眼,“行了,咳成这样还抽烟,瞎折腾。”说着深深吸了一口,“……刚才的事,别往心里去。”
  
  “嘿——!”我被他这话呛得一口气没能提上来,又咳了好几声,“你小样啥意思呢,一句话就要大爷封口?”
  
  “少贫。”他又横我一眼,平日里养出的气度表露无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反正你别往心里去吧。”
  
  我偏着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平日里那双温和中隐约有些凌厉的眼此时看起来竟有点晦暗不明,於是挑了挑眉,“好吧。”
  
  
  三天后,欧阳正式的婚礼上,我站在他身後跟伴娘站在一块儿,看他翩翩儒雅气度万千地跟美人新娘说“我愿意”。
  
  伴娘感动得双手交握,我静静地看着那一圈银环拴上他的指根,心里居然有那麽一点快意。
  
  欧阳青空喜欢江右理,对江右理有好感。
  
  我知道,可是,那又怎麽样。
  
  他还是得娶一个他不爱的新娘,过上一辈子。
  
  在那个更衣室里,我没有问他爲什麽,也就没有给他将他的告白说出口的机会。
  
  我很满意。
  
  
  在欧阳结婚之後约莫半个月,江如夜领了另一个叫江右理的十六岁少年回江家大宅的消息不知被那些有心人传到了我这里。
  
  我也就顺水推舟地看了一下那孩子——以我现在的年纪,叫人孩子应该是没问题的——的照片,跟江右理本尊长得很像,听说还知礼有节,进退有度,很惹人喜欢,跟我这货完全不一样。
  
  这样很好。
  
  江如夜这个人,本来就只要一个顶着“江右理”名字的弟弟存在就够了。
  
  不一定是我,不一定是这孩子,只要存在,就好。
  
  之後冷曜抽空来我这坐了会儿,跟我说了一下那孩子的来历。
  
  说是用江右理的精子人工受精弄出来的,一直放在隐秘的地方教着养着,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很多公司上的实事,很踏实腼腆的一个人,跟江如夜是不同类型的天才。
  
  这样真好。
  
  於是我嘱咐了一下冷曜,那股份什麽时候不用了,就什麽时候给人还回去,他沉默着抽了半支烟,非常严肃地问我,这算不算安排後事。
  
  我给他逗乐了,指天发誓我没有这意思,这才让他点了头。
  
  
  这些事情都了结之後,我拾掇了一下屋子里的一些零碎,地下的那些书全都打包给希望工程送了过去,其馀的东西什麽也没拿,就这麽搭上了去埃利法的飞机。


梦断千年(主角总受) 56·章圩六(HE)

  
警告…想看HE结局的下一章跳过 一定跳过 不然後果自负
  想看BE的这一章看完往下看就是
  
  生活平静得不可思议。
  
  在Mr。merlan的默许下,我重新开始经营起Bonne nuit,随着我的回归,Bora和Yves也回归了Bonne nuit,虽然Vitoria、Pirate和Emma因为某些原因只能对我的邀请表示遗憾,但从我回到这个莫名中竟然占据了我生命中很大一部份的小店,感受到那熟悉的氛围之後,我觉得,生命一下子有了很大的意义。
  
  这种意义的重要性不能用言语表述。
  
  甚至於我都感觉不到。
  
  只是某天Mr。Merlan跟我聊天的时候猛地说道,“我发现,你不想死了。”
  
  彼时的我正捧着一杯绿茶看晨报,听到这句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啜了口茶仔细思索了很久后方才微笑道。
  
  “是的,我不想死了。”
  
  
  在我没有後顾之忧的前提下,凭藉着Bonne nuit全体员工的努力,美丽的Bonne nuit终於是登上了很久以前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失之交臂的《Restaurant》的专栏推介,於是客流量激增,甚至是被埃利法政府给印到了旅游宣传册上。
  
  在埃利法旅游指南中一张小小的宣传页上,我和Bonne nuit的全体员工站在招牌下笑得很灿烂。
  
  
  冷曜在近两年的艰难周旋中勉强保住了冷家的一亩三分地,没让江家全盘接手,那些在江如夜睁只眼闭只眼的情况下,借由情人节巧克力中的一纸表格转过去的股票也回到了正主儿手里。
  
  大陆短时间之内冷家是完全插不上手了,他便乾脆调转方向,跑到了法国的别墅里呆着,十天半个月的来我这坐上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蹭上几杯喷香的茉莉热茶,偶尔也跟我说一些国内的事儿。
  
  比如江如夜把江家的担子都卸给了江家那些老人和现在这个江右理,自个儿满世界乱跑。
  
  比如欧阳青空在江家怎麽越做越大,怎麽领着欧阳家和江家水乳交融,最近似乎打算开辟海外市场。
  
  再比如肖枫怎麽沉寂之後强势崛起,隐隐有打算借着海外力量取代之前冷家的活计跟江氏这个庞然大物开始硬扛的意思。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我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听。
  
  听着听着,有时也会觉得尽管是在埃利法都还跟在他们身边一样。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
  
  冷曜跟往常一样要了一杯茉莉花茶,我端着小壶和我自己的杯子在他对面张罗着。
  
  他一边哗啦啦地翻报纸,一边心不在焉地跟我说所谓的“国内新闻”。
  
  温热的茶水在杯子里打着旋儿,咸湿的海风拂动门边的风铃,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嘿,欧阳那家伙居然来这边干葡萄酒贸易,这得是多厚的底啊。”冷曜嗤了一声,递给我一张报纸。
  
  我看着欧阳那沉稳的脸出现在眼前,一瞬间居然有那麽点不适应。
  
  啧,我还以为,两年前就已经和他一刀两断,再也看不到彼此了。
  
  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得紧。
  
  风铃突然响得欢腾了起来,Bora甜美的嗓音响起,我不由得抖了抖——这该是个顶级帅哥,甜得我头发尖都在打颤儿
  
  於是我抱着三分恶意回过头去看这位一定非常俊俏的来客,刹那间被石化。
  
  就算剪了那一头骚包的长发,江如夜仍然是属於能让我一眼认出的存在。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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