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围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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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诘夫瘪著嘴不言语了,半晌,才在母亲和蔼又威严的目光中点点头,
“我记得…我就是觉得,您现在应该好好养病。”
卢疼疼笑了,轻抚孩子的面庞,
“妈妈是在好好养病啊,这些是都是爸爸在处理呢。你爸也是希望能早点处理完…在妈妈走之前。”
“妈妈你别说这些好不好。”卢诘夫下意识撒娇回避。
卢疼疼叹口气,
“妈妈要走了是现实,没什麽不可以说的。你记住,不管你以後做什麽职业,都要尊重现实。。。护士姐姐中午有事儿林叔叔送来的饭盒还没洗,你赶紧去水房给洗了吧。”
卢诘夫不疑有他,乖巧的找出饭盒出去了。卢疼疼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视线转向老谢这边,
“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以後让诘夫少过来吧…林涛那里你也说一声,以後每天就中午送一次饭就好,多的,我也吃不下。”
老谢心里五味杂陈,
“跟卢诘夫说什麽生啊死的,还有什麽尊重现实是不是太深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我没有那个时间跟他慢慢说了,而且,我告诉过你,他稍大一点我就开始给他讲我经手的案例分析了,他,应该能理解死生无常的。”
老谢撇撇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只能依靠惯性的讥讽,
“这麽看得开,你不如干脆叫他去信教好了。”
卢疼疼微笑,
“这怎麽可能,他知道我是做刑诉的,经我手生杀予夺的案子那麽多,从未征询过上帝意见。”
卢诘夫很快回来了,说要留下等林涛来了一起走。老谢不想再留下去先离开了。坐在车里迟迟没有发动车子,每次眨眼间眼前似乎都能看到卢疼疼胸前那其实他根本没看到的狰狞伤口,静静的俯卧在她心口上方,直深到她心里去。
好久,才长长的叹口气,心中做了决定──卢疼疼这件事他一定要拿到对得起她的结果!
没心情吃东西,索性早早回家把资料再整理一遍。林涛和卢诘夫倒是很快就回来了,打了个招呼卢诘夫就回自己屋做功课去了,林涛过来把一个塑料袋放在桌子上,
“还没吃饭呢吧。”
老谢有些不明所以,看著林涛坐到自己对面打开打开袋子,里面是好几个食盒,
“到了卢姐那儿听说你今天也去了,就知道你肯定有事儿,猜著你还没吃饭。所以刚才跟诘夫说今天不做饭了从外面打包回来。他拿了自己喜欢吃的回屋了。赶紧吃吧,你最近状态不好,都没怎麽好好吃饭吧?!”
老谢伸出手,想探过去拍拍他,伸到一半,还是又放下拿起了筷子,看著林涛把盒子一个个的打开,都是清淡但营养丰富的菜色,故作泄气,
“我又不是你卢姐喜欢这口儿…算了算了,凑合吧,看你辛苦买回来的份儿上…”
就当谢之棠摩拳擦掌准备放手一搏跟卢疼疼那事务所立见分晓的时候,一条流言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知道吗?听说谢律师其实是个GAY ,所以当年他前妻才非要跟他离婚的。现在他这麽努力办前妻的事儿也是因为心里愧疚…’
‘还有啊,他还跟个男孩儿同居呢,对外说是他表弟,咱们所里的律师都看到了…’
这些年因为他对私生活的保护各种各样的传言也有不少,单他是GAY的说法就传了好几次,每次都在他的淡然处之下不了了之。不过这次穿的实在是有鼻子有眼,偏偏又赶上这时候。老谢静下心把所有头绪都理了一遍──主任是见过林涛的,不过也就那麽一次,即使她看出了什麽以她的身份也不会是始作俑者。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回到家把林涛叫进书房,装作漫不经心的询问过程,直到
“…对了,上次叫你帮我送文件给我同事,你怎麽去的?”
“哦,你说很急,咱们附近晚上又不好打车,我就骑我那电瓶车去的,你同事还说我那车方便呢,说赶明儿也给他媳妇买一辆…”
林涛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实话实说。
老谢微眯起眼睛,原来如此,百密一疏!
“怎麽了?我骑车去有什麽不对吗?”
老谢微笑,
“没事儿,我就是随口问问…没事儿。”
──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说了大戏拉开各个人物都会展露自己的戏份,之前埋得各条线也都会浮现出来。
不管是因为什麽愿意使然,老谢准备不靠手腕儿了。林涛也在开始学著分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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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谢之棠心里知道的确是自己没顾虑到,一刹那间是有骂人的冲动,不过看到林涛那无比单纯的目光还是话到嘴边没有出口──是啊,他又知道什麽呢。就算骂了也於事无补,反倒还会白白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摇摇头加强了下‘没事儿’的概念,继续办公。只是,很晚回到卧室见到林涛还没睡睁著大眼睛靠在那里等他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干嘛坐这儿不睡啊,诈尸似的…”
“…老谢,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儿啊?”
谢之棠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走到自己那边掀被子上床,看林涛还没躺下的意思,手轻轻的抚上他的大腿,
“想要直说啊,什麽时候还学会这套了…”
林涛隔著被子抓住他不老实的手,俯过身静静打量他半晌,只见到一脸淫笑,最终还是撇撇嘴关灯睡了。
老谢听著那边很快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却睡不著──作为一名律师,最重要的就是逻辑关系和分析推理能力。如果谢之棠没猜错的话,那天来取文件的律师就是看到林涛是骑电瓶车去的才起了疑心──短期借住的‘表弟’怎麽还会购买交通工具?
静下心来想想的确是自己太得意忘形,短时间内主任已经见过林涛竟然还敢在同事面前把他撒出去。默默叹口气,也许是让林涛跟卢疼疼那边接触太多了闹得,不知不觉就有种感觉他们的关系可以放在太阳下了。
林涛那边翻了个身,吧嗒著嘴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身上。老谢皱皱眉头──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不过还是轻轻把那胳膊又放回了被子,随即感到自己的腰又在被子下面被压住。苦笑下,阖上眼睛数羊睡觉。
所里,找了个借口把那个见过林涛的律师叫到自己办公室,
公事说完随意聊了几句闲天,表面上纯粹是关心年轻律师,心里不停的盘算。在看到小律师关门背影的时候已经有了谱──这个人已经倒向主任那边了。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下午,主任就晃悠著水蛇腰一副忧国忧民的神色又把他叫去抽雪茄了,
“…最近的传言你也听到了,不少人问我呢。”
老谢心里冷笑──问你什麽,你跟我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还是跟你打听我到底跟你上床过没有,表现如何?──当然这些话也就是在心里过一下,脸上还得作出一副无奈的神色,
“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我洁身自好还不成了…”
主任覆盖在厚厚眼影下的大眼睛幽幽的瞟了他一眼,也跟著叹口气,
“没办法,世道就是这样,不管是谁总要找出点儿毛病不可,要不然别人心里不踏实。”
老谢差点儿笑出来──从来没发觉这个女人这麽幽默呢。
“不过呢,你也知道这话风来的不巧,跟你前妻这事儿赶一块儿了。我知道你是什麽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儿是不愿意去理会的,可好树也架不住大风吹啊。我想了一下,也是征求你的意见啊,要不…给你安排点儿案子得了,好歹堵住那些人的嘴,省得他们看你闲著心里不舒坦。”
老谢盯著嫋嫋上升的烟,明白这是前面儿故意晾著自己看自己没什麽反应来第二波了,给自己安排点儿案子…她哪儿有那麽好心,不过还是听见自己的声音带著一副‘那就这样儿吧’的语气,
“我是无所谓的,所里给安排什麽我就做什麽!”
病房里,林涛一脸的忧心忡忡,
“老谢最近不知道怎麽了,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他也不说。”
因为肢体已经不能自如活动了,万俟帮著买了个可以放在床上的折叠桌。卢疼疼微微俯身慢慢吃著东西,听到林涛的话眉毛一挑,
“不会吧,他能有什麽事儿啊。”
“具体什麽事儿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最近对我的态度不对。其实以前有的时候我问什麽,也能感觉到他随便糊弄我。可是现在,就算是骗我…也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什麽叫一本正经?”
“说不好,就是一种感觉…卢姐,你知不知道他出什麽事儿了?是不是我哪儿做的不对了?”
卢疼疼看看他,心里斟酌一下,
“我不知道什麽,也许,是他工作上有什麽变动了吧。”
林涛点点头,又摇摇头,
“可是,他不是他们那儿的高级合夥人吗。他跟我说这就是最大了,还能有什麽变动啊?”
卢疼疼微笑,
“我也是猜测,他也什麽都没和我说…要不,你自己想办法去打听一下?”
林涛挠挠头发,
“我也这麽想呢,问他他也什麽都不说…昨天晚上还失眠。”
“那你没追问什麽?”
“那还怎麽问啊,我只能装著睡著了呗。”
卢疼疼叹口气,
“那你真得打听一下了,两个人在一起,很多事,是要相互分担的。”
谢之棠坐在法庭上,看著对面那个毛还没长齐,见著对面是他也一脸紧张的毛头小律师,无聊的翻翻案头的资料纲要,心里叹息──自己怎麽混到跟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律师对垒的境地了──主任果真是言出必鉴,真是很快就推给他一堆案子,不过件件都是头十年他眼里都不愿意夹的小案子。看看对面比被告还紧张的小律师,再看看坐在自己身边一脸沈不住气的原告,真有时光倒流的感觉,也罢,当自己越活越年轻了吧。
法官书记员等一一落座,老谢先站起来,完全抛开面前的纲要,
“鉴於被告属於肇事逃逸,我提请本案改走刑诉。”
法庭上下一阵骚动,老谢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对面汗都快下来的小律师,又把视线转到上面的法官,果不其然看到他在摇头,
“原告律师,如果对申诉内容有所改动,本庭会酌情考虑休庭,十日内另行开庭。”
老谢淡淡一笑,跟自己想的一样。那法官也算是自己的‘老熟人’了,估计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想速战速决的想法,所以一句话就把自己封死了。
偏偏对面的小律师是个不开眼的,还颤悠悠的站起来鼓足勇气,
“被告在发生事故後及时将受害人送到了医院,尽到了一定的抢救义务,建议按照一般肇事罪…”
“被告的确在事故发生後将受害人送到了医院,但第一不是最近的医院,第二没有及时报警,第三没有留在医院做跟进处理而是放下即离开,也没有留下姓名或联系方式…”
老谢很快抓住了对方的命门,开始滔滔不绝。方才虚张声势的所谓走刑诉,无非是给对方律师以及被告本人一个下马威而已。果然,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的迅速审结,原告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在法官当庭宣判之後兴奋不已。
老谢草草收拾好根本没怎麽用上的材料,提著包迈开大步往外走,余光在旁听席上扑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目光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走了出去。
林涛追过去的时候老谢正被感激不尽的原告家属围在那里不住的道谢,老谢瞥了他一眼,制住了他想走进的念头,摆出公式化的笑容拍拍其中一位家属的肩膀,
“成了,等赔偿金到帐之後尽快跟我们所里联系余下适宜就好…如果对方到期未付,可以再跟我们所联系申请强制追讨。”
再没看不远处站著的人一眼把随行的小律师推过来就自顾自走掉了,车子直开到事务所楼下车库才将将松出口气──林涛怎麽在这里,看到自己在办这麽小的案子心里会怎麽想?!
林涛不是不机灵,看到老谢摆脱那些人之後就扭头往停车场走了,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只看到老谢那扎眼的车子以逃跑一般的速度离开。瘪著嘴站了一会儿还是骑著自己的小电瓶车去了医院。
“…我去听老谢出庭了…”
“哦?什麽案子?”卢疼疼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就是一个人把一老太太撞了,然後把人送到不是很近的一个医院,放门口就跑了的案子。”
林涛三言两语的交待了下他听明白的案情,
“你说的真没错呢,老谢上来就说要换成刑诉定罪,对方律师都傻了,不过最後还是按民事定的,这就是你说的先在气势上控制住全局再给对方一点儿甜头然後迅速结案吧?”
卢疼疼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算是回答,心里惊奇谢之棠怎麽现在连这种小案子都接?试探性的,
“休庭之後,你没祝贺他?”
“我想来著,可是出去看他被原告家属围住了谢谢他就没往前走。再然後他就跑了…你说他都看见我了为什麽不等我啊。”
卢疼疼沈吟一下,
“可能是觉得案子太小了不好意思吧…”
林涛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再小也是案子啊。再说了,那人撞了一老太太都送医院了还不留下来,也没报警。现在医院多黑啊,要是看老太太身上没钱不救她不就得出人命吗?”
“…所以原告家属才感谢他啊。”
“是啊,那时候我站在旁边听著都替他高兴呢,有了这些钱老太太肯定能好…对了,他说让原告去他所里办余下的事项是什麽啊?”
“交律师费。”卢疼疼言简意赅。
“哦…看那些家属也不像有钱人,我还以为这又是免费的呢…不过好歹是做了件好事儿啊,干嘛跑那麽快。”
卢疼疼心里一动,
“他不是一个人去的吧,没带人?”
“…带了一个助理。”
卢疼疼微笑,直到林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是说…他不愿意让他助理看见他认识我?不会吧,之前我和他出门还遇见过他们所里的主任,我也跟你说了。还有那次他发烧了没出成差还叫我去替他把文件送给他们所里的另一个律师…”
卢疼疼垂下眼帘,
“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三的…”
林涛怔怔的看了她半晌,终於低下头,
“我明白,是我太冒失了,不该没跟他说就自己跑过去的…”
回了家,老谢照例很晚回来,见到林涛坐在那里等他愣了下,不等他说什麽先开口,
“你今天怎麽有时间跑过去听我庭审啊?旷工不扣钱吗?”
见他直接提到了这件事,林涛先是一喜,听到後半句又尴尬起来,
“…我已经辞职了。”
“哦?什麽时候的事儿?我怎麽不知道?”
“已经快半个月了都…我想专心上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