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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枕戈by周澈(黑帮情仇 强强 情有独钟 双杀手 直掰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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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男人,总是这般小瞧女人。李夫人袍袖一甩,翩翩离去。
  执生叔懒得理会女人怄气似的举动,迅速拨通电话:“你怎么做事的,还没找到人?我不听理由,只问结果。”他掰断雪茄,冷笑道,“给我听清楚了,换掉那三批人,重新派四批,不,有多少派多少,三天内找不到,你自行了断吧!”
  执生叔大动肝火的时候李夫人已梳妆完毕,踩着鲜红的高跟鞋仪态万方地穿过豪华的套房。“大嫂!”守在房门外的保镖恭恭敬敬地冲她鞠躬。
  李夫人优雅地应了一声,边走边吩咐保镖头子:“备车,送我去筹备礼堂。”
  她可是李氏电影公司的唯一继承人,即使换了义胜的名字。
  义帮精锐突然大量流动,却不是为了首映礼的安保。韩决很快从暗里的关系网得到消息,略一思索便猜到缘由。那人竟敢露头?他本是为了调查亿生元上市回港的,没想到有此意外收获。手指抚上金发青年的照片,停在那双清澈的蓝眼睛上,韩决忽然一笑:“要知道我回香港,你就算暴露也会拼命把我干掉吧。威胁义帮老大?牢狱也不能把你磨平么。”
  他翻了翻手里仅有的小部分账目。
  要得到更多的数据,他还得为那人的妻儿安排意大利之行。但管中窥豹,这些数据做得极干净,饶是深知亿生元底细的自己也抓不住致命伤,必须找专业人士逐一挑拣,还要通过国际刑警督促菲律宾警方协助调查。另外地产和官方联系甚密,一定有市政局高层开后门,廉政公署那里也得报一报……饶是韩决心智坚定,也被繁复的工作压弯了腰。从违反线人规定私自回港的一刻起,他就失去了强大的助力,唯有线人费可以周转。因那场车祸的关系,他不能求助父亲的老同事和自己当督察时的老关系,只能找那些不黑不白又有重大弱点的人……
  修罗道?韩决睥睨登着大幅彩照的报纸,祷告般长吻十字架上的银色翅膀:
  Bullshit! Heart within; and God o'evhead。
  离首映礼还有一周,上帝创世便用了七日。
  第一日。
  上帝说:要有光!便有了光。上帝将光与暗分开,称光为昼,称暗为夜。
  旺角砵兰街的夜晚。一个染着黄发的小马仔拦着扫地小妹,舔着脸笑:“你装什么装,这条街的靓女哪个不是卖的。”
  清秀的女孩摇头道:“我只是个清洁工。”
  马仔拽着她的手硬按在自己身上,“不如清理清理我身子?”
  女孩挣脱不开,呼救无门,惊惶的眼中透出绝望。
  “哎,欺负弱女子算什么男人。”马仔的手被人反扭身后,吃痛地瞪视对方。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剃着干净的平头,有几分青嫩,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你痴癫啊,说话怪里怪气。”马仔想晃晃拳头示威,无奈脑袋发晕,怎么也脱不开钳制。
  “我不是痴癫,我只是个警察,PC9538。”男孩掏出证件贴在马仔眼前,抬下颌指了指他仅有的一条沙滩裤,“现在告你公众场所行为不检点和非礼罪,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将作为呈堂证供。”PC9538说完转视吓呆的小妹,“麻烦你跟我去警局录个口供。”
  女孩这才反应过来,竟然捡起扫帚就跑。
  “哈哈!”马仔嗤笑道,“非礼,我非礼你妹啊!三八!”
  小警察不怒反笑,“我已经宣读了你的权利,现在要加上一条恐吓与侮辱香港警察罪。”他掏出手铐锁住马仔,“跟我回警局蹲一宿吧。”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他将气得直哼的马仔按到墙角,仔仔细细搜了一遍,见无□才松了口气,挥手打车——他早下班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干等的马仔瞪眼问。
  “做什么?”
  “送你锦旗啊,难道画符咒你么。”马仔冷笑道。
  “小错不改,大错难正。”小警察忽然叹口气,“如果当时我没有疏忽大意让林辉逃走……”
  “什么!你?”马仔瞪大眼睛,身为义帮成员他当然看过那场公开审判,飞哥的真名似乎就是林辉?他丧气地盯着手铐,心说,怪不得人家能做双花红棍,逍遥自在,我只有吃拘留的份啊。
  街对面,穿着风衣的男人看二人钻进的士,嘴角不觉露出微笑。
  小强会成为黑夜里的一道光,而他注定与黑暗同行。
  韩决最后望了一眼通往老宅的小巷,转身融进暧昧的夜市。
  第二日。
  上帝说:诸水之向要有空气隔开。上帝便造了空气,称它为天。
  有没有人能只手遮天?
  因贪污在赤柱监狱服刑的警司Hunt转作污点证人,指控总警司葛柏曾收受二万五千元贿款,安排行贿者升官。而后,畏罪潜逃的葛柏在英国落网,廉政公署正与英国协商将其引导回港。此案一出,廉政公署“免费咖啡”的牌子声名鹊起,高官一时人人自危。平日与黑帮关系暧昧的下层警员也闻风而动,不断向公署施压,寻求赦免旧案。又一场持久战上演,直到一方先撒了手,一方猝然到地,奇怪的是没有真正的胜者,只有搏杀的伤痕。
  第三日。
  上帝说:普天之下的水要聚在一处,使旱地露出来。
  于是旱地拼成大陆,众水聚积为海。
  水源浇灌大地,长出各种各样的树木花菜,果子都包着核,生生不息。
  拥挤如香港也有偏僻的地方,譬如新界西侧的打鼓岭,尤其是废料堆积场。
  这里的白天可算得上“万径人踪灭”。蓝飞和阿凛捡了因堆放家电而稍显干净的地盘,在空地铺上塑料布,盘腿而坐,好似野餐。阿凛放下手里的麻袋,掏出扳手,起子,螺丝钉,弹簧各色金属塑料制品,末了,居然拎出一把长枪。确切的说是枪身,因为长长的枪管和瞄准筒是分开的。蓝飞拾起较新的铁盒打开,露出码得整整齐齐的金色子弹,正好一打。
  “你托黎洪清买这东西没把他吓倒?”蓝飞捏着分量颇足的子弹轻轻摩挲。
  “我只给他四个字:别问,别说。”阿凛笑了笑,“何况他爸是越战老兵,这玩意不算什么。”
  蓝飞有些担心:“毕竟是坏的,不会影响准星么?”
  “这还是在武城学的。”阿凛拿起工具修理起来,“枪管和枪栓好就行,其他关系不大。”
  蓝飞嚼了片口香糖,捡了根木棍削牙签,不时帮阿凛递个工具。时间就在无声的默契中滑过两个小时。英国原产L型狙击步枪,枪重约14斤,长一米三,子弹稍重不宜偏转,抗风性与远距离弹道性能出色,可夜视瞄准。不计精度的狙击射程可达3000米,按精度不大于半径20公分的目标点算,射程最大可达800…1200米,取决于射手能力。阿凛练了5发子弹,800米两发全中,900米两发全中,1000米不中。他神色严肃,似乎不满意,“这里没有风。”他说。
  蓝飞一愣:“礼堂里也没有风。”
  阿凛摇头道:“他捉不到我们,又碍于面子必须出现,一定会选在出人意料的地方。”
  蓝飞折断手中牙签,眯起眼睛:“所以大张旗鼓筹备的礼堂其实是陷阱。呵,义帮的金牌杀手可不是泥捏的,他也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阿凛放下肩上的枪,“我担心他会选在家门口露面。”
  蓝飞一怔,立刻明白阿凛的意思。如果真是那样,不可控性就更大了。
  “也不是没有变通的法子。”他扶着阿凛的肩膀坐下,忽然吻上对方的唇。
  抵死纠缠。分开始二人均有些意乱神迷。阿凛带着枪火味的手指喷了喷蓝飞微红的唇,低声道:“草莓味的……”
  蓝飞眼神一沉,吐开口香糖压倒阿凛。
  白色的塑料布,军绿色的狙击枪,深蓝的牛仔衣,蜂蜜色的肌理上阳光跳跃,修长的双腿在流转的光线下充满韵律。蓝飞从额头一路吻到下腹,咬住阿凛紧绷的腹肌,用尖尖的虎牙碾了碾,顺势叼下裤子,激得那物又陡然胀大,他吸了口气,一把握住。掌心和炙热相比凉得沁人,因常年握刀,修长的手指强悍而不失灵敏,很快叫小兄弟一泄如注。蓝飞眼眉含笑,冲阿凛眨了个眼,手指就着滑腻在他臀上打了个转。阿凛汗涔涔的脸颊有些红了,湿淋淋的黑眼睛半开半阖地回望蓝飞,叫他本就发烫的身子越发急渴难耐,立刻凑过去吻了吻阿凛的耳根,“这么听话?”
  阿凛只是喘气。蓝飞看得好笑,心里却涌起暖意,几下脱了牛仔裤,从口袋里掏出套…子给阿凛戴上。阿凛惊讶地握住蓝飞的手臂,“你刚刚恢复……嗯……”他的命根子在蓝飞手里迅速硬…了。蓝飞附耳笑道:“我打赌你一定偷偷琢磨过,不想验验‘枪法’?”蓝飞光…裸的双腿环住阿凛的腰,身上还穿着纯黑的T恤,说不出蛊惑。阿凛气息一乱,握着他的手覆上分…身舒缓汹涌的热潮,另一手掀起残留的衣服,照平日熟稔的穴位走了一周,放松杀手习惯绷紧的腰背。
  蓝飞一直相当享受,直到指尖探入,笑容不禁有些僵。阿凛顺着他棱角分明的颊骨吻到胸前,“还痛么?”蓝飞含糊地应了声,从衣服堆里摸出一管软膏。阿凛忍不住笑问:“你究竟是干什么来的?”蓝飞挑眉道:“跟你学狙击,你信不信?”
  阿凛忽然伸手按揉仙骨穴,叫蓝飞猝不及防泄了出来。“你不适合狙击,扫射还差不多。”阿凛出言调笑,趁蓝飞思考反击的空当探进抹了膏药的手指。感觉很奇妙。握枪的手极少触碰如此温暖紧密的通道,手指似乎被一叠缎子裹着,抵不过柔滑,急切地想要深入。第二个指关节没入的时候蓝飞又是一僵,忽然咬牙道:“你也来个扫射吧,我任你折腾……”他泛着水光的脸庞迅速染红,像新切的瓜瓤,勾人大口吞咽。
  如何抵挡,像河流必定汇入汪洋。
  在上帝尚未问世的时候,爱琴海的人们相信人有四手四脚——男男,女女,男女,强悍逆天到神也害怕,施术将人一分为二。从此人们行走天地,渴望寻回失去的另一半重融相合,否则便不得安宁。
  第三日,他和他灵肉相融。

  41。 得之我幸

  第四日。
  上帝说:天上要有光体,可以分管昼夜。
  执生叔和身在马尼拉的儿子林承业通完电话,得知公司获利丰厚,满意地叼着雪茄哼起艳曲。
  林承业原本不叫这名字,那个姓林的小艳星给儿子取了个阿sam的英文名叫着。执生叔供他好吃好喝,读私立学校,也仅限于此。直到五年前执生叔发觉正房在美国养大的嫡子考上名牌大学,踌躇满志地要当翻译家,二儿子非要学琴,整日和流浪汉混在街头,不成体统。偌大的家业怎能无人继承?执生叔亲自飞去美国管教,蓦地发现十几年不见,父子早成陌路,大儿子满口自由民主,洋咖啡喝坏脑子,小儿子更是……唉,这时他才注意那个叫阿sam的私生子念的竟是会计专业,性子老成持重,颇有胆识。
  这年头的黑道大哥不仅要打江山,更要养江山。
  翻译家,音乐家,黑道少主,黑白两道俱是出色,执生叔为自己养出三个精英儿子分外得意。
  “大哥。”武堂执法躬身施礼,欲言又止。
  执生叔心情正好,示意他直言。
  “蓝飞和阿凛还是下落不明,周日的首映礼您看是不是先取消?”
  “什么?”执生叔勃然大怒,“向来是我欺人,哪有人欺我!”他发泄完了,瞥了手下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挑一个看不顺眼的红棍行刑,告诉那帮崽子,什么叫‘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是。”
  第五日。
  上帝说,水要多多滋生有生命之物,要有雀鸟在地面天空中飞翔。
  苏娅看着自己光洁如玉的手指。华人多以白为美,常说一白遮百丑。她形貌秀美,唯有肤色是浅棕的,电影公司出资美容、化妆,硬是将她改造成了如今的模样,的确很好看。她摸了摸耳垂上的珍珠,没有沙石的刺痛,海蚌如何生出温润晶莹的宝贝?
  那二人离开之后,她在船屋呆了三天,还是决定托人补办证件,尽早出国。哪知还没出奎松城就被一伙男人押上车子,直送到马尼拉。当然,那时她蒙着脸关在一间仓库里,不知道身在何方。直到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给自己放了段酒店录像,问画面中的墨镜男人去了哪,她隐约猜到和黑帮有关,便将自己和他们相遇的经过说了一遍。男人说,我对过程没兴趣,只问你他们的下落。
  苏娅只能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捉她回来打手们不怀好意地打量她,笑容让她毛骨悚然。
  好在那男人多瞧了她一眼,淡淡问了句:你想拍电影么。
  苏娅反问:给钱吗。
  男人笑了笑,对手下道:给香港打电话。
  一通电话改变了苏娅的生活轨迹。不,从遇到那两人的一刻开始,她的生活就一再拐弯,兜兜转转,她已分不清究竟是感激多些,还是怨恨多些。
  没有时间回忆了。她换上晚礼服,穿上高跟鞋,准备接受礼仪老师的教导。
  这周日,她就要走出污秽的底层,向世人展现最灿烂的笑容。
  第六日。
  上帝说:地要生出活物来,于是造出各种生灵,使它们各从其类。
  子夜,教堂塔楼。
  蓝飞平躺在草席上,长久地望着浅黑的穹顶和栏杆外闪烁的星星。
  港口的长明灯照见夏虫飞舞,不知疲倦。大概是因为生命短暂,才分外珍惜扑腾的每一秒。
  蓝飞转头看向阿凛。他的睡姿自接受训练后便是左侧身,一手挡住心脏要害,一手搭在腰间枪上。待蓝飞说与对方知,被笑话自己熟睡时弯如虾子,像缠人抱的小孩,帮他拉直了没多久又缩回去,不然必是一夜辗转,闹得两人都没法睡。那时比他大两岁的阿凛个子高出一头多,总带点无奈又纵容的笑:你再这样,担心长不高。蓝飞表面不在意,背地里着急忙慌地拉筋跳高……
  少时回忆让蓝飞露出微笑,忽然发现如果没有阿凛,一切往事不过是无情的训练与残酷的搏杀。
  譬如10年前冯执生对挑中的孩子们说:你们出身下贱,平日没少挨拳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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