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传说]泠梦-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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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的心里，此时已经可以确定那莲子到底是指何物了：“那若非莲子的有缘人，想要强行一窥天道走势，又当如何？”
“天道的骄傲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通天的声音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圣人们没有尝试过，因为老师修为精深，又有造化玉牒，不需要莲子；我等修为虽浅，也没有那样厉害的法宝，不过还是能稍微看到一点点天道的走向，只是没有莲子具体精确罢了。只是，封神以前尝试过强探莲子的准圣无一不是尸骨无存、魂飞魄散，我曾亲眼目睹过，一个活生生的准圣，在强行朝莲子输入自己一般的法力后，突然发疯似地大喊大叫，哭泣求饶，整个人自足底开始一寸一寸分崩离析，不仅仅是身体，魂魄也是自下而上一点点消散，不管有什么法术治疗他都无法逆转这个过程。到了最后三界再无这么一个人，而他一生苦修，则尽化灵气，回馈天地了。”
泠只觉手心里都是冷汗，没想到自己懵懵懂懂，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师傅，这个是不是你提到的莲子？”施展袖里乾坤，将玉兔给的“蜡丸”取了出来，递到通天面前，饶是圣人，亦不禁往后挪了挪：“小泠儿不用那么大方啊，万一为师不小心散了点灵气给他，你可是弑师了啊！”
“可是看起来就像普通的蜡丸，一点也不可怕。”泠撒谎道，“我已经不小心自己看过了，师傅要不要看？”
通天听了大惊失色，尽管小徒弟现在好端端站在面前，但只是稍稍想象这份凶险，就觉得一身冷汗湿透重衣：“小泠儿，你让为师说你什么好，好奇心害死人那！若你一个不慎，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叫为师上哪里哭去？以后可不要这么冒失了！”
“我也不知道那么危险啊，再说玉兔把东西给我的时候，可没说这是鸿蒙轮回莲的莲子，她让我看的！”
“玉兔，怎么又扯到兔子身上去了？”通天有些晕，等泠交代了前因后果，气得一巴掌拍向泠的后脑勺，“她让你看你就看，你是猪啊你！”
“我觉得她没有敌意嘛！”泠无所谓的散漫态度让通天有些生气：“好心办坏事懂不懂？她的出发点是好的，未必代表她就做得对！为师不知道她从何得来此物，但可以肯定她绝不会知道莲子的凶险，要不是我方才收到老师的传讯告知，也不清楚你身边居然有这么危险的东西，如果你不是这颗莲子的有缘人，你难道要西海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怮，你难道要让镇元道友和为师心痛，你想…你说，你这事做得到底对不对？”思及截教弟子在封神之战里，戳他心窝的一次又一次战败、战死，又痛又怒的通天教主已是疾言厉色，满脸阴云密布。
泠第一次看到那么生气的通天教主，纵使无心，锐利如剑刃的气势依然压迫得泠喘不过气来，泠有些绝望地发现，自己在通天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尽管对方是圣人，自己只是初涉天位的小龙，有心理准备并不代表就能顺利接受这样的差距，加之通天的责骂每一句都让他又愧又恼，终于忍不住跪下哭了起来：“我知错啦！我不该让长辈们担心，我下次做什么事之前一定会先请示你们再说！”
通天心灰意懒地摆摆手：“你也别说知道错了，只望你以后做什么，能先想到家中长辈盼你平安，便不枉我们师徒一场。”当年他何尝不是说过骂过罚过打过，一转身徒儿们就抛在脑后，自行其事，对于这样的保证，却是不抱希望。
见通天这样，泠的脑袋登时蒙了，扑住通天的衣摆不放：“通天师傅罚泠吧，不要把气憋在心里，不然徒儿心里委实难安！”
“放手，成何体统！”通天语意不耐，泠手上却更用力：“不放，除非师傅肯原谅泠！”
青萍剑铿然一声出鞘，泠以为师傅生气要教训他，正闭目等罚，耳边却传来“刺啦”一声轻响，原来通天斩的非泠，而是衣摆，用力拽着它的泠，冷不防就摔了一跤。
“师傅…”泠心里一阵难过，以为通天更讨厌他了，一双温暖的手却把他托了起来，抬头一看，正是通天师傅，一张脸上，又是好气，又是关爱，泪盈于睫，还想说的话，一下子开不了口。
通天本来还有三分恼意，但看到泠跌跤后立即化为乌有，他气的是泠不当心自己，对待自己的这条命太无谓的态度，并不是真的讨厌这个徒弟，见泠想哭不敢哭的模样，很是心疼：“让为师看看，可伤了哪儿。”
“手疼~”软软的声音，配着两只白玉一般小手上几道刺目的红痕，顿时让通天教主心焦起来：“痛不痛？快点让师傅帮你治治。”
通天取出药膏，用法力化开为小徒弟抹上，那细致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和桀骜狂放的通天教主联想到一起，泠呆呆地看着通天动作，心里百味杂陈，上完药后，忽然一头钻进通天怀里，不肯抬头。
“怎么了，手还疼吗？”通天忙道，“是不是涂少了？要不要再上一些药？”
泠摇了摇头：“不是，是泠怕通天师傅又不理泠了。通天师傅，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要是再犯，就罚我真的再也不被你理睬~”他是真的害怕了，后悔了，敖泠不是已然一无所有的荆泠，拥有得太多，就更需要珍惜自己，让爱护自己、关心自己的众人放心。
“好了好了，为师都知道了，小泠儿是好孩子。”通天听到他真心实意的保证，本就烟消云散的怒气外，又添几分怜惜：“都是师傅不好，吓坏你了。”通天现在想想，和一个岁数还不及他零头的不懂事小徒弟怄气，自己着实有些过了。
“是泠不好，犯错了犹不知错在何处。”师徒俩争相开始认起错来，场面煞是有趣。
最后还是碧游子打断了二人，告诉通天水火已经准备好泠的接风宴，师徒二人方才相视一笑，携手用饭去也~
席上除了通天、泠和水火三师徒，便是牛魔王、铁扇公主夫妇，碧游子没有吃饭的需要，但也意思意思坐了过来，由于不是同一个身外化身，所以不清楚之前发生的事，让不知如何与他相处的泠松了口气。
铁扇公主看到泠就十分喜爱，尤其知道泠开口相求通天老爷，才为她夫妇二人求来一封信，更是感激，在席上不住嘘寒问暖，添饭夹菜，泠虽觉窘迫，但不想拂了她的好意，将碗里的饭菜一扫而光，差点撑爆肚子，看得通天与水火大乐，还是牛魔王看出端倪，阻止妻子继续“填鸭”。
饭后通天带着泠去了自己休息起止的上清殿，再次认真叮嘱泠道：“小泠儿，这莲子的事，别再让其他人知道了，利慾熏心下，神仙也会疯狂。鸿钧老师今日传信过来，是希望你能带着莲子上紫霄宫一趟。不过不用着急，老师并没有限定何时，过段时间我再带你去。”
“一切听从通天师傅安排~”泠心里不是不好奇紧张，但鸿钧在传说里实在太厉害了，想着想着他觉得好奇紧张也没用，反而放下了。不过趁此机会，泠将这段时日换下的龙牙交给通天帮他炼制法宝：“通天师傅准备帮我炼成什么样的法宝？”
“再炼把剑如何？”通天故作不经意地提议道。
泠傻傻地钻了圈套：“我已经有困仙剑与昆吾剑了，再要一把做什么？”
“不不不，不是再要一把，是还差一把。”通天教主摇摇手指，“诛仙剑阵虽然天下只有一个，并不代表不可以有仿制品！”
☆、第 98 章
非铜非铁亦非钢，曾在须弥山下藏，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四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诛仙剑阵凶名赫赫，是为饮恨其下无数仙妖所铸，然而封神四圣破阵之后，再无人有眼福目睹诛仙剑阵的风采，泠对通天师傅的话，颇有些半信半疑，但他说了这一句后，就好似闭嘴的蚌壳，怎么也撬不开，逼紧了，硬说四剑未齐，时机未到，气得泠好想把鸿蒙轮回莲的莲子往他嘴里扔~
泠回到恬波雅舍，不料那个死皮赖脸的碧游子还在，不禁沉着脸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怎么还那么小心眼？”碧游子反问一句，见泠脸色更不好看，忙解释道：“我是来赔罪的！”
“不必。”硬邦邦扔下两个字，泠雄赳赳气昂昂地绕过碧游子走进精舍内，然后用同样的速度和态度退了出来，恶狠狠拽起碧游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碧游子无辜地摊手耸肩：“这碧游宫里成了精的东西，没我的允许都不能随意化形，你一个人住，没人帮你收拾，没人在你心血来潮时帮你煮饭做菜，没人给你打打下手做做杂事，多不方便！我可是一片好心~”
泠黑着脸道：“多谢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不过我打算一个人静心潜修，你还是快收回成命吧！”
蓝衫仕女和红衫道童此时正站在精舍门口，有些惶然地看向碧游子，一旦试过做“人”的滋味，再叫他们变回去，着实有些不甘。
碧游子自觉好心没好报，见状负气道：“看本少做什么，是此间的主人不要你们服侍，又不是本少让你们退下！”
“让他们回去，有什么不妥？”泠见状，倒是多问了一句，温蓝连忙拉着小火跪下：“殿下，我等本是普通水族，托身碧游宫，既能躲避天敌、吸收充足的灵气修炼，又无需经历化形的天劫考验，自然是要付出代价——这代价便是一生只能有一次化形的机会，求殿下垂怜！”
泠皱眉，“但我的确不需要别人服侍，”他看向碧游子，“不如你安排他们去给水火师兄帮把手？听通天师傅的意思，要将整座碧游宫都打扫干净，修饰整齐，光靠师兄，纵使加上牛魔王叔叔和铁扇婶婶，人手也不够吧？”
碧游子方才虽然撂了狠话，其实心底也打算如此处理，看到泠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不禁暗自高兴：“哼，没想到你心肠还挺软！”
泠诚恳地看着他：“放心放心，我对你是一定硬得起心肠~”对碧游子，他总觉芥蒂难消，不挤兑他两句，逗他变脸，便觉得有些不痛快。
“就算你是什么殿下，也不许欺负碧少爷！”没待碧游子动气，小火便跳将出来大叫，温蓝哪个也不敢得罪，立即掐个法诀，给小火来个定身咒，同时也封了他那张惹祸的嘴，免得先把自己给气疯了。
泠无视了小火的挑衅，对有些生气的碧游子笑道：“抱歉，我要去做晚课，失陪。”不管碧游子咬牙切齿的怪样，径自去了静室。
“栖梧可好？”去到凤眼戒里，泠摸摸小凤凰的头，得到一枚白眼：“泠少主好久没来，栖梧生气了！”
“我现在到了碧游宫，一定会补上以前没来看栖梧的份，还请栖梧暂时原谅我吧~”泠可怜巴巴道，“栖梧那么好，一定不会记我的仇吧？”
栖梧鼓着腮帮子：“哼，不陪我就算了，还不陪瑶姬主人，泠少主再这样，栖梧可就闭门谢客了！”
一提及瑶姬，泠想到天庭遇见嫦娥时候的事，连忙告诉了栖梧：“你说那个声音，是不是奶奶啊？”
栖梧不是很确定道：“这个，你还是亲自去看看瑶姬主人再说吧！”
泠立刻跑去瑶姬的房间，多年未见，和当初只比死人多口气的样子相较，如今泠可以在瑶姬的脸上察觉更多的生机迹象，一时高兴，半跪在瑶姬床边，轻轻喊了声：“奶奶！”
瑶姬的眼皮颤了颤，泠心头一跳，结果却是虚惊一场，瑶姬似乎是在做梦，所以眼球转动得比较快而已。只是泠刚把心按回肚子里，冷不丁瑶姬唤道：“戬儿！”一边微抬皓腕，手心虚握，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泠默默地把手放入瑶姬的手里，她方才找到主心骨一般，握着这只手急急道：“戬儿，不要救娘，速速离开桃山，去把三儿带大，活下去，活下去！”
声音的确是泠在天庭听到的那个，让他有些激动，但这些形同呓语的话，却又无法给出明证，但见瑶姬如此焦虑的样子，还是立刻应了下来以宽她心：“全听您…娘的，我这就走。”
瑶姬恍若未觉，一会儿叫他昭儿，一会又喊着三儿，把他当做自己的三个子女轮番说了一遍，泠如临大敌，每一句应对都在舌尖滚了又滚，生怕答不好引动瑶姬心神走火入魔，伤势加重。
在他忙着安抚魇着似的瑶姬时，栖梧不声不响地走入房内，呆在一个角落里默默观察着泠，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瑶姬折腾了一阵，终于又沉入梦乡深处，泠苦笑着抽回自己的手，已然被瑶姬无意识之下捏得发红发肿，栖梧却似早有准备，取来药膏为泠疗伤，少顷就看不出异样来，但隐隐的痛感却在提醒泠刚才发生的事。
“多久了？”他没头没脑地问道，栖梧却听得明白，是问瑶姬这样的状况从何时开始：“大概就是泠少主自天庭回来后吧…只是瑶姬主人的伤势并无恶化的迹象，也就没有来特意禀告。”
泠绷着脸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栖梧这番话，虽然他不懂那岐黄之道，但瑶姬这情形，以前世的经验猜度，大概是从比较深的昏迷中渐渐复苏的征兆，又是有些高兴，又是有些为难：“栖梧，我觉得这是奶奶渐渐好转的信号，你说我是不是要通知别人一声？”
栖梧问：“可是指昊天主人和瑶姬主人的子女？”
泠心里一阵烦闷，他下意识地就把三圣母杨婵撇开忘怀，但栖梧一说，便发现如果告诉了杨戬，那关于瑶姬之事，他定不会隐瞒杨婵，便有些不高兴了：“既然陛下没有告诉他们，我何必多嘴！”
“可那是少主的父亲和姑母啊！”栖梧仍有些疑惑，但见泠忽地冷笑一声：“若真论起来，天上的陛下、娘娘也是他们嫡亲的舅舅、舅母，还不是照样…所谓骨肉至亲，不过如此！”
栖梧抓抓头：“那就先谁也不说，等瑶姬主人痊愈后自行定夺好了！”单纯的他搞不清这些复杂的人际纠葛，但泠悲伤、愤怒又倔强的表情，在这一刹那却烙刻在了栖梧心底，让他在之后无数次，坚定地站在泠这边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