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传说]泠梦-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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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准圣也没什么奇怪的，能教出厉害的猴子叔叔，又能让所有人查不到他身上一星半点的线索，必然是厉害人物。】泠的大脑里飞快地思考着：【不过他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呢？】
菩提祖师擦擦悟空的血泪，转身向接引、准提二人打了个稽首：“二位别来无恙。”
“师弟…”接引缓缓睁开眼，泠这才发现这双一直闭着眼睛很漂亮，瞳孔宛若宇宙一般，神秘深邃，似乎蕴含万载星光，好像一个黑色的漩涡，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沉溺其中。
“当不得接引圣人这般称呼。”菩提祖师的声音在泠的耳边响起，他方才回过神来，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双眼睛太可怕了，如果没有菩提祖师出声，他就这样一直沉浸下去，会不会就死掉或者变成傻子了？
菩提客气又疏远的态度，看得准提心里一阵发酸：“菩提，都是为兄对不住你…”菩提当年也是紫霄宫里听道客，与他和接引师兄理念相投，也赞同他们关于佛的宏愿，本是要一起立教渡人，可惜最后因为这般那般的缘故，竟至分道扬镳，菩提心灰意冷，隐居起来不提。
菩提截住他的话头：“往事不用再提，本就无对错可言。菩提前来，是为了这劣徒。他冲撞众佛，本是罪无可赦，但求二位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将他交给我处理。”
接引无视底下的嗡嗡声，爽快答应了：“好。”区区一只猴子罢了，说来他们不察，害得功德佛寂灭，反欠了那猴子因果：“孙悟空，你野性难驯，在雷音寺动粗，真个可恶至极，从今往后，灵山再无斗战胜佛，你好自为之！”
“啊呸！谁稀罕这劳什子的斗战胜佛！”悟空红着眼圈，恶狠狠啐了一口，“俺老孙从今往后便是你佛门之敌！”
菩提致歉：“泼猴无状，待我回去好生管教。两位小友，也一齐到斜月三星洞做客吧。”
后面一句话捎带上泠同殷泽芝，二人忙不迭答应了下来，泠看着佛祖问道：“我们能不能把功德佛也带走？”
在场之人的视线“唰”一下集中在泠的身上，他却昂起头大声道：“猴子叔叔与功德佛自西天取经开始，师徒相得多年，不是父子胜似父子，不幸寂灭，身后事本该交由猴子叔叔处置！”
不等其他人反对，如来佛祖向二圣问询道：“便让悟空带去吧？”
人都死了，扣尸体刁难人这种恶事灵山也做不出来，二个圣人自然应了。
菩提祖师使个障眼法，让玄奘法师的尸体看起来不至于太过凄惨，又悟空驮着；泠连忙抱起那叠袈裟法衣，殷泽芝捧起毗卢冠，二人表情严肃地站在悟空身边一左一右，跟着菩提祖师出了雷音寺。许是四人制造的气氛太悲壮了，挤得满满当当的灵山弟子不由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有那不是太过奸猾的，想到旃檀功德佛这不搅事又与人为善的，如今却遭了横死，不禁偷偷擦了擦眼睛。
不防冰心抄了近路，早就候在寺外，见泠出来就气得上前拎耳朵：“叫你乖乖呆着，你嘴上满口应了，转身就乱跑，你想气死姑姑还是吓死姑姑！”
“姑姑放手，太丢人了！”泠佯作痛得直吸气的样子，“我这不是担心猴子叔叔嘛！”
冰心当着悟空师徒二人的面，也不好意思说“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这么自私的话，转而道：“这事我待会就写信告诉父王母后，还有大哥，看他们怎么罚你！”
泠可怜兮兮道：“能不能不说？”爷爷奶奶和爹爹自然不会对他凶巴巴的，不过唉声叹气，欲语还休，自责不已这三样在他面前晃几下，足以让泠羞愧得无容身之地，冲进雷音寺的时候不觉得，出来了，现在泠真的有些后怕，如果菩提祖师不来，会不会自己和三哥也要跟着猴子叔叔被出家人们一勺烩了？
冰心气极反笑：“再不让大哥管教管教你，怕要翻了天去！”
泠摇头摆手，“我有自知之明，才不做能力，力所不及的事！”泠看着冰心似笑非笑的目光，硬着头皮道。
冰心哼了一声：“这些话，小泠儿还是留着同大哥说罢！”
泠拉着冰心蹬蹬跑远，小声讨好道：“好姑姑，这回是我冒失了，好歹写信的时候美言两句，我下回去人间，找新奇玩意送你！”
“这会子知道怕了？”冰心也是吓他一吓，哪里会真的告侄子的状，虽然刚开始为到底是侄子还是外甥混乱了一阵，想想就想通了，不都是他们家的孩子，何况寸心是全家最疼爱的小妹，何况本来就怜惜小泠儿早逝的娘亲，变成自己的亲妹妹，更加心疼了：“你呀~虽说把天捅个窟窿，家里也能帮你补上，不过闯祸也要多想想场合是不是能让你跑走后找家里善后的…多的话姑姑也不说了，你现在跟着去，好生安慰斗，啊，现在又要改叫回大圣了。”
泠听了又想起一人：“功德佛与三叔也师徒一场，这事儿可要缓缓地同三叔说啊！”
冰心这才恍然记起，敖玉这回也不在灵山，心里不知是该庆幸他不在，不然定要同齐天大圣一齐闯祸，还是该哀叹他不在，等后面知道了那暴烈脾气不知会惹出怎样的祸事，头疼道：“这事我先同大哥说，让他以闭关的名义把三弟拘在家里，过个一二百年事情差不多平息了再放出来。”
“还有，姑姑记得让爹爹放了金身罗汉沙悟净，之前旃檀功德佛伤好后我忘了让爹爹放人了。”泠汗颜地又想起一事，絮叨太久，慌忙同冰心告别，跑过去同菩提祖师道：“劳祖师久等了。”
菩提温和道：“你刚才提醒家人提醒得很对，你家那小白龙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未免冲动之下，会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祖师认得我三叔？”
“西游的时候，我一直看着呢~”菩提祖师悠然道，眼神落在不远处呆若木鸡的悟空身上，“他那脾气，我总是不放心的，从他下山后，我就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来菩提祖师很关系猴子叔叔的嘛，为什么在他闹天宫的时候不阻止他？】泠心里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因为悟空终于转过身来道：“师父，小泠儿，三太子，就在这吧。俺师傅当年最执着就是要到得西天取得真经，如今若要在灵山以外的地方举行葬礼，怕是不合他的心愿。”
菩提见他眼里毫无生气，宽慰道：“功德佛的真灵已被为师收好，等有机会，便为他谋机会转世轮回。”
悟空苦笑了一声：“转世、投胎、轮回，尽忘前尘，有的人能够自欺欺人，告诉自己那个人又回来了；只是对悟空而言，魂虽是那个魂，但人，真的不是那个人了~”
悟空说得凄凉，无意还触动了殷泽芝、泠对于转世的心事，前者惦记着不知下落的娘亲，后者想起当初地藏菩萨所说的离恨天无碍居士的话，不禁都黯然神伤。
“猴子叔叔，你来帮功德佛穿戴好衣冠吧。”泠把衣服递了过去。
殷泽芝也强笑道：“用九龙神火罩吧，我会控制好火焰强度，功德佛那么好的人，一定会留下舍利的。”
悟空细心帮师傅抚平身上的每一个皱褶，摆成盘坐的姿势，一手捏着数珠，一手竖在胸前，自己最后深深地行了大礼，忍悲道：“三太子，开始吧！”
火光重重，悟空再难按捺情绪，痛哭失声。菩提祖师表情肃然，合掌念起《往生经》：“世尊我一心，归命尽十方，无碍光如来，愿生安乐国……愿见弥陀佛，普共诸众生，往生安乐国。”
殷泽芝收起九龙神火罩，不知是否旃檀功德佛有灵，地上赫然是四枚大小不一的舍利，悟空拣出一枚交给泠，让他有机会转交给敖玉，收好另外三颗，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看得另外三人都很担心。
“真担心大圣会就这样一蹶不振。”灵台方寸山整个都是菩提祖师的洞府，可以移动，原先在南瞻部洲，现在又飞到东胜神洲的某处深山里，殷泽芝与泠现在就呆在山洞外的一块青石上，忧心忡忡地看着不远处蹲在树上发呆的悟空。
“《世说新语》里有个故事，在南瞻部洲的东晋时期，有个大人物叫桓温，他行军入蜀，到三峡的时候，部伍中有个年轻的士兵抓了只小猴子玩。他们的船在行进，猴妈妈在岸边一路跟着一路哀叫，跟了百余里的路，突然跳上船后就死去了。好奇的人剖开母猴的肚子，发现猴妈妈的死因是她哀痛得肠子都一寸寸断裂了。那位大人物听说这件事后十分生气，下令重罚了那个士兵。凡人把这个故事总结成了一个成语，叫做肝肠寸断。猴妈妈是猴，猴子叔叔也是猴，想来猴族的感情一定都是激烈丰富的，猴子叔叔现在的表现，也是自然。”泠道，“我们现在不要打扰猴子叔叔，他需要时间来哀悼逝者，泠相信猴子叔叔会复原的，因为当时在大雄宝殿上，他可是说过要当灵山的敌人这句话呢！”
“因为仇恨，悲哀会被埋藏起来，当复仇完毕之后，悲哀恐怕又要如潮水一般将人淹没。”殷泽芝低声道。
“三哥说什么？”泠没听清，追问了一句，总觉得三哥刚才的表情有些悲凉
殷泽芝掩饰道：“没什么，只是在想如果出现了最糟糕的状况，过段时间大圣的情形还没有好转，该怎么办。”
☆、第 144 章
方寸山上有那么一棵古松，经霜不老，翠色如故，高耸接天，这一个月来，树顶上常站着一只人模人样的猴子，目光迷离地眺望远方。
树下是茵茵绿草，还伴着几丛在其底下好乘凉的灌木、几株伞盖也似色彩艳丽的大蘑菇，蘑菇上平躺着一个摊手摊脚的慵懒少年，视线牢牢盯着猴子。
树上自然是悟空，树下自然是泠，殷泽芝似乎另有要事，陪着二人住了三个月就告辞离开，前几天来看过他们一回，发现悟空还是没什么起色，叹息了一回，同泠叙叙离情，小住几日又匆忙走了。方寸山的主人菩提祖师回来后就闭关在斜月三星洞里，万事任他们自便，颇有几分道家无为的意味。
泠把悟空当作自己的责任，在猴子叔叔缓过来之前，除非十万火急的大事，他就打算当个跟屁虫，免得猴子叔叔万一突然想不开，搞出跳崖投缳，抑或撞树投河的惨事来——尽管可能性小之又小。
半年里，悟空也不管泠在身后远远近近地跟着，成日里如行尸走肉一般，有沟会跨，有水会涉，有果子能啃，有地方能睡，好像活得还成，但眼睛总是直愣愣的，有时候盯着条小溪，或者摘了个果子，都会无端端落下两滴泪，恐怕想起过去西天取经的日子了。
【多愁善感真的样子真的很不适合猴子叔叔！】泠的眼神掠过黑点似的悟空，郁闷地想道：【再这样下去，好好的人都要给折腾坏了…要不要叫父亲过来，同他打一场，散散郁气？】
这个主意泠越想越觉得不错，他干脆地放出九婴小玖来帮他盯着猴子叔叔，径自归去敲菩提祖师家的山门。
听了泠这个主意，菩提祖师想了想：“这倒或许对了悟空的路子，我之前也想过，这劣徒一味软着对待，怕是愈有人安慰愈发脆弱，叫人同他打一场松快松快，没准就好了。只是合适又下手有分寸的对手难寻，倒忘了你这小家伙同二郎真君的缘故。”
泠得了祖师这番话，即刻启程往灌江口去，可巧这日杨戬正预备着同梅山兄弟出去行猎，两方在门口遇上，听了这段公案，众人无不叹惋，纷纷要泠代他们向孙大圣致以慰问之情。
泠的请求杨戬立刻应了下来：“大圣当年被压在五指山后，都未听说有如此绝望之态，他既呼我一声兄长，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泠带路领着父亲去了灵台方寸山，父子俩先去拜见菩提祖师，老神仙含笑道：“久闻清源妙道真君名号，果然年少英雄。”
“不敢当祖师如此夸赞。”杨戬回答得不卑不亢，菩提祖师想起洞外那魔怔的劣徒，再看看眼前发束扇云冠，身着皂色赤缘箭袖，外罩无袖皮甲、手佩皮护腕，蹬着一双皂色皮靴，显得精神奕奕的杨戬，两相比较，高下立现：“我那不成器的徒儿，倒要麻烦真君帮忙点醒了。”
“定然还祖师一个原来的齐天大圣。”
悟空脑中滑过的是一幕幕与玄奘法师的过往，为他缝补衣物，为他受伤着急流泪，气他顽劣、误会他使坏的怒容，以及发现错怪他之后内疚的模样，点点滴滴，都让他不愿醒来，宁可一味沉浸在虚妄的回想里，猛然间，只听得吱嘎吱嘎的声音，人突然朝下栽倒了。
轰隆隆一阵乱响，参天松树彻底成为历史，悟空从枝枝蔓蔓里爬出来，总算说出第一句正常的话：“树，树怎么倒了？”
三尖两刃刀化作闪电，疾驰至悟空面前，他下意识地掣了金箍棒一挡，接着第二波、第三波攻击如狂风骤雨般迫得他连连招架。
“显圣大哥这是何意？”泥人尚有三分火性，何况悟空这只暴烈美猴王，“俺近日可没得罪过你！”
杨戬噙着一丝冷笑：“你可要仔细想想！”又是一阵连绵不绝的攻势。
悟空想来想去发现什么都没做，觉得很冤枉，然后又想到自己没了师傅，显圣大哥不道恼，反而来打人，又觉得委屈，他那个泼猴性子，真感觉冤枉委屈了，倒不会同个娘们似的一哭二闹，反而彻底地撒起野来，凶性大发，同杨戬打得那是：左挡并右攻，前迎再后映。铁棒赛飞龙，神锋如舞凤。
泠脚踩龙牙剑飞起，另外三把结成三才之阵护着他，看了七天七夜的刺激大战，到了最后不禁对隐身在一旁的菩提祖师道：“您该让猴子叔叔同佛祖放对，没准比同我父亲对战提升得还要快。”原本悟空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