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已无能为力-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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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她听不见你，也看不到你……”有人按住他的肩，是不二，蓝眼睛看着牢狱，神色冷漠。
“怎么会这样？”
“友香里不在这里，我们看到的只是年深日久残留在空气中的影像。”不二伸出手臂，风吹过去，少女的身子晃了晃，消失，仿佛突然被风吹散了般。
“我们都上了上帝的当了，以为友香里在这里，其实她早已经不在这里了。至于水石感应到的，我想应该就是这个了……天使监狱的下面就是地狱熔岩，上帝早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好了。”不二语气平淡，却听得出深深的悲哀。
不知何处突然轰隆一声，仿佛什么塌陷的声音。白石暗叫一声不妙。果然，整个天使监狱竟然都在崩塌，顶部巨大的石块砸下来，地面开始下陷，无数股人脸状的黑烟伴随着翻滚的岩浆冒了出来。
白石纵身跃至半空中，随手设下结界，屏蔽砸下来的石块和飞溅的岩浆。见不二还杵在那里不动，岩浆已经漫到他脚边，人脸状的黑烟已经迫不及待地张开大嘴，白石惊了一身冷汗，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喂喂，不要在这种时候发呆啊！”
不二摇了摇头，却不说话。示意他向前看。
黑烟像是有意识一般自动往他们这边聚集过来，虽然被结界所阻挡，但是并不因此而退却，反而张开嘴，开始啃噬结界。黑色越缠越厚，视野触及之处已成了一片黑色狰狞扭曲的脸。
“不会吧？！”感觉到结界的震动，白石叫起来。
不二默默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白色的光从掌心涌出，然后他猛地睁开眼睛，蓝色的眼睛褪成一片白色，清叱一声：“净化！”白光四散，呼啸着将黑烟一股吞噬。
没了缠在结界上的黑色人脸，视野瞬间一片清明。
“干得好！”白石还没来得及夸他，又有无数股黑烟从岩浆中冒了出来。
“没完没了啊——”
岩浆不断翻滚上冒，地狱岩浆的威名他们还是听过的，只能被迫不断升高。然而很快就感觉仿佛被什么阻挡着一样，无法再继续上升。
“上帝的结界？”眼见岩浆已经漫到脚下，白石向着上空伸出手，黑色的光剑向上空直劈过去：“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上方的天空晃了晃，出现了一个空洞，但是瞬间又恢复如初。
“这是上帝为了防止犯罪天使出逃而设下的结界，我已经被上帝列为重罪犯，会受到结界的束缚并不奇怪。不过白石君你应该是能逃出去的。”
“就是说……”白石看了看上空。
“所以，你自己走吧，不用管我。”不二轻声道。
“总觉得不二君今天有点消沉。”白石伸出左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将栗色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前。
不二摇了摇头，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声音有深深的疲惫：“无论做什么，我们的每一步计划都在上帝的掌控之中。这种反抗，又有什么意义呢？自以为成功了，却发现其实上帝早已经布好了陷阱……我已经厌烦了被这么玩弄，我们真的能赢吗？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
“我不知道‘菊丸’给了你什么暗示，”白石抚摸着怀中人柔软光滑的栗发，声音柔和，眼神却冷：“但是，怎么可能让上帝这么嚣张下去！”
“不是很令人火大吗，那家伙！”
“嗯，真是想起来就非常不爽呢。”不二笑了笑，抬起头。
“所以，准备好了吗？”白石也笑了，看向上空，眼神凌厉。随着不二肯定的声音，白石举起黑色的光剑，用力挥出：“消失吧！”
强烈的炫目的光伴随着巨大的轰隆声，结界砰一下碎成无数片。
白石揽着不二缓缓上升，从上空看着不断崩塌的天使监狱，就这么毁了吗？
这就意味着他对于上帝的彻底反叛吗？白石一时间倒有些迷茫了，有种无所依从的感觉。
不二看出了他的忧虑，拍了拍他的手。“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找到友香里。”
“友香里不在这里，上帝会把她送到哪里去呢？”
“谁知道……”白石摇了摇头，垂下眼睛，凝视着握在掌心里的的小小的水滴状石头，脸色蓦然大变，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怎么会……友香里！”
只见属于友香里的那块水石中的火焰渐渐变小，微弱地闪着光，已经快要熄灭了。火焰熄灭就意味着主人的死亡。如今这快要熄灭的的火焰就表明友香里现在危在旦夕？
唯一的妹妹危在旦夕，可他竟然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白石握紧了拳头，几乎用力到指节泛白，身体竟然不住颤抖起来。
“友香里……”
“白石君，想见你妹妹吗？那就来地狱吧，快点哦，不然就来不及了……”他心底突然响起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你是谁？！……”白石一惊，急声厉喝道。可是那边再也没有回应。
“不二，我们回地狱！”
“什么？！”不二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白石已经刷地张开乌黑如夜色的巨大羽翼。
“好！”不二见他神色严峻，知道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
“我才不管什么千年之战，说实话，路西法，我真的很讨厌你那种愚蠢的傲慢，就因为此连王位都可以均分！”利卫旦冷冷地看着将他围起来的恶魔使，“哼，今天是我败了，可你们也别想好过！”说完，终身一跃，跳进了地狱熔岩，身影迅速被血色翻滚着的岩浆吞没。
手冢闭上眼睛，似乎已经不想再多看一眼。
“结束了吗？”越前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在人界被天使攻击，没想到刚回到地狱又遇到撒旦之一的利卫旦反叛。幸亏他的阴谋早被手冢识破，联合演了一场戏骗的利卫旦自动露出马脚，一举将其剿灭。太看重权力，身为魔王之一还不满足……最终只能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还真是真是够受的，这一天。越前正想着，突然听到手冢身旁的茉尔轻哼一声，他惊讶地扭头，见绿色的蔷薇枝条从茉尔体内伸出，血喷了出来，茉尔捂着胸口倒下去。
虽然用尽了全力，可是他们还是来晚了。到达地狱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
手冢半跪在地上，茉尔躺在他怀里，已经奄奄一息。
“友香里——”白石大叫一声，扑过去，然而只奔了两步，又踉跄着停下来。
“那时候…的歌、能……再…让我听、听一次吗？”女孩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血染红了雪白的脸蛋，只有那双青色的眼睛依然如最初般清净而执拗。
“啊，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
“谢…谢…”
“Lead to the river night of midsummer I wait。Red September with skies fire paved；Twilight minuetto in a castle by the sea。The night is thin and long，Here is a lullaby to close your eyes……（我在流水潺湲中等待着仲夏之夜。血色的九月铺满烟云的天空；黄昏的舞步在海边的城堡回旋。夜色如此稀薄而漫长；愿你在我的歌声中安眠）”
声音如流水渐渐四散开来，在每个人的心中流淌，却激起不同的水花。
亲眼看到妹妹化为花瓣消失，白石已经独自在窗边站了一天。
“没事吧？”不二走到他身后。
“结果，到最后她还是没有认出我……”窗外夜色深沉，任风吹乱了额发，白石轻轻说道。
不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白石将头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不二，借你的肩膀用一下。”
“已经决定了吗？”不二轻声说道。
“什么？”
“今后的打算…还要回家吗？”
白石摇了摇头，“不知道…友香里已经不在了，回去了又能怎样……再没有意义了。”
“那你怨恨吗，上帝……”
“恨，可我更恨自己的无能，连唯一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我明白。”不二抬起眼，“英二死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恨自己的无力……”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不过，不二还在，这很好。”白石声音有点含糊。
“嗯。”
“谢谢你，我没事了。”白石抬起头。
不二担忧地看着他。
“不要这种表情啊。”白石捏了捏他的脸，“真的，我会留在这里。”
“白石……”
“我说过的吧，绝不会让上帝再这么嚣张下去！”白石目光转向窗外。
夜色浓重仿佛被墨汁浸染，黑暗像一只张开大嘴的野兽，伺机等着将一切吞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好像主角一直被欺负，被玩弄……其实亲们是不是看文看得特别憋屈？
☆、Chapter 37 Yakusoku约定
“越前君，欢迎来到地狱。我们会在这里暂时住一阵子，我先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行啊。”越前点点头。
“这是万魔殿，平常议事的地方。后面是魔域花园……”
“那一片是什么？”越前指了指前方那片已经凋败已久的枯树林。一大片枯干的树木和周围湖光山色烟柳葱茏的美景在一起分外违和。
“啊，那是橙树，确切地说是橙花园。”
“橙树？也就是说那就是不二前辈的本体的树，但是，为什么全部枯萎了？”
“也许是因为不二君的意志改变了吧。”塞巴斯蒂安看着枯树说。
“就这么放着不管？枯萎了再种新的不就好了。”越前不以为然。
塞巴斯蒂安摇摇头：“大概，对于陛下来说，意义不一样了吧。”
“贝利亚大人，夏尔少爷请您过去。”
“知道了。越前君，一个人没问题吧？”
“我没所谓。”
“虽然你是地狱尊贵的客人，但是，恶魔对人类的偏见还是很重的。以防万一，请不要乱走。”
越前无所谓地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了，然后径直沿着小径向前走去。
塞巴斯蒂安目送着他走远，转身离去。
地狱并不像西方壁画里画的那样烈火与硫磺齐飞，烟熏火燎的恐怖感。除了没有大片的云雾缭绕以及那中过分庄严的圣洁感，这里的景色看起来和天界也没有什么区别。
“啊，抱歉……”突然和一个人撞在一起。
墨绿色的头发，慵懒而危险的眼神。谁？
头猛然一顿，如被谁用棒子猛击了一般。越前后退一步，警惕地瞪大眼睛，冷冷地问：“你是谁？”
对方只是饶有兴致地审视着他，突然伸出手，轻触他的眼睛：“那么就不见，这种眼神，一点都没变呢。真令我失望啊，还以为你跟那群恶魔混久了多少有点长进了呢。果然，还是需要我亲自动手吗……”
越前啪一声打掉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果然还是小孩子，我叫龙雅。”对方并不介怀地收回手，径直越过他：“我一直期待着你哦，快点成长吧，我亲爱的弟弟……”
仿佛耳边仍有冰凉的气息萦绕，越前猛然回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那个自称龙雅的人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般消失了。
“越前君！”远远地，看到塞巴斯蒂安的身影。
“事办完了？”
“嘛，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怎么了？”敏锐地感觉到他情感的波动，塞巴斯蒂安低问。
越前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刚才……”
他向塞巴斯蒂安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塞巴斯蒂安神色渐渐严肃，他肯定地说道：“地狱没有一个叫做龙雅的人，你确定他穿了恶魔使的衣服？”
越前点头，“我还不至于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件事，我会仔细地向陛下询问，在事情尚未有定论之前，越前君暂时不要向任何人说起。”
“明白。”
塞巴斯蒂安眯起眼睛，看着少年越前恢复了淡漠的脸。这个少年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却不知缘何流落到这里。如果那个龙雅真的是越前的哥哥，那么必然也是来自于异世界。那么他又有什么目的呢？单纯为了寻找流落他乡的弟弟还是另有所图？
“越前君，忙了一天该累了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嗯。”
典型的欧式雕花繁复的床具，白色薄纱的帷帐。 “诶，还真是奢侈的地方呢。”
越前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远处依山而在的广阔的湖泊。湖边有几株粗壮的银杏树，碧绿的湖水在夕阳的余辉下波光粼粼。蓝天，碧水，青山交相辉映，远远看来如画一般。
“有什么事叫我。”塞巴斯蒂安退出去，顺势带上门。
一直以来，发生了那么多事。还真是很累了，不只是是身体上，精神上也是。越前顺势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
有细微的谈话声从窗外传来，像是在争执什么。而且声音很熟悉。
越前扭头，看到了远处在湖边站着的手冢和不二。不二背靠着一株银杏树，手冢背对着他站着。
好像自从塞巴斯蒂安帮他开启了自身能力之后，他的听力就变得太好了。比如此刻，尽管没有刻意去听，但他依然将那两人的声音尽收耳底。当然，他们也并没有遮掩的意思。
“你现在已经连一眼都不愿意看我了吗？”首先是不二的声音。越前之前从未听过不二用这种语气说话，有点焦灼，然而更多的是愤怒与委屈。
手冢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为什么你非要如此泾渭分明，我也是他啊！”最后半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不，你不是他。”手冢转过身面对着他，缓缓却坚定地说道。
“哈…”蓝色的眼睛渐渐褪色成一片灰色，不二轻轻笑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果然，我只不过是个不被承认的冒牌货……”
也许是他的笑容太过悲伤，越前几乎都忍不住要谴责手冢的无动于衷。但是他的话却引起了越前的注意，不二前辈说冒牌货是什么意思？
一片半枯的银杏叶落到他头上，手冢抬了抬手，似乎想替他拂去，然而最终只是什么也没做。
“你身体还没恢复，这段时间先好好休息。”手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明明他是决绝的一方，越前却又觉得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