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扇屏-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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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屏》第一章 和尚妖怪文
打算写这个。^^
《半扇屏》 1-4 神怪文
《半扇屏》1(1)-1(4)
都说家里养著的不如外面偷的,对不对?
咳,好吧,怀能也知道原话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可是出家人,怎麽可以讲妻论妾呢?
况且,那万佛寺里再好,又怎麽会有这样大这样酥香油亮的一只鸡腿等著他揽入怀中呢?
怀能按了按怀里的荷叶包,胸口的僧衣都被烫得热乎乎的,那荷叶包著的鸡腿香气四溢,藏都藏不住。怀能嘿嘿的笑著,他是越摸越开心,心想著那真是好大的一只鸡腿啊,想著想著,忍不住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心说不如偷,不如偷,是啊是啊,这话真对,实在太对了,该裱起来每天的香火供上才对啊。
怀能怀里揣著这荷叶包,一路哼著小曲,眼瞧著前面就是一座破庙,倒有几分象关帝庙,便一低头,就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怀能摸了摸耳朵,溜到了关帝像後,盘腿坐下,这才舒了口气,从怀里掏出那荷叶包来。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张荷叶,先是恭恭敬敬的举了起来闻了闻,还冒著热气,香啊,就想这鸡腿必然也是皮酥肉烂,便情不自禁地说,唉,还是鸡腿好!
怀能在这里也实在是不容易,这城中惯吃水禽,左一个鸭头右一个鸭头,险些把他急出个病来,好容易瞧见这家卖烧鸡的,偷这只鸡腿出来,也实在是费了他老大的功夫。
怀能笑嘻嘻的看著那荷叶上摆的鸡腿,越看越欢喜,越发的舍不得吃了,先是举在那里端详了半天,想著从哪里咬才是呢,又好笑的想著,这可真真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嘴了。
怀能狠了狠心,想著先咬一口再说,刚把嘴张开,就听得门外一阵吵嚷声,就前前後後的进来了几个人。他一听这动静不好,心里一惊,那一口也没咬下去,就慌忙的把鸡腿包好了,仍旧塞在怀里。这才偷偷的从关帝像後来探出了半个脑袋来,小心翼翼的看著外面的光景。
原来那外面拉拉扯扯走了进来的,却是几个年轻的子弟,手执著马鞭,竟然拽著一个华服男子就进来了。
那些人也是凶狠,竟然把那男子往关帝像下狠狠一掼,怀能听得那男子整个人摔在那里,心口便猛得一跳,又听那些人口里不干不净的骂著些难听的话,就知道这事必然不能善了了。
只见那男子头发散乱,狼狈不堪,垂著眼,微微的喘著气,怀能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暗暗的叹了口气。那男子大约也是被毒打了一番,才又被带到了这里,他瞧著,就在心说,这些人也不知道是结下了身麽恩怨,非要来这庙里私了。他摸摸怀里的荷叶包,就有些无奈的想著,这个时候再走出去,只怕有些不妥,那些恶少,只怕没有由头还要寻人的不是,他何必出去招惹?还是老老实实躲在这里,等那些人完事之後再走罢。
那些恶少眼看著就要围上了那男子,为首的那人倒是怒气冲冲,一副刁钻的嘴脸,口口声声的说著,‘你知道爷的一抹青多些钱买的麽?你竟然就给放了,我如今倒看看,你怎麽赔,拿什麽赔!’
那男子一听这话,竟然就抬起了头来。他躲在那关帝像後,也只看到一个侧脸,却吃了一惊。那张脸上满是污痕,哪里还能看,只是那一抬眼,那种倨傲鄙夷的神态却是遮都遮不住,那双眼里,有股子煞气,看得人心惊肉跳。
为首的那人虽是一惊,却又啐了一口,说,‘咱们如今倒要瞧瞧,你还有些什麽能耐!’他一听这话,就暗暗的心惊,想著,已经打成了这样,还要怎麽折腾?
那人就看著那男子,眯著眼不怀好意的点了点头,其他几个就嚷嚷著说道,‘打折他的骨头,给您出出气。’那人嘿嘿一笑,就捏了捏下巴,说,‘我看你生得也好,不如把脸擦擦干净,陪我们兄弟乐一乐,就叫你少赔些。’
说完那几个就把那男子按住,为首那人哼唧了一声,扯开了那男子的衣裳,就要行那非礼之事,这可把那怀能看得眼珠子都要跌落了出来,心说这可是作孽了,关爷在上,你们也敢如此。
他心里虽是这样的想,可眼看著那恶少人多势众,也不敢贸然出头,只好双手合十,暗暗的祷告,说,关爷您一向疾恶如仇,如今这样的事儿就在您眼皮子底下,您可得惩奸锄恶,伸张正义才是。一面慌慌张张的四处张望著,想找些趁手的家夥,打量著实在不行,有块破瓦充充场面也成。
他这里正想著,眼看著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按住了那男子,为首的那人就要欺身上来,他一股血气直往上涌,就要冲出去救人,哪里想到那男子就眯起了眼,竟然就从那为首的年轻子弟腰间拔出了佩剑,一回手,手腕一转,又往前一送,又狠又准的插进了那人的胸口。这几下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把那些人都吓得呆在了那里,那男子也不说话,把剑一挥,血珠儿就甩在了那些人的脸上,身上。原本按住那男子的,竟然也都松开了手,慌乱的四散开了。怀能也呆在了那里,被这突变吓坏了,也忘了要出头打抱不平的那一节了。
那不过是电光火石般的一小会儿,怀能还在那里发呆,只听心口砰砰直跳,就听其中一人大声喝道,‘他只是一个,怕什麽!’
那些人回过了神来,腰间别剑的便都拔出了剑来,不曾佩剑的便举著马鞭,仍旧把那男子围住,就要逼上前去。那男子提著剑,一脸不屑的看著那些人,剑身上的鲜血滴答下来,落在那地上,那一滩血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
那男子使剑划了个圆,然後用剑抵著地,然後恶狠狠的说,‘都滚!不然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双杀一双!’
那些恶少相互望著,却不死心,还要动手,那男子眼看著逼不走赶不净,竟然三步并作了两步,朝最近的那人心口就是一剑,那男子又快又猛又准,那人闪避不及,只看那胸前就是好大一个血窟窿,顿时血涌如泉,竟然就丢了性命。他在关帝像後看得心惊胆战,只是又想,这些人罪不至死,这人何必下如此的毒手。
那些人眼看这一时之间就是两条人命,也是一股恶气上来,手执长剑马鞭,就要和那男子拼命,怀能一看,暗暗发急,就在那关爷像後站了起来,粗著气说,畜生!胆敢在我关爷的庙里放肆!
那些人哪里想到突然听到这样一声,也是被唬住了,原本就亏心,真是被这一声吓得脚软,一时之间面面相觑,都慌了神,连滚带爬的就出了关帝庙,只剩了那男子一个。那人原本撑著剑站在那里,见那些人都不见了踪影,竟然就软绵绵的就要倒了下去。
他慌忙的从关帝像後转了出来,扶住那人,就说,‘公子,这位公子,你不要紧罢?’
那人眼一闭,脸色惨败,只说了一个字,‘滚!’
他被吓了一跳,结果差点儿就松了手,险些把这人摔在了地上。他一手抓著这人,一手抓住了胸前的佛珠,还仔细的想了一想,究竟是要拔腿就跑,还是要管顾这人?
他想了又想,这人不过被毒打了一顿,想来也只是皮肉伤,没什麽大碍。这人又不象是个好说话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干脆这就脚底抹油,趁早开溜算了。
他刚松开了手,就觉得後颈那里冰冰的凉,还有什麽湿乎乎,黏兮兮的东西落在了他的後背心里。
他缓缓的,缓缓的回过了头来,然後忍不住‘啊!’地一声大叫了起来。原来那人竟然把那把满是血迹的剑抵在了他的後颈上。
他斜眼看著那剑锋,不由得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把僧衣都湿透了。
那男子喘了口气,就说,‘叫你滚,怎麽还不滚!’
他心里叫苦,想著,我这就要滚了,可你拿剑指著我的脖子,难道要我脑袋滚,身子留下麽?
可他转身一看,那男子此时面色潮红,好像发了什麽热症似的,怎麽看怎麽不对。
‘喂……我说,’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公子,你还好麽罢?’
那男子发著虚汗,身上更是烫得吓人,他是想要走,又觉得留这人一个在此实在妥,便又多嘴问了一句,‘你这是……怎麽了?’
那男子喘了口气,睁开了眼,就说,‘你去那两人身上搜些银两出来。’
他却不动弹,只说,‘这位公子,你何不随我一同前去见官,再说了,你也该瞧瞧大夫……只在这里硬抗著,也实在不是个法子啊。’
那男子一手扣紧在那佩剑上,喘了几口气,就不耐烦的喝止了他,命令般的口吻对他说道,‘你扶我去外面!’
那人拿剑胁迫了他,他也是无可奈何,又不好丢下这人不管,便依言扶著那人出了庙门,果然看到庙外剩了两匹马在那里。原来那些恶少也是心里有鬼,一听到怀能的声音,便以为是关帝显圣,也是吓坏了,慌忙的夺门而出,上了马就没命似的逃,哪里会顾得上那死了的两人,那两匹马还落在庙门前,噅噅地叫著。
怀能扶著那男子上了马,那男子一手扯著缰绳,突然就拿佩剑抵住了他,冷冷的说道,‘你也上去,随我进山。’
他一听这话,脑袋里嗡的一声,就炸开了锅,他心说我怕什麽就来什麽,当即就陪著笑脸,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公子,使不得啊,这眼看著就要天黑了,这会子进山,不大妥当罢?’
那男子一阵咳嗽,手里便都是血,他看了便一阵心惊,不由得疑惑了起来,说难道这人伤了心肺?
那男子皱了皱眉头,阴沈沈的看著他,又问了一次,说,‘去不去?’
他吓了一跳,说,‘这天色已晚,山里常有野兽出没,小僧不敢啊,公子您还是……’
那人拿剑逼著他,手上又多使了两分力,哪里还管他说些什麽,冷笑了一声,就说,‘那我留你何用?’
那剑锋抵著他的脖子,这眼看就是要命的事,他出了一身冷汗,就连声说道,‘好,好,自然都听您的吩咐。’
那人冷哼了一声,吩咐他道,‘去那死人身上翻些银钱出来。’
他心里连连叫苦,想著,这才真是烧纸钱反引了鬼来啊。我一片好心,却送与了豺狼当酒菜。怎麽就偏偏被我遇到了这个人?这人真是没半点的慈悲心肠,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他无奈的很,从那两个死人身上翻检出了些银钱,那男子仍叫他揣在怀里,也不清点。
他苦著脸把那些硬邦邦凉冰冰的死物揣在怀里,心想,阿弥陀佛,我做了贼倒不算什麽,只是可怜了我的鸡腿,连一口都没有吃上。
那人把马一打,用手使劲儿的攥住了那缰绳,就倒身在那马上,任凭那马狂奔。他虽然有心要逃,可想著这人伤成这样,还是不免叹气,只好翻身上马,就跟了上去。
那两人一路入了山,那天色也有些暗了,马也停了下来,慢慢的走著。他先把那人的马扯住了,翻身下了马,又把那人也弄下了马来,寻了地方,让那人躺著。
怀能先寻了些水来喂给那人喝,又探得这人气若游丝,面色赤红,双眼紧闭,他就撕了一片衣襟,沾了水给那人擦著额头,又从兜搭子里寻了些药丸来,想著要胡乱的喂给这人吃,心想,如今这样,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唉,可惜了。
哪里想到他就要撬开那人牙关喂药丸下去的时候,那人就睁开了双眼,冷冷的瞧住了他,问说,‘你做什麽?’
他手一哆嗦,那药丸就跌在了草丛里,哪里还寻得见。
他到底有些惧怕这人,便结巴了起来,说,‘平,平日里吃的些药……
他心想唉唉,我这些药,自己也不曾吃过一丸,如今却滚到了泥里。真是把他心痛的不得了。他也不想,他体格这样的好,平日里病也不曾病过一场,又何曾要吃什麽药丸。
那男子不耐烦了起来,就说,‘再去取些水来!’
他看那男子仿佛苦痛之极,一手紧握著剑柄,一手紧握成拳,几乎要把那指骨都捏碎了似的,他忍不住就又多嘴,说道,‘你这样,不瞧大夫可怎麽成?’
那人虽然又痛又累,却还是轻蔑的瞥他一眼,就说,‘大夫来了,就救得了我麽麽?’
他心说,人还难免一死,难道你现在就要去死不成?於是口里就说,‘救不救得了,也要先请来看看才知道,不是麽?’
那人嗤笑一声,也不和他理论,就说,‘还不快去!’
他就慌忙的去取了水回来,眼看著那人肩上落了不知道是什麽的一只鸟,不过拳头大小,通体雪白,额头上有一抹青痕,倒是俊俏,心里不由得就犯了嘀咕,说这人也不知道是属什麽的,怎麽还招鸟儿?
那人手里拿著一株草,慢慢嚼烂了,然後这才从他手里拿过水去,一仰头喝了下去,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再一看,那人手边还放著好些别的药草,或是茎,或是叶,摆得倒是齐整,他暗暗的惊奇,想这人不是病得厉害了麽,怎麽自己寻了药草?
那人眉头也不皱一下,只是慢慢的嚼了,然後再吞了水咽下去。他心里有疑,不免多看了两眼,就说,‘这不会有毒罢?’
那人哼了一声,说,‘你看我想死麽?’
他苦著脸,摇了摇头,心说,这天色已暗,我是怕你看走了眼,吃错了药。
那人不再与他多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在闭目养神一般。
他收拾了些跌落的枯枝,点了起来,又把两匹马栓在一处,和那人靠在一起。等一切都安排得妥当了,这才把怀里包著的鸡腿丢在火堆里,只听著那劈里啪啦的声音,不由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怀能瞥了身边这人一眼,突然想到眼前这人只怕也是饿了,就小心翼翼的问说,‘你不要吃些什麽?’
那人见他又开口,原本有些不耐烦,听了这话,却说,‘你去看看有什麽野物,捉来烤了吃。’
怀能抖了一下,就说,‘我不杀生的。’
那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似鄙夷,又似不屑。他知道这人是不信的,也没法子,他想了想,就忍痛说道,‘我那个鸡腿,也不过舔了一口,你要不嫌弃,吃了罢。’
那人嗤笑了起来,好像觉得他可笑,就说,‘不必,你去摘些野果回来。’
他欲哭无泪的站起了身来,又出去给那人找些填肚子的吃食。心里却想著,难道是因为我从前总偷偷的说方丈的坏话,如今报应到我的头上了麽?
他爬上树去,骑在那枝桠上一面摘著果子,一面想,方丈当初是不是故意要我